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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黯翼中还有一项规定,完成二十项任务的杀手可以有一个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甚至退出黯翼。
可这项承诺没有兑现过。不是因为黯翼的失言,而是从来没有人完成第二十项任务过:杀死一名代号“黑衣”的神秘人。
退出黯翼?摆脱成为“娈童”的命运?这些无疑都很诱人,但雪影想要的并不是这些,他想要的是丢失了十年的记忆。
为什么手腕上会有两道深深的割伤?那无疑是自残的的痕迹。为什么梦里总会有一个很美丽的女子抱着一个红色头发紫檀色掩眸的孩子?自己究竟是谁?在冷漠的面具下这些疑问日日夜夜萦绕不去,那十年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二)
当他看到所谓的“黑衣”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希望破灭了。冰冷、冷酷、残忍,那是一个没有弱点的男人,他所学的有关暗杀的一切都没有用,他来自一个比他更黑暗的所在。所以他走了出来,第一次正面面对自己的对手。
理所应当的失手,理不所应不当的活了下来。准确的说当他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他是失望的。
闹剧。名义上的酷刑,熬过去才知道却只是为了打开自己闭塞通路的一种手段。和自己想杀的人在一起,每次每次试探的结果却被对手加以指点。还有那个每次自己痛苦的时候都会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的娇小女孩,总是带着狡黠的笑容的伊斯派克……他困惑了。
那个人总是那么孤独,尤其在夜里,完全没有存在的痕迹,似乎被夜完全融解了一般,比自己更加彻底的孤独。但又不得不存在着,当他第一次在夜里醒来,看到窗台上的影子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痛苦,也是他证明自己存在的手段。
在鲁西夫离开的前一天,雪影终于凭借自己全部的力量和鲁西夫较量了起来。那种感觉,不是为了生死,不是为了名誉……他从来不知道挥舞剑和别人酣畅淋漓的动手可以没有血腥,可以如此的快意。
然后是一段非常奇怪的相处,没有人提他的身份他的目的,似乎他本来就应该以这种方式存在一般。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跋涉,和亦友亦敌的人朝夕相对,看如冰般冷漠的鲁西夫在烈日下的结界里痛苦挣扎……直到在风之牙看到那个强大而可怕的自称鲁西夫哥哥的男子,直到那个男子走之前的那句:“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想知道。”
那种强大的恐惧似曾相识,更让雪影惊奇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隐藏的秘密?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走出了沙漠,自己再也没有留下的借口。他要回去,他不得不回去。无论多么残酷的命运,他别无选择。离开,在柯尔丝醉过哭过睡着的时候。
“你说过,人死了会有灵魂的吧。”他问隐藏在树的阴影中的那个人。
那人点头。看他远走。其实他想说的是,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他死以后会回来,回到这群让他第一次得到的人身边,哪怕只是灵魂,他也要回来,在他们身边——烟消云散。
(三)
在冰窖中被毒药蚕食着意志,最痛苦的却既不是肉体的折磨,也不是精神的煎熬,而是如愿的解开封印后泛滥的记忆。
十岁前的快乐是真实的,虽然生命中只有精灵的父亲和人类的母亲存在,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和母亲从不让他接触外面的世界。但父亲那似乎永远散发温暖的身体和母亲慈爱温柔的话语让他无忧无虑。
“妈妈,为什么我的头发和眼睛和你们都不一样?”
“因为你要必我们更出色啊!”
继承了人类的早熟和精灵漫长的生命,他在很小就注意到自己与父母的差异。但他从来没有注意到母亲笑着回答这些问题时候眼底的痛苦和黯然。
这一切就如同一个气泡,被一群长的与父亲相似的人的闯入而完全破灭。父亲与那群人争吵,然后带着他与母亲离开,那群人在后面追赶。虽然父亲什么也不说,但是他听明白了,父亲是光之精灵族的继承人,却与母亲相恋而离开部族。那些人找到父亲要父亲回去,父亲不肯,那些人指着我说什么禁忌,父亲便发怒了。
为什么自己有母亲的容貌却又有父亲尖尖的耳朵?为什么自己的头发是红色的?为什么自己的眼睛是紫檀色的?不是精灵,也不是人,自己究竟是什么?前面的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后面的答案却是在许久之后才得到。
然后终于有一天父亲和那些追赶他们的人有了争执,华丽的魔法在身边爆发,再然后……再然后就是满地的死人,父亲的尸体匍匐在自己的面前,父亲的眼中有很深很深的忧伤,自己手上的颜色……和自己的头发相同……原来自己的头发……是血的颜色……
母亲抱着自己一言不发,只是哭泣,接着丑恶的嘴脸,让人恶心的身体,被压倒在地的母亲,母亲绝望的喊叫,青紫污秽的身体,无法动弹的自己,连失控都无法做到,只能看着,看着……
不堪的记忆一波一波的袭来,欲罢不能。被黯翼带回来的自己只有一个想死的念头,用能碰到的利器在腕上一次又一次的划,可是从父亲那里继承的精灵的体质总是能使伤口轻易的愈合。他从没有那么恨过自己的身体,死就这么奢侈?
