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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县令摸着女儿的头发柔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才会胡思乱想,不要想太多,好好回去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不过是个梦而已,父亲总不能说因为我的宝贝儿女儿做了梦不易出租荒山,从此这事就打住?再说不出租荒山哪来那些银子修渠挖井?”他知道女儿心性纯厚,不善打诳语,此时却一直在那眼珠子乱转,又不敢与自己对视,显见得是在编着谎话。女儿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而且她一幅笃定地认为荒山有铁矿,必定是事出有因,但他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原因。
二丫见父亲仍不相信,眼睛便不在躲闪,直视着父亲说道:“我想起来了,那日在荒山遇险,我当时吓坏了,后来才想到他们说的是铁矿,小梅却误听成了爹呀娘的。”
李县令本就对那件事充满疑惑,听女儿如此一说,不由深思不语。二丫见此便扯着父亲的袖子摇晃,急道:“我当日真是梦到那老者,现在又都对得上景,不如您派人去那几座荒山查看一番,好不好啊父亲。”李县令被缠得头疼,况且派人看看也不值什么,就当是给女儿去去疑,便对外叫道:“王桐”
王桐进来后也说道:“我刚才隐约也听小姐说的话了,我觉得这梦之一事不可全信也不可全不信,倒真该去查看一下。”
李县令便道:“也罢,那你明日找几个有铁匠去看看,另外务必保密,免得白忙活一场惹人笑话。”王桐连忙答应着。李县令这才宠溺着对二丫笑道:“好了,你现在可是放了心”二丫心头一松忙对着父亲嬉笑道:“谢谢父亲,这下我才放下心好好休息一下了。不过,王大哥,你可得仔细些查看,尤其是我们去的那座荒山。”
二丫又把王桐赶去外面守着,她双手托腮半趴在书桌上,悠悠说道:“其实吧,我有些怀疑书琴和那程公子的来历。”
李县令看女儿的样子不成体统,瞪了她一眼:“坐要有个坐样,看你哪像个官家小姐的样子,好好坐着说话。”
二丫忙端正身子说道:“我觉得他两人像是细作。”
李县令不由点着女儿的额头,苦笑道:“你这是什么头脑,净想些不着调的,难道这也是那山神说的?”
二丫正色道:“当然不是,不过就要觉得他们可疑,这可是边界,这些事谁又能说得清呢?”然后她把自己那些疑点说给父亲听,只是隐瞒了程公子爱慕自己的想法。
李县令看着女儿,忽然觉得二丫有些陌生,不再是那个憨直乖巧依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她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思想,其细心程度早就超出了大女儿,而这几月的管家也毫不逊色于妻子。李县令既觉得欣慰又觉得心酸,不过心中仍是半信半疑。
他拍拍女儿的手,说道:“父亲相信你,我会派人去好好查一查的。”
二丫听了心中石头终是落了地,又不放心地叮嘱父亲:“得派信得过的人去查,别走漏了风声”想了想又道:“到时可派那杨虎去查,我还是信得过他的,反正也就是我们这一家子,其他人还是防着点好,至于曾小兰,机密的事还是不要用她,不是信不过她,只是她心不在这里,我怕误了事……”
李县令笑着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我会注意的。”如此二丫倒不好意起来,毕竟做人女儿的,用这种语气对父亲说话,总是不太妥当。
说了这些事,二丫心头松快很多,于是道了晚安就回房去了,倒是李县令和王桐在房内商量了好长时间。
第二日一大早二丫打听到王桐出门去了,便心中高兴吃了个香甜的早饭。不过接着又被小梅带来的消息打击了一小下:县衙前的照壁上张贴了一张出租荒山的告示。
昨日刘大人看到尉县有关租山筹银治水的公文时,大有找到知已之感。因为前任的搜刮,到他时不仅穷得一干二净,且还有亏空,只是那前任头上的靠山不是他可以撼动的,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去年终是让他想出个租山得银的主意,且他的那个租山的主意如今已是见了成效,不仅有钱治水,便是那租山的人也已挣了钱。他本想让差不多情况的尉县也如此炮制,没想到那李县令就送了这个公文。又一想马上就要进入春旱了,这治水的事刻不容缓,便让人连夜回去告诉李大人赶快张贴告示寻那租山的人。
李县令接到上司命令立即执行,这告示一事本就已事先商量妥当的,立马让文书写了来盖了官印就一大早张贴出来,至于二丫所说的那些个话,虽说他心中也有些打鼓,只是这不是能说到明面的话,只能暗暗期盼,王桐真能找出点东西。
第四十五章 红颜祸水
第四十五章 红颜祸水
二丫虽是受些小小的打击,但也没完全灰心。毕竟找到租山人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成的,而且还有许多的程序要走,说不定到那时王大哥已经找到那铁矿了呢。
中午李县令便回来小作休憩。二丫忙钻到父亲房中询问出租的事。李县令没想到女儿如此执拗,只好耐心地告诉她:上午已是来了几个询问的,不过又有些犹豫不定,估计是不成的。县衙倒是整理了一下本县的富户,想着挑拣一二,让人去游说一番。
二丫这才放了心,又得知程公子并没露面,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心中便有些不解,也不再打扰父亲休息,径自回了房。倒是李县令心中纳闷,那程公子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女儿,竟让她如此对待,连他是细作的话都能编了出来,只是又想到女儿一向懂事,处事公平,莫非那程公子真是有些问题?
