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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腿废了,出去是死路一条。他没胆走的,这里是他唯一可以待的地方,他离开了白屋根本就没法活……
他知道,他不敢走!他只不过说说威胁他罢了!他只不过想让他屈服罢了。他只不过,闹过后,就会识相的顺从罢了……
他从不认为他真的有胆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他仍是这么固执地认为。
但是现在,空荡的房间,敞开着的大门……一切一切,都仿佛是在嘲笑着他的狂妄和自以为是——他走了,确确实实的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真……讽刺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变得一直这么顺着他,让他都几乎忘了,他的本性是多么的倔强不羁。而早已习惯了被服从的他,不会对别人屈服,只有逼着他低头。
承认一句错了,对他来说这么难吗……难得——他宁愿选择滚出这个房子,到大街上去喝西北风……
真他妈贱。他不要命的死活爬回来,是为了什么!他竟敢走,竟敢当着他的面……抛弃他……
伤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支撑不住的沿着门板,跌坐到地上。
医生赶了过来,慌张的冲着外面交待着事情。他被架了起来,恍惚间看见了嘉贺焦急的神色。
滚……他不是废人,他可以自己走!他想这么吼他,但是身体上巨大的疲惫却让他连嘴都懒得张,他知道自己大概失血太多,再动的话恐怕会晕过去,只好任由他将他架到床上。
但是他的眼前还是一暗,陷入黑暗之前他想,他离不开多久,他一定出了门就后悔了,然后再厚着脸皮回来,求他收留他……到时候,他就可以冷笑着嘲笑他一番,然后……然后再……再弥补他之前可能说得过激的伤害他的话,宠宠他……
他有自信足以应付他。只要他不再提那个名字,不再提今天的事情。他都可以任他为所欲为,满足他任何的需要。
只要他乖乖的,听话……说不定等他醒了,就会看见那只满脸担心,却又装着不在意的小东西了……
第十七章
疼……
身体没办法动弹,但是清晰的痛感却明明白白的传达意识。我记起来,我是被那个混蛋该死的男人捅了……是吗……那——羽甄呢?
我记得……那天……他离开我了。不,确切的说,是被我赶出白屋了……
羽甄!甄!周围很黑,除了刚刚喊出口的阵阵回音,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
他果然不在了……
我有一点点后悔。难然我知道,他不会真的走的。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能够独立生活的安羽甄了。他的腿残废了,连路也走不了,除了张家之外,在汉城这样的城市,已经再也没有他生存的余地。更何况,我赌定——他爱我,那只善良单纯好哄骗的小东西,他爱我。他不会舍得抛下我的,他一定会再回来的……
但是,我有一点点后悔……似乎,不该说那些过重的话语。
我知道,脆弱的他容易受伤害,但我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总是那么倔强,明明容易受伤,却偏偏那么倔强,偏偏要惹怒我。
其实,我并不想赶他走的。我原本不是想着要一直照顾他的吗?我一点也不想……赶他走。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不久就会回来了,不是吗?
难然这个「不久」,我似乎等了好长时间。但我还是决定,他回家之后,对他好一点……哼……我还没有对什么人,这么牵就过。
因为,我有一点想他。
他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睡得不太安稳,总是觉得他回来了,醒了之后才发现原来只不过是场梦。
他在急促的喘息中清醒了过来。
「少爷?」
阴暗的小空间里响起熟悉的男声,让张靖辰紧绷的神经刹时松弛了下来。他靠在车背上,闭上眼平复因刚刚的梦境而剧烈的心跳和呼吸。
又做梦了。
自从安羽甄走后,这一年内,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梦到过多少次这样的情景——他那日被李显萸刺伤,回到家,推开门,看见他睡在床上。
接着,他们激烈的争吵,他说:滚出去。
他走了,他看见自己倒在地上,他听见那一刹那的赌定,他以为,他没胆走,他以为他再睁开眼就会看见他在床边……
他重复着这样的梦境,直到他在梦中也知道这是做梦,直到他能够将里面的内容记得滚瓜烂熟,他仍然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他没胆走,他会回来,他一睁眼便会看见他……
相同的梦不断的折磨着他,耗得他筋疲力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它的纠缠,却可悲的发现,这竟是他,唯一可以再看见他的方法。
他找了他一年,至今却仍然没有半点线索。他觉得可笑,隐隐间却又透着无尽的绝望。张家比政府还要强大细密的情报网,竟然无法捉到一个连路也走不了的残废!
