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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这些的时候,脸上表情认真肃然,态度一丝不苟。
到底是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就是当初身上湿透,要换个衣服也需要数个小厮丫鬟伺在旁候着,现在不得不亲自动手做这些繁杂琐事竟好似如临大敌,难得尤自处理得如此大方镇定。
好像与我在一起时,傅昱总触了霉头,并且他凡事总想在我前面,所以这些琐事都让他做了。
“过来这边坐。”他弄好这些却见我仍坐在冰冷的地上发呆,不由皱起眉头。
虽然傅昱蹙眉的样子依旧神采不凡,但我此刻还是猛地起了想抚平他眉间的冲动。一念及此,我竟真鬼使神差地做了。指尖触到他光洁的额头时,方才恍然醒悟,一时大窘,气息紊乱。
“方圆几里内没有客栈,干脆就在这山洞中将就一宿吧。”傅昱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云淡风轻道。
“哦。”我微微敛了神,走过去坐在傅昱的外袍上。
傅昱这法子是挺有效果,起码在火光和袍子的作用下,我裹着全身已渐渐没了寒意。反身看向傅昱,却见他衣着单薄,用一根长长的树枝挑拨着柴。
大火映亮整个山洞,他专注的侧脸随着跳跃的火光,深深印在我脑海中。
“你冷吗?”我踌躇了半晌,忍不住问。
若不是顾及姑娘家的矜持,我早就上前把他手心额头全都量一量,看是不是没有温度。
傅昱回头一望,脸上是刚从回忆亦或是深思中幡然醒神的错愕:“你还没睡?”
我点了点头。
他自责般道:“是不是太冷了?”
我愣了一下,他上前将剩余腾在地上的衣袍往我身上裹:“看来是我欠缺考虑了,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嗯?”
他替我拉袍子的手不小心轻轻划过我下巴,感受到他指尖凉意的瞬间,我忽然鼻子一酸,挣脱开来:“华沐,一起……睡……睡罢。”
说到那个敏感的字眼,我舌头不可避免地打了结,脸上如火在烧。
我母亲并非贫寒出生,听闻祖上也是受过圣上钦赐匾额的官宦世家,只是后来不知怎的逐渐没落了,到我母亲时才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而我自幼受她的影响,规规矩矩地守着女戒生活了十载有余,虽然后来在宋贤楼抛头露面过几次,行为上有些随意了,但这样可以称得上是恬不知耻的话,却还是第一次开口。
傅昱微微怔了下,尔后吟吟笑了,如珠落玉盘的悦耳笑声在山洞中回响着:“在下可是好端端的一个男人,姑娘你这般盛情邀请,叫在下怎么舍得拒绝。”
被他这么一说我越发窘迫,只想立刻马上蒙头昏睡过去。
身边是傅昱睡下的动静,我紧紧绷着全身,越来越往墙角缩。不料傅昱从背后伸手扣住我的腰,阻止我向里缩,带着寒气的身子慢慢贴上来,整个抱住我。其力气之大,硌得我骨头有些痛。
“别,别——”我对男女之事纯洁得犹如一张白纸,只知道痛了就会生孩子,彼时天干地造干柴烈火孤男寡女的,叫我紧张地要哭了。
傅昱好似知道我心中所想,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略微红肿的眼睛,忽然眉眼中漾开和煦的笑意,抚了抚我的头发,笑道:“别怕,在你答应之前,我是不会对你怎样的。”
下颚被冰冰凉凉的指尖挑起,涨红的双眼被迫对上傅昱脉脉深情的眸子。
“小末,我上回对你说的话,考虑得怎样了?”
“呃?什,什么?”我怔怔然地望着他,纵然此时满心眼里全是他,但脑子尚能运转,只浑然不记得傅昱什么时候有要求我考虑过什么。
傅昱眼底略略有些失望,但依然坚定道:“就是我出阵的那天。”
我猛然记起那天傅昱的那段告白,立时霞光满面。这种事只遇上一次,便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娇羞犹在当时。
傅昱见我没有忘记,淡淡一笑,道:“傻姑娘,我喜欢你那么久,既然告诉了你自然是为了要你的回答,不然大可一直不对你说。”
我轻轻一咳,将不自在的目光移到别处。
谁能想到我此时心潮澎湃。
不晓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竟然经历一次失恋,然后又被傅昱追问回复。我不知道傅昱这算不算是挖墙脚,更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捏做的墙角,经过这几天连番的刺激惊吓,记忆中我只对九爷倾倒过的心,被傅昱这两锄头挠了挠,竟然头一次起了痒痒的心动。
我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傅昱脸上的神情震惊到无以复加。他捧着我的脑袋,映着火光的眼眸充满欢喜地扫过我的脸,他接着低下头,覆上双唇。
虽然我与傅昱不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亲吻,但我第一回体会到全身从脚趾到头发丝,统统起了一种酸麻的感觉。
难道只因为我答应了他?
