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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不由“咦”的一声:“这绵乡伯父子果然是存心寻我的晦气,如今圣上也看到了,哪是我打他们,明明是他们凑上前去来陷害我。”
绵乡伯父子气得直吐血,御医只好过去帮着查看,圣上也被杨浩气得厉害,忙令人去严严看着,没许他再有小动作。
大家正闹成一片时,内侍传:“皇后娘娘到!”
原来圣上见杨浩已然在这里无赖上了,碍于情面,他也不好强行逼令杨浩不许再提那门亲事,于是早就悄悄使人去请了皇后来劝说,因为他知道皇后及杨夫人定不会同意杨浩娶个门第如此低的妻子。
皇后仪态雍容地走了进来,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心中惊讶,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等别人来回答,皇后对着绵乡伯父子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由得你们这幅样子,难道是市井泼妇在骂街吗!”她话锋一转又对圣上说道:“这绵乡伯真是倚老卖老,这幅衣容不整的样子就敢到御前来,还请圣上治他个藐视君上之罪。”
李航此时也顾不得疼痛,直叫道:“圣上与娘娘明察,臣父子也不想这样,皆因杨浩欺人太甚,将臣的父亲打成这样!”
圣上道:“绵乡伯是被浩儿打成这样子的,为防别人说他做假,这才直接就到了御前的。”说罢又看向杨浩一眼,叹道:“梓童,好好劝劝浩儿吧,他今日非要娶已经为成王媵妾的李淑婉,事关两国大事,怎能让他如儿戏一般。”
皇后忙笑道:“浩儿之事,臣妾自然不敢置之不顾。只是绵乡伯父子二人之心实在是险恶至极。就算是浩儿打了他,他难道不应该好好写份状子去衙门里告的吗?圣上每日操劳国事,已是辛苦的很,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也要劳烦圣上,哪能为君分忧的心思,竟是要累坏了圣上。”
绵乡伯父子见一向贤德的皇后,进得门来不问情由就先数落他们的不是,李航冷笑道:“谁人不知国舅爷的厉害,衙门里谁人敢管!便是如此带着伤来,他尚且不承认。何况圣上与娘娘历来疼宠于他,没有真凭实据,如何敢前来。”
皇后笑道:“李世子此话真真是字字诛心!本宫自问从来不曾偏袒过杨浩,至于圣上亦是禀公办理,难道李世子是在质疑圣上的公正?再者说了,你既然来告状,自有人来验看伤口,如此姿容来见圣上却是不敬。”
圣上看李淑妍的面上,也不想让绵乡伯父子太过难堪,忙道:“此不是正式上朝,又是情有可原,这不敬之罪却是算了。”
皇后笑道:“圣上仁慈不计较他们的大不敬,臣妾也无话可说。只是绵乡伯位居高位,做事自然要时时谨慎小心,以为天下百姓之表率才是。可他出了事,却保持着原样跑来以为凭证,开此先河,只怕天下百姓冬日里落了水,也不敢换衣暖身,头破血流也不敢止血,如此没等被告治了罪,原告倒是先去了。这天下法纪岂不是乱了。”
见绵乡伯父子被皇后拿话堵了嘴,圣上忙笑道:“梓童,他们与浩儿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倒是浩儿非要娶李淑婉为妻,事关两国大事,还请你帮着劝着些。另外,为着这亲事,他可是将绵乡伯父子二人打成这般模样,今日也该给他们一些公道。”
皇后一听怒斥杨浩道:“这几年看你也稳重了些,怎么行事还是如此不着调。去年非闹着让父亲去李秘书郎家提亲,今日又肖想绵乡伯的孙女李淑婉!你这不是想害父亲出尔反尔,惹人笑话,今日倒不如就请陛下赐婚于你与李家女,省得你整日拿婚事做文章!”
杨浩听了,知姐姐已经知道事情由来,便是她再不同意,此时却只能帮着自己,故也不多言。
圣上等人俱是大窘。皇后之话暗合了杨浩此前的话,且皇后此时明显不知李淑婉即是那李家女,又明显对这个爱惹事的弟弟恼了,只管怒气冲冲地让圣上给杨浩赐婚。
绵乡伯无法,只得道:“李秘书郎就是臣的长子,李淑婉便是他的次女!”
皇后明显愣住了,半天反应过来,怒道:“好你个绵乡伯,你以为本宫不知你统共就两个儿子,如此嫡长子李航已是世子,另还有个庶子却无什么功名,如今又怎会出了位做了官的长子?”
皇后奏道:“臣妾请圣上下旨治绵乡伯欺君之罪,他太过胆大包天,竟妄想拿民女充当贵女,企图漫天过海,欺骗圣上及天下臣民。”
绵乡伯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李达盛确是臣的长子,虽然他自愿放弃继承爵位,但其女儿却是真正的伯府小姐,还请圣上与娘娘明查。”
皇后笑道:“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如果他是你的庶长子,怎来放弃爵位一说,若他是你的嫡长子,本宫还请圣上治绵乡伯一个嫡长不分治家不严之罪!”
