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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读梅森的诗歌。梦魇般的语言,虽跳跃但读者绝对理解得了的意象总能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梅森曾发表过一首轰动一时的名叫《一个男人中年时的发现》的诗歌,方慧对这首诗的大部分段落当时可以背诵下来。但后来方慧几乎不怎么读梅森的诗歌了,再后来她连国内诗人的诗歌都懒着去看了。原因是梅森后期的诗歌创作风格也变得和那些所谓的“先锋派”们一样,词句变得晦涩难懂,近乎于隐私般的个人心理体验总给人以拒人千里的感觉,读来读去总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终也不知其所云。既然你们的诗歌是写给自己看的,那你们就留着自己欣赏去吧!方慧的这种感受不仅是对梅森的后期诗歌写作风格也是对其他的一些所谓先锋派诗人们的作品的一种扬弃。
不过,在方慧的想象中,梅森本人应该和他的诗歌一样,带着淡淡的悒郁与伤感。今天在新闻文发布会上第一次亲眼目睹了这位梅诗人,想来还真有点儿文如其人呢!
渐渐地,方慧感觉梅森的脸在什么地方见过,尤其是眼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可她一时还想不起来。她的目光上下在梅森的身上游离着,审视着。蓦地,她的目光在梅森的左手虎口处停住了,那是一枚差不多和1分硬币大小的黑痣!
真的是他!可他怎么会叫梅森呢?
方慧记得他好象叫……梅向东!对了!是这个名字!怪不得她第一眼看梅森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当方慧确认了坐在数步之遥的梅森就是她童年时认识的那个梅向东时,她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原来几年前她喜欢的这位诗人竟是失踪了多年的童年时的朋友!
这时方慧看见梅森俯视着地板的眼光抬了起来,有些百无聊赖地四下里巡视着。有那么一瞬间那眼光在她的身上扫过。开始时还显得有些犹犹豫豫并且还含着几分羞涩,但最终仿佛受到了某种鼓励似的执着地停留在她的脸上了。梅森望向她的眼神毫不掩饰,简直可以说是赤裸裸的。尽管,她在梅森的眼神里看到了有着揣摩着她的某种意味,但她看得出梅森并没有认出她来,这一点她很肯定。梅森的揣摩具有着另一种含义,这种庸俗的感觉令她很是悲哀。说实话,方慧倒真希望梅森那一刻能认出她来。
方慧知道自己长得不丑,非但如此,甚至可以说是很出众。在社会上风风火火的闯荡,她的脸庞、躯体早已习惯了男人们望向她的各种意味的目光。但像今天这样,被梅森,不,应该是梅向东——她至今仍不时地想起的童年朋友,在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目不转睛地长久盯视的情形还不多见。显然,已经成为诗人的梅向东眼神里也不能脱俗地夹杂着一丝色迷迷的味道,他的眼神具有着相当的侵略性,看来他常用这种眼神盯看漂亮女孩子。
方慧给自己的评价是,她属于心理素质很好、大气的那类女性。因此有几次她的眼神也很坦然地和梅森那赤裸裸的目光对峙了好一阵,但最终还是她把眼光调开了。
她感觉自己竟很少见地有些沉不住气了。梅森的眼睛中有一种东西令她承受起来有些发慌,甚至令她感到恼火,特别是在她认出他现在名叫梅森而实际就是梅向东之后。
后来,她的眼睛虽然望向了别处,但她依旧能感觉到梅森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脸庞上。渐渐地她竟感觉到了自己的脑门有些出汗。
当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她开始把“红包”发给与会的每位记者的时候,她瞥见梅森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还在看着她。她有点气恼了,快步走到梅森的跟前,她感觉到一种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看来他已经变成了大烟鬼了。
“关于这次新闻发布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她尽量使自己的举止显得落落大方,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显得生硬而且冷冰冰的,她的言外之意是:你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别用这种眼光如此放肆地看着人。
“没、没什么!”梅森对她来到面前突如其来地发问似乎缺少思想准备,因而显得有些吃惊,望着她的目光也随之稍微收敛了一些。
她把“红包”递到有些发怔的梅森手里客套但语气冰冷地说了一句:“梅——记者,谢谢您能赏光来参加本公司的新闻发布会。我们在餐厅里备了些薄酒敬请慢用。”她说罢便转身走开了。
在她转身走开的时候她瞥见梅森一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快步跟了上来。
她刚刚在1号餐桌上坐定,就看见梅森出现在餐厅的门口。他向宽敞的餐厅里巡视了一下,然后大步地向她这里走来。
“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随便!”她未置可否地说了一句。梅森有些过分彬彬有礼的举止令她觉得很滑稽。
不知怎地,她在这一瞬间一下子想起了当年铁道边上那个眼睛亮亮的、朴实率真的叫梅向东的少年来。将近30年了,那个少年变成了今天的梅森。
“可以吗?”梅森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支烟征求着说。
“随便!”她还是那句话。
“我叫梅森,是《关东时报》的记者。”梅森殷勤地向她作着自我介绍。梅森抽的“万宝路”牌烟很冲,呛得她直要咳嗽,她嫌恶地用手扇了扇飘到眼前的烟雾。
“哦,方慧小姐,对不起!”梅森见状忙把刚吸了几口的烟拧灭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歪着头问。
“刚才开会时你桌子上的名牌告诉我的。”梅森笑着说。
她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可笑,于是只得礼节性地冲梅森点点头。
手里没了烟的梅森似乎很不自在,他的手有些拘谨地摆弄着筷子。
她看着梅森这副很难受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你想抽烟就抽吧!要不然你会憋个好歹的。”
“不,我不想抽了,我的烟不重!”梅森摆了摆手说。
“你这个人可真是的!闻闻你身上的烟味就知道你的烟重不重了!”她没好气地说,“虚头巴脑的!你就不能真实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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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的烟味真的那么大?”梅森说话的样子很调皮,显然她刚才说话的语气使他开始放松起来,“方小姐,向你提个建议好吗?”
