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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房门原本就是敞开的——所有的房门,在众人被奇怪的哭声吵醒出来后,就都是敞开的——那扇敞开的房门,自己动了几下。
由于门开的方向,正好朝向粟诚站立的地方,所有他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情景。
正是这情景,让他心头一颤。
那间房间的门,虽然在来回摇摆,但是,粟诚却分明看见,那间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他用电筒照着那间房,照得里面清清楚楚,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门,还在无风自动。
这一切,只不过是短短一个瞬间,却让粟诚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立即想到,这间房,原本就是为林霖雨预备的,林霖雨还没有来,房间门又是谁打开的?
他还来不及想到其他,同伴们已经出了房门,就在人们出来的那一刹那,林霖雨的房门,便如众人所见,自己关上了。
哭声,也就在那个时候从门内传来。
他的话一说完,众人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凉,好似有一阵冷风从背后掠过。
众人慢慢聚到一起,面对着传出哭声的房间,竟然都没有勇气打开房门看一看。
他们在门口站了很久,渐渐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让他们发现的,是走廊里的灯。
他们当初从梦中被惊醒时,大家打开的都是自己房间里的等,走廊里的灯的开关,距离每间房都有一两米,任何人都必须走出房门才能将灯打开。
而那个时候,大家都站在自己房门口,数着人数,没有任何人离开房门。
走廊里的灯,在那时候也没有亮起来。
但是,从停电到再次来电,走廊里的灯却莫名其妙地亮了起来。
会是谁将灯按亮的呢?
大家首先想到了粟诚,因为是他发现了电筒,其他人在黑暗中是不可能摸到走廊里的电灯开关的,即使侥幸能摸到,也没有人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粟诚摇头否认。
众人再一回想,他们出来看见粟诚的时候,他的确是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根据他找到电筒和众人出门的时间来推断,他绝对没有足够时间去按亮走廊里的电灯。
这是第一个疑点。
另外一点,就是那多出来的人。
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数出多出一个人来?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发现多出来的人是谁?
还有,是谁在哭泣?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穿上了旅行装?
……
无数的疑问提出来,那时候大家虽然害怕,但是因为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人多胆壮,互相一鼓励,便有了勇气。每个人都觉得,要解开这些迷团,最好的办法,就是冲进那间关着的房门,看看是谁在里面哭泣。
这么一想,大家也就不再迟疑。粟诚看看大家,其他人朝他点点头,他便握住那房门的手柄,轻轻一转——房门没有锁,发出“呀”的一声,打开了。
哭声嘎然而止。
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着的,粟诚将房门打开,人们可以看见,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大家都怔住了。
人们冲进那间房,将衣柜门打开,有的人低下头查看床低下和书桌下,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什么人也没有。
窗子也紧闭着,从内部闩好了。
那个哭泣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大家正在发怔,哭声,如同遥远的琴音,隐隐从楼下传来。
“怎么回事?”白笑笑小声问。
人们没有回答她。他们互相看见,每个人的脸上,都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
他们再没有说什么,仿佛有了默契,一起转身冲出房门,冲到楼下。
他们冲出去的速度非常快,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但是,在楼下,黑暗笼罩着大厅,粟诚用电筒在大厅里扫射,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
杨飞打开楼下的灯——大厅里除了他们九个,再也没有别人。
哭声也消失了。
他们疯狂地搜索大厅里的每一处地方,却发现门窗紧闭,根本不可能有人从这里逃出去而不被他们发现。
江欢雅想到了浴室和其他房间——经过搜索,那里面也是空的。
大家是分头搜索的,每个人负责一间房,很快就搜完了。只有冯小乐负责的厨房,因为她害怕,站在厨房门口,迟迟不敢进去,等大家将其他地方搜完,厨房门还没有被她打开。
岑宇扬拍了拍冯小乐的肩膀安慰她,自己去将门打开。
门刚一打开,一片触目惊心的颜色夺目而出。
红!
整个厨房,都是红色。
血红!
