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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扯在那里,苏悦菡进退维谷,只能轻声说道,“皇上,臣妾把这缕头发剪了就是,哪有让您费这心的道理。”
阮黎望却抬头朝着苏悦菡暖暖地一笑,“这么美的头发,朕可舍不得剪断,小荷啊,朕还总想着看看,你这长发多年之后是不是还会这么的好,又到底还会长多长?”阮黎望说着,又回过去头,极其专注地去把跟桌角夹缠在一起的发丝摘开。
春暖见了皇上此时这温柔的表情和动作,心里欢喜,暗暗地拽了下戳在一边的孙福圆的袖子,眼神一示意,孙福圆也心领神会,俩人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退到门外,春暖有些好奇地跟孙福圆问道,“孙公公,皇上这会儿不是该在律乐宫跟吴妃洞房花烛吗?怎么会来了咱们娘娘这?”
孙福圆四顾无人,压低了声音对春暖道,“姑娘还用问,那一定是咱们万岁爷心里有娘娘呗,这日子里还往娘娘这跑,你说是为了什么。万岁爷过去跟吴妃娘娘喝完了合卺酒,没说几句话,就说还有折子要批就出来了。才出来那会儿我还纳闷呢,这大喜的日子,深更半夜的万岁爷怎么还想起折子了,朝上也没什么要紧的折子承上来啊。出了律乐宫我才明白过来,感情咱们万岁爷是想皇后娘娘,巴巴地上这来呢。”
春暖听了更是喜上眉梢,也是吃吃地笑,才笑着,听见有脚步声过来,俩人赶紧站好,却是菱儿傻愣地站在一边,春暖见是她,斥道,“不是跟你说了让你歇着去,娘娘这边有我伺候了吗?你又上这来作甚?”
菱儿眼神从孙福圆身上滑过,低了头讪讪道,“我就是听见外边有声响,不知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怕这会儿晚了,大伙都歇下了,伺候的人照顾不过来,所以出来看看。”
“没什么要紧的事,睡去吧。”春暖语气冷淡却也客气。
菱儿却还是踯躅着不走,犹疑地小声问道,“皇上来了这边吗?今天不是皇上跟吴越公主大婚的日子吗?怎么会来了这?”
春暖脸上便更是不耐烦的神色,“皇上去哪,可是咱们这做下人的能管得起的?”
菱儿闻言噤了声,一低头便轻手轻脚地回去下房。
孙福圆见菱儿走远了才啧啧道,“姑娘好厉害的一张嘴啊,咱们都是自己人,不说遮掩的话,这菱儿姑娘日后也是要做主子的人吧,咱们总是客气点才好不是?”
“哼,她做主子也做不到咱们的主子,我可不管这么许多,只管对我们主子一人好就是。孙公公倒是惯会讨皇上高兴的,只是不知有朝一日这菱儿得了圣宠,公公是不是也得跟着一起巴结着她了。”
孙福圆讪讪,“春暖姑娘素来就喜欢取笑人,咱们都是伺候人的,您这服侍着娘娘,我服侍着万岁爷,说到底,您有俩主子,一个是娘娘一个是万岁,我可不也就只有俩主子,一个是万岁爷一个是娘娘,再多的小主进来,咱们的主子也变不了啊,所以姑娘放心,我这心可是向着咱们娘娘的,就是场面上,有时不能折了万岁爷的脸就是了。”
“孙公公倒是个明白人。”春暖听孙福圆这么说完,心里才高兴了起来,就又说道,“看来皇上今天还是要跟这歇着了,咱们也先喊人预备着给皇上洗漱吧。”
孙福圆点头,春暖才要去喊人准备热水,却就听见里间哗啦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落了地,还没醒过神来,阮黎望的怒喝之声便也传进了耳朵里,“朕却还不如你这盆兰花就是了,你宁愿天天对着他,也不愿对着朕。”
孙福圆和春暖面面相觑,手足无措着不知里边发生了何事,阮黎望却已经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对孙福圆喊道,“摆驾律乐宫。”
孙福圆只迟疑了片刻,也赶紧唱道,“皇上起驾,摆驾律乐宫。”
苏悦菡此时也已经走到了殿门外蹲身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阮黎望却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你给朕记着,早晚有一日,你会求着朕来你这鸾阙宫的。”说完气哼哼地拂袖而去,孙福圆惊慌地看了一眼春暖,便也赶紧跟着小跑了出去。
半晌,确定御驾走远,春暖才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扶住发愣的苏悦菡,搀着她回到内殿,看着地上被摔成碎片的花盆和稀烂的兰花,小心翼翼地问苏悦菡道,“娘娘,这又是怎么了?皇上好像是生了大气了?”
