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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梦龙未曾料到上官相拿穴扣脉手法如此迅奥,闪避不及,只觉行血逆攻内腑,浑身虫行蚁走,不禁怪叫出声,目光怨毒道:“他巳为人劫走?”
“什么人?”
“瞧瞧地上五具尸体便知,逼问在下何用。”
上官相一望尸体,不禁面色微变,沉喝道:“小辈,你把事情原委禀与老夫知道。”
伍梦龙知上官相心狠手辣,群雄又无出手相护之意,不愿徒然受苦,遂将在杨春聚兴馆之后始末道出,继而冷笑道:“上官相,他日你如落于在下手中,当使你知道在下厉害。”
老龙神似听而未闻,沉吟一阵,倏地左手二指伸出,望伍梦龙“将台”穴点下,右腕一振,只见伍梦龙身形向后飞去。
两个黑衣大汉一跃而起,将伍梦龙接住。
庞镇寰身形一晃,落在上官相之前,冷笑道:“你这是何意?”
上官相淡淡一笑道:“定风珠仅纯阳子深明用法,而珠又在杨春身上,伍梦龙更坚搜遍杨春全身不得,现杨春又为人劫走,其中错综复杂,非常理可测,纯阳子、伍梦龙两人之言似有不尽之实之处,一并带回,慢慢审问。”
庞镇寰面泛杀机,道:“将人带走,没这么容易?”
上官相发出震夭狂笑道:“老夫如不有恃无恐,岂可让纯阳子与诸位见面,这无非要诸位死了图谋之心。”
庞镇寰大喝道:“大言不惭,今晚如不留下纯阳子与伍梦龙,休想生离此寺!”
上官相目中迸射两道光芒,右掌缓缓向怀内摸去。
突然,九如上人朗声道:“上官施主,老衲有话请教。”
上官相昂然瞪目道:“不敢,老禅师世外高僧,也参与这场是非么?”
九如上人合掌低眉道:“是是非非,难有定论,请问上官施主须定风珠何用。”
上官相道:”老禅师何明知故问,白阳图解诸般禁制,均可以人力克制,唯独罡风难破。”
“如此说来,上官施主已获悉白阳图解确处了。”
“这倒尚未获知。”
九如上人微笑道:“如此施主危矣,倘老衲臆料不差,这施展飞花摘叶之人……”说着手指着五具尸体,目露悯侧之色,接道:“亦必为定风珠下落而来,此时定窥伺暗处,施主出寺而去,恐遇狙击。”
“老禅师心意可感。”上官相笑道:“此人与上官相亟愿一会,就怕他未必敢见我。”
庞镇寰只觉上官相狂态不可一世,分明有所凭藉,却又无法道他倚恃什么?满腹狐疑,冷笑道:“上官相,连遭挫折,英名丧尽,何必作此色厉内荏之态,如想生离此寺,最好留下纯阳道长两人。”
上官相仰天狂笑道:“谁能阻止老夫!”右掌一摆,沉喝一声:“走”
那挟持纯阳子、伍梦龙四个凶神恶煞首先奔空而起。
姜兆南、彭天麟两人早防备上官相有此着,倏地冲霄拔起,四掌同推,向四大汉撞去。
尤其彭天麟掌力绵软,且有一种潜猛的吸力。
四大汉只觉为吸劲所引,身不由主的直坠而下,纯阳子与伍梦龙均松手跌了下来。
丰都鬼王滕文星及庞镇寰见有机可乘,双双抢出,右臂疾如电光石火攫出。
老龙神上官相不禁大怒,暴喝道:“住手”
这一声大喝无异惊天霹雳,令人心头大震。
只见老龙神上官相右手三指捏着一颗桃核大小,色带靛蓝.珠状之物。
九如大师目睹此珠,不禁高宣了一声佛号,道:“上官施主,你忍心造此大孽?”
庞镇寰、滕文星两人手指堪欲扣着纯阳子、伍梦龙手臂,一见老龙神上官相手中之物,两人如遇蛇歇,不禁面色大变,双双疾翻了开去。
上官相冷笑道:“诸位倘欲逼兄弟造此大孽,兄弟也说不得了。”
刘文杰道:“上官老师,老朽有一言奉劝……”
突然上官相哈哈狂笑道:“兄弟业已意决,刘大侠无须多言。”
这时四凶神恶煞重又挟持着纯阳子与伍梦龙两人,上官相说时用掌一挥,率众腾空而去。
去势如电,眨眼无踪。
彭天麟眼珠一转,大喝道:“快追上官相有诈。”
群雄不禁一呆,理解不透上官相用什么诈,庞镇寰望了彭天麟一眼,诧道:“彭堂主,为何知道上官相有诈?”
彭天麟道:“上官相手中之物并非玄阴雷珠。”
群雄不禁大愕。
庞镇寰剑眉一剔,道:“彭堂主从何而知?”
