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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劝慰并没有成功止住Hyde的眼泪,最后哭泣还是Hyde自己停下来的。他用毯子抹眼泪,再放下手的时候,脸颊上沾了不少细小的白色沙粒。
Sakura看他那样子,突然觉得他格外楚楚可怜,什么战士不战士的,在此时的Sakura眼里,Hyde就是个需要他好好怜爱,好好宠爱,好好溺爱的人。
于是,心里抱着一种豁出去了的态度,他一把拽过Hyde,然后朝他的脸颊吻了过去。
但是他没有成功。
也许是Hyde反应过来了,知道Sakura要做什么,于是他稍稍偏了一下头,本来应该印在脸颊上的浅吻便硬是成了实实在在的,唇与唇的碰触。
犹豫了一下,也或者是被吓到了,但最后Sakura没有拒绝,他很认真地完成了这个有些大胆的吻,在夜晚的海滩上,在月亮底下,他们没有在乎旁人的眼光,Hyde现在宁可别人把他当成女人,随便了,或者说,就算别人看出来他是个男人,他也随便了,他和Sakura刚才的态度一样,他豁出去了。
亲吻结束之后,两个人的呼吸都有点急,捏着Hyde的肩膀推开他,Sakura胸膛起伏着看了他好半天,然后,他把吉他拣起来,再然后,一把拉起Hyde的手就往旅馆走。
单手抱着毯子跟在后头,Hyde那样子就像犯了错误被家长拽着回家挨打的小孩,而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的确犯了错误,他点了火,他投了毒。
后来的事情自然不必多说,在异国,在异乡,Hyde和一个在极为戏剧化情况下相遇的男人,在度过了一整个夏天之后,在马略卡岛的海滨旅馆,尝试了世间最难以有完满结局的开端。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开始,确定了某种关系的开始。
而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一种结束,暧昧一旦变得明朗,岔路就都归成了一条,不知道通向何处,不知道沿途会有什么,这条路是从偷食禁果开始的,至于以什么告终,当时这两个人都没有想过,他们完全被激越感烧断了理智神经和辨别力。
当海浪声淹没了厚重的喘息和拔尖的呻吟,当总统套房的厚纱帐遮盖了纠葛缠绕的躯体,当月光透过缝隙轻抚过苍白中透出情欲红晕的肌肤……
什么理智什么辨别力,他们都不想去顾及,那时候,那一夜,那一刻,他们只认得彼此。
九霄云外那么远,放着被他们遗弃的自制和自控,直到海上日出,这些都没被重新捡回来……
“Sakura,你看,飞机……”窝在温暖的臂弯里,Hyde抬手指着从落地窗可以看到的那一方天空。
“在哪儿?”顺着白皙的指头,他在晴朗的蓝色中寻找移动的物体。
“那儿~就在那个教堂的尖顶过去一点~看到没?”
“啊……看到了。”有了参照物才总算找到了白色的大鸟,Sakura搂紧了怀里的小家伙,他本来想说些其他的内容,却被Hyde下一句话惊的没了言语。
那语调,是平缓而自然的。
“知道吗?那班飞机,本来应该是我坐着回日本的。”
半天,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朝那个怀抱里靠了靠,Hyde自言自语一样的开口,“我爱上西班牙了。”
“爱上‘西班牙’了?”Sakura特别强调了国家的名字。
“嗯。”忍着笑意的轻声回应,Hyde好像很得意地问,“其实你一直就不想让我走吧?”
“有一点。”
“有‘一点’?”学着Sakura的口气,他特别强调了后面那个表示程度的词汇。
“那么,就是‘很多点’?”终于笑出来了,Sakura又把怀抱收紧了些,然后有些突然的提议,“我给你写首歌吧。”
“哎?真的?”绝对的惊喜。
“嗯,我给你写曲子,你来唱。”
“那我要填词。”
“好啊。”很轻松的点头,Sakura放开Hyde,支撑起上半身,“天亮了,去游个泳吧~”
“不去。”
“怎么了?”
“笨蛋……”瞪了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一眼,Hyde把绯红的脸颊埋进枕头里,“我疼……”
“哦……”这才恍然,傻笑着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Sakura重新躺了回去,“那就好好休息吧,等天黑了我们再去游泳。”
“晚上不让下水的。”
“那就去沙滩上看篝火。”
“太闹了。”
“那……去海角看月亮。”
“好冷。”
“去吃马德里肉汤?”
“啊,你知道我最讨厌那个!”
“香肠炒豆子呢?”
“随便咯。”
“那么……”
“睡到明天早上吧。”
“不会饿死在梦里么?”
“不会,有你呢。”
“我是储备粮啊?”
