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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潇精锐的眸凌光一闪,若非熟悉他之人,绝对会被他阴沉危险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卫云,你说呢?」他转向静默不语的浦卫云。
「我无所谓,去就去,看看那人可有三头六臂罢了。」他说来潇洒自若,对于这份差事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这小子分明就是作茧自缚,还自以为他是在复仇……众人莫不笑叹。
「帮主,由我去吧!他近日心浮气躁,去了会坏事的。」方溯开了口,毕竟心有旁骛的人就别寄望他能办成什幺事。
他的话自然引来多道探询的目光,尤以浦卫云为最。
「我何时心浮气躁了?请你把话说清楚。」他阴沉地瞅着方溯。
这个方溯自以为是军师,就可以替他出主意吗?扯!
「听说你近来埋首在复仇计画中,还有心情处理帮内事务吗?况且……这次的任务只准成功不可失败,你能胜任?」
方溯怀疑的语调足以让浦卫云全身气血逆流,看来这议事厅当真已是「风起云涌」了!
「万无一失。」浦卫云冷冷的响应。
「好了,你们两个在干嘛?今天又不是来这儿举行抬杠大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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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御扬扬眉,摇了摇他那把从不离手的纸扇,一头乌黑半长发束于脑后,活像个姑娘家。若仔细观察,在他眉宇间似乎有股与容貌不符的深沉,使他多了几分成熟世故的魅力。
「就让卫云去,这次人选非他莫属。」戈潇淡淡地笑了。
他相信今晚会是场有趣的会面,他更信任浦卫云会发挥水准以上的应变能力,反正一切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已经查出这人的名字吗?」浦卫云随口问问。
「对方守口如瓶,今晚才会正式宣布。」夏侯秦关接了口,又嗤鼻道:「我就是讨厌那个人故做派头的可恶模样。」
这也是为何他一开始便如此激愤的原因;嫉恶如仇的他向来痛恨鱼肉百姓的官家贼富,倘若被他遇上,绝不饶恕。
「还故作神秘?哼!」浦卫云不耐烦地啐了声。「赫连,难道连你权司大佐的老爸都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赫连驭展微愣,看向戈潇,最后领会道:「我当然知道,只是现在说出来就……」
「怎幺?说来听听嘛!」傅御一脸俏皮地问。
「今晚谜底就揭晓了。」赫连驭展执意卖关子,陡然站起,「我回去探探消息,顺便加派人手潜伏在四处,免得遇上小人。」㊣制作;ikeno6扫校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应付。」浦卫云睑上掠过一丝倨傲。即便对方是三头六臂,他也不是软脚虾。
戈潇驳回浦卫云的话,「不行。对方既是日本天皇派来的驻守官员,随行者众,如果一言不合,他极可能随时发动攻击;我们必要有所防范。」他转向赫连驭展,「赫连,你就去准备吧!如果人手不够,就从杭州分舵调人手来。但要快,只剩半天时间了。」
「放心,交给我吧!」贺连微微一笑,只要他揽上身的事,几乎没有失败的。
待他离开后,不甘寂寞的傅御急忙开口,「那我咧?总不能叫我在帮裹喝茶等消息吧!那会憋死人的。」
「你也去。」戈潇随即道。
「当真?」他可乐了。
「刚刚得到消息,会面地点就在『阳春酒坊』。赫连他老爸为接风特地请咱们『红庆戏院』前去助阵,所以今晚你得粉、墨、登、场。」方溯看着傅御那张由红转白的粉脸,一字字缓缓说道。
「什幺?又要我扮女人?!」
☆☆☆
阳春酒坊。
喧哗沸腾、笑语晏晏,酒杯的碰撞声接连不断,大伙无不举杯邀酒,肆意狂欢,恭迎新到任的日本皇军幕佐大人前来上海市坐镇。
酒坊一、二楼雅座全被包下,闲杂人不得进入,在场者全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包括市长浦详荫、权司大佐赫连越以及地方上之名流富贾,当然也包括了「风起云涌」的代表浦卫云。
他一睑沉静地观看着潜藏在四面八方皇军的暗桩,心里纳闷这个正角怎还未出现?
方才听对方的解释,那位幕佐大人半路车子发生问题,所以会延些时候,要他们自行饮酒布菜,打发时间。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幽沉清亮的眸子丝毫未放过周遭状况。突地,他沉稳霸气地一笑,瞳眸熠熠地投向远处新搭舞台上的那抹「纤影」。
好个十二少,他又在耍宝骗取男男女女的心、肺、肝了!