厨房的墙壁上,血淋淋的粘稠液体不断朝下滑落,一滴一滴,散发出强烈的腥味。血水滴到地面上,形成弯曲的细流,在厨房中央的地板上,汇聚成一个鲜红的血潭。
血潭上,清楚地映出众人惊恐变形的容颜。
众人发出可怕的尖叫声,慌忙从门边退开,远离了厨房,才稍觉安心。
直到远离厨房,在沙发上落定,他们才发觉,厨房门口的地面上,躺着几具美丽的小尸体。
那是蝴蝶,是蝴蝶谷赖以成名、花朵般艳丽的飞舞精灵,一共九只,躺在地上,静悄悄,失去了生命。
从厨房敞开的门口,依旧透出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血光,红艳艳地照着门口的地面,大家一时都不敢再朝那个方向看,挤坐在沙发上,安慰着狂跳的心脏。
“啊!”又是一声尖叫,吓得众人惊跳起来,待得站定,才发觉惊叫声来自冯小乐。
冯小乐惊恐地盯着面前的茶几,面色煞白,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一只手指着茶几上的什么东西,双唇微微翕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到,茶几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些东西。
茶几上原本放着他们在防空洞内不小心拍下的那张照片,现在却多了几张。
多了九张。
一共十张照片,放在茶几上,排列成整齐的一行,茶几上反射出淡淡的红光。每张照片的内容,都仿佛是第一张照片的克隆,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姿势,照片上的人都是那样僵卧死静。
唯一不同的是,第一张照片上的背景是那个不见光的防空洞,死者的头被压在大石头下,看不清面容,四周有着粘稠的血液;而其他九张新出现的照片上,背景是不同的房间,九个人,九个不同的房间,每个人的头,都被自己的枕头压在下面,看不出是谁,而洁净的床单上,只有光的阴影,一丝血迹也无。
大家看得心头一颤,各自勉力对照照片上的房间,来辨认哪一张是自己。但是无论他们怎么看,所有的房间布局都一样,照片上只照出床和枕头,实在不知哪张照片是谁。
这让他们想起在被惊醒之前做的一个梦。
那个梦,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做了,内容大同小异,但是谁也不敢先说出来——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一连串怪异的事情,或者说,如果不是这九张不知从何而来的照片,对他们来说,无论梦境如何古怪,也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他们还不至于被一个梦所吓到——然而照片出现了,走廊里多了一个人,一切仿佛都与那个梦惊人的相似。
白笑笑首先说出了那个梦。她直直地看着那些照片,又颤抖着回头看看还没有关上的厨房门,那里似乎正有血液流出,甚至能听到血一滴滴滴落的声音。
“我做了一个梦,”她颤声道,面色苍白如纸,她没有发现,其他人在听到她说到一个“梦”字时,已经全身绷紧,面色大变,“那个梦,”她继续说道,“非常奇怪。我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带着我往前走,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它走,我问它是谁,它却反过来问我——‘我是谁,我是不是你?’——我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意思,正要再问,它却带着我,一路走下来,走到茶几前——在梦里,茶几上并没有照片,一张也没有,只有一张白纸……”她说到这里,咽了口唾沫,正待继续说,杨飞已经接过话头,缓缓说道:“那张白纸上,是一道选择题,一共九个选项。”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纷纷点头——白笑笑和杨飞的梦境,和其他人所做的梦,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每个人在梦里,都经过同样的过程,见到了茶几上的白纸。纸上的选择题,是一个在当时让他们非常困惑的问题——“你们中间死的是谁?”
在梦里,他们只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再一看答案,竟然就是他们九人的名字。
他们的第一个反映,就是离开这里,但是那个模糊的影子在旁边说道:“必须选择一个。”
奇怪的是,他们听了那个影子的话,竟然都觉得确实有必要选择一个。
他们当时头脑一阵混乱,随手在纸上划了一道,也不记得选的是谁,接下来的梦境也变得模糊,毫无印象。
现在,面对这些照片,逐一回想,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照片上死的是谁?
其他九张新的照片姑且不论,那个梦也暂且抛在一边,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们在防空洞里拍的照片上,死的人真的是五年前的探险队员吗?
他们凭什么这样断定?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在那个狭小的通道里,如果说有一个人和他们在一起而又不被他们发现,那实在太荒谬。
他们之所以会毫不怀疑地认为那个人并非来自他们中间,是因为他们从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中间会有人死去。
假如,世界上果然有鬼存在,假如,那个死去的人,就是来自他们九人中间,那么……
他们讨论到这里,每个人的脸色,都已经比鬼好看不了多少,刘莎和冯小乐将自己缩成一团,大声道:“求求你们不要再这样想了,这太可怕了。”
这的确是太可怕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个死去的人是谁,是不是就坐在自己身边,甚至,是不是就是自己?
这种想法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