她又话锋一转,奏道:“陛下,这绵乡伯怕是有些老糊涂了,连自己的儿子到底有几个,谁嫡谁长都分不清,臣妾虽不懂朝堂之事,尚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朝廷上的事交由这等昏聩之人,不仅糟蹋了米禄亦是于国于民有害,还请陛下明示!”
圣上也是不满绵乡伯一连的处事,此时又被皇后捏着把柄,只得说道:“此事到底是何情况,你据实道来!”
绵乡伯只得将自己当年如何娶妻生子后又合离,续娶了现在的夫人,因长子自愿放弃爵位,故当日便为次子请封了世子,一一道来,又将李达盛所写放弃文书呈给圣上及皇后。
皇后看那文书签名指印及证人等俱全,倒是做不得假,手中茶碗便掷向了绵乡伯,绵乡伯不敢躲,淋了一身的茶汤子。
皇后冷笑:“如此说来,你这身伤真是被浩儿所打,倒是不冤了你!你家孙女既然是与浩儿订有婚约,那日却一声不吭献给了成王为媵,你乃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又没将杨家放在眼中,你自己倒是说该不该打?”
绵乡伯急忙解释道:“因李达盛未与臣住在一起,故臣并不知此事。况当日与他说时,他也不曾没提起此事,这如何怪得了臣!”
杨浩冷笑道:“他家倒想说,只是圣上一早就令人去宣了旨意,绵乡伯又令人团团守住,便是提出来了也不能上达天廷。此时你说他家没提,那你为何死死守着,不就是怕他家来我杨家求助?”
绵乡伯只得道:“这件事公道自在人心,臣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此事已经公示天下,知会了成王,出尔反尔怕是不妥。况且她虽是臣的孙女,其实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吏的女儿,到底是匹配不上杨世子的。”
皇后笑道:“匹不匹配暂且不提,只是臣妾倒是有些疑惑,按大齐朝例来的规矩,这和亲的媵妾皆是两位,而且臣妾也确实是按圣上旨意选了两位贵女,怎会多出一位来?且这多出的李淑婉竟未让臣妾亲自教导,此事实在是让人困惑。”
第一九六章 大家看戏
第一九六章 大家看戏
圣上大窘,当日拒绝了成王索要李淑妍,为了补偿才会想了这么个馊主意,因自己的私心,也未与大臣商议,只是这绵乡伯却是知道的,怎也不提醒一句,他不由瞪了绵乡伯一眼,暗道可见绵乡伯果然是老昏聩了!
皇后见了,忙道:“这只怕又是绵乡伯为一已之私进的谗言,竟是坏了规矩,外人不知是绵乡伯做了小人,只道咱们大齐朝怕了北蛮,亦或者是安宁公主果是个扶不起的,竟要多陪嫁一个好争宠!既然如此倒是舍了李淑妍的好,就让三位公主在玉真山上祈福一年,到底是圣上的血脉,臣妾还不信了,三个公主加在一起还比不上一个伯府小姐!”
一席话说的绵乡伯汗流浃背,只哀求圣上道:“此事已然成了这样,还请圣上为妍儿做主。”
就如杨浩早就视二丫为自己媳妇一样,圣上也将李淑妍视为囊中物,怎会割舍与他人,故他只得道:“此事虽然不合乎规矩,只两国相交贵在诚信,怎好反反复复?”
皇后笑道:“臣妾不懂朝政,只是绵乡伯父子已是打了主意要那李淑婉和亲,浩儿则因前头已经订下婚约不能放手,皆有私心,圣上若是一时难以定夺,倒是不如召见内阁大臣,一同商议。”
圣上想了想,便令人去宣大臣到御书房来议事,皇后不便留下,便要告辞。绵乡伯见事不可挡,又想到太子向来厌恶杨浩,且大臣面前他更不能偏袒杨浩,便道:“此事也该请太子殿下来才是。”
此事已然挑明,倒是不用避讳太子等人,且正好让他历练一下,圣上便着人去宣了他来。
一时众人都到齐了,看到绵乡伯父子正狼狈地跪在地上,杨浩倒是站在一边对恃着,都在心中暗自猜测。
圣上只道:当日选了三位媵妾,不合规矩,不知大臣们可有什么说法没有。
当日圣上选了三位陪嫁,让众人惊讶,只是因为圣旨已下,成王也早就知道了,众大臣多说无益。且绵乡伯自家情愿赔个孙女去,所以大家也就混着过去了。
但是今日却又来询问众人,怕是圣上要出尔反尔,君无戏言且关着两国之事,可就不好办了。所以那几位大臣,都沉默不语。太子虽知前因后果,此时却是不好说出来。
绵乡伯不由语带笑意道:“虽然是误会一场,可是已经答应了北蛮,怎好反反复复,失信于人!杨世子既然食君之禄,还请以大局为重!”
杨浩气极反笑:“你的一句狗屁误会,就让我杨浩乖乖将妻子献给别人?我告诉你,这事都是你闹出来的,如果好好解决了倒也罢了,若是事情不好办,我只好亲自将你那好孙女李淑妍送到成王手中!”
圣上等人这才惊觉,此时李淑妍可是在杨浩手中呢。杨浩做事向来不管不顾的,如果真让他将李淑妍送到成王手中,事情可就糟了。
李航忙道:“杨浩,万事以大局为重!臣并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