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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上看过它的评论。说什么空洞得只剩下桃色了。我说过,我对电影兴趣不大,因为一次次的失望把我打击怕了。为了选一种温暖的集体的气氛,我还是搬了凳子坐过去。
影片中的三个女人我只认识两个。这暴露了我一向的孤陋寡闻。坂本庆子浓妆艳抹得像个老鸨,她的妆容和《2046》里的刘嘉玲一样失败。章小惠略略清晰一点,但那有些下垂的Ru房还是让我大倒胃口。那个年轻时候的梅木里子我就不认识了,她的声音让人发毛。我在想,剧组的工作人员当时是不是也恶心得连工作餐都吃不下。
我就看她们在那雍容的背景下激吻,Zuo爱。看这样的镜头让人脸红一下都成为不可能,这真的让人心碎。暴露的太多就没多大意思了。她们看后四十五分钟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打盹儿。阿布说真他妈没劲,看了一场2004年最烂的电影。幸亏先吃了饭,不然早没胃口了。
大嗓门的阿布把我吵醒,我抬起头,正看见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痛苦地抽送。我觉得他是在挣扎,为欲望挣扎。男人天生是贱骨头,贱骨头也总是让女人喜欢,这可能是我永远搞不懂的一个问题。他们每找一次女人都要累个半死,却还乐此不疲,这真的叫自讨苦吃。
猫听完我自以为很精辟的阐述,笑得直打嗝儿。她说卓雅你不会性冷淡吧!其他人都笑了。我平静地说,那样倒好了。
那样我就不会再孤独无依地等一个终将回不到我身边的男人。那样我就不会织一件件送不出去的毛衣也不会一次次戳破手指。
衣橱里的毛衣有好多件了。我是用绝望织的用心痛织的。没有它们,我真的会支撑不下去。每织完一件毛衣,我就会爬上学院后面的山坡,在风声中朗诵罗伯特·勃朗宁的诗。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我能等着你的爱慢慢地长大。
你手里提的那把花,
不也是四月下的种子,六月开的吗?
我如今种下满心窝的种子,
至少总有一两粒生根发芽,
开的花是你不要采的——
不是爱,也许是一点喜欢吧。
我坟前开的一朵紫罗兰——
爱的遗憾——你总会瞧他一眼;
你那有眼吗?抵得我千般苦恼了。
死算什么?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我是个疯子,安静的疯子。我不闹我不吵我疯狂到麻木。
那天晚上,我睡得比其他人早。我已经忘了在梦中有没有流泪。
早上起来,广播里说从分校回来的校车出事了。那辆大客车一个跟头栽进了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那条江。
方教授!我失声尖叫。肯定有方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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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怎么办!方方,可爱的方方!
我冲下楼,飞快地冲出校门,朝方教授家跑去。早晨的风还是冻住的,吹在脸上,像一片片锋利的刀片划过我的皮肤。痛,撕心的痛。只是没有鲜血。可我明明听见心底血珠滴滴答答的声音。
方方还是穿着那身我熟悉的月白的睡衣。他打着哈欠给我开门。
卓……小……小老师。方方怯怯地叫我。因为激动因为意外,小家伙竟然口吃起来。看来他什么也不知道。我抬眼看那架钢琴,它真的像极了一口上好的红木棺材。
方方是个灾星,和我一样。我克死了妈妈,而他给他的爸爸下了诅咒。现在,方教授,也就是他的爸爸可能支离破碎地躺在哪家医院里或者连尸体也没有捞上来。
我没有哭。方方,原谅你小老师的狠心肠。不,不是!你小老师的眼泪早已流光了。你没有发现她的眼睛很没神吗?她必须戴八百的镜片才能把你看清楚。
本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方方了,再也不会看到这架大钢琴了。世事真的难以预料。
16、304的盛宴(3)
我颓然坐在沙发上,方方摇着我的胳膊问我怎么了,我摸摸他的头,有气无力地说,方方,告诉我你妈妈的电话。
方方狐疑地看着我,嘴角动了动。拿了张小纸片,写上一串电话号码。我把纸片叠起来装进口袋。我不想让方方知道的太早。这个纯净到透明的孩子。
我告诉方方,我想他了,就来看看他。我说他妈妈的一个朋友把他妈妈的电话号码弄丢了,托我来问一下。方方很高兴,他嗫嚅道,小老师,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我强装出笑容说怎么会呢?方方,我欺骗了你。我本来打算把你忘掉的,可我一想到你将要痛苦地独自一人生活,我就不由自主地向你奔来了。也许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我想看到你好好的。
我在卫生间给方方妈妈打电话。我说方教授遇难了。一听这话,她在那儿愣住了。我叫你一声师娘,你是个不负责任的妻子,更是个失职的母亲。说完我挂了电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我不想方方有一点点的不开心,但我意识到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平静地对方方说,你妈妈最近会回来看你。方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孩子永远是宽容的,他们不会计较不会怀恨在心。
打电话给阿布,让她帮我请假两天,我要陪方方。我不能让他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间大房子里。
两天之后,我接到方方妈妈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已经回来了。她问她儿子好不好,还说谢谢我这几天照顾方方。我苍白的笑着说别客气。听得出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很悲伤。
那天下午我下楼准备去超市给方方买点吃的回来,走在二楼的时候听到下面有争吵的声音。我看见两辆车泊在那儿,一黑一白。接下来看到的,我简直以为撞见了鬼。一男一女在那儿争吵,男的竟然是方教授!
