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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有关于我哥怎会转到三楼……”她呐呐地说。
“你先等一下,我先回办公室里拿点东西,我们边走边谈。”
两人沿著长廊步行。
“为什么要把我哥移到三楼?我哥不是一向都很乖的吗?”她有些著急的追问。
“楚小姐,你哥哥的状况确实一直都很稳定,而前任院长池院长也认为他是无害的,所以我们对他的疗程控制及限制一向都很宽松,可是……”说著,两人已走到医生的办公室。“你先稍等一下,我进去拿个东西。”郑医师转身走进去。
楚心娃蹙著眉,有些心焦的等待。
“我想还是要让你过目一下,因为我们前一阵子收到这种东西。”他走出来,将几张传真的资料交给她。
她翻阅一下内容,明显是报纸上的报导,标题赫然为——
惊传痴呆儿奸杀妙龄女!
犹如被人当头淋下一盆冰水,她顿觉周身冰寒无比。
另一份的标题则是——
教授夫妻竟生智障儿!莫非基因组合出差错?
文章旁不仅登上她父母的大头照,还有哥哥在法庭中发狂的疯态。
天!怎么会?已经五年了,有谁会如此恶意……范修尧阴沉的面容倏地浮上她的脑海。不!不会的!她摇头甩去那个可怕的念头。他不会这样对她的!她告诉自己。
“若只是院方单方面收到也就算了,但不知是谁竟然将传真给钉到医院的公布栏上,让病人跟病患的家属也看见了。家属指责院方不该让有危险性的病患在院内自由行动,我们实在安抚不住,再加上……”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楚心娃,关切的说道:“你还好吧?要不要先坐一下?”
“我没事,请继续说下去。”
郑医师无奈的接著说:“加上上个礼拜天他又忽然发狂打伤了两名医护人员,所以……”
“怎么可能!不会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人了,我很了解我哥哥,他虽然智力不高,但是他的心地很好,他不可能会打人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她急急的反驳道。
他吁了口气,伸手指向窗外一名护佐。“那位是田护佐,他也是前两天让你哥给打伤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位折断了手,目前还在家中休养。”
她瞠大眼睛,无法置信。
“那一天我人也在中庭,还好我们发现得快才一起制伏了你哥。小田的耳朵差点就让你哥给咬下来了,虽然他平日很安静,不过疯起来时……”
楚心娃握紧双拳,小小的身躯抖颤不已。她不要再听这些人说话了,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够了,别再说了!我现在只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郑医师沉默的点头,旋又语重心长的劝说:“现在的圣心已经和池院长在时大大不同了,行事政策上也多了许多规定,我想……你可能没有太充裕的时间……算了!你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待会儿见到的可能不会是太令人愉快的场面。我带你去办理探访的登记吧。”
“登记?”她不解地重复。
“因为新政策,重度病患接受探视需要主治医生签章。”他苦笑道。
隔著铁栏杆,窄小的会客室被画分为更狭隘的两方空间。她在这一头等待,那边的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两名身材高大的男护佐及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的哥哥。
天哪!他们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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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大哥竟像颗人形粽似地被穿上约束衣坐在轮椅中,他们甚至用皮带将他的身体固定在轮椅上……楚心娃掩住小嘴,几要痛哭失声。
“楚小姐,请你把握时间,探视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护佐冷淡的提醒后就退了出去。
紧攀著栏杆,楚心娃频频唤道:“哥,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哥哥,你看我这边……”
他看来毫无知觉,双眼睁得大大的,瞳孔涣散,明显是被注射了药物。
“哥……”不知唤了多久,他仍然没反应,楚心娃心里充满挫折感,忍不住沮丧的蹲在地上哭泣。
为什么会这样?原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在短短时间内就被弄成这样?
她的哭声似乎唤回了楚心民被药物所影响的注意力,无神的眼眨了眨,涣散的瞳孔逐渐凝回焦距。
“娃……娃……”楚心民唤道,睑上肌肉无法控制,唾液自歪斜的嘴角淌落。
楚心娃几要以为听见的是错觉。“哥,我是娃娃,妹妹娃娃,你还认得我吗?”
