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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只缺最后一块舍利子了,只要找到它一切都结束了。”
送走鬼斧匠我坐在门头许久,只盯着鹅黄的圆月从东往西划出一片月辉,突然发觉自己心中太多贪念,贪念和一个人共枕长眠或为他留一个居处,可是那么多贪念在清醒的时刻还是化为了尘烟。他最好的去处就是找一个健康无病的女子一起走完一世,至于有些永远不可能相伴的人,大概从相遇开始就是错的。
人们总是不愿意承认错误,直到最后一刻。
一抬头,月色却已被一个身影遮的严实,穆怀春低下身摸了摸我额头:“发烧了,随我进去罢。”
我摇头,他还是纵容我,只是坐在我身边,用自己的衣服将我裹成一团,“是饿了吗?”
“我若说是你会讨厌我吗?”
他愣了一愣,“为什么?”
那月光那么狡诈的在他脑后,我连他的眉目都看不清,我皱了皱眉,“你以后若是遇到一个食量也小,腰身也细,脸也精致的姑娘,你可以喜欢她爱护她,牵着她的手走大江南北,可是你不能把我忘记了。”
他笑,“但我就是只能看上食量大腰圆脸也圆的那种姑娘,很有福气,别再说了,进去睡吧。”他打横把我抱起来,往屋中走着,突然问我,“你往后遇到那些身家好的,文邹雅致的男子还会记得我吗?”
“你想我记着吗?”
“怎样都好,只要你开心。”
他将我利落的摆在床上,我起身拽他,“怀春,这么久了,我们连洞房都没有过。”
他刮着我的鼻骨:“傻丫头,你还没长大呢。”
“屁!都好多年了再不洞房我就老了,有花堪折直须折你难道不懂吗?”
也许是我眼神太执着,他抚着我的脸的手突然紧了紧,脸贴近从我额头一路亲吻到唇边,却是极淡的那种,我双手拽着他垂下的头发,发怒:“穆怀春!我不要这样的!”
我忘记我说了些什么,絮絮叨叨啧啧不休,只觉得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着急的眼泪又滚了一滚落在床间,然后就在突然之间,身体一沉便沉入他的怀抱,我从未想过原来他的身体这样沉,他喉间有夜中的龙井香,我接应的喘不上气却又沉迷,这吻像山间流水一路而下,我感到胸口一阵凉,那吻已到了腹处,而却在这停住。
我闭上眼睛,“我要。”
他摇头,只将我锁在手臂间,呼吸绵长,很久才低声道:“你要好好活着,等着我来娶你。”
我已不大能分辨声音,只问:“踏着七彩祥云吗?”
“恩,踏着七彩祥云。”
那一夜他似乎说了很多,可是后来的我全都没记住。
翌日等我醒来时,穆怀春已经去找鬼斧匠看惊香,小豆子趴在床沿看着我笑的极其谄媚,我说你笑什么,他拖着鼻音叫了一声娘,脸上笑的更加厉害,人小鬼大,还是小娃娃比较讨人喜爱。
这次发高烧迟迟不好,竟然又拖了两天,穆怀春和卫小川出门去请大夫,直到那时婴宁过来喂我喝粥时,才说了一句:“若是邵爵也在,可不就多个人给你请大夫了,可不就不用我伺候了。”
我啊了一声,嘴里的粥不象样的撒在她裙面上,“邵爵呢?”
“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
我不知道做何表情,就只好下意识一笑,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了。婴宁她大概是这几日照顾我照顾的烦了,本是想告诉我这件事让我也烦一烦,如今见我如此冷静张嘴要她喂下一口,心里就更加烦了,她把瓷汤匙塞进我嘴中,直直撞到后牙槽。
“你倒是好没良心的,眉头也不皱一下,早知如此我做什么好人,多什么嘴。”
“是他不让你告诉我的?”
“那倒不是,昨天清晨他屋中已空了,什么都没留下。”
我哦了一声,撑身靠在床沿边,捋了捋腿边的被褥,心不在焉道:“嗯,他既然不愿意来与我打招呼,又不留下只言片语,我还能说什么呢?以前他愿意与我一起是他心里愿意,我从来也没能给什么,我也是知道的,总觉得欠着他什么,可是也不知道欠的到底用什么还,好吃的他不吃,好穿的我买了他也只是带着,或许他觉得入不敷出毫无意思,心里不甘愿了,了无牵挂的走了倒也不稀奇,对吧?”
