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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也深知其中关键,居然抱剑当胸也是一动不动,脸上却慢慢地笑了出来。
眼前的这个少年,锁骨处一片鲜红,已经将外衫渗透。看样子已经消耗了大量精力了,以一敌三,他撑不了太久。
第四章
血,从锁骨处一滴滴地流着,似乎连唇上的血液也流尽了。
黯夜身子一晃,似是支持不住,单膝一跪,向下倒去。
对方有两人已经沉不住气了,暴喝一声,双剑已经当胸刺来。
鲜血飞溅,黯夜闷哼倒地,左肩已被刺穿,而那两人眉心上一点暗红,已经变成了死人。
“好俊的身手,好厉害的诱敌之计!可惜只诱得两人而已,如今你已是废人,而我,尚未出手!”对方一直未动的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清亮,竟是个少年。
黯夜低哼一声,勉力站起。黑衣的少年却不再看他,缓步向祯谕走过去:“怎么样,六皇子,你要不要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呢?”
祯谕尚未回答,已经猛的咳嗽出声。孱弱的身体在猩红色的袍子中剧烈地颤抖着。
眼前的黑衣少年眉头皱起来了:“就这么一个废物,王爷也也需要花这么大的手段吗?抓过来直接拷问不久得了?”
咳嗽声慢慢平息了下来,祯谕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黯夜身边。黑衣少年也不阻挡,仿佛眼前的就是两个在他手中的死人一般。
“你还死不了吧?”祯谕把手恩在黯夜流血不止的左肩。
“恩。”黯夜咬牙应到。
“那……”祯谕的唇贴到了他的耳边“一会朝南边跑。”
还来不及细问,眼前青烟骤起,竟是祯谕从袖口扔出的迷烟。
没用的。
黯夜不禁苦笑。以那人的武功,即使缓得了一时,最终毕竟还是会被抓住。查哈尔算准了黯夜的功夫绝顶,为了戏份逼真,居然是交代手下下手毫不容情,看来今天是难以逃脱。
果然烟雾散去没有多久,黑衣少年已经追来,而他们逃至之处居然是悬崖的尽头。
黑衣的少年依旧淡淡地注视着他们——大量失血连站立都困难的黯夜和急喘不止的祯谕。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黯夜却是一脸疑惑地看着祯谕——他这样向南边奔来,却是自寻死路,可此刻他的脸上居然是一副胜利的表情。
“你看什么?”他边喘息边笑笑地看着黯夜:“你们功夫都很高啊,演技也都很不错,三叔要把你们培养出来也真不容易,只是可惜啊可惜,他花了这么多精力时间,还有银子,最后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随着他越来越骄傲的笑容,黯夜的手已经攥紧了。有个念头隐隐约约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祯谕不好意思了。龙脉钥匙就在我这里,可是他却永远拿不到了!”娇俏的笑声仰起来了,祯谕身子一纵,直直地朝山崖下跳去。
“祯谕!”黯夜的身子几乎在同一时间跃了起来,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无奈下坠的劲力是如此巨大,两个人的身体同时向山崖下急坠了下去。
一切尽在电光火石之间,黑衣少年似是呆住了。
半晌,他缓步走到崖边,举目望去除了缭绕了云雾,竟是一片空白。
“黯夜,其实过招之时你已知道我是谁,我本不会杀你,你又何必跳下去呢?师傅本说你前途无量,会成为东风门的第一高手,而现在居然会为了个毛孩子动了情?”面巾从脸上缓缓拿下,年幼清丽的脸,没有半分表情,赫然便是前几日派去追杀千手神匠的东风门弟子木言。
好冷!
祯谕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第一个意识是冷。
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黯夜怀中,而他,像是全身血液都流尽了一般,连嘴唇都是惨白,依旧昏迷不醒。
怎么会在这里?
是了,为了不落在查哈尔的手中,自己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黯夜搂着他的腰也坠了下来,半空中他身子一扭,把自己转到了上面,最后,是落入了山崖底下好深好冷的一个水潭。
现在,因该是被水的浮力拖到了岸边。
可是,他跳下来做什么?他不是查哈尔的手下吗?他有必要也陪他一起死吗?还是,连死都不准备放过他?
“你给我滚起来!”他恨恨地拽着他穿在黯夜锁骨上的链子,一阵撕心的裂痛将黯夜的意识扯醒。
“祯谕?”他有些无意识的叫着他的名字。
“你跳下来干什么?看我死了吗?”祯谕恨恨地扯着手中的金链,看着黯夜胸口本已经变成暗红的血迹又重新变得鲜艳。
“你说啊!混蛋!我连死都不能安静吗?”黯夜的沉默更激起了他的愤怒,手中狠狠地晃着的链子似乎已经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我的名字叫黯夜,是东风门的人!”祯谕听到了他答非所问的声音。
黯夜的手抬起来了,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祯谕。
他说他叫黯夜?他在说他的名字?