方皓,你够卑鄙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忙,让我回家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方法吗?女人一脸愤怒,脸上的粉底都震开了。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了衰老的痕迹。
你说什么?谁稀罕你回来?莫名其妙!方教授一头雾水。
方教授没死?我难道在光天化日之下见到了魂魄。
你的学生打电话说你开车出事了。方方妈妈气得直喘。
什么?简直是扯淡。搞什么鬼!方教授怒不可遏。
他俩同时看到我。卓雅,你搞什么鬼?方教授走过来怒视着我。你这个小妖精!你神经病啊!那女人张牙舞爪地走过来。
我抬起来的手又放下去。这个骂我小妖精的女人,这一巴掌我先记下了。我不打她,是因为她有个儿子叫方方。
看来是我在搞鬼。那辆出事的车不是方教授乘坐的。方教授那天本来准备回来的,突然改变主意和朋友去了神农架。学校不知道。出事的是另外一个体育老师。真的是扯淡!我双手合十庆幸没把这个扯淡的消息告诉方方。我轻轻鞠躬,慎重地说对不起。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强忍住了泪水。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真的很难过。
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天色暗下来。走着走着,我就笑出了声。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不过,我和方教授的故事,能有一个这么荒诞的结局,我已经很满足了。绕进小店,买一罐啤酒,边喝酒边快步朝学校走去。
寒冷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瘦长瘦长的。我想象的事情都被这个寒气逼人的季节颠覆了。我相信等天气热一点,我会变得善良些,这个世界会变得善良些。
我在304的床铺上一针一针织日落黄的毛衣。
大小不一的线团依偎在我身旁。织衣针一下一下戳在我的手指上,我每疼痛一下,毛衣就渐长一点。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的行为是可笑的。有一种暗无天日的感觉。我就像行走在荒漠深处的旅者,脚下的路以苍凉的姿势延伸,我在追赶那枚深红的落日,我知道它明明触手可及却只是个遥遥的影子。于是我编造了一个温暖的谎言,我想象落日那边有一座大山,大山挡住了它的去路。总有一天,它会停下来,停伫进我的视线。想到有一天,一个我期盼已久的男人笔直地站在我面前,一件件试穿那清一色的日落黄毛衣,我就快乐地笑了。有时候,我想,我也是那个在路边的弯腰树下等待戈多的人。戈戈和笛笛躺在树下穿靴子脱靴子啃胡萝卜和白萝卜。我抽烟喝酒说粗话织毛衣。我不知道手中的织针折断了毛线凌乱了我还会做些什么。
流动的夜把我卷进去了。蜿蜒的黑暗深处是什么?我遗失的美好?我空洞苍白的青春?我暗无天日的爱情?我正在挣扎的现在?我独自一人无依无靠没有别人指引的将来?我开始那么的羡慕|穴居动物鲎了。它们有个凶猛的名字叫海怪。它们有坚硬的壳,褐色的,像一个褪色的黄昏。它们雌雄同游,形影不离。人们称它们是“海中鸳鸯”。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他们那不可思议的忠诚。它们的血液是蓝色的。蓝色代表纯洁代表永恒吗?人类没有动物幸福。花团锦簇的广告和泛着油墨臭味的钞票让人类一点点遗失了美好。
夜风撕扯着我枯黄的头发。我已经流不出眼泪。没有眼泪不等于没有哀伤。我把自己想象成风中的那株枯枝牡丹。它枯萎着身躯鲜艳着头颅,我枯萎着思想只剩下在别人眼里看来还算光鲜夺目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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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执地不去关窗户,不去拉窗帘。我不想制造温馨的假象和形式上的幸福了。风放肆地从窗户钻进来,鼓满了我生存的空间。只有寒冷才能让我清醒。
织衣针终于戳穿了我的手指。有血珠绽放在指头上,我低下头吮吸,猩红的血带着一丝甜味,还有一丝暗淡的咸。我靠在墙壁上笑了。手指上的血还在执著地流。流吧流吧。等鲜红干涸,蓝色会出现的。那时候,我就开始幸福。
阿布说我自私得要命。说我的小说到十万字的时候,就开始以自己为中心了。我只有苦笑。我经营不好自己,又如何再掌控别人的未来?一开始我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