那日离开白屋,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怕他原来工作过的地方会藏匿他,第二天就叫人封了Korean Baby,里面一些熟识他的同事,包括院长,也全因一纸莫须有的贿赂罪名进了监狱。
他绝情的把他所有可能的后路都封死了,逼得他无处可去,无处可躲,他应该像被猫逼到角落里的老鼠一样容易的落到他的网里才对。可是为什么他却反而像蒸发在空气中一样,彻底的失了音讯。
他恨自己做的不够绝,但却开始后悔关了育幼院。不该将这个途径封死的,当初留着的话,至少可以多一点发现他的可能。
他不甘心。他不能允许他这么轻易的就逃离了他的势力范围。他不能让他这样轻易的就达到他的愿望和目的。他要抓他回来,狠狠的惩罚他,折磨他,让他尝尝背叛他、逃离他的代价,让他尝尝他这一年多来所过的行尸走肉的日子!就算他死了,他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可是他现在,却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几点了?」张靖辰抬起手单上额头,无名指上不经意闪入眼中的光亮让他重又闭上眼。
「下午一点了。二点的时候在中央银行有一个Road Show要参加。」
「知道了。」
「刚刚夫人打来电话,说要您今晚务必回家吃饭。」
「……」张靖辰沉默了一会儿,才不得不皱着眉开口,「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今天是夫人的生日,少爷,我以为我昨天提醒过您了……」崔嘉贺慢条斯理的说着,似乎料定了他会有上面的疑问,「我让人订了蛋糕和花,下午就会送过去。」
「礼物呢?」
「早就选好了。」崔嘉贺从前座转过身来,递给了他一支精致的礼盒,「Gucci今年的最新款。」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他看也不看的直接揣入怀里。
「嗯……没有了。」崔嘉贺合上了行程表,抬眼看了看车外,「到了,会议在三十七层开始。」他的思绪有一点小小的中断——那个叫安羽甄的男孩走了之后,少爷变得沉默了许多,却比以前,更加的阴冷无情了。
这一年里,「张氏」连着合并了几家还没有上市的小公司,庞大资产的遮掩之下,黑市上的交易,变得频繁多了。本来成为了韩国资产最大的企业之后,张靖辰是打算渐渐收敛白屋在黑道上的生意,只保留着它原有的几个大客户。但是那个男孩的突然离开,又让他开始毫无顾忌的大开杀戒,几乎比刚接手白屋的那段日子来得更猛烈疯狂。
白屋在黑道,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程度。然而只有他知道,张靖辰是在玩命,根本不是因为有多大的野心。
后来,是禁想到的主意,他们四处找寻了许多和那个人相似的男孩,腼腆的,可爱的,倔强的,有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的……他们费尽了心思,想这样会不会让他好过一点,会不会让他渐渐忘记了曾经的影像。
替代品
在张靖辰不知第几次说出「让他走,我不想再看见他」的时候,他终于不得不承认禁的说词。张靖辰和每一个男孩相处,几乎过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一见面就把他们往床上带,连说话的时间也没有,然后就让他们滚蛋。
只是替代品而已……没有一个,可以真正取代那个人的位置吗?他觉得不甘心,却不得不亲手送走了最后一个男孩。
那时候,他们很担心,他们怕他继续沦陷下去,迟早会崩溃。然而过了二个月,当他冷静了下来,他便开始着手即将举行的婚礼。
他娶了内阁议员的女儿——他在五年前就认识的素素。他知道,张靖辰想要的,是凭着白屋的势力,以及议员的手段,拉抬议员成为下一届的内阁部长。
他结了婚。这是六大家族都认定并维护的婚姻,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余地……
但是婚姻于张靖辰,只是一纸单向的卖身契吧?
豪华的车子缓缓停在了漆黑的建筑前。纯钢板的设计结构让它看上去,显得格外的气势凌人。严肃得让人有些望而生畏的建筑,是韩国金融的中枢神经。
衣着光鲜得体的人们在警卫的注视下,规规矩矩的进进出出。豪华的商业——汉城特有的景色之一。
然而,与之不搭调的——
「Hey,混蛋!把我的钱包还回来!」咒骂的声音贯穿整条大街,消隐在喧闹的街头。
衣冠楚楚气急败坏的男人追逐在一个脏兮兮看不出形状的人影身后,几下便将那团黑影推倒在地上。
「该死的!让你跑!」一脚毫不留情的踹了下去,传出少年还带着稚声的凄厉哀嚎——
「啊!狗娘养的——」
「小杂种,你还敢骂!?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男人恼羞成怒的抬手劈头盖脸的给了少年几个耳光,又狠狠的踢到他卷曲起身子发抖的地步,这才抢回钱包,满意的整整衣服离去。
汉城就是这样,有钱的人是大爷,没钱的……就只好盼着身子骨强健点,挨得起打。这样的事太司空见惯,连警员也懒得管。更何况,偷人钱包的人,本来就该接受这样的惩罚。
像死狗一样趴在行人道中间无人问津的少年,在男人走后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挥了挥身上的泥,「啪」的一声狠狠的朝男人离去的方向吐了口带血沫的口水。
「呸!狗娘养的王八蛋,你他妈的有种回来呀!姑奶奶我不揍得你屁滚尿流!」
张靖辰平常一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