倒是下午日移西山,二丫去书房找父亲时,便看到孙师爷正一脸暧昧地打量着自己。因都是相熟且又是信得过的人,二丫也不多礼见外,只叫了声孙伯伯,也不避讳他,便急问父亲下午可又有人表示想要租山,尤其是那程公子是不是也来了。
孙师爷倒是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二小姐人没长大,魅力倒也不小呢”看到李县令有些不悦的样子,忙陪笑自嘲道:“瞧我,真是为老不尊打嘴,打嘴”
二丫一听觉得这里面有些文章,便笑道:“孙伯伯这是在逗我呢,您是长辈,有什么话直管说”
李县令装没听见,随手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孙师爷有些惊讶,倒招手让二丫进前来,悄悄说道:“你怎么这么关心那程公子来没来?”
二丫不语,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快些讲来。孙师爷便也不卖什么关子,直接说道:“下午那程公子倒是来了,说是因见二小姐为父担忧治水银子的事,深有感触,故虽没有治理荒山的经验,但也愿一试,就当为李大人解忧为民做些善事。”
二丫心道:他倒底是沉不住气了。
孙师爷悄悄笑着试探道:“二小姐可是与他相识,反正这租山只要出银子就行,看他也不像没银子的人,若是可以的话,租与他倒也没什么”
李县令此时已是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今日也没什么事,孙兄就早些休息吧”
孙师爷也不介意,笑着站起来,作了个辑便走出书房。
二丫也无心理会他,只是追问:“父亲是想要将山租与程公子?”
李县令轻笑道:“这不是拿钱就能租山的事,就如你所说的不能让那租山的亏了,所以要好好考较一下,最终还得由知府刘大人来做决定的。”
二丫想了想又问道:“那以父亲来看,目前谁是最有希望的?”
李县令抚须沉声道:“目前来看,倒是那程公子最有可能。”二丫急欲张口相问时,李县令又道:“别看那平县的荒山经营得还好,那边到底比这边的山肥沃些,且他们也有自己的门路,就是如此只怕没个三年五载也是回不来本的,那不过是平县县令自己抱腰包为民办事罢了,且他也不缺那点银子这尉县的那些个富户若是平空拿出那许多银子,只怕就有些不济,若是几年下来回不了本钱,他们就会以为自己做了冤大头,到时反而不妙。倒是那程公子,从他言谈中已是露出那些银子便当个学费,丢了也不打紧且他家也有这方面的人手,故刘大人必是要优先考虑他的。”
二丫叹口气:“人算不如天算这银子的事已是要解决了,为什么父亲反倒有些愁眉不展呢?”
李县令听了心中一暖,到底是自家女儿心细,苦笑道:“还不是受了你的那些话的影响,为父这心里也总觉得这事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总是不太踏实。”他没有说的是,那程公子在众人面前表白是因为见告示上言道这租山的银子是为了百姓福利,故愿出一臂之力。但私下里面对自己时,却时不时透出因爱慕二丫的原故才会宁愿舍了那银子也要助自己为民的心愿。
就如每个有女儿的父亲一样,他认为自家女儿是最美丽乖巧聪明大方的,哪怕是全天下的青年才俊都来仰慕也是应该的。因为那日相救女儿之故,李县令与程公子也有了交往,感觉此人虽年岁不大,但谈吐不凡极有见识,且不一味急着走那仕途之路,先游历天下开阔眼界,这等胸怀的人必有一番作为,又岂会是二丫这个还没长大的女孩所能牵拌的,且那程公子也隐隐透出要先在这里做出些成绩给家人看看,再成家建业的意思来,如此倒真是有些让人玩味。
结合女儿昨日所说的那些看似荒谬的话,他的心中也觉得这事好像真不是那么简单。若是以前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他都会与孙师爷商议一下,只是女儿的话没根没据的,实在不能让人信服,故此只自心中暗自思量,只希望王桐此去能有所收获。
李县令想毕,便对女儿说道:“这事我也得好好想想,你也不必太担心,我已派王桐去好好查看一番的,至于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我也会好好考虑的,你这话以后可不许再对别人提起。”
二丫早就欢喜道:“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