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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听到了屋里头传来一声闷哼,他听得出那是关永祥发出的声音,就像干完了一件多累的活儿似的。接着,孙秀香的哼叫声也停止了。
“永祥,你听我说。”过了一会儿,孙秀香说。
“妈拉巴子的,啥?”是关永祥闷闷的声音。
“你知道不?有时我真想到公社医院把‘环儿’摘了,然后给你养个儿子!我知道你打心眼儿里想要一个儿子!”
“妈拉巴子的,操!秀香,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
“哎!这人哪!就是一个命!”孙秀香叹了一口气,“我要不是托生在地主这样成份的家庭里,我哪会这样?你看我那个当家的,窝里窝囊的,几扁担也打不出一屁来!哪还像个老爷们儿?整个楞儿一个武大郎!”
“那你就是那个潘金莲了!”
“我可没心思跟你打哈哈。”孙秀香叹着气说。
“妈拉巴子的,你也不能都怪他,谁摊上这样的成份腰杆儿也直不起来呀!”
“说得也是,可我觉得我这辈子活得真屈啊!”孙秀香说着说着竟嘤嘤地哭了起来,“永……祥,你知道不?有时我特别想堂堂正正地和你过上几天日子,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每次看着你这当大队长的……大半夜里跳墙进来……我这心里头真堵得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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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拉巴子的,别哭,秀香,你知道我在咱俩念初中时就喜欢你,后来都是因为成份咱俩才……走不到一块儿,咳!”关永祥叹着气说,“秀香,别哭了,哭得我心里直发酸,别哭了,啊?我有正经话和你说。
“这话我憋了有一阵子了!你知道,每次我来你这里,看着马老蔫儿明知道咱俩是咋回事可楞是躲出去,我这心里头老不是个滋味,我他妈拉巴子是不是有点儿太熊人了?他人活得再窝囊再被人看不起可好歹也是一个老爷们儿呀!”
“你呀!我和你说过几遍了,他对咱俩念初中时的事也知道个大概,他这个人哪,人本来就窝囊,再加上成份太高,挨批斗挂大牌子时间久了,他人活得哪还有啥爷们气?”孙秀香抽抽答答地说,“再说,他和我‘不行事儿’都五、六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妈拉巴子的,当地主的是他爹又不是他,我也不愿老搞啥挂牌子游街开批斗会,都在一个村里活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公社革委会老让这么搞,我实在也没法子呀!”
“好了,好了,往后再游街你别让他挂牌子走在头里,就让他跟在队伍后面就是了!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吧!”孙秀香说,“我想这点儿忙你总能帮吧?”
“帮,帮。”关永祥连声应道。
“就是嘛!谁让你偷人家的老婆呢?”孙秀香笑道。
“秀香,我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当年咱俩一块儿念初中的时候我就对你特别有意思,可是不行啊!有时我就想,你的家庭成分哪怕就是下中农那该有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和你好了。后来看你嫁了马有发,我当时都要发疯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在一铺炕上睡上一辈子,这都是上辈子定下的,这就是命啊!人是争不过命的。所以我是认命的。”孙秀香叹着气说,“你要是对我真有那心思,咱俩就等下辈子吧!我会对你一百个好,给你生上一堆儿子……”
“人要是真有下辈子就好了!”
“永祥……”
“咋?”关永祥应道。
“我……还想要!”
“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今天我给你背来的50斤高粱米你们先吃着,有机会我再给你弄点儿苞米来。”
“不!”孙秀香不依不绕。
“妈拉巴子的,你可真是一个骚娘们儿!”
很快地,我又听到了屋里传来了令我犯困而且烦透了的孙秀香的哼叫声。
这次,梅森终于忍不住了。他转头往马老蔫儿蹲着的方向看去,马老蔫儿不知啥时不见了。再像来时那样拽着树枝荡回去是不行了,树叶发出的声音太响,屋里的人准听得到!于是他从树上摘了两个大个儿的苹果梨揣在背心里,然后轻轻地从树上溜了下来,又轻微地爬上了墙头,就在刚我从墙头上下来的时候他的背心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他转过脸一看,是马老蔫儿!顿时他吓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别怕!”马老蔫儿轻声对他说:“二叔,你听我说。”
他马老蔫儿都四十出头了咋还管叫他二叔?他哆哆嗦嗦地想着。
“今晚你看到的事别和别人说,就当你啥也没看见,行不?”马老蔫儿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从他的背心里掉出来的苹果梨递给他说。
“行……我不和别人说!你也不要和我爷说。”他听着马老蔫儿这样低三下四地求恳着自己觉得很奇怪。
“二叔,说话可要算数啊!”马老蔫儿的话音都带了哭腔。
“谁要说话不算数就是小狗!”他认真地说。
“好,二叔,以后愿意吃梨就白天到院里来,尽管摘,别再黑灯瞎火地跳墙爬树了,想着摔着了!”马老蔫儿说话的声音显得很亲切。
梅森信守了对马老蔫儿的承诺,关于那天夜里他趴在梨树上的所见所闻他真的没向外人讲一个字,在他看来如果说了他就真的变成了小狗了。他梅森怎么会当小狗呢?再说毕竟他偷了马老蔫儿的苹果梨,偷东西本不是啥光彩的事,传出去会被人笑话。更主要的是,要是被他爷爷知道了会挨上一顿“胖揍”!他爷爷平生最恨那种偷鸡摸狗的人了。
实际上,只有9岁多一点儿的梅森也不晓得他的所见所闻意味着什么,就像这年的夏天,在村北头的高粱地深处,他看到关永祥和孙秀香两人赤身裸体像摔跤似的扭在一起一样看着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有一件事他却挂在了心上,一次他问祖母:“奶,问你一件事。”
“啥事儿?”正在纳着鞋底儿的祖母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慈祥地看着他。
“奶,村北头的马老蔫儿咋管我叫二叔呢?”