“什么建议?”她问。
“你还是多笑一笑的好。”
“为什么?”她瞥了一下嘴问。
“你笑的时候显得很平易近人。”梅森满脸认真的样子。
“平易近人?对你?”她不置可否地说。
“我为什么不能有这份荣幸?我又是不人见人怕的‘大灰狼’。”梅森自嘲地说。
“难说,谁知道呢!”她淡淡地说。
“我不知道我们才初次见面为什么会给方小姐留下这样糟糕的印象?”梅森的语气中有一丝淡淡的失望与沮丧的味道。
“我们可不是初次见面啊!”她在心里说。她不愿意就这个令我不快的话头再聊下去,于是她话锋一转:“梅先生,我们公司对这次新闻发布会很重视,希望您能好好为我们宣传一下,现在干企业真难啊!”
“请方小姐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梅森诚恳地说。
后来,当洪铎端起酒杯向梅森敬酒的时候,她就知道洪铎爱“吃醋”的毛病又犯了。对此她很反感,但没表示出来。洪铎的酒量她再清楚不过了,一般人和他喝酒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看到梅森开始时对洪铎喝酒的提议显得很识趣;一个劲儿地推托,而洪铎却不知深浅地不依不饶。她觉得男人相互劝酒时的样子实在是可笑,看起来就像小孩子的打闹。但是随着洪铎的一再坚持,她发现梅森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一付温文尔雅的笑容,但那笑容却令她看上去感觉不寒而栗。她在梅森的眼睛深处看到了一丝凶悍,一丝残忍,一缕斗狠的欲望之火在燃烧。这眼神令她的心里有一丝发凉,当年在铁道边上她就见过这种眼神。
那天,方慧离开餐厅后就直接回了家。进了家门连衣服也没脱就一头扎在床上,由于刚才替洪铎喝了满满一大杯白酒,她的头有些晕晕乎乎的。那杯酒差不多有4两吧?把这么多的白酒一饮而尽委实是喝得太急了,这在她喝白酒时还是头一次。她原以为自己会醉得像一摊烂泥似的。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着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令她猝不及防,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上和今天的梅森——童年时的梅向东相见,尽管他没认出她来。
当年的梅向东已经作为一段岁月的残片存留在方慧的记忆深处了。那残片是平面状的,而且显得斑驳。而今天,那个平面状的梅向东以梅森的名义立体般陡然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爬起身,来到了衣橱上的镜子前。她看见她的双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往上撩了一下耷拉到额头上的一绺头发,然后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对自己还算满意。虽然实际的年龄都快要满36岁了,可看上去要比实际的年龄小上四、五岁。眼角处虽然也出现了细微的鱼尾纹,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我和童年是相比变化就那么大吗?梅森,不,应该是梅向东,怎么就一点也认不出我了呢?”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这样想着,“看来他是早已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
她最后有些失望地重又回到床上。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下来,她懒得起身开灯。
又快要临近八月十五了,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如水的月光把屋子里照得通亮。她呆呆地望着圆圆的月亮,内心里被一丝淡淡的伤感笼罩着。
电话铃响了,她知道是谁打来的。她听着铃声响着,一遍,两遍,三遍,四遍,五遍,到响到第六遍的时候她才拿起了听筒。
“慧,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