他用呆滞的眼看了她许久,好半晌才困难的说出:“不……哭。”他嘴角扭曲,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容给她,却不成样子。“我……妹妹娃娃……”
楚心娃闻言立即起身拭去泪痕,“对,哥,我是娃娃,你的妹妹。你终于想起我了。”她激动的紧握住冰冷的栏杆,望著他虽不清朗但却已不再涣散的瞳光,确定他现在应该是神智清楚的。
“哥,他们说你打人,所以才把你关起来。你告诉娃娃,哥哥为什么打人好吗?妈妈说不能打人的唷,哥哥你忘了吗?”她轻柔的说道,想由哥哥口中劝哄出事实的真相。
因为,智障儿是不懂得去骗人的。
“打人,打……坏人……”楚心民说道,更多的口水沿著下巴滴到衣襟。
“坏人,什么坏人,谁是坏人?”楚心娃这次是真不懂他想表达些什么了。
“坏人……”他又喃喃重复了数次,眼光焦距越加清明,突然失控的大吼大叫,被紧缚住的身体则不断的扭动挣扎。“坏人!打坏人!雪……啊——”
楚心娃顿时忧惊不知所措。“哥,你说什么?什么坏人?没有坏人啊!你冷静一点!”她伸长双手想安抚他的狂乱,但即使瘦小的身躯全紧攀著栏杆,小手依旧触摸不到他。
楚心民的吼叫声引来两名护佐。其中一个在见到楚心民的情况后立刻退了出去,再进来时手上已带来针筒。在两人靠近时楚心民挣动得更加剧烈,脸上的神情扭曲至近乎狰狞的地步,但奈何身体的自由受限,他仍让那名护佐在他身上扎了针。
“你们干嘛?你们在我哥身上打什么针?那是什么药……”她惊怒的叫道,却无法阻挠。
他们并不理会她,只是详细的观察著楚心民的反应。
他持续扭动不已,口中则不停的叨念著语焉不详的字句,不久他的身躯突地一阵抽搐,整个人突然就沉静下来了。
替他注射的那名护佐见状立即将轮椅推出会客室。
“等一下,不要走!你们明明说半小时的,时间还没到……”她抗议道,却只能眼睁睁的望著哥哥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楚小姐,患者最近的情况已经比较稳定了,你的探访却让他又发作。我们不晓得你是对他做了什么而令他发病的,但若是你的探视对病人的病情没有改善只有妨碍的话,基于患者本身是法院所判定的强制被观护人,院方有权力拒绝你的探视。”余下的那一位护佐冷冷的盯著她说道。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是在说她被禁止来看哥哥吗?还说这是法律规定的……她觉得身体内、脑袋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正逐渐崩塌、毁坏。
“你们是怪物,没有人性!我哥哥人好好的,你们凭什么乱替他打针?你们想要害死他……”她尖声说道。
“我们替他注射的只是镇定剂,只是暂时松弛他过于激动的情绪。如果你没有引起他过激的反应的话,我们也不会为他注射神经迟缓剂的。”那护佐冷冰冰的解释道。
“骗子!那我哥哥刚进来时为什么会反应那么迟钝?你敢说你们在带他过来之前没有替他打针吗?”她激动的反驳。
“楚小姐,探访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你请回吧。”
第八章
心情低落的返家,纷乱的心绪令楚心娃全无食欲。那些报导是谁恶意传播的?会是他吗?但除了他之外,她想不出谁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思及哥哥被折腾成那样子,她忍不住悲从中来,在黑暗的卧室中蜷起身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失声。
她哭了很久,自己也下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她只是哭得头好痛好痛,最后终于筋疲力竭的沉沉睡去。
回到家中,讶于迎接他的一屋黑暗,范修尧一路随手开灯登上二楼,在偌大的寝室中隐约可见一小团蜷卧而眠的身形。唇边浮出温柔的笑意,他移近那一小团人球——
传入耳中那疑似哽咽的泣音令他蹙起浓眉。迅速的扭开灯令卧室内大放光明,他潜近她身侧检视著,熟睡的她颊边挂著两条湿痕,枕畔亦泛著湿意,显见她已哭了许久。
“娃娃!醒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心焦的伸手采向她雪白的额并轻摇著睡熟的人儿。
睁开又酸又涩的红肿双眼,楚心娃看见了一张漾满关心的脸庞。
“娃娃,你是不是哪里痛?感冒了吗?”
入耳的是温柔的询问,但心中对他的怀疑已发了芽,他现在对她的一切温柔爱护在她眼中全变了质,成了最虚假、讽刺的演出,他的温柔灼痛了她的心。
她凝视著他,想在他的瞳眸中寻出一丝丝歉疚或作伪的蛛丝马迹,但他的表演真实得无懈可击!
“娃娃,你说话呀!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子?”他开始伸手抚摸检查著她的身体四肢,找寻著想像中的伤口。
她看著他,非常专注的看著他,仿彿要把他一刀刀刻入自己心版一般的专注,仿彿要连下辈子的记忆一起记下一样认真。
“娃娃?”他快要疯狂了。
“卑鄙的大骗子!”她突然从床上坐起身,并用尽全身气力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偏了他的脸,愕视她半晌,阴暗的怒涛开始凝聚在风暴渐起的黑瞳中。
但这一刻她却没有任何的悔意及惧意。他伤她太深了,这一刻,她真的恨他!
冷森著黑眸,他动作僵硬的站起来退离她身侧。因为他怕自己会在怒意勃发下出手掐死这个胆子已大到无法无天的小女人。
“为什么?”他冷冷质问。
“为什么?”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