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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睡意全消,那一刻,他惊骇莫名。
在君离尘低头轻吻他的瞬间,他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无法睁开眼睛,无法说出话来,只能按著君离尘的以为,闭著眼睛,装是沈睡了的模样。
他根本不敢面对君离尘。
君离尘所说的,所做的,那只代表了一个意思……
君离尘根本就没有和他一样,对对方怀著兄弟之情。而是把他看做了……可以“一生一世,不弃不离”的对象。
一生一世,不弃不离。
这八个字,他记得,那是前几天夜里,君离尘病了,他留在身边照顾。君离尘缠著他问,要是他遇到了足以倾心相爱的那人,会怎样对待?
当时,他给的答案,就是这八个字。
一生一世,不弃不离。
可是,什麽叫做倾心相爱的人?什麽叫一生一世,不弃不离?
那是爱人,是伴侣,怎麽想,都不会是兄弟!
君离尘和君怀忧,不但同是男子,而且还是亲兄弟!
怎麽可以……
君离尘怎麽可以有这种念头?
他躺在君离尘的腿上,虽面上未动声色,但心里千折百转,不知乱成了什麽样子。
是什麽让君离尘有了这样的想法?
相识至今,哪里有令君离尘动到了情念的可能?
是,他是和君离尘极为亲近,但表露的都是兄弟之情。何况,一开始,君离尘根本没有表现出乐意见到他。相反,君离尘的薄情著实让他感到有些恼火。就算是到了後来,也多是他自己缠著君离尘想表达亲情。而且,这一直以来,君离尘还像想要在什麽地方利用他的样子。
想来想去,一丝迹象都找不到……
难道,君离尘在捉弄自己?
不,不可能,怎麽可能会有这样的玩笑?那时候,他的眼睛虽然闭著,但心里很清楚君离尘是多麽真切地说出这些话来的。用词虽然可怕,但那正是君离尘的性格。
孤傲,阴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种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模样……
想到这里,君怀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环住了自己。
这段短短的时间,是他有生以来所度过的最漫长难熬的时光,不过是几个小时,他觉得已经像是熬过了几年。
知道君离尘在看著他,他只能闭著眼睛佯装熟睡。
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这一切,要说睁开眼睛质问君离尘,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问了只会更糟!
那只会让一切陷入无法挽回的僵局,。
是什麽让君离尘违背伦理,爱上了自己的兄长?
爱?
想到这个字,他的手都发了抖。
这是不对的,这怎麽可以?
“大哥。”有人突然推开了他的房门。
君怀忧犹如惊弓之鸟,一直退到了墙边。
“大哥。”那人背著月光,又喊了一声。
“莫舞?”直到第二声,君怀忧才认出这个有些沙哑的声音是属於君莫舞而不是君离尘的。
“是我,我想和大哥谈谈,好吗?”
刚想拒绝,又想到了君莫舞这两天的反常,他强迫自己把乱成一团的那些事先放到一边。
他定了定神,下了床,走到桌边去点灯。
“大哥,别点。”君莫舞拦住了他。
“怎麽了?”他神经质地扔开了火石,就像是听见说这房间里满是易燃物一样。
“没什麽,我只是想就这样和大哥谈谈。”君莫舞被他拔高的声调吓了一跳:“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事才怪,他今晚八成被君离尘吓出病来了。“那坐吧!”
还好有些月光,勉强能见到屋里的摆设和对方的动作。
君莫舞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想和我谈什麽?”他为自己倒了杯凉茶,想定一下惊。
“大哥。”君莫舞半晌才开了口:“你是怎麽看待断袖之癖的?”
“噗──!”君怀忧嘴里的茶喷出去好远,幸好君莫舞不是正面和他对坐著,不然一定被他喷了一头一脸。
“大哥?”君莫舞被他这麽大的反应吓到,一时僵在了那里。
“你说说说说说什麽?”他结结巴巴地问,想证实自己有没有听错。
一定是幻听!一定是!一定是心里胡思乱想,才以为听见君莫舞在问“断袖之癖”什麽的。
“我是问,大哥你是怎麽看待断袖之癖的?”沈下声,君莫舞再问了一遍。
“断断断断断……”难道君莫舞知道了什麽?他是听见了,看见了,还是猜到了什麽?“为什麽要问断……这个什麽的?”
他连说出这个词的勇气都没有。
“我想知道大哥的看法。”
听到君莫舞的声音里掺杂了几许紊乱无措,君怀忧意识到君莫舞想谈的也许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问题。
“断袖之癖?”他回想到这个词汇的出处:“你想问我的是对於这个典故的看法还是对於这种现象的看法?”