彭天麟道:“风闻玄阴雷珠已在邹槐手中失去,为鹿角堡五行楼内上官相师兄梅六所夺,现梅六不知所踪,彭某臆料在短短时日内决难找到梅六,何况梅六武学博绝,玄阴雷珠又在梅六手中,上官相岂能不畏怯,犯险出手,看来我等均中了上官相虚声恐吓之计。”
刘文杰道:“彭老师所料不差,眼前我等急须找出上官相下落,救出纯阳子与伍梦龙两人。”
群雄同意刘文杰说法,但庞镇寰略一沉吟道:“不过杨春也必须找到下落,定风珠落在妖邪手中后患无穷。”
九如大师叹息一声道:“定风珠只纯阳子及青城掌门深明用法,杨春纵然为妖邪所擒,献出宝珠,但亦同废物一般,上官相就是看准了此点,以纯阳子作饵,诱此人自动找上门去。”
刘文杰颔首道:“禅师卓见不差,事不宜迟,我等应立即动身。”
群雄相率向室外走去,刘文杰突然发现庞镇寰、彭天麟站在原处不动,不禁诧然止步,道:“两位为何不走?”
庞镇寰肃容答道:“在下本欲略施薄力,无奈家父病重,归心似箭,只待家父稍愈,立即追随骥尾,以供驱策。”
刘文杰不禁哦了一声,道:“令尊不适么?望老弟致意令尊,祝早占勿药,事了老朽定造府晋谒。”
庞镇寰道:“这个不敢当劳步,大侠盛意心领了。”
刘文杰微微一笑道:“好说!”继而目注彭天麟脸上。
彭天麟道:“诸位均是武林泰斗,身无羁束,海阔天空,任吾遨游,在下奉命所为,行不由主,还要等待帮主谕命决定行止。”
刘文杰眉头微皱,欲言又止,暗道:“他不过是个小小堂主,有他不多,无他不少。”遂捋须朗笑道:“既然如此,老朽也不愿强人所难。”向彭、庞二人抱了抱拳,转身疾展身形而去
彭天麟道:“情势猝变,彭某尚须听命于帮主,愚意关键端在杨春身上,帮主与茅兄必来此寺,商量后才能决定,不久终必往武夷一行,那时彭某专诚拜府问候。”
庞镇寰目露真挚之色,道:“在下于寒舍恭候大驾就是。”身形一振,穿空腾起,去如流星曳空,转眼去迹顿杳。
彭天麟微吁了一声,只感胸中泛起一片无名怅惘,目中泛出怒光。
他但觉与庞镇寰说话怒火极难敛束,恨不得将庞镇寰撕成粉碎,这滋味实在不好忍受。
此时庞镇寰已去,有一种如释重负,飘飘迎风之感,他慢慢跌入一片沉思中。
蓦地——
寺檐上忽冒起一条黑影,望西投去。
彭天麟不禁一怔,只觉此人身法极为熟悉,情不由主地追踪而去。
离寺里余,前奔黑影身法立止,转身道:“少侠!”
鼓天麟听出那是崔星五语音,身形电射疾落道:“大叔方才来此么?”
崔星五摇首道:“我来此已久,何姑娘也来了。”
鼓天麟目泛惊喜之色,道:“姑娘人咧?”
崔星五道:“伍梦龙挟持杨春来寺时,何姑娘与我一路尾随,本欲窥听杨春道出定风珠藏处,怎奈还有蒙面妖邪纷纷入寺内,恐被发现,不得已藏身暗处。”话声略顿了一顿,又道:“那知就在这转瞬间,杨春竟为人掳去。”
“此人是谁?”
崔星五道:“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我奉何姑娘之命欲少侠赶往。”
彭天麟道:“在下遵命,请大叔领路。”
两人身形疾展向西奔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晓风残月,寒星数点闪烁天边,一片绿野干畴环绕着仅数百户的小市集,此刻已有炊烟隐隐上升。
一条百来尺的街道,宽仅丈许,店伙尚未开门,街上冷清寂寥。
在这街首,有一家酒店兼作客栈买卖,矮檐低屋,门户虚掩,一个老店伙在打扫门前。
街口外蹒跚走来彭天麟,扮作走方郎中模样,手持一支虎串,背负药囊,似经过一夜长行,疲惫不堪,向这家客栈走来。
老店伙见彭天麟走近,忙堆上满脸笑容道:“大夫要住店么?”
彭天麟道:“明儿个是当集的日子,老朽特提早一天赶来,准备一些应用物品,免得措手不及。”
店伙道:“是极,大夫请!”
彭天麟走入店来,店伙引入一间房中,只见鼓天麟摇摇首道:“不好,这间房紧靠外厢,喧杂繁吵,医家扶脉问病,首重清静。”
店伙一连引了数间房,最后店伙道:“大夫,内面两间有女眷居住,你老就将就一点吧。”
彭天麟望了望室内一眼,无可奈何点点头道:“也好,店家,老朽一夜劳累,腹中饥饿得很,有什么酒菜随便送来充饥。”说着掏出一锭约莫五两纹银,递与店伙接道:“老朽要打住三五天,这锭银两权寄柜上。”
店伙接过笑道:“大夫,你老口福真好,昨晚敝店杀了鸡鸭,小的就去厨下立即送来。”
第十五章 天无绝人之路
彭天麟待店伙离室而去,回顾了室内景物一眼,只觉东南两方有两个小窗,放下虎串药囊,推开东首小窗,但觉眼界一宽,旭日方升,平畴万顷,一片碧绿,竹篙茅舍,点缀小桥流水间,掩映成一幅天然画图,令人神往。
他眺览了一会,又推开南面小窗,只见是一重重小小院落,院中植着玫瑰,芬芳袭鼻,一列两间住房,门窗紧关着。
彭天麟深深地望了两眼,就在窗侧案前坐下,默然有顷,忽地者店伙提着一个食盒匆匆走入,取出四菜一汤,一壶佳酿,另一盘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