“不然你以为……”
……
那是Hyde在西班牙逗留的第三个月,也是他将要离开的倒数第三个月。那段时间,给Sakura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那双总好像倒映着月亮的眼睛,那种眼波流转间透露出的依恋,那在夜里缠绕在他耳边,好像永远不会停下来的嘤咛,还有撩拨着欲望,掀动着衣襟的马略卡岛的海风。
这些,在以后的日子里,是他亦美丽、亦痛楚的回忆……
* * * *
正在躺椅上昏昏欲睡,一张纸轻飘飘的贴在Sakura额头。
“起来啦,看看这个。”很是兴致勃勃的语调,Hyde叫醒他,然后把纸片塞到他手里。
“什么啊?”懒洋洋坐起来,Sakura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然后,他立刻来了精神,“歌词?”
“嗯。”
“这么快就写出来了?”
“快吧?”
“嗯……我看看。”摆出一幅很专业的样子,Sakura认真看着纸上的字句。
“怎么样?”紧张又兴奋的追问。
“很好啊,今天晚上就录音吧。”
“录音?”这个提议倒是超乎Hyde意料。
“是啊,我有设备,可以录音。”解释着,Sakura的眼睛并没有从歌词上离开。
“太好了!那就多写几首吧!”Hyde一把搂住了Sakura的脖子。
当天晚上,他们真的把那首歌录下来了,就曲调而言,那是一首地道的西班牙情歌,但是Sakura说这里面掺杂了日本的味道,并不完全是热情似火的,还有东洋含蓄隐约的成分,他的解释是,因为填词的是Hyde。虽然听起来挺撕心裂肺致死不渝,但是仍旧不如本地歌曲爱的那么热烈那么阳光四射,那里面,有日本人独有的悲哀。
“爱之极限就是死吗?”好像自言自语一样,Hyde把吉他谱子卷成一个卷又放开。
“说什么呢,死不死的。”抢过谱子,Sakura在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头上轻轻敲了一记。
“这是‘日本的’美学。”Hyde强调。
“你现在在西班牙。”
“可是我是‘黑人’哪,我没有户口,签证又到期了……”话刚说了一半,就被Sakura打断了。
“我会帮你办的。”
“哦。”点了点头,Hyde不再争辩,“其实,就算不办,我躲在你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应该是,我这里平时也没什么客人。”
“世外桃源……”一句低低的念叨。
“什么?”
“世外桃源啊,你不会没听过这个词汇吧?外国人。”Hyde浅笑着打趣他。
“哎,我是有本地身份证的,你才是外国人呢。”不大服气的辩驳。
“好吧好吧,我是外国人。”无奈的叹气,Hyde坐到Sakura腿上,迟疑了片刻,他开口,“很快就秋天了,我们再去哪儿玩儿吧……”
“嗯。”思考了一下,Sakura搂住膝盖上的小人儿,“去塞韦利亚吧。”
“塞韦利亚?”
“嗯……我们去圣克鲁斯区,去洛加拉,去那儿看真正的佛拉明戈舞,然后泡遍城里的小酒馆,露天的,地下的,海边的,晚上去听歌剧,然后看夜景。我带你去看拉马格达连那教堂,去马利亚?卢萨公园……”
“真好……”听得有点醉了,Hyde握住搂在他腰间的手,很舒服的叹了口气,“真想能一直这样。”
“当然可以一直这样。”Sakura很肯定地说着,然后,语气又变成带着承诺意味的叙述,“以后,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我带你玩儿遍西班牙,所有的地方……”
当时Sakura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浪漫气氛中了,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天生浪漫的人,但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浪漫了一把。有怀里这个Hyde,他觉得自己好像懂得了一点点浪漫的含义。而也正是那一刻,他触摸到了承诺的感觉,那种一句话就可以一辈子有效的感觉。他承认这种有效期,至少那个时候他是承认的。
* * * *
幸福的不等于长久的,也许。
越幸福就越不会长久,也许。
Sakura的幸福一直持续到秋天结束,在那之后,他来忏悔室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过一点事态或是情感变故的原因。
他们的确去了塞韦利亚,也的确去了Sakura抱着Hyde承诺过的那些地方,他们在阿尔玛广场旧车站附近的小酒吧坐到午夜时分,在河边的露天茶座欣赏沿岸风光,他们听过歌剧,看过夜景,也见识了所谓真正的佛拉明戈舞,Sakura还记得Hyde偷偷攥着他的手说“果然是‘求爱’的舞蹈啊”……
但到最后,当时光像瓜达吉维尔河流经塞韦利亚,流入大西洋一样,所有的言语都成了记忆中的碎片。洛加拉一场舞蹈结束,“求爱”完成之后,尾音也随着人群消散。
我知道这太突然,我亦觉得这太突然,但当那个男人把白衣换成黑衣,当他告诉我他以后不会再来忏悔时,我知道幸福谢幕了,夜色降临,不知何时会再有光明。
我到现在,仍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无法评判是非,因为我不曾目睹过细节,Sakura也不曾讲述过缘由。也许是非根本就不能评判,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