昨天晚上那么的折磨他,他一个字都不肯透露出来,现在他居然告诉他他叫黯夜?
那张俊朗而消瘦的脸上昨夜被划出的伤口还在,锁骨处的金链更是已经血红。
狂燥失控的情绪在黯夜的注视下慢慢地平息下来了。
他还活着,他也还活着。
黯夜苍白的手环了过来,祯谕冰冷的身子被他颤抖着搂进怀里。
单薄的胸膛,凉得几乎没有温度
祯谕记得那里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伤痕,有从前就有的,也有自己给他添上去的。
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可以很真切的听到心跳的声音。
他可以在这里安静地休息。第一次不用绷紧了神经提防着别人的伤害和算计。
他可以回忆起查哈尔第一次把常尹带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是怎样一种快乐。
他可以想起终于知道常尹原来不过是埋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时候撕心裂肺的痛。
他可以记起被骗出宫的那天那群禽兽是怎样在他身上辗转蹂躏,他单薄的身体是怎样被撕裂被践踏。
他也可以记起最后常尹在他身前含泪自刎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对他是恨还是疼。
只是一切都要被掩埋,一切都被他牢牢地锁了起来。
年迈的父亲把自己叫到了床前,把龙脉的钥匙郑重地交到了他手中。
“祯谕,虽然你还小,但是父皇却知道,你是所有兄弟中最聪明的一个,如今查哈尔狼子野心,大权在握,除掉他,惟独一个忍字!”
是的,忍!他虽然年幼,却知道忍耐。包括容人之忍,和对敌人,对自己的残忍。
于是他才十八岁的生活变成了一场忍耐的历程。
他要对着敌人天真微笑,在父皇被羞辱的时候装做一无所知。
他的心已经在这种残酷的历练中变得坚韧而冷酷,任何东西都已经不能在让他动摇。
直到后来再次看到了一张和常尹一模一样的脸。
他居然敢这样来骗他?他非要揭开他记忆中最鲜血淋淋的疮疤?
他要给这个人最残酷的折磨,他要他生不如死!
只是没有料到的是,面具后会是那么一张俊朗却漠然的脸,眼神中有他熟悉的忍隐和孤独。
他用尽了对待敌人最残酷的手段折磨他,他要听他求饶的声音。
残酷的利刑之后,黯夜却只是让他小心,小心他身上本可以至他于死地的剑。
他看见黯夜在情欲折磨下无法自控的身体在辗转,听见了他强自压抑的呻吟,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莫明地颤抖了起来。
于是他叫来了最美丽的侍女,却无法解释自己看到那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时自己的焦躁。
他终于还是用自己的手帮了他,当他握上黯夜那火热的欲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出了腔口。
发泄过后,黯夜沉沉睡去的样子,安静得像个孩子。
他静静地看着,回想自己和常尹初识的时候单纯而眷恋的心情。
将金针从黯夜身上取出的时候,他发现了那么多隐秘又触目惊心的伤口。
对这个人,连自己都不能解释的复杂心情,他想将黯夜还到查哈尔那里,最终却还是放弃。
重重的敌人面前,他看见黯夜勉力支持着拼杀,金黄的链子在一片血红中分外刺眼。
悬崖的尽头,一切都结束吧。死去,对他来说未免不是一种解脱,跳下去的瞬间,祯谕是真的在笑。
只是他为什么也跟着跳了下来,还把他护在了怀中,现在,更是紧紧地搂着他,战栗的手笨拙地安抚着他光滑的背脊。
祯谕一直紧握的双手终于从黯夜的颈间环过了,两份冰冷的灵魂,在阳光无法到达的深谷底下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已经是第三天了。
除了深不见底的寒潭和四周陡峭的悬崖壁,竟是没有任何出口。
“别着急,等功力恢复了我背你上去。”黯夜轻声安慰着祯谕。
着急?他才不着急。这里,除了寒冷让他难挨以外,竟是难得的轻松,尤其他可以不用想着查哈尔那张狐狸般的老脸。
“等你功力恢复?哼”祯谕轻哼一声以示不屑,药是他下的,要多久才能恢复他还不清楚?就这谷地一早一晚冻彻身骨的气候,要不了两天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找点吃的。”黯夜勉强站了起来,三天的静坐身上的伤口差不多都已经愈合了,虽然失血过多,但找找食物应该已不是问题 。
极寒之地,丝毫没有活物的踪迹。找了半天,也只是在潭边寻的几枚不知名的红果,娇红圆润,在绿叶的衬映下刹是好看。
“只找到这些了,这果子虽没见过,但叶脉清晰,气味芬芳,应该是无毒之物。你先吃吧!”黯夜将果子放到祯谕手中,在他身边盘腿坐下,凝神运功。
“你呢?”祯谕看他。
“我吃过了!”黯夜眼睛并未睁开,祯谕轻笑一下,将手中的果子对半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