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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粗在心里列了个表出来,先是购置家中器物摆设之类,要花上一笔,然后是衣食住行各方面的用度,身边下人们的月钱,既已经出了王家,这以后都是要从账上走的了;还有便是王子腾在外面人情来往,龙禁尉中这点最是重要,不懂得拉拢交好人家,就只能落得个被排挤的份儿,这也是好大一笔开销呀……想到这些,她不由得有些头疼起来。
虽说日后王子腾在红楼中的描述那是位高权重,可现下里,他还只是个不涉足朝政的五品龙禁尉罢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史清婉心中有多少经营的法子,可这万事开头难,总得有个章程呀。
龙禁尉的俸禄不算高,人情来往上却又重,到时候若是只靠着他那点子俸禄怕是要捉襟见肘啦!王子腾此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史清婉感觉得到他骨子里藏着的大男子主义,如果自己用私房补贴家用,他肯定要恼火起来……史清婉在这方面是无所谓的,只是若是引来纠葛纷争岂不是违了本意?
必须得开源节流!
她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却被王子腾晃回了神,闻言,再瞧清楚他那带着怜惜的表情,不由得哭笑不得,看来又被误会了。不过她也懒得解释,有时候这种美妙的误会也是能促进感情的嘛。
“给我说说咱们宅邸的事情吧!”史清婉就势倚在王子腾怀中,素手一挑,窗框上系起来的竹帘子扑簌扑簌落了下来,挡住了船舱内的场景。
王子腾心疼地看着妻子因为坐船而显得有些苍白的面色,拥着她靠在身后的引枕上,细细地向她描述起那处新宅子来。只是自己当时只是匆匆过了一眼,觉着还算不错便托付给友人帮忙修整,哪里能记得许多?
听着身后的男人有些艰难绞尽脑汁地向自己形容着那处宅子何等舒适何等精致、园子如何如何美不胜收,史清婉“扑哧”一笑,对上王子腾疑惑的眼神,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这个傻子,以为自己听不出来他不过是在乱编么?不过……能有这份心思就好了。
史清婉透过竹帘间的缝隙看着外面,正是夕阳西下倦鸟归林,沿岸杂树重重,在西边天际的余晖下带着些阴阴的暗影;不远处渔夫渔婆们相伴回家的招呼声时远时近,最终消弭在暮色中,显得神秘而悠远。
她对前路多了些期待。
第13章 救人
在水面上已经行了三日,所幸因为东西备得齐全,并不算十分难过。要知道,开始的时候,绣蕊几个丫鬟为了史清婉的不舒服担足了心,不过这一趟下来,二爷与二奶奶之间更加亲密了许多,这一点却是好事情了。
史清婉端正地坐在描金洋漆小几前,气息沉静,提肘在洁白的雪浪纸上笔走龙蛇,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方才路途中所经过的一处风景跃然纸上。寥寥几笔,掩映于树丛中的寺庙飞檐,低矮的丘陵连绵,还有几只扁舟优哉游哉地在岸边慢慢晃着。
“好!”王子腾看着妻子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他虽说走的是武官一路,然而年幼之时,父亲亦曾为他与兄长请来老师教导君子六艺,自然瞧得出来妻子的功底极佳。
吩咐绣蕊进来取了画晾起来,史清婉听他连声赞叹,捂着嘴笑得开怀:“真是小哈巴狗未见得大世面,还是故意捧我呢?我已经快有小半年不曾画过写意,短短几次还是绘绣的图呢!”她拨弄着自己腕上一枚古蝶烟水纹镶丝镯子,似笑非笑地瞅着坐在对面的王子腾。
王子腾的注意力却全被史清纤细如玉的皓腕给吸引住了,那镯子上一只色调古朴的蝴蝶随着史清婉的动作在她手腕上下翻飞,看起来仿佛活了一般,实在是令人惊艳得很。
史清婉刚刚停下动作,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便冷不提被王子腾抱在了怀中,她惊呼出声:“你!”
“婉儿——”带着些讨好地在史清婉耳旁吹着气,如想象中一样清晰地看到那粉粉嫩嫩的耳垂逐渐染上胭脂色,王子腾满意地笑了笑,轻声道:“我只抱着你!”
史清婉颇有些无奈地歇下挣脱他的心思。往日在王家之时,虽说王子腾与自己是亲密些,可毕竟他在前院呆的时间多些;谁想得到了船上,自己才明白以往那股子正气凌然威武严肃都是扯淡,还以为他真的骨子里便是看重规矩的,可在不知道被无意间被占了多少便宜后,史清婉才清晰地认识到,这人、这人,就是个闷骚性子!