最后,是那个人,那个最后解开自己封印的人,主宰自己以后生命若干年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像解开封印时候一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然后一切残破不堪的记忆沉眠了,和自己的过去一同。于是黯翼有了自己的王牌杀手——雪影。
(四)
多么可笑啊,不计一切代价取回的记忆原本竟是自己的恶梦。若是就这样死掉,或者就这样变成行尸走肉,没有自我的娈童,也不错。
就在他即将被黑暗所吞噬的时候,另一个更加黑暗的存在——布瑞特出现在他身边。
“你想死吗?我那可爱的弟弟有一柄‘恨生’你知道的吧,那可以达成你的愿望,只要你去求他……”
“恨生”……
布瑞特的出现,消失对于雪影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有东西可以让自己解脱,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和他无关。所以,当几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眼里只有鲁西夫,只有对死的热切渴望。
神志在面临死亡的瞬间清晰起来,他看见那个高高在上的黑暗王子,拿着饮过不计其数鲜血的红色恨生的手在抖。
“你的手在抖。”
“不,你看错了。”
若是自己真的还能有来生的话,若是来生还能有今生的记忆的话,他愿意生活在他的身边,生活在这一群人中间。
恨生插入胸膛,刺痛却有解脱的快感,往事在脑海一幕一幕浮现——恨生:恨此一生——果如其名。
身体越来越轻,然后谁在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当他虚立在空中默默的望着一切的时候,当没有人再能看到他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真的解脱了。
这就是死亡?这就是灵魂?轻轻的漂浮,没有归处。什么时候灵魂才可以破碎?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解脱?
那个女子,那个叫柯尔丝的女子为什么要进来?为什么要让他看见面具下的绝代风华?为什么要对他冰冷的尸体说这些?为什么要截下自己的发髻?为什么已经死了的自己看见她脸上的泪痕之后心会难受?为什么要跟在她的后面?为什么……
那个女子,究竟爱了自己多久?为什么能那么平静的说出她的故事,为什么平静得近似于绝望?
什么才是真相?杀戮父亲,杀戮族人,让自己以为双手沾满鲜血,让母亲受到那样的凌辱……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把自己逼到崩溃?那个似乎很久以前就熟悉着恐惧着的感觉……竟然是布瑞特?
恨?怨?不甘?
不,当他看到在虚无空间里苦苦挣扎的柯尔丝之后,只有怜惜,只有想救她的的欲望,往事一点一滴的回到他的记忆中,自己冲开封闭的通路的煎熬的时候,是谁默默的看着自己,为自己收拾善后?是谁和自己同乘魔鹰在天空飞翔?是谁在绿洲划破了手背?是谁握住自己的衣襟死死不放?是谁在自己面前哭、叫,然后酩酊大醉?
而现在的自己只能虚抱着这个脆弱的娇躯,犹如几天之前崩溃的自己。
当他无法挡住它的身体以后,他竟破天荒的恨起自己没有躯体的灵魂!
(五)
这是不是喜欢,是不是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在取走自己生命的人手里拿回自己生命的时候,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意念——救她,救柯尔丝,然后护在自己的怀抱里再也不要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人,究竟要失去多少,才能真的明白自己,不再欺骗自己?
至于自己的任性究竟要付出多少代价,那是他把柯尔丝真实的抱在怀里之后才明白的事情。
燃烧的结界,结界里昏迷的身躯。
为什么,自己的代价要别人偿还?
他知道,他欠这个在黑暗中的人的东西,顷尽自己一生的时间,顷尽自己的生命也偿还不清了。
这个了结了雪影笑话般的生命,给予名叫代逝维斯的半精灵暂新的一切包括强大的力量,又把柯尔丝从恶梦般的诅咒中解脱出来,但自己却在诅咒中挣扎挣命的魔族王子,代逝维斯知道,他腕上血色的永不磨灭的疤痕是把他们连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