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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桌上有银烛台,烛光下无论酒或菜都份外诱人。我不用怀疑这些食物是否精美,对于格雷的口味,即使是伯爵也无法挑剔。
看上去我像是占了绝对上风。
氤氲气雾中,我的唇角挑起一丝笑意,却不是为了胜利。
有人在外敲门。声音不疾不慢,沉稳有力,显示出良好的风度。
我的另一份大餐来了。随意披上浴巾,走向房门,对侧的镜面中映出一道慵懒魅惑的身影。这般面目,没有做男公关而做保全,我自己也为自己可惜。
拉开门,却微微一怔。
知道格雷必会派份量级人物出马,却没料到会是他。
三号。
牛腰肉很嫩,牡蛎鲜美多汁,Highland Park醇厚而完美。一个极品之夜。
何况我的桌伴如此具有沉默之美德。
慢条斯理地用完餐,放下刀叉,我取过雪白的餐巾拭嘴,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三号。
面容端正,皮肤虽嫌粗糙了些,肌肉却很结实,肩背宽阔,双腿匀称修长,加上敏锐的反应和精练的眼神,如果说男人也有品级之分,这个该可划到中上。
他的神情也很镇静,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心中所想。
我微微一笑:「不来杯酒吗?你什么都没吃。」
「不了。谢谢。」三号的回答极其简洁。
「不用谢,我是怕等会你体力透支。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吗?」
三号沉默更久,终于缓缓点头。烛光下看得分明,他面色虽未变,额角的青筋却急遽地跳了两跳。
我不由失笑:「你不要太紧张……你在怕我,还是怕房内的监视器?或者格雷?他在你临来前,向你交待过什么?不许和我多说话,也是其中之一吧?」
三号目光一闪,似是有些惊异,却还是没有开口。
看来我是猜对了。
「真是无趣……幸好有些事,不用说话,也可以照做。」我叹息着站起身来,游戏规则既已都知,那我也不必再浪费时间,「顺便问一句,你之前有和男人做过吗?」
「没有。」答得如此僵硬厌恶。
答案在我预料之中。我早知格雷不会顺当让我如意。不过这有什么要紧。
「没关系。」我淡淡转过身,走入卧室,「进来吧,只要你听话就行。」
窗外的雨还没有息,沥沥敲在砖石上,隐隐有沧桑的味道。我将主灯熄去,只留一排壁灯,转回头,三号已立在房门口,衬出利落黑色剪影。
「你知道,世上最难以忍受的是什么吗?」我寻了根白色丝带,将长发紧紧地在脑后束起,「最难忍受的,不是痛苦,而是空茫。」
三号仍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我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曾经我被人蒙上眼睛,塞住耳朵,身上缠满最细腻的蚕丝,最后,包入一只特制的气囊里,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没有感觉。」
我咬住丝带的一端,在发尾系结,语声因而有些许模糊:「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嗅觉,味觉和触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白,这种空白,几乎要将人逼得发疯……不,我说错了,事实上,这种方法确实能让人迅速崩溃,而且永远无法恢复。」
长发总算被打理成一整束,我满意地将它拉到胸前,开始解浴衣衣带,门口的男人不知何时已进来,冷冷地抱着双臂,倚在墙上注视着我,我投以一笑,继续道:「连昏过去都不能,因为早已被人注射了提神剂。到了最后,脑中只剩下一根细线,我能清楚地听到它越拉越紧,濒临崩断……就在这时我被放了出来,迎接我的,是一顿鞭打……你没法想象到我有多欢迎那种痛苦。因为痛,所以知道自己存在,知道自己还活着,没有发疯。」
甩去白色长衣,我大半个身子已赤裸在空气中,空调虽然开着,我还是微微起了战栗,灯光下,晶莹的肌肤上爆满一粒粒玉色细疹,我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意识在这雨夜中似也有些恍惚,彷佛回到了那段不愿忆起,却注定终生被烙印的过去:「痛和性爱……每次被从气囊中放出来之后,便是一次鞭打,或是一双有力的手,不断挑逗我,却始终不给我满足……直到我被他强暴。空茫之后的痛,痛之后的满足,医学上所谓『建立在条件反射基础上的意识控制』……我的身子就此彻底被改变。」
被格雷挑起而未能平熄的欲望自深处全面崩散,我的眼波已朦朦胧胧,面上和身上都烫得怕人,我需要,极需要释放。
颤抖着自床边抓出一样事物,走近墙边的男人,为什么他好像有些发呆……甩了甩头,管这些作甚,现在他必须听命于我。
来到三号面前,我迷迷蒙蒙,隔了层水雾般地微笑,按住他的肩臂,将手中之物递给他:「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在下手时更痛快一些,好充分满足我的需要……好了,来吧。」
我伏卧在大床上等待。背后却迟迟没有动静,三号的语声似有些吃惊:「你……你要我用鞭子打你?」
「是啊,快一些……」我不耐烦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这白痴,不是都跟他解释得很清楚了吗?
