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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汤米正在餐具柜那边忙着。他向塔彭丝走来,递给她一大杯酒。
“请喝吧!”
“这是什么?白兰地?”
“不,这是一大杯鸡尾酒——这适合于大获全胜的麦卡蒂。是的,马里奥特任何时候都是正确的,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一个大胆的出小牌取胜的谋略,最终以二比一获胜。”
塔彭丝点头赞同。
“但是他最终赢得并不太体面。”
“遗憾的是,”汤米补充道,“老K以这种方式出了局。”
第七章 失踪女士案
国际侦探所所长西奥多·布伦特先生的办公桌上的蜂鸣器响了起来。这是个报警信号。汤米和塔彭丝两人都飞快地跑到他们各自的窥视孔面前。透过窥视孔,外面办公室的情况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在那儿,艾伯特的职责就是施展各种各样的伎俩去拖住可能成为他们顾客的来访者。
“先生,我事先得通报一声,”艾伯特正在对来访者说,“但是,我恐怕布伦特先生正忙得不可开交。此刻他正和伦敦警察厅通电话。”
“我可以等一会儿,”来访者说,“我没带名片。我的名字:
叫加布里埃尔·斯塔范森。”
来访者体格健壮,足有六英尺高。他那饱经风霜的脸部;
呈青铜色,那双特别幽蓝的眼睛与他棕色的皮肤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汤米迅速作出决定。他戴上帽子,顺手拿起手套,然后打开了他办公室的门。他脚刚迈出门槛,便停了下来,“布伦特先生,这位绅士一直等着要见您。”艾伯特说。
汤米脸上忽然露出为难的神情,他掏出怀表。
“我应该在十一点差一刻准时到达公爵私邱。”他说道,双眼敏锐地观察着来访者,“但是,我可以给你几分钟的时间,请你随我来。”
来访者顺从地跟着他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此刻,塔彭丝已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儿,手中拿着记事本和铅笔。
“这是我的机要秘书,鲁宾逊小姐,”汤米给来人介绍道,“先生,或许你马上就想对我说明你的来意,是吧?但是,明显的事实告诉我:这事非常紧急;你是乘出租车上这儿来的;你刚去过北极——或者可能是南极,这我可不太清楚。”
来访者惊讶地看着他。
“这可太神奇了!”他情不自禁地赞叹道,“我原以为只有书里描写的侦探们才会这样料事如神!你的接待员连我的名字都未告诉你2,,汤米对对方的赞扬却不以为然。
“啧!啧!这算不了什么。”他说,“在北极圈里,午夜的阳光对皮肤会产生特殊的作用——光化射线具有某种特性。我最近正在写一篇有关这一问题的专题文章。但是我谈的这些都离题太远。究竞是什么事让你这样心事重重地到我这儿来?”
“布伦特先生,那我们就开始吧:我的名字叫加布里埃尔·斯塔范森——”
“啊!一点不假,”汤米说,“大名鼎鼎的航海探险家。你最近刚从北极地区回来,我的话没错吧?”
“三天前,我在英格兰上了岸。我是搭乘一位正在北部水域航行的朋友的快艇到达的。否则,在两星期之后我都还不一定能回得来。布伦特先生,我实话实说吧。两年前,在我尚未开始这最后一次探险时,我极其幸运地和莫里斯·利·戈登太大订了婚——”
汤米突然插了一句。
“在利·戈登太太结婚之前,她过去是——”
“是尊敬的赫米奥尼·克兰。她是兰彻斯特勋爵的第二:
个女儿。”塔彭丝不假思索地说道。
汤米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她的第一任丈夫死于战争中。”塔彭丝又补充了一句。:
加布里埃尔·斯塔范森点了点头。
“一点不错。正如我刚才所说,既然赫米奥尼和我定了:
婚,我理所当然地表示要放弃这次探险。但是,她根本不赞成。天呀:我简直没法说服她。她是那类完全适合于做探险家妻子的女人。你知道吧,这次我上岸的第一个想法便是立刻见到赫米奥尼。我从南安普敦给她拍了电报后,就急忙乘第一班火车赶到那个镇子上。我早已知道她暂时和她的一个姨妈住在一块儿。她姨妈是苏珊·克朗雷女士,住在庞特街。一下火车,我便直奔那儿。令我非常失望的是,赫米正巧去拜访诺森伯兰郡的几位朋友了。苏珊女士见我突然到来感到十分惊奇。这之后,她对我非常友好。刚才我就说过,我很渴望见到她,无法再等两个星期。她安慰我说赫米几天之后便会回来。然后我问赫米朋友的地址,那老妇人却支支吾吾的。她说赫米待在……个、或者两个不同的地方,因此地无法确定如何与赫米取得联系。我还应该告诉你,布伦特先生,苏珊女士和我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她是那类长着双下巴的肥胖女人。我厌恶肥胖的女人,我永远厌恶肥胖的女人。肥胖的女人和肥胖的狗都是亵渎上帝的。而不幸的是,她们又都会常常臭味相投,聚在一块:这是我无法改变的癖性。我知道——事实上也是如此——我是没法和肥胖的女人和睦相处的。”