“也到用饭的时候了”,夫妻俩黏黏糊糊说了一会儿子话,便听见外头绣蕊的声音响起来,史清婉推开王子腾,继续正襟危坐。
绣蕊拎着什锦攒心食盒,一进来便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的目光,顺着看过去,正见着王子腾颇有些不依不舍的视线流连在自家主子身上。这些日子,看着二爷与自家奶奶相处的架势,绣蕊登时心里敞亮了。看来是自己搅了什么好事儿呢!她加快动作地将食盒子里的饭菜摆出来,不等史清婉开口说话,便退了出去。
且不提这小夫妻俩如今正是感情好的时候,绣茗与绣蓉正在船上简单的厨房里面准备饭后的茶水点心,却听得门外绣芙一声惊呼。
绣蓉忙搁下手中捏了一半的芸豆卷,出去看看。
“姐姐,这是怎么了?”绣蓉看着绣芙脸色煞白,先前手中拿着的空茶盘掉在地上,转了两圈停在绣蓉脚旁。绣蓉把茶盘捡起来,走到绣芙身旁,顺着她惊惧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此时,船工和王子腾身边几个长随也被吸引了过来,汇儿眼尖,一下子便瞧见了东西:“老宋叔,你瞅瞅,那是什么东西?”
那船工虽说有些上了年纪,可论起这水面船上走的功夫,却是没人比得上;他耳目灵敏,仔细顺着汇儿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顿时大惊失色:“不得了,那是个人趴在木头上啊!快点去拿东西来把他弄上来再说!”
几个长随一听,也紧张起来,绣茗与绣蓉一起把腿软了的绣芙给扶进了船舱另一边。隔着一层帘子,看外面几个人拿着网兜之类的东西准备打捞。
这里好大的动静,同在一条船上,王子腾史清婉这里自然听得到,吩咐下面人尽心尽力将人打捞上来,若是还活着,好生照看也就是了。
夫妻俩并没有受到这件事儿的影响,照着素日习惯饭后用了茶点,却见绣蕊眼圈有些红红地进来:“奶奶,那小孩儿身上有些伤口,或许是被水浸了,如今发着烧正说胡话呢!奶奶这儿有退烧的良药,不如给一帖让我与他用了,活不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或许是因为曾经小产的关系,史清婉受了影响,对着小孩子心中总是怀一股子怜爱之情,闻言,她蹙着眉头:“不知道是哪家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父母竟是狠心虐待?”起身来去自己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个小药瓶儿:“我与你一起去瞧瞧吧!”
王子腾知晓她必是想起了那个无缘的孩子,心中一疼,便与她一起去了外舱。
“唔……母亲……别、别……啊啊啊……”
进了外舱,瞧着床榻上翻滚着满脸通红的小孩儿痛苦的神色,史清婉怜惜之意大生,她坐到床边上,将手中的一丸黑漆漆的蜜丸给了绣蕊去兑水:“一碗水化开给他服下吧,也是可怜的孩子!”余光瞄到那小孩子腿上的伤口,史清婉眉间一动,这是——
王子腾同样注意到这一点,神色微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朝着旁边的冯成耳语几句,得到回答后,他点点头。
原来这孩子被发现时,整个人趴在木板上已经彻底地昏迷不醒,便是喘气都断断续续的,若不是拿了根破拉拉的布条子死扯在上头,怕是早就不知道沉哪儿去了;幸好船工老宋有些法子,按胸揉背叫他连吐了几口水才好些。
“身上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物件么?”王子腾瞅着那孩子的眉眼,越看越觉得熟悉,只是如何回想都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便出身问道。
汇儿摸了半天,从那孩子怀里头掏出块小巧的玉佩来,递到王子腾面前:“二爷,又快玉佩,可惜上头也没个生辰八字或者是名姓之类的,怕是不好弄呀!”
第14章 身份
抚摸着玉佩上的花纹,王子腾面色一瞬间变了变,这块玉佩造型独特,一面平滑如镜,一面却雕刻着极尽繁复其事的兽纹;他强压下心底的震惊与讶异,沉声吩咐道:“勿要将他挪动,待会儿让船家靠岸——”似是想到什么,他顿了顿,摆摆手:“还是别了,快些走,到了下个镇子再说吧!”
史清婉察觉到他的顾虑,虽然不明就里,然而心中却有了几分猜测,转向绣茗:“他年纪尚幼,如此你便好好照料着,厨房那些事儿就由着绣芙绣蓉两人来吧!”看来,这个孩子或是身份不同一般,或是与王子腾有些关联,可瞧着便宜夫君最开始的神态表情,应当是前者了。
她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二爷忧心忡忡却是为何呢?”回到船舱里,史清婉瞧着王子腾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子,口中不时喃喃自语,不由得出身打断他:“我瞧着二爷手里拿的玉佩,品色算的上乘;身上的衣料也都是富贵人家的绸缎锦棉之类,想来那孩子身份不俗!即然这样,咱们只找到他的家人送还便是,二爷何须操心呢?”
王子腾停下脚步,听了她这一番,叹了口气:“你不懂这里面的事情——”
眼含一丝眷恋与愁绪地抚着自己的小腹,史清婉幽幽太息:“我虽是妇道人家不懂得你们男人的事情心思,可有一桩我却明白的。这普天之下,但凡父母,疼爱儿女的心情却都是一模一样的;或许有偏重,可总不至于对亲生骨肉弃之如敝履一般吧?”
被史清婉这样一提,王子腾只觉心头豁然开朗。瞧着妻子澄澈的眸子里暗藏着一丝狡黠,他微微一笑,与她细细分说起来。
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