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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老是叫苦连天的。”塔彭丝说,“你看起来很潇洒。”
“你这样讲,我高兴之至,”汤米说,“你看起来更加可爱。你是我从未见过的最滑稽可笑的小丑。”
“丹尼,我可爱的小伙子,你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喂!
你看,那披挂着报纸的绅土留下他的女伴走了。你认为他要上哪儿去?”
“我想他是去猛干上几杯,”汤米说,“我的喉咙也干得起火了。”
“他已经喝了很久了。”四五分钟之后,塔彭丝说,“汤米,你不认为我是一个笨得不能再笨的蠢驴吗?”
她突然缄口不语、双脚一蹬。
“你要是高兴,就骂我一声蠢驴吧!我马上要去隔壁看看。”
“嘿!塔彭丝——你不能——”
“我有一种预感,事情不妙。我知道事情出在哪儿。请别拦住我。”
她快速走出他们的小包房,场米紧跟其后。隔壁包房的两扇门紧紧地关着。塔彭丝使劲把门推开,走了进去,汤米也一步不拉。
装扮得像红桃皇后的那个姑娘坐在墙角里,身子以奇怪的姿势缩成一团依偎在墙上。她的双眼透过面具死死地盯住他们,但身子却一动不动。她服装是以大块的红白两色的图案组成,但左侧的图案似乎模糊不清。那红色比其它地方更鲜艳……
塔彭丝惊叫一声扑了上去。与此同时,汤米也看见了她所观察到的情况。在那姑娘心脏的下方露出一把镶有宝石的匕首柄。塔彭丝扑通一声跪在那姑娘的身旁。
“赶快!汤米,她还有气。赶快找到老板,叫他立刻去请医生来。?”
“好的!塔彭丝,小心别碰着匕首的柄。”
“我会小心的,快去:,,汤米匆忙走了出去,随手把门拉上。塔彭丝用双臂搂住那姑娘。那姑娘软弱无力地做了个手势,塔彭丝明白她是想除掉脸上的面具。塔彭丝非常小心地把面具取下,眼前立刻出现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那双犹如星星般的眸子充满了恐惧。她显得异常痛苦,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
“亲爱的,”塔彭丝轻声地说,“你还能说话吗?如果你还可以说话,请告诉我是谁干的?”
塔彭丝感到对方的双眼正凝视着自己。那姑娘痛苦地呻吟着,那是一颗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颤抖着发出的深沉叹息声。终于,她的嘴唇微微地张开了,“是宾戈干的……”她费劲地低声说道,话未说完,她的双手就慢慢地松软下来,身子懒懒地依假在塔彭丝的肩上。
这时,汤米回来了,身边跟着两个人。个子较大的那位径直向前走过来,脸上带着某种权威者的表情,说的话全是医学术语。
塔彭丝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
“我想她已经死了。”她哽咽着说。
那医生迅速地做了检查。
“是的,”他说,“已经没救了。我们最好保留现场,等到警察来再说。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塔彭丝吞吞吐吐地讲了经过,含糊其辞地讲了她走进这包房的原因。
“那,这就奇怪了,”医生说,“你什么也没听到?”
“我只听到她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是男人的大笑声。事实上,我当时不曾想到——”
“你自然不曾想到有意外的事发生,”医生接着她的话说,“你说那男人戴着面具。你不能认出他来,是吧?”
“我想我认不出。那你呢,汤米?”
“我也一样。他不是穿着化装服饰吗?”
“首先最重要的是确定这可怜的女士的身份,”医生说,“这之后,我想警方会很快地找到线索。这不应该是一桩很难办的案件。瞧,他们来了。”
第六章 披挂报纸的绅士
当这对疲备不堪、内心极度悲伤的夫妇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过。塔彭丝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辗转反侧,眼前老是出现那如花似玉的容貌,那恐惧万分的双眼。
最后,当塔彭丝好不容易才睡着时,黎明的曙光已透过百叶窗射进了屋内。异常兴奋之后,她睡得很沉,也没做梦。
在她醒来时,已是大白天。她看见汤米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床边,轻轻地摇着她的胳臂。
“醒一醒,我亲爱的。马里奥特警督和另外一位先生已经来了,他们想见你。”
“什么时候了?”