「你不是要我做那个?」三号的声音充满古怪。
我几乎有些暴怒了:「比起被男人强暴,我宁可选用鞭子!怎么,你是不是害怕,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就换人!找个像男人的家伙来!」
我的手伸到床头去拉叫人铃,就在这时,第一道鞭影挟着风声狠狠地抽落,我浑身都震了一震,久违的,混合着痛苦与极致期盼的快感如触电般传过全身,如浪涛般裹住每根神经和细胞,第二道,第三道……我不由自主地发出颤抖破碎的呻吟,开初还心存控制之念,到得几十鞭后,我彻底放开了顾忌,脑中再也不想别的,只知尽情地喘息曼吟,手也下意识地伸到早已坚硬的分身处,依着本能大力揉弄,几近灭顶的疯狂快感快要将我沉溺。
落在身上的鞭印一道比一道更重,三号的呼吸似也开始粗重,窗外疾风骤雨,屋内的风雨只有比屋外更狂更猛,不知何时,一只火热的手掌已退去我的内裤,直接握在我揉弄分身的手上,忽深忽浅地逗弄,我本已即将爆发,被这一逼,体内滚滚的浪潮再也无可阻挡,全身一颤,猛地呻吟一声,欲望之液全数喷泻了出来。
脑中因巅峰的快感而呈现停顿,昏沉中,只觉有双手轻轻分开我的臀部,伸指在那处入口试探,动作虽柔和却坚定,不顾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挣扎,硬是塞了进去。
我的每块肌肉都处在极乐后的放松之中,连声音都有些嘶哑,本想斥令他住手,张开嘴,一时却只能发出几个喑哑的音节,正心中大急,无计可施之际,天花板上突然传来格雷低沉冷厉的语声,字字清晰:「三号,回来。」
身下的那只手一顿,最终还是服从命令,抽了出来,接着脚步数声,便要离开。
我终于能说出话来,虽然沙哑,倒也还听得懂:「等等……三号,走之前帮我将灯关掉,有光我睡不好。」
略一沉静,接着四壁的灯果然一盏接一盏地灭了,连同所有曾发生和不曾发生的事,一切都笼罩在了深浓的黑暗中。
房门口传来一瞬的光亮,三号的身影闪出门外,房门再度合拢,将整间屋子还回黑暗。
我微微动了动手臂,肩背处立即传来火烙般的牵痛,我的心却放了下来,行家出手倒底与众不同,三号果然是好手,虽打得我血痕交错,疼痛不止,却没有一处真正伤到我筋骨。
我闭着眼,算是小憇,意识却集中到全身的肌肉上。
我要尽快地恢复行动力。留给我的时间,只怕不多。
第十五章
柔软的床褥散着阳光的芬芳,黑暗中,我静静地躺着,等待着体力的恢复。背上的伤痕不时传来刺痛,提醒我刚才曾经历过怎样的激狂。
凡发生过的,必留下印记。我的人生,自格雷将我软禁之日起,就再也不能回到原位。
菲儿是死在病床上的。她得了骨癌,发现时已是晚期,我得知消息后,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雪白的床褥上,她的美丽并未因病痛而消失,苍白着一双手,拉住我,泪光微闪,含笑要我代她活下去。
会这样说,分明是格雷已将对我所做的一切告诉了她,十有九还让她看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带子,可她再见到我时,神情依旧恬静,投向我的眼光中,依旧充满了爱,和信心。
她是真正的天使,给深渊中的我送来最后一线光明。因为她,我没有彻底迷失成欲望的奴隶。
菲儿下葬的那日,我趁乱逃了出来,防范出乎意料地松,或许是所有的守卫都认为我已丧失行为力,连格雷也不例外。
动用最后一点人脉,我离开了意大利。没有想要回去报复谁,无论是格雷,还是出卖我的经理,过往的岁月都被我斩断在大洋那端,自此后,我只想如答应菲儿的那样,好好地,平静地生活下去。
谁能料,竟有一天,我还要回来面对这一切。
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凌晨三四点时分,就算没有睡熟的人,反应也必比平时差些,何况经方才鞭打那幕,只怕没人会想到我还能起床。
束紧衣物,悄悄地穿上鞋,我摸到了房门口。黑暗中行动固然不便,却有效地瞒过了监视器,这是三号的疏忽了。
三号显然有些心乱了,否则以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