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己并未出半分差池,祯谕是如何看出了破绽?
容不得他多想,祯谕的手已经摸上来了,似是想把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
柔软的触感,即使是隔着一层面具,黯夜还是能感受到那双小手上传来的薄薄的温度。他找得是如此仔细,以至让他的找寻变的像是温柔的抚摩,黯夜死死咬着牙,抵制着内心泛上的奇异感觉。
“好厉害,千手神匠果然名不虚传,这张面具居然找不到接缝?”眼前的脸眉头皱起来了,满是惊异又不甘心的表情。
他……是在生气吗?或者那种神情叫做惊讶?黯夜牢牢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那,才是人类该有的表情吧。记事以来的十几年间,除了他拔剑以前那些将死之人脸上的惊恐之外,他不再记得有任何别的表情。师傅,师兄,师弟……东风门所有的人脸上都是一片空白的淡漠。原来,一个人的脸上,还可以有这么丰富的神情。
“看什么?你很得意吗?你以为我找不到接缝就拿你没有办法?”眼前的人轻笑了出来,手腕一抖,一把小小的黄金匕首已经握在了手上。
“对不住了,只希望面具后的脸别让我太失望!”话音才落,黯夜只觉左脸颊一疼,黄金匕首已经划下去了,紧接着整张面具已经从伤口处揭了起来。
“恩?”有些意外地哼了出来,祯谕手握面具,紧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在他看来,常尹已经是难以企及的美丽了,本想将那人的面具摘下之后好好嘲弄一番的,可是此刻对着那张脸,准备好的刻薄嘲讽居然再也说不出口。
苍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烛火之下,犹如透明的一般。狭长的眼睛,瘦而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倔强地抿着。如果常尹的美丽是柔和而妩媚的,眼前的这个少年的美就强硬而犀利得犹如犹如一柄即将出手的利刃。
“三叔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角色?大手笔啊!”短暂的惊愕之后,祯谕重新轻笑起来:“这么漂亮的脸,何必带着张面具呢?好了,现在,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从那里来?”
对于祯谕的调侃,黯夜充耳不闻,暗中运起内力,想从铁环中挣脱,真气几经运行,才发现铁环的牢固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你不用浪费力气。”像是看透了黯夜的心思,祯谕把黄金匕首在他眼前轻晃着:“这副铁环原是波斯王用来琐狮豹的,我看了新奇才讨了过来玩玩,连火都熔不断,你若不信就再试试看!”
黯夜已经放弃了挣扎,双眼一闭,索性不去理他。
“你以为不说话就行了吗?”看他沉默,祯谕的双手猛地卡上了他的下颌,却因为剧烈的动作忍不住又猛咳了出来:“你不说我自然有法子让你说!”
火盆。
烧着赤红碳火的火盆。
六皇子安祯谕身体孱弱,尤怕风寒,在这样的大冷天里,屋中多放几个火盆自然是常事。
所以,要在火盆中灼上几根金针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祯谕笑嘻嘻地蹲在火盆旁边,一边暖着身子一边看着黄色的金针已经变得赤红,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
“好烫。”他用厚厚的布裹起针头的珍珠,将金针从火盆中拿了出来,走到黯夜的床边。
“怎么样,现在想说了吗?”祯谕将金针从黯夜的眼前晃过,炽热的气息将黯夜的睫毛也烫卷了起来。
淡淡地扫过眼前这张不知是因兴奋还是温暖而红得如苹果般可爱的脸,黯夜扭头不去看他。
“不说?”眉毛一挑,祯谕已经伏在了黯夜身边,双手轻抚上了他的胸口:“那好,就从这里开始吧!”
一阵青烟冒起,焦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赤红的金针已经从黯夜的乳尖直插了下去。
嘴里一腥,黯夜已将舌咬破了。果然是厉害,出手又快又准,而且居然一下手就是身体最脆弱最难忍受的地方。
“恩?”很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居然没有哼一声,祯谕赞了出来:“很硬啊,三叔的人果然不简单!我们继续!”
黯夜苍白修长的手被执起了,紧接着,食指一阵钻心的疼痛,金针已经插了进去。
沉默。
紧咬着唇舌的忍耐和沉默。
眉间,足底,腰侧……每被刺入一根针,都是一阵足以被灼热和疼痛拉扯下地狱的眩晕。
十三年前……十三年前就已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了吧。
那个时候自己才多少岁?
第一次,是被尖利的小荆棘刺在舌尖,记得当时疼得流出了眼泪。然后是师傅重重的一鞭抽到了身上,接着是3天没有饭吃。
做东风门的弟子,是没有呼痛的权利的。
疼痛和眼泪,已经是太远太远的记忆了。
只是,眼前的少年,那样孩子气的模样,微醉的脸颊像是刚从大人手中接过糖果的幸福的孩童。
是什么让他专门在人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半昏半醒之间,现实和回忆不停重叠着,再次凝神的时候,祯谕已经罢手了。
“你居然一声都没吭?”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赞叹还是遗憾:“可是我的金针已经用完了!”