“十——点正。我马上叫艾丽斯给你送茶点来。”
“谢谢,太好了。请告诉马里奥特警督,十分钟后,我就过去。”
一刻钟过后,塔彭丝急匆匆地走进起居室。坐在那儿的马里奥特警督显得很庄重,他一见塔彭丝,立刻向她打招呼。
“早上好,贝雷斯福德太太。这位是阿瑟·梅里维尔先生。”
塔彭丝与那人握了握手。他高高的个子,身材清瘦,面容憔悴,头发花白。
“我们是为昨夜发生的悲惨事件来这儿的。”马里奥特警督说,“我想让阿瑟先生亲耳听听你对我所说的——那可怜的女士临终前说的话。阿瑟先生很难相信——”
“我确实无法相信,”阿瑟先生说,“我也绝不会相信。宾戈·黑尔连梅里维尔的头发都没碰过。”
马里奥特警督继续往下说。
“贝雷斯福德太大,从昨晚到现在,我们已取得了一些进展。”他说,“首先,我们设法查明了那位女士的身份,她是梅里维尔夫人。我们与这位阿瑟先生取得了联系。他立即认出了那具尸体。当然啰,他的惊恐与悲愤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然后、我问他是否知道一个名字叫宾戈的人。”
“贝雷斯福德太大,我应该让你知道,”阿瑟先生说,“黑尔船长所有的朋友都管他叫宾戈。他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事实上,他与我们住在——起。今天上午他们逮捕他的时候,他就待在我的房子里。因此,我只能相信你犯了一个错误——
我妻子临终时说的不可能是他的名字。”
“我完全不可能听错,”塔彭丝很有礼貌地说,“她确实是说,是宾戈干的……”
“你听见了吧,阿瑟先生?”马里奥特说。
那悲伤的男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双手蒙住了脸。
“这简直太令人不可置信。那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啊?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马里奥特警督。你认为黑尔是我夫人的情人,但是,即便如此—而我还暂时不能接受——那么杀死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马里奥特警督咳嗽了一下。
“先生,谈这种事情确实非常令人尴尬。近来,黑尔船长一直特别注意某位年轻的美国女郎——一位相当富有的年轻女郎。倘若梅里维尔夫人想做伤风败俗的事,那她很有可能去破坏他的婚姻。”
“警督,您这话太令人不能容忍了!”
阿瑟先生愤怒地跳了起来。警督以安慰的手势要他镇静下来。
“阿瑟先生,请您原谅。您说您和黑尔船长两人决定去参加这场化装舞会。您的夫人当时正巧出去拜访某人,您根本不会想到她会在那儿,您是这样说的吧?”
“我确实根本不曾料到。”
“那好,贝雷斯福德太大,请把你对我谈过的那则广告拿给我看。”
塔彭丝照他的吩咐办了。
“在我看来,这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则广告是黑尔船长登的,目的是引起您夫人的注意。他们早已安排好在那儿幽会。您只决定前天去那儿,因此,他就有必要提醒她。这就是那句话——‘必须出小牌巧胜老K’的解释。您在最后一分钟才从一家戏服公司定下您的服装,然而黑尔船长的那套是在家里制作的。他是扮成披挂报纸的绅士去的。阿瑟先生,您知道我们在那死亡女士紧握的手中发现了什么吗?
一张从报纸上撕下的碎片。我的手下己奉命从您的屋里取走黑尔船长的服装。我返回伦敦警察厅后便可查明真相。如果他的服装上也被撕掉与这块相吻合的一块碎片的话——
那一切就真相大白。本案也就可以了结了。”
“您找不到的。”阿瑟先生说,“我了解宾戈·黑尔。”
他俩对打扰塔彭丝表示了歉意,然后便离开了。
当夜,有人摁响了门铃。警督马里奥特再次走进了他们的家门,这位这对年轻夫妇感到有点吃惊。
“我想,布伦特的卓越侦探大师们很想听听有关案件的最新进展情况。”他幽默地说道,脸上露出微笑。
“那是当然,”汤米说,“喝一杯,怎么样?”
他殷勤地倒了一杯酒放在警督的手边。
“这案子根本一点也不复杂,”一两分钟后,警督说道,“巴首是那女士自己的——凶手的意图是使这事看起来明显地属于自杀。值得庆幸的是,你俩在出事现场。这种假相便不可能成立。我们发现了大量的信件,他们有一段时间一直争吵不休。事情也很清楚,阿瑟先生被蒙在鼓里。随后,我们发现了决定性的一环一一”“决定性的一环?”塔彭丝惊奇地问道。
“对,是这个案件一系列环节中决定性的一环。也就是那张《每日论坛》的碎片。是从他穿戴的化装服饰上撕下来的,完全吻合。啊!这案子根本一点也不复杂。我顺便还带来了那两件物证的照片。我敢肯定你俩会感兴趣。你们很少有机会接触到这种根本一点也不复杂的案件。”
在她丈夫送走那位伦敦警察厅的官员返回来时,塔彭丝问道:“场米,为什么马里奥特警督反反复复地说这案子根本一点也不复杂?”
“我不知道。我想他只是沾沾自喜罢了。”
“根本不是这样:他是试图激怒我们。汤米,有一点你应该知道,那就是,屠夫最熟悉他们刀下的肉,是吧?”
“这还用问?但是,你究竟想——”
“同样的道理,蔬菜水果店的老板最熟悉各类蔬菜水果,而渔夫也最了解各种鱼。那么,侦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