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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都看不下去了,拉开温逸,“温琪是吧,当事人说了,这钱要还不出来一定告到温逸坐牢,按例我们要拘留温逸二十四小时,你还是赶紧回去筹钱。”
温琪连连点头,“我弟弟还小不懂事,麻烦你们照顾他,我一定尽快把钱送来。”
她出警局还听见温逸在后面喊,“姐……我知道错了,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姐……”
温琪这会儿心乱如麻,十五万,她现在去哪里凑十五万。父亲高昂的住院费已经让她入不敷出,唯一可以求助的计思思刚亏了三十万不可能再有余钱借给她,怎么办。温逸虽然经常闯祸,可他毕竟是她弟弟,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不管。
只有一个办法了,她匆匆坐车回工作室。远远看见黑色慕尚盘距在工作室门口,褚寂远斜倚着车身似是等了她很久,一身灰色商务装衬得他挺拔颀长,唇角微翘的模样颇有几分倜傥的味道,注视她来的方向。
温琪下车,“你怎么知道这里!”防备警戒。
“我说了会亲自来收画。”她的事,他什么不知道。
“你说了会多给我一周时间。”温琪已经被现实逼得不得不低头。
“我来看看进度。”理所当然,她无法拒绝。
温琪拦不住也猜不透他,打开工作室。
褚寂远进去,目光所及,中央一个巨大的红色木台是最主要的操作台,靠窗的一角是玻璃清洗槽,边上挂着毛巾,另一角一张玻璃台面下,固定日光灯管,从底下照亮字画,恍若‘手术灯’。‘手术工具’在案台上一字排开,十八般兵器似的,有放大镜、鬃刷、竹片刀、镊子,还有诸多奇怪工具。唯一的现代化工具是一台电脑和一个数码相机,用来记录修复过程。靠最里边角落还支着一张床。
“你在这种地方住?”褚寂远转身拧眉看她。
“是。这种地方其实不适合褚总来,画在这里,褚总看过如果没什么事可以走了,我会尽快完成修复工作亲自送到褚公馆。”温琪将画摊到他面前,下逐客令。
褚寂远也不恼,修长手指抚过画面,“我相信你的技术,不急。”他突然抬眸,“温逸的事比较急,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温琪惊愕睁大眼睛,“你监视我!”
“我不需要监视也能知道你所有的事。”褚寂远看她眼中隐忍聚集的雾气,伸手想抚她的脸,她一偏头,他的手就悬在半空,唇边弯起苦笑。
“只要你开口,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替你办到。”他声音又轻又缓,落在耳里虚无飘缈。
温琪笑,“想不到褚总也有这样天真的时候,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事实上温世勋的住院费已经缴齐,褚寂远还动用了医院高层的关系串好了话说是她之前申请的医疗援助金批下来了。至于温逸,程音亲自去接了。
☆、第五章
温琪心里惦着温逸还在警局,三两步到门边,“褚先生画也看了,如果褚先生真的是钱多烧得慌可以多捐款做善事,我真的不需要,请。”再一次下逐客令。
褚寂远行至门边,转头,她刚好在他下巴的位置,两人离得近,他的呼吸就在她头顶,“我的号码没变,随时给我打电话。”
温琪始终都没有抬头,直到听到他脚步声走远,她的手狠狠按在心脏部位,好似要按住那颗控制不住悸动的心。
重重关上门,她拖出床底密码箱,在最下面一层翻出一个丝绒锦盒,打开是一只精致玉簪,玉质温润饱满色泽上呈触手生温。
这玉簪是褚寂远送给她的,在古代,只有丈夫才能用玉簪替妻子挽发以示宠爱,也是一种占有权的宣示。这是唯一一件她舍不得扔掉的有关他的东西,因为那一刻他是真心想娶她,真的想和她白头到老。
拨通计思思电话,“思思,你是不是认识很多收藏家,马上帮我约一个。”
“你要干嘛?”计思思问她。
“你先帮我约出来,见面再说。”温琪盖好锦盒小心翼翼放进包里出门。
陋铭轩茶室,计思思朝她招手,“七七,这儿。”
温琪过去,“你约的人呢?”很着急的样子。
“马上就到,我办事你放心。你总该告诉我你要干嘛了吧。”计思思替她倒了杯茶。
温琪拿出锦盒递到她面前,计思思打开,“这不是你最宝贝的东西,你是要卖掉?!”她记得温琪最苦最难的时候都不曾动过卖掉的念头。
“一件值点钱的东西而已,谈不上有多宝贝。”温琪声音淡淡的。
“七七你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看行情玉器要跌价了,之前留在手里是想升值,现在来看还是早点出手好。”温琪低头喝茶。
“真的?”计思思一脸不相信,她再多追问一会儿,温琪就要撑不住,幸好计思思约的买主到了。是位阔太,一眼就相中,只是价钱上压得太低,现在是她们求着别人,当然能压多低是多低。温琪不想浪费时间,十五万,不行就算了。最后还算是顺利成交,收钱的时候,温琪攥着锦盒半天不松手。
计思思看着有点难过,“要不我们不卖了,跌就跌吧,千金难买心头好嘛!”
