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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后有一个露天平台,下面连着崎呕不平的台阶。房子中部有几扇开着的落地长窗,正对着那露天平台。但是,他们不敢贸然走出树丛爬进那开着的窗户。再说,那些窗户的位置挺高,从他俩蹲伏的地方是无法看清屋里的动静的。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侦察计划似乎只会成为泡影。这时,塔彭丝那抓住汤米胳臂的手突然用劲起来。
离他俩很近的一间屋子里有人在说话。那间屋子的窗户开着,因此,他们还可以听清楚谈话的片断。
“决进来,快进来,然后把门关上!”一个男人烦躁地喊道,“大约一小时前,一位女士来到这儿。你说她是来找利·戈登太太的吗?”
“是的,老爷。”
塔彭丝马上听出答话者就是那位脸上毫无表情的开门人,“你还说她肯定已经走了,是吗?”
“肯定走了,老爷。”
“随后便来了个自称报界人士的家伙。”后者忿忿地说。
他忽然走到窗户边,猛地把窗扇拉下来遮住窗户。就在那瞬间功夫,一直藏在短树丛中探头探脑的他俩透过树叶认出那人就是霍里斯顿大夫”“我最担心的就是那女人。”那位大夫继续说道,“她长的什么模样?”
“年轻,漂亮,穿着很讲究,老爷。”
汤米用肘轻轻地碰了碰塔彭丝的肋骨。
“一点不差,”大夫咬牙切齿地说,“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她准是利·戈登那女人的朋友。这会把事情弄得很复杂。我不得不采取行动了……”
他没把话说完。汤米和塔彭丝听见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汤米战战兢兢地领着塔彭丝撤离了那片树丛。他们摸索到了不远处的一小块空地。汤米在确认屋里的人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后,说道:“塔彭丝,老搭档,这事愈来愈复杂了。看样子,他们要下毒手了。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刻回伦敦去见斯塔范森。”
使他大吃一惊的是,塔彭丝竟然摇了摇头。
“我们必须待在这儿不走。难道你没听到他说要采取行动吗?这话中可能暗藏杀机。”
“最恼火的是,我们几乎还未找到确凿的证据去向警方报告。”
“听着,汤米。你为何不可以从镇里给斯塔范森打电话呢?而我就待在原地不动。”
“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她丈夫同意道,“但是,我说——塔彭丝——”
“什么?”
“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你不用担心,我愚蠢的老搭档。快去快回!”
差不多两小时后,汤米才回来。他找到了在大门边等着他的塔彭丝。
“情况如何?”
“我无法与斯塔范森取得联系。然后,我又试图与苏珊女士联系,她也不在。最后,我想到应该给老朋友布雷迪大夫打电话。我请他在《医药行业名录》或者管他什么类似的资料里查找一下有关霍里斯顿的情况。”
“很好,那布雷迪大夫怎么说?”
“啊,真幸运:他立刻回答我他知道这个人。霍里斯顿曾经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医生,但后来却栽了不小的跟斗。布雷迪称他为道德败坏的江湖医生。他还说,就他个人看来,霍里斯顿要干缺德事,这是不足为怪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必须待在这儿,”塔彭丝毫不犹豫地说,“凭我的直觉,今天夜里肯定要发生见不得人的事。汤米,我今天看见园丁一直在修剪这房子周围的常青藤。我发现了他放梯子的地方。”
“塔彭丝,你真不简单。”她丈夫打心眼里佩服,“那么,今天夜里——”
“只要等天一黑——”
“我们就可发现——”
“我们想知道的情况。”
接下来,由汤米负责继续监视这幢房子,而塔彭丝去镇上吃点东西,她回来后,两人一块儿警惕地注视着房子里的动向。晚上九点正,天色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决定开始行动。
这时,他们完全可以不用躲躲藏藏地在房子四周搜寻了。突然,塔彭丝紧紧地抓住汤米的胳臂。
“你听!”
她刚才听到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似乎是从夜空中飘然而至。那是一个女人痛苦的呻吟。塔彭丝用手向上指了指二楼上的一个窗户”“是从那房间里发出来的。”她低声说道。
那低沉的呻吟声再次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他俩决定将原定计划付诸行动。塔彭丝带汤米来到了园丁放梯子的地方,两人一同把梯子扛到了发出呻吟声的那间房子的下边。一楼所有房间的百叶窗都拉上了,唯独楼上这间屋子的窗户还没关闭。
汤米尽量不出声响地把梯子靠在这间屋子外面的墙上。
“我来爬上去,”塔彭丝悄声地说,“你待在下边。我不怕爬梯子,你能比我把梯子扶得更稳当。再说,万一那大夫从墙角走过来,你也比我更有办法对付他。”
塔彭丝摇摇晃晃地爬上了梯子,在窗户边伸长脖子仔细地往屋里探望。她突然迅速地把头埋下,一两分钟后,又慢慢地抬起头来。她在上面待了大约五分钟,便蹑手蹑脚地爬下了梯子。
“是她。”她气喘吁吁、语无论次地说,“但是,然而,啊!