我忽然想到什么,猛然推开傅昱:“但,但是我没答应跟你要孩子……”这回不止是脸,我觉得自己像被抛进火炉里,干脆全身都烧了起来。
傅昱没有说话,柴火噼里啪啦地跳着。等我深深埋头进衣袍,身后才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大破静默。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是甜蜜章,本文是HE~
下一章大概是杨末和傅昱小时候的番外~
☆、杨傅番外(上)
三月临安,山水小镇。
镇上许久没有那么热闹了。集市上人来人往,接踵摩肩,正好赶上一批外乡来的富商到访,杨末小小的身子想挤在其中也是格外困难。
当日,杨末怀里揣着娘亲特意在集市开放前赶制出来的绣布,想着在开市以后交换些生活必须的物什。因为绣布做工精细,花样特别,许多被大户人家的丫头看上,卖了个好价钱,还多了三文赏钱。绣布早早卖完,杨末将银子塞进贴身的口袋,抹去额头的细汗,面上一片得意。起身拍去衣服上的尘土,杨末打算去庙会一逛。
这日的庙会特别热闹。
鼓乐声,炮竹声,人声,一层盖过一层。
杨末不过半大个孩子对什么都感觉新奇,于是随波逐流,来到一处熙熙攘攘的街巷。此处没有叫卖的摊贩,除了锣鼓敲响,有的只是围在道路两旁满脸欣羡的路人,评说着这户外乡人的富有。
杨末好奇心大起,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富商的队伍经过镇上。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各个威风凛凛,阵仗大得好似皇帝要嫁女儿,就连雇来鼓乐的那些小厮所拿的报酬就能抵上镇子一年的支出。
镇上第一次见到这种排场,自然人人津津乐道。
但杨末在意的不是这些。
队伍中间有个少年比她大不多几岁,他骑了匹红络子的白马,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人。杨末最先注意到的是他一身淡漠,好似笼着一层哀伤,与这光华四溢的队伍不合群。
等到队伍越走越近,杨末胸口咚咚咚跳得厉害。等到看清楚那少年的长相,月牙弯的眉眼,冠玉白的面容,她忽然觉得呼吸停滞了,春风充溢了妩媚柔情撩起少年松散在马背的衣角,柳枝细小的叶片疏懒慵倦地飘落在他一团墨发中。
豆蔻花开得正灿烂,和煦的暖风拨弄人。
杨末站在人群前定定地望着白衣少年。商队在途中停了下,少年的马儿堪堪收住前蹄,略一偏头,衬着身后艳丽的夕阳,侧脸晕了一圈盈盈的光。
清冷的视线似有似无略扫过她。
古道夕阳,白马少年。
这个印象深深刻在杨末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久商队清通了道路障碍,重新启程。那少年自然也准备要走了。前来围观的路人渐渐散去,杨末呆愣在原地半晌,忽然像决定了什么似的,抬起头,迈开步子,随商队过了桥,左转自东门而下,商队进入一条隐蔽的郊林。
杨末毫不犹豫地跟上去,惊讶地发现商队在林荫下停住小憩。
白衣穿林静静而来,那人清冷道:“你是哪家的姑娘,为什么一路跟着我们?”
杨末当时年幼,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势头,挺胸顶了一句回去:“你怎么知道我跟了一路,你一直都在看我?”
刚下过雨的林间弥漫着淡淡的芳草香,少年干净的衣裳角沾上些绿意,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写第三人称了,感觉有点不顺手~唔,下章补上~
☆、重回汴京
当我睁开眼睛,洞口斜斜照射进来的晨光温暖得好像在身上覆了一层薄衾。
转了个头,发现身侧空空如也,一眼望穿焦透的柴枝,还在徐徐冒着青烟,半大的石洞却不见傅昱。
我将昨天的事情反复想了一遍,心里清楚,到现在为止我所拥有的全部都是基于九爷的前提,眼下不顾后果地跑出来,跟过去的一切都没有个交代,也就是说,我杨末现在一文不值。
现在的我应该改处在低谷应该沮丧应该悲哀,但我没有,活动了下手脚,我决定放下心思先去寻一寻傅昱。刚走至洞口,晨光将傅昱托长的身影映出,接着是他拎着一食盒慢步走进来,眉毛一挑:“我以为你夜里受了惊吓,要日上三竿了才会醒。”
我道:“你那么早就起了,哪来的食盒?”
傅昱将食盒递给过来的时候,顺道低头轻轻一吻我前额,吟吟笑道:“昨天没怎么吃东西吧,里面有些糕点你先填着,一会上路。”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懵了一遭,接着又怔怔道:“上路,去什么地方?”
傅昱望了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