温琪收好支票,笑得勉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卖。”赌物思人,她一定要亲手斩断回忆才能学会遗忘。
温琪赶到警局,警察告诉她温逸已经还清钱被朋友接走,温琪倒是不知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中还有这般仗义的。既然温逸没事父亲那边的住院费比较要紧,她直接去医院,医院的住院费居然也缴清。她棒着那十五万呆呆坐在花坛上,忍痛凑齐的这十五万竟然一点用场也派不上,十五万,就为了这十五万,她竟把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卖了!
今天本不是她探望父亲的日子,父亲承受不住破产打击中风昏迷,母亲归罪于她,一个月只给她两次探视的机会。这个月已经全部用完,可现在她很想见父亲一面。
推开病房门,温世勋面色安详不像病人,像是睡着了。
“爸。”温琪坐到病床边,“我窗前的枇杷树结果了,那还是四岁的时候和您一起种的。呐,爸爸,您快点醒醒陪我摘果子去,不然我又要被妈妈训,说野丫头嫁不出去。”她边给父亲按摩手脚边像往常一样陪父亲聊天,其实都是她一个人在说,其实她已经三年没有回B市,三年没去看过凤凰街的老宅,那棵枇杷树说不定早就枯死。
“爸,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可是我忘不掉他,我该怎么办,您会怪我吗?您一定会怪我吧。”她一低头,毫无预兆一颗泪落进父亲手心。她赶紧擦干,“我一定会忘掉他的,爸,我不会让您失望。”二十岁的温琪拥有太多挥霍太多,二十三的温琪也该承受生命之重。
不到一周时间温琪就把那幅画修复好,亲自送到褚公馆。
程音看到她很高兴,忙拉她进屋,“七七,快进来,你今天有口福了,褚总专门请了老厨子拿手菜就是红咖哩金瓜加积鸭。” 加积鸭,也叫‘番鸭’,是琼籍华侨早年从国外引进的良种鸭,养鸭方法特别讲究,所以鸭肉肥厚,皮白滑脆,皮肉之间夹一薄层脂肪,特别甘美,加以红咖哩与金瓜,活色生香。这道是以前温家私厨的招牌菜,起筷晚一点只能夹块金瓜闻闻鸭香。
温琪抽回手臂,“我是来送画不是来吃饭。”她拆开画筒展开画,“程助理过目,如果没什么问题请签收。”
程音热情一下被浇灭,有些尴尬,“这画,需得褚总过目,他正在主持个视频会议,我去告诉他一声。”
“有劳。”温琪公式回应。
程音无奈叹口气上楼去,不一会儿下来,“这边请。”
温琪眉心微皱,直了直腰,抬脚上楼。
程音只送她到门口,“你先在这里稍等,褚总马上就到。”
温琪推门而入,熟悉的香味,她闻得出是上好的沉香。地毯的柔软度,梳妆台的珠宝首饰,连放小发卡的收纳盒都和三年前她的房间一模一样。满屋的华丽此时于她却是最强烈的讽刺,讽刺她曾经奋不顾身追寻的爱情不过是阳光下绚烂的泡沫,她阻止不了它的破灭,也挽不回任何东西。
“喜欢吗,和你以前的住的房间一模一样。”褚寂远已经站在门口,这间房他耗时三年才做好,不知拆了多少回。
窗外暖阳如炬,温琪却觉得一阵一阵发寒,画筒重重放在桌上,“修复工作已经完成,画就在这里,如果褚总有什么不满意,我会双倍奉还佣金。”转身就要夺门而出。
褚寂远挡在门口,“这样就想走?”
温琪料到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抬头直视他愤恨在胸口起伏,努力保持平静。
“那褚总还想怎么样?”
☆、第六章
褚寂远从怀里摸出锦盒,打开,“十五万,跳楼价,真的要跟我泾渭分明一刀两断?”他逼近她,她红了眼眶连连后退,左手被他扼住拉拢,他低头嗅她颈间的馨香,像暮光中的吸血鬼,“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我,你爱我至深。”
“放开我!”温琪的声音都在发颤,另一只手里多了把竹片刀,那是她随身携带的工具,此时正抵在他大腿内侧,看刀刃寒光微闪就知道一定锋利无比。
褚寂远笑得迷人带着邪气,哑着嗓音,“动刀?我更喜欢‘提枪’。”
温琪真的很怵他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让人心慌,手上着力几分,“这一刀划下去没准你就没机会再‘提枪’了,让我走!”
他却一点儿也没有要退的意思,鼻尖都快要碰到她的,气息胶缠,“你要找的人在我手上。”看似毫无头绪的一句话却正中温琪要害,烈火一样燃烧的心灭了,只剩灰烬,他轻轻一吹就散了。
竹片刀落在地上,她必须拼命压抑才能忍住盈眶的热泪,克制的感觉是很痛苦的,她用力地咬住嘴唇逼回泪才抬起头,“你要怎么样对我,都可以,请你不要打扰我父亲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