“咱家的辈儿份比他家大,论起来他管你爷该叫太爷,管你老叔叫老爷,管你当然叫叔了!”祖母笑着说,“马老蔫儿啥时候管你这个小毛孩子叫叔了?你咋问起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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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他打着哈哈应了一声。祖母也没往心里去,接着纳着她的鞋底了。
1970年深秋的时候,在沈阳当教师的父亲来把梅森接走了,他得到城里的学校上学了。对于已经开始懂事的梅森,母亲觉得长期让梅森待在乡下,一是会造成母子之间亲情的疏远;二是不能让梅森像一个野孩子似的整天在乡下疯跑。
在父亲牵着梅森的手经过村北头的高粱地的时候,他看见关永祥指挥着社员正在收割高粱。割下来的高粱被打成捆呈椎状地撮在一起,顶端红红的,就像烧着的一团火似的。
“爸,今年夏天我看见关永祥和孙秀香在高粱地里摔跤哩!”梅森指着那片高粱地说。
“唔,是吗?”爸爸阴沉着脸在想着别的什么事,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没再提起摔跤的事,他也觉得没什么,他只是在经过高粱地时偶然想起了这年夏季里看见了一男一女光着身子在草地上扭来扭去。在他看来关永祥和孙秀香似在摔跤,不同的是男女摔跤罢了。他遂把刚才说过的的话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他听到了火车站的方向传来一阵阵气笛声,他知道离火车站不远了。他兴奋极了,他最爱坐火车了。另外,妈妈一定在城里的家里为他蒸好了雪白的大馒头,还有金黄|色的红烧肉,他对乡下上顿接下顿的苞米面大饼子和高粱米水饭已经厌倦透了。
他挣开了父亲的手向前跑去,张伸着两只手像一只小鸟般地飞着,乡村在他的身后被他拉得越来越远。渐渐地,那个小村终于被一座山挡住了。他当时还不知道,在他的“飞行”中,他把小村生活赋予给他的很多的东西都如影随行地带到了城市,并随着年龄的成长渐渐地显露出来。
“东东,慢点儿跑,别摔着!”父亲在他的身后远远的地方喊着。
火车载着他慢慢地开动了。他隔着窗玻璃望了一眼位于西方的小村的方向。恰是黄昏,他看见一轮火红的太阳正在缓缓坠下,他定睛望了一会儿。尽管在火车的终点有雪白的馒头和红烧肉在等着他,但在那一刻他还是感受到了一丝隐隐的难过。
多年以后,梅森想起了那次向城市进发的“飞行”。他万万没有想到,断断续续的乡村生活会在他未来的人生中留下了那么深刻的痕迹,以至于潜移默化地都深入到了他的骨子里,并且一生都挥抹不去!
有时,他会看着自己两只颀长而强壮的胳膊,然后张伸开来并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渐渐地它们幻化成了翅膀。
“你还能像当年那样‘飞’吗?”然后他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不!我‘飞’不起来了!”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也‘飞’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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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终于爆发了
第16章 火山终于喷发了!
梅森虽然对男女情事谙悟很早,可真正的尝试却是在大学毕业的第二年。
在大学读书期间,他曾遇到过不少女孩子向他暗送秋波甚至递情书的情形,但最终都由于他的清高与冷漠匆匆结束了。女孩子对他的示爱对他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启迪。这种启迪令他兴奋,他把这种兴奋理解成一种觉醒。但他仅仅是觉醒,而没有进一步走下去。
在他的情感层面上,他自认为他的情感需求早已超越了与同龄的女大学生谈情说爱的程度。女大学生有的是青春与靓丽,有的是被青春萌动所簇拥的羞涩与温情,由于格外的娇嫩因此感受起来需要小心地呵护。他不需要这种时常都有眼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