汤米,这太可怕了。她在那儿躺在床上,不停地呻吟着,并在床上翻来覆去——我正想看得更清楚点,忽然,一个穿戴得像护士的女人走了进去。那护士在她身边弯下腰,往她的手臂里注射了什么东西,然后就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她神志清醒吗?”
“我想是的。我几乎可以肯定她的神志是清醒的。她很可能是被绑在床上的。我准备再爬上去。这一次如果可能的话,我就要爬进那间屋里去。”
“但是,塔彭丝,请听我说——”
“如果我发生任何危险,我就大声向你呼救。待会儿见。”
塔彭丝不再做更多的解释,她迅速地再次爬上梯子。汤米看见她在试着推那窗户,然后,无声无息地把窗扇向上推开。顷刻之间,她的身影便消失了。
此刻的汤米处于极度的紧张状态。开始,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如果塔彭丝在和利·戈登太大交谈的话,那她们说话的声音肯定非常低。忽然,他确实听到一阵喊喊喳喳的谈话声。仅一会儿功夫,连那微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四周寂静得连心跳都能听得到。
汤米伸长了耳朵,还是什么也听不见。她们会在干什么呢?
蓦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嘿!”塔彭丝的声音从黑暗中飘进了他的耳朵。
“塔彭丝,我的魂都被你吓掉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从前门。我们别插手管这事了。”
“别插手管这事了?”
“这正是我所说的。”
“那么——利·戈登太大呢?”
塔彭丝以无法形容的辛酸语气回答道:“变瘦了!”
汤米困惑不解地望着她,怀疑她是否在说反话。
“你在说什么?”
“我说,变瘦了,骨瘦如柴,就是体重减轻了。难道你没听斯塔范森说他最恨的莫过于又肥又胖的女人吗?在他外出探险的两年中,他心爱的赫米发胖了。当得知他要返回的消息时,她简直吓坏了。她只好赶紧跑到霍里斯顿大夫这儿来求助于他的新疗法。他采用的方法是注射某种药物。他对此守口如瓶,而且漫天要价。我敢打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江湖医生。但话又说回来,他的那种疗法还真他妈的管用!
斯塔范森两周后要回来,这段时间对刚开始接受这种疗法的她来说确实太短了。因此,苏珊女士发誓保守秘密,并由她来与探险家周旋。而我们却跑到这儿来担惊受怕地折腾,我们简直成了头号大傻瓜!”
汤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算了,亲爱的,”他非常庄重地说,“明天在‘女王音乐厅’有一场非常精彩的演奏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回去出席。你放心,我是不会把这案件记入你的破案记录中去的。
对此,你应该对我感恩不尽。这个案子绝对没有不同寻常的特点。”
第八章 盲人捉迷藏
“好的。”汤米说着。把电话听筒放回机座上,然后,他转向塔彭丝。
“是警察局长来的电话。他似乎对我们很担心。有迹象表明,我们所跟踪的那伙人已经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西奥多。布伦特先生。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期望着兴奋和刺激。警察局长请你帮帮忙回家去,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别再搅和这件事。很明显,我们这次算捅了个特大的马蜂窝,大得任何人都无法想象。”
“管他怎么说,要叫我回家待着就是胡说八道。”塔彭丝愤愤地说,“如果我回家了,那谁来照顾你?除此而外,我期望的就是兴奋和刺激。再说呢,我们最近的业务也并不算很清淡。”
“行了,罪犯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去干谋杀和打劫的勾当。”汤米说,“我们都应该理智一点才行。我现在的想法是,在没事干的时候,我们每天都应该在家里进行一定量的操练。”
“你的意思是躺在地板上,把腿抬得高高地舞来舞去?
就是这类的操练吗?”
“别太咬文嚼字好不好?我所说的操练指的是操练侦探艺术技巧,再现侦探大师们的风采。比如——”
汤米从他身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副令人生畏的深绿色眼罩,并用它罩住双眼。他仔细地把眼罩调整好,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怀表。
“今天上午我把玻璃表面摔坏了。”他正儿八经地说,“这反倒弄巧成拙,它变成了无玻璃面的表了。现在,用我极其敏感的手指轻轻触模一下,我就能知道准确的时间。”
“小心点!”塔彭丝说,“你几乎要把时针给弄下来了。”
“把你的手给我,”汤米说道,他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