“有什麽不同吗?”
“当然是不同的,作为典故,不能否认这是件荒唐的事,可一样不能否认这是一件足以令人动容的事情。撇开其他,单就情感而言,这真的是一个感人的故事。任何情感都是美丽的,除去种种外在的原因之後,那只是两个人之间美丽的爱情。应该就是这样的吧!”他尽量以公允的立场来评说:“但论到这种现象,就完全是两件背道而驰的事了。士族中有为新奇而养有男宠的,坊间也有以此为乐的事情,这些大抵只是为了猎奇找趣而已。到了今天,这已成了一个可悲的名词,总是灰暗多过美丽了。”
“大哥的意思是,男子和男子之间,是没有真情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每个人对待情感的态度都不一样,怎麽能一概而论呢?我相信,总也有人付出了真情的。不过……”君怀忧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这世上要去哪里找第二个汉哀帝呢?”
“大哥说得矛盾,你是相信还是不信呢?
“是啊!我相信却又不相信。”君怀忧低下头,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违背伦常的爱要付出多麽大的勇气?如果倾尽了所有,却得不到回报,那是多麽痛苦……”
“大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男子,口口声声说他爱著你,你却无法肯定,甚至无法判断那是不是真的,你会怎麽办?”
“我会问我自己,我究竟爱不爱他?”他几乎喃喃自语地说道:“我究竟爱不爱他?”
“若是……不知道呢?”
君怀忧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抬著头远远望著天边月色,许久都没有回答。
“大哥……”
“逃吧,莫舞!”君怀忧背对著他,轻声地说了这一句。
“逃?”君莫舞一愕。
“不知他爱不爱我,也不知我爱不爱他。我不会愿意伤害他,也不希望伤害自己。可这种爱只能是一柄双刃的剑,伤了他也伤了我。不如离开,离得远远地。在未开始之前把它结束,这是最好的办法。”
“逃?逃得掉吗?”
“逃不逃得掉那就是天意了。”君怀忧又叹气:“你看,连一个帝王也不能守住这份情感。在无法逾越的世俗之中,我们又如何做到?我只希望没有人受到伤害,这种时候结束的痛,和纠缠过後的痛是无法相比的。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是吗?”君莫舞低下头。
“莫舞,我们回去吧!”
君莫舞抬起头来,看见兄长唇边的苦笑。
“我们回去青田。离开这里,回家去,马上就走。”君怀忧按著自己的额角,万般无奈地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在还没有开始之前,扼杀掉一切可害的危险。
这才是最好的,对每一个人,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四章
“走了?你说走了是什麽意思?”
“公子在今天清晨时分,带著家眷离开了京城。”喜薇垮著脸:“这信是君家的管事刚刚送来的,想来是算好了大人回来的时间。”
君离尘脸色阴沈下来,伸手拿过了信,拆开了朱漆的封口,用力之粗鲁让一旁的喜薇小小地害怕了一下。
“急事?君家有什麽急事?”一眼扫完那寥寥几行的留言,不外是家中急事,匆忙离别的字句。
“走得这麽急,倒像是有什麽事的样子。”喜薇安慰他:“公子这个时候派人送信过来,大概人已经出了京城地界。应该是不想让大人留他,若不是急事也不至於此。”
“不想让我留他?”君离尘的心往下一落:“他怎麽敢?”
“大人,公子再怎麽说也是一方钜子。商场虽不比官场,但公子的才智也不容小视。他既然算准了大人追不上他,就应该是追不上了。”
“那你说该怎麽办呢?”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要先弄明白君家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才好。”
“不一定是出了什麽事。”君离尘似乎想到了什麽,脸色稍稍和缓起来:“可能是为了君莫舞。”
“那大人是想……”
“最近我有太多的事要处理,无暇离开京城。你去吧!快马追上,留在他的左右。”君离尘终於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有条不紊地安排:“打探清楚,不论任何的事,都报给我知道。”
“好,我这就追去。”
“等一下。”君离尘喊住她:“不要让任何人太接近他,任何人都不行,知道了吗?”
“是的,我知道了。”
“我说的,包括了你。要是再让我看见你那样地盯著他,小心你的脑袋。”
“啊!这我可不敢。”只不过偶尔看到失神,竟然被发现了。这也只能怪君怀忧长得太好,美人谁不爱看啊?“我对他绝对没有什麽非份之想。”
“没有最好。在他回到我身边以前。好好地替我看顾好他。特别是那两个女人,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