这些话是我敷衍婴宁才说的,因我知道邵爵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给不出,或许是他这几日终于想明白了,也怪我时冷时热让他绝望,可我畏惧对他太好的那个自己。
婴宁低头又拨了一口粥,这回特地吹凉了送到我嘴边,轻声道:“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第二日穆怀春带了蜀城最好的老大夫来看我,老大夫只说我身上是毒性沉积太久,一直因为某种原因在体内无法排除,问毒从何而来,他捋了捋胡须只道:“这我不知道,但或许等她通便了毒就解了。”穆怀春黑着脸当他的面摔上了门。
大夫走后我跑了回茅厕,饮了半缸子盐水高烧居然退了一些,卫小川在众人满面黑线中强忍笑,说要为我庆祝一番,扫扫晦气,邀约今晚去城东如餮酒家喝凉酒去暑气。
带一个高烧刚好的姑娘去喝酒十分不人道,但若错过这酒会只怕更加不人道,于是我虚着身子披着薄毯钻进马车跟着去了,因为来时一堆杂事所以也没能认真看几次城中夜色,今日一看城中夜色沉浮,星光点点,在高处一望更是满片竹林,显得世间十分清寡。
而这如餮酒家却不尽相同,装点的过分奢华,白玉抛光挖空做了酒杯,地上凉毯织的是金丝,正对上卫小川的喜好。
此次酒会格外不见生,除了鬼斧匠,卫府上管家随从小厮都跟着来了,加上我穆怀春还有婴宁,上下十五六人。 掌柜命小二拼上两张长桌,将隔间扩的额外大,穆怀春分明是想我滴酒不沾,偏带着我曲膝坐在最偏的窗边位置,我假装吃了几口辣子鸡,随即从婴宁那头勾来酒壶在袖子下拼命啄着酒,正假装赏着店门上挂着的金元宝,穆怀春扭头看我,满面笑意:“窗下面方才路过一个特别俊俏的公子,我看你仰头饮的那么欢所以没说。”我打着嗝去探头,却看了个空,再回来面前酒杯已经被他收走了。
从卫小川的随从可见,他的确不太会调教,家里下人忒没规矩并且十分放肆,我们些客人尚且还装着文雅,那些家伙已经开始划拳,那年轻管家醉的太厉害,在卫小川脸嘬了一口,看他如此淡定用酒水擦着脸可见已习以为常了。
一场酒下来闹得十分厉害,席间有人笑说就要结良缘,有人哭说月钱太少后被卫小川交代再减三分,有人绕桌跑一头摔到我身后,有人猜小大赏耳光,期间更有人钻桌钻到我腿前,被穆怀春生生瞪回去那头,又被他瞪出隔间。
我也醉了,仰面倒在凉席上,这喧闹却格外舒心,手中酒是好东西,格外解千愁,什么自古愁更愁,真是谎话,明明醉了就舒心了,窗外月也是好东西,什么自古月儿弄相思,都是无愁的人自寻烦恼,真正痛苦的人往往善于遗忘痛苦。
有孔明灯,一瞬入窗又一瞬出窗,我趴在窗边追着看,原是个小贩在街对面卖着,灯纸上面绘着各种鱼虫,俗是俗但也有俗的乐趣,我拉了拉穆怀春的衣服,“怀春我要那个。”他在与卫小川说着什么没有留意,我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袂随后很快收手。
楼下小贩面前的光亮形成一个个重叠的扇形,方才邵爵正从其间步履匆忙的走过。
“邵爵?”我撑着身子挥着手,杯中酒撒出去一半,“邵爵!”这一声喊的格外凄厉,立即被身后穆怀春一把捂住嘴扯进了怀里。
“别叫这个名字。”他低声说了一句,面色谨慎,对面卫小川却也是如此眉目,两人目光一擦而过,同时盯着我身后那面竹海屏风。
身边人已大半昏睡,婴宁正给鬼斧匠播着琵琶祝酒兴,这边安静一旁隔间的声音就陡然大了。那头应都是些江湖人,起先说着蜀中唐门叛乱的事,随后便说起本门的事。
“分析别家的事都是如斯简单,到自己头上必然乱了方阵,依我说就不该为一个叛徒闹得人仰马翻的,显得你我都没气度。”
“是是是大师兄说的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二师兄三师兄都依照师父的意思了,你我也不好提议啊。”
“所以我才主动带你们来这一片区,让他们自去近处奔波,我们在这蜀城酒肉不缺,没准还能碰到邵爵,就算找不到,到时候只说是沿途卖力找寻的太远了,也算合理。”
“是是是大师兄说的极是,不过门内出了个叛徒总不光彩,再言邵爵他在江湖上有点小名声,若是传出去师父好没脸面,师父的意思是出个叛徒总不如出个死人。”
“那都是师父糊弄你们的,我可知道,他老人家当年可没做过什么光彩事,八成邵爵都知道其中内情,急于铲草不过是怕他泄露出去。”
那人极小声,“师兄小心隔墙隔墙……”很快这声音就被嘻酒声盖住了。
穆怀春在我耳边低声道:“你看见邵爵了?”
“是”
“在哪里?”
“应该就在附近。”
他对卫小川做了个眼色, “我们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眼观脚下这些睡的东倒西歪的人,,穆怀春决定先让我随马车回去,其他人再打算。无奈我与他走到楼梯口时身后隔壁隔间的门已开,八九个蛮空派的弟子大声说笑着准备打道回府,在我与穆怀春身后三人开外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下到一楼。
我垂在穆怀春身上,小心翼翼看着那群人,猜着他们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是不是准备假装醉酒实则在身后给我们来上几刀,心里一直颤颤巍巍,背上一股夏夜的燥热气息,眼观就能离开了,穆怀春却忽然停住了动作。
我抬头,看见邵爵就在大门外,一支脚已经跨进来,表情依旧冰冷,不笑也不怒,他身后背了一把很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