“斯塔范森先生,时尚与你同在。”汤米冷冰冰地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最不喜欢的东西。已放的罗伯特勋爵最厌恶的就是猫。”
“请原谅,我并没有说苏珊女士不是位特别讨人喜欢的女人。她也许是的,但我却决不能接受。我经常感到,从内心深处察觉到,她并不赞同我们的婚事。我敢肯定,只要有可能,她是会怂恿赫米与我分手的。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可以判断。如果你同意的话,她这完全是出于偏见。好了,还是谈谈我自己吧!我属于那类倔强得有点蛮横不讲理的人,做事固执己见。直到我从她口中掏出赫米最可能拜访的朋友的姓名和地址,我才离开了庞特街。然后我乘上了北上的邮政列车。”
“斯塔范森先生,我发觉你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汤米笑了笑。
“布伦特先生,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真是出人意料。我找到的那些人都说连赫米的人影都不曾见过。在那三位朋友中,只有一位曾一直在期待着赫米的到来。而赫米是在最后时刻才拍电报告诉对方,她已推迟去拜访的时间。而至于其他两位,苏珊女土肯定是完全弄错了。于是,我又匆匆忙忙地赶乘邮政列车返回伦敦。我当然就径直去找苏珊女士。
说句公平话,她似乎也感到意外。她承认她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儿能找到赫米。和我的意见一样,她坚决否定去找警察的主意。她指出,赫米不是头脑简单的年轻姑娘,她是位有主见的女人,办事总是自己拿主意。这次说不定她又是在进行她自己的什么计划。我也认为很可能赫米并不想把她所有的行动都告诉苏珊女土,但是,我仍旧很担忧。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无论是谁在发现有事不对劲时都自然会有的。我正准备告辞,这时苏珊女士突然接到一份电报。
她看了电报内容,脸上露出了宽慰的表情,然后把电报递给我。电报内容是这样的:‘原计划改变。已去蒙特卡洛待一周。——赫米’。”
汤米伸出手。
“你带着那份电报吗?”
“没有。电报是从萨里郡的马尔唐镇发出的。当时,发报的地点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这使我十分疑惑。赫米去马尔唐镇干什么呢?我从未听说她在那儿有什么朋友。”
“你就没有想到以你迅速赶到北方的同样方式去蒙特卡洛吗?”
“我当然也想过。最后,我决定不那样去做。布伦特先生,你想想看,苏珊女士对电报的内容非常满意,而我正相反。同时,我也很怀疑,难道赫米总是拍电报,而从不写信吗?只要看见她亲笔写的一两行字,我的恐惧也就会无影无踪了。你知道吗?任何人都可以在电报上签‘赫米’的名字。
我对这事愈是想得仔细,就愈感到忐忑不安。最后,我还是去了马尔唐镇,时间是昨天下午。那地方并不大,交通十分方便,有两家旅馆。在那儿,凡是我想起的地方我都打听过了,就是没有任何人见过赫米的人影。在返回伦敦的火车上,我看见了你们登的广告,我当时就决定把这事委托你们去办。如果赫米果真去了蒙特卡洛,我就不愿让警察跟踪她,更不愿弄出什么丑闻来。我不会去做徒劳无益的搜索,我就待在伦敦,以防发生什么不测的事情。”
汤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么,准确点说,你究竟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但我总感到有什么事不对劲。”
斯塔范森说道,以极麻利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夹子,然后把它打开放在他俩的面前。
“这就是赫米奥尼,”他说,“我把这照片留给你们。”
照片上的女人,高高的个子,身材苗条,虽说已不再那么年轻,可她那抚媚、坦城的笑容,以及那双可爱的眼睛都足以表明她还不失为一个美人。
“斯塔范森先生,”汤米说,“你没忘掉告诉我什么吧?”
“全都告诉你了。”
“没遗漏什么细节吧?不管它是多么微不足道。”
“我想没有了。”
汤米叹了一口气。
“那就使这项工作更难办了。”他说道,“斯塔范森先生,在你阅读犯罪案例时,你一定经常注意到,哪怕是极不引人注目的细节,都是那些伟大的侦探大师们所需要的。这样的细节往往可以使他们找到蛛丝马迹而进入正确的思路。我可以断定,这个案件绝对有其不同寻常的特点。我想,我已胸中有数,可以用不同寻常的方式去解决它。时间会证明这一点。”
他把放在桌子上的小提琴拿起来,用弓子在弦上横一下、竖一下地拉了起来。塔彭丝痛苦地磨着牙齿,就连那航海探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