苏悦菡却只是看着兰花愣愣地发呆,好一会儿才对春暖说,“去给收拾起来,让人看看,这样还养的活吗?若是不成了,就替本宫把它埋起来吧。”
春暖也只得收起满肚子的疑问,静静地俯身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苏悦菡也不喊人伺候,自己去拧了帕子擦了脸,换好了寝衣,便默默地躺到了床上,脑子里只是回忆着刚才与阮黎望之间的情形。
适才春暖他们退出去之后,阮黎望极是温柔地替苏悦菡弄顺了头发,又撩起一把放到鼻子下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幽幽地说道,“小荷平日到底用的是什么香,朕独独最喜欢这样清幽的味道。”
苏悦菡倏地起身,片刻失神间,想起那个曾经同样拂过她长发的男人,似是也说过同样的话。却又猛地回神想起问道,“皇上这当口怎么来臣妾这了,今天可是您跟吴妃大喜的日子,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奴才传一声就好。”
阮黎望看到又退开一步的苏悦菡,心中无奈,手指微松,看着那缕长发从指间滑脱而出,心头似是也一空。却也只是愣了下,便闲适地转了身自己往龙床走去,嘴里说道,“哪有什么紧要的事,朕不过回来睡觉而已。”
“皇上……”苏悦菡惊疑,“今天是您与吴妃的洞房花烛,哪有在臣妾这过夜的道理?”
“小荷不喜欢朕过来吗?”阮黎望蹙了眉,盯着苏悦菡问道,“朕是想着,今天热闹了一日也没顾上与你说话,怕你晚上会觉得冷清,才赶着过来的。再有,朕也得让宫妃们知道,朕心里是最看重你的,你脾气好,不会耍威风,朕看就像那个吴熙妤那么个性子的,定是个跋扈的,再若有了宠,不定会嚣张成什么样子,朕可不能让她们把你欺负了去。”
苏悦菡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一会儿才说道,“臣妾谢皇上替臣妾想的如此周到,臣妾无能还要皇上帮着臣妾于后宫立威,臣妾感激不尽。可是,皇上,您今日在臣妾这边过夜,虽是给臣妾立了威,可是也是替臣妾结了怨啊。吴妃不知是皇上体恤臣妾,若是以为是臣妾霸着皇上,那日后姐妹间如何还能好好相处。臣妾是六宫之首,可决不能开这样的先河,臣妾感念皇上惦念和关怀,但是今日,您还是回去律乐宫就寝才和规矩吧?”
阮黎望不耐烦地听苏悦菡说完,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道,“小荷的道理总是那么的多,听的朕更乏了。得了,朕今天也是懒得动了,就先歇在这了,再有何事明日再说。”
苏悦菡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垂首一边,阮黎望便更不耐了起来,“小荷这是怎么的?又想轰朕走?朕不是说了,今天太乏了,这会儿可是一步也不想迈了,你今天也是累了一天了,快来歇着吧,你那些大道理朕明日再细想,总行了吧?”
苏悦菡咬了咬唇,生硬道,“那皇上就歇着吧,臣妾还有事要做。”
“这时辰你要做什么?”阮黎望疑惑道。
苏悦菡并不理他,却只是静静走到窗前,拿了一边小桶中的水舀,舀了水,一点点给她种的那株兰花浇了下去。阮黎望便也好奇,走到近前看着苏悦菡浇水,边看边说道,“小荷倒是喜欢兰花,养的这么得好,就要开花了呢,不过这些侍弄花草的事让下人去做就好,总不用也亲力亲为吧。”
苏悦菡依旧不理他,放回水舀,自己又坐回了镜台跟前,一样样地收拾着面上散放的刚刚卸下还没收好的珠翠。阮黎望尴尬地站在兰花跟前看着苏悦菡道,“小荷这是在跟朕生气?不准备跟朕说话了吗?”
苏悦菡只淡淡道,“臣妾不敢。”
“那事也做完了,咱们去歇着?”
“臣妾不困。”
“那咱们去说会儿话?”
“臣妾无话。”
阮黎望在苏悦菡的淡漠之下终于有了火气,“梓童,你到底是何意?朕晚上刻意来陪你,你就这样对朕?”
“皇上本不该来,大婚之日不在律乐宫留宿原是不妥。”
“那你要朕如何?”
“请皇上摆驾律乐宫。”苏悦菡依旧是淡淡道。
半晌冷寂,忽然便是咣当一声巨响,阮黎望拂袖便打翻了兰花盆,一脚踏过,狠狠朝苏悦菡走来,眼中满是怒意。
☆、避而不见
刹那间苏悦菡几乎疑心阮黎望会再次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眼前的他与一年前菱儿小产的那一夜那么像,同样的微醺,同样的盛怒,同样凶狠的眼神与同样暴跳的青筋。下意识地;苏悦菡已经悄然退开了半步;却只是才迈开一只脚;便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只深吸了口气;就又稳稳站住。
阮黎望的手臂却迟迟没有抬起;握紧的拳头在静谧异常的夜里;甚至隐隐在咯咯作响;他那样恶狠狠地盯着苏悦菡;可那几乎要喷出火似的目光中,却又仿若透出一丝受伤。半晌,那预期中的一巴掌却并未降临,苏悦菡只听到阮黎望咬牙切齿地声音说道:“朕却还不如你这盆兰花就是了,你宁愿天天对着它,也不愿对着朕。”
阮黎望盛怒而去,苏悦菡只觉得顷刻间浑身虚软,好像再没了一分的气力。
默默攀上床,静静躺好,辗转着,苏悦菡也有些淡淡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