黯夜身子微微一扭,立刻,尖锐的刺痛和灼热铺天盖地地袭来。这针,看来不知道下了多少。
“如果你肯求饶说实话,说不定我也就这样罢手了,可是你偏偏不做声。”祯谕已经从黯夜身边站起来了,双手拢在唇边怕冷似地喝着气:“这样,我只有在给你尝点新花样了!”
青衫的襟领被褪到了胸口,黯夜的胸膛在寒冷的空气中轻轻地起伏着。
“好漂亮的锁骨!”祯谕的手从黯夜突出的锁骨上滑过,嘴角轻挑,看向他。
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黯夜的拳头悄悄握了起来,指甲已经不知不觉掐到掌心之中。
好久没有过的紧张的感觉。从他13岁那年用牙齿把那只和他争抢食物的饿狼咬死之后,他再也没有为任何事情紧张过了。
可是眼前的少年,不停地咳嗽和喘息,病怏怏的样子,一副无辜又无害的表情,却让他从骨子里寒了起来。
“怕了吗?”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那就说话,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我你从那里来?”
名字?一个我自己都快遗忘了问题,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看来,我不该在你自动开口之前,问这样的问题了!”看着黯夜依然沉默的样子,祯谕若有所悟的自语道,而手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条小小的金色短链。
十成十的黄金,缀有小小的珍珠和钻石,华丽而精致,如果拿到市面上,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祯谕的手,已经把这条链子放在黯夜的胸前了:“看你什么话都不说,送你条链子如何,你可不能再不说话了!”
弯弯的嘴角,微微眯起的双眼,那是不是天底下最纯真的笑容?
鲜血飞溅,黯夜闷哼一声,连脚尖都崩直了。左边锁骨之处,已被祯谕手中的黄金匕首猛的刺穿。紧接着,右边是接踵而来的巨痛,整个肩膀犹如要全部裂开一般。
“行了,现在这条链子因该可以戴了,你要不要看看合不合适?”
锁骨的穿裂之刑,只是疼痛的开始,而现在,黄金和着钻石,在肌肤和骨头之间穿行着,金属摩擦骨头混乱的声音,混着空气中迷乱的血腥味道,还有眼前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庞,黯夜觉得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在被撕裂,被扭曲,被刺穿。
那些曾被他一剑送入地狱的人,在临死之前,是彻骨的冰冷,还是这样让人疯狂的灼热?
一张张扭曲的脸在他眼前轮番晃过,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是死在他的剑下,还是只是在茫茫人海中擦身而过?
那里面,有没有把他生下,却将他遗弃不顾的父母?
那里面,有没有把他养大,却埋葬了他所有感情的师傅?
那里面,有没有把他推入绝路,却给了他退出江湖希望的查哈尔亲王?
那里面,有没有一张笑得如孩童般纯真无害的脸?
面目模糊的男女从身边走过:“黯夜,我们是你的父母,可是,我们不要你!”
表情淡漠的老者从身边走过:“黯夜,入了东风门,你就不再是你,你只是为东风门卖命的工具!”
神色凝重的王爷从身边走过:“黯夜,这次计划成败就在于你!”
笑语宴宴的少年从身边走过:“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我你从那里来!”
恍恍惚惚,有淡淡的味道在身旁。
那是东风门他住了了十三年的小屋旁泪竹的香气?还是那个叫安祯谕的少年在拥抱他的瞬间留在他记忆中的气息?
痛楚的尽头,可以逃向梦境,可是梦境的尽头,可否真的有出口?
金属在骨肉间穿行的痛楚似乎还在永无止境地进行。
除了记忆中的那片竹林,我又可以逃向哪里?
巨大的折磨中,黯夜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苏醒后的第一个意识,是锁骨处彻骨的痛。低头往去,黄金的短链,已经从左右锁骨穿出,而另一端正被祯谕握在手上细细把玩。
“你醒了?”他的手在黯夜眼前晃了晃:“不过看来你不喜欢,还是一句话都没有!怎么?这条链子不漂亮吗?”
随着细细的询问,手中的链子已经恶意地拉了起来,被链子穿过锁骨处立刻又是一阵巨痛,黯夜死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晕过去。
“别这样咬自己!”细嫩的小手伸到了黯夜唇边,仔细的擦去了血迹:“你如果实在不想说,我也就不逼你了。我们再玩最后一个游戏,如果你还是坚持什么都不说,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放他走?黯夜的心猛地一颤,这三个简简单单的字后面,究竟隐藏了怎样的手段?
这个孩子是个恶魔,他可以想出一千种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即使是经过东风门长达8年的非人训练,黯夜也不敢想象在他的下一个手段之下死亡是不是会更畅快些。
可是他已经没得选择了,祯谕手中一碗青绿色的液体,正从着他的喉间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