逭时酒坊外突然出现了吆喝嘈杂的声音,众人口中直嚷着:「大人来了,幕佐大人来了……」
浦卫云弹指的动作顿停,他瞟向大门处,见先是一排喽啰小兵站在前头,随后在多人簇拥下,缓步走进一位神气活现的男子……
是他!浦卫云双目陡然瞠大,赫然站起身,双手紧握,手背进出青筋,暗红的脸彷似焚焚热浪在他脑海中侵蚀蔓延……
浦卫云瞪着那名男子徐慢地走上二楼,而当对方那双邪气的眼亦对上他黝阎危险的黑瞳,亦猛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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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珠子转了转,立即回复镇定,在旁人指引下来到浦卫云的那桌,在他的对面坐定。
「好久不见了,上野大人。」浦卫云见他坐下,也入座开口道。
「原来你们认识。'风起云涌'果真不同凡响,连日本新上任的神秘大官都认得。」一旁有人起哄着。
浦卫云扯开微笑,眼神却是不善,「这是当然,我们已经认识近十年之久
了。你说是吗?上野韫。」寻爱制作;㊣ikeno6扫校
「大胆!竟敢直呼咱们大人名讳?」一个留有山羊胡的小队长立即高举长枪指向浦卫云的额心。
登时群众哗然,抽气声四起,就连正在台上高唱「玉莲花」的傅御也提高了警觉。
「这位官爷,他不是别人,乃是'风起云涌'的代表,也是大人今儿个约见的主要对象,您千万别冲动。」市长浦详荫可紧张了,他自然了解自己儿子的暴烈个性,但今天这种场合可是特例,怎幺也得沉住气啊!
浦卫云敛下眼,唇一抿,用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枪管往旁一移,邪笑转炽,「我想你们'大人'应该不会要我的命,毕竟我曾经奉上两个宝贝给他,他该感谢我才是。」
上野韫心头莫名狂跳,脸上一瞬惨白,「放了他。」
待持枪者退下,上野韫这才清清喉咙说道:「既然你就是风起云涌的代表,那我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他故做冷静地看向浦卫云,「我希望你们能撤出上海滩,或者将命令权与经营权交给日本天皇管理。我会网开一面,对于你们以往的独断罪行既往不咎。」
「办不到。」
浦卫云冷冷的一句回绝,让对方铁青了脸,眉头打了无数个死结。
「巴格野鹿!」枪口又朝浦卫云指了过来,但还未到他眼前,即被他伸手一抓,反力一击,枪托打中那人的脸,传来一声惨叫。
「你敢动我的人?!来人哪--」突然,上野韫的背部正对心口的位置抵了一支硬物,他连忙住了口。
他眼角余光一瞟,是个同他们一样身着日军装柬的人。有内奸!
「你们退下……」上野韫整个人呆住了,他精心挑选了这些精英,居然还有他们窜进的间细!这究竟是怎幺回事?
「上野韫,我们是不可能撤出上海市的,倒是我有件礼物想回敬你。」浦卫云气定神闲地说。
「什……什幺礼物?」他震惊不已。
「上--野--荞!」
「什幺?!」上野韫大惊,血色刷地自他脸上褪去。
「若想得到这份礼物,明晚请你到'红庆妓院'走一趟,我免费招待你玩玩院里的姑娘,如何?」浦卫云嗤声道。
「她在你手上?」他抖着声问。
「来了不就明白了?」浦卫云嘴角扬起,眸中不再有戏谑与玩笑。
胜负已分。他明白,上野韫一定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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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飕飕,越过矮墙,越过枝桠,越过窗牖,来到了上野荞的睡房中。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忽尔昏睡、忽尔转醒,寒冽的感觉刺入皮肤内,使得她将自己全蜷进了被褥中,仍无法抵御那侵入骨髓的冷意。她赫然惊坐而起,瞟向角落的那扇大窗。
奇怪的是,那扇窗的窗帘虽已拉上,但窗门却是洞开着的;她记得自己睡前明明有关上窗,怎会这样?莫非是贼?!
思及此,她下了床,仔细观察着四周,一切仍是那样平和,静谧无声的夜让她以为是自己多虑了。
上野荞叹了口气,走到窗前再将它拉上,对于自己的敏感直感吃不消。自从被软禁在这后,她不仅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清白,也渐渐发现自己就快失去一颗原本纯净无垢的心。见了他她会害怕,但久不见他,她的心又似无所归依,找不到立足点。
自那天他强要了她后,便将她绑回房,从此不再出现。虽然才短短三天,她却似度日如年。
是他已达报复目的,所以她对他已不具任何意义?若真如此,又为何不干脆放她走,难道他要关她一辈子,才能抚平哥哥所带给他的伤痛?
看着墙上那幅画像,她突然觉得心好痛。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他报复的女人,而他已过世的妻子,才是他真心所爱。
可悲啊!不知不觉中,她又泪湿眼眶……这或许就是她这些天失眠、痛苦的原因吧。
她的目光又调到床头那张少女相片,赫然惊讶地睁大眼,难以置信看着相片中陡变的人影。
少女不见了,只剩下一张披头散发见不到脸的女鬼相片!
天,这是什幺时候被换掉的?
突然,刚合上的窗子发出了吱呀声,上野蓄看过去,窗门居然自动移开,下一会儿,竟然窜上一个长发女鬼的脑袋搁在窗棂上!
「啊--妳不要过来,不是我害死妳的,不要!」
上野荞惊声尖叫,赶紧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