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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唉呀!我手脚都冻麻木了。”说着,她飞也似地跑了。
返回小旅店,她没等多久,汤米也就赶回来了。他是急急忙忙铲完土、又匆匆忙忙跑着来的,头上还冒着热气呢。
“喂!”汤米说,“私家侦探创造了奇迹!贝雷斯福德太大,请打开我们的战利品吧!”
在那布袋里有一个用浸过油的丝绸裹好的小包和一个沉甸甸的羚羊皮袋。他们先打开了羚羊皮袋,里面装满了一英镑的金币。汤米数了数。
“一共二百个。我想这都是从那家银行换的。赶快用刀割开那小包!”
塔彭丝立即照办。里面是一卷裹得很紧的钞票。汤米和塔彭丝俩人仔细地点了一下数,不多不少,共计二万英镑,“呦!”汤米惊叹道,“我们既富有又诚实,这对莫尼卡说来真是莫大的幸运,对吧?喂,那个用薄纸包着的是什么?”
塔彭丝把那小纸包展开,抽出一串精美匀称的珍珠。
“我对这种玩意儿可不太在行,”汤米慢吞吞地说,“但我敢肯定这些珍珠至少要值五千英镑。你看看它们的大小就知道了。现在我明白了,那老太大为什么要保存那张关于买珍珠是最佳投资方式的报纸剪片了。她肯定把她全部的债券都卖掉,并将其兑换成现金,或者买了珠宝。”
“啊,汤米,这简直太好了:现在,那可爱的莫尼卡就可以嫁给她所倾心的年轻人,并且永远过上幸福的生活了,这正如我一样。”
“塔彭丝,你说这话真让人感到心里乐滋滋的。那么,你和我在一起是非常幸福的唉!”
“说句心里话吧,我确实很幸福,”塔彭丝说,“尽管我的意思是不想这样说的,可偏偏又说漏了嘴。那大概是太兴奋的缘故,再加上今天是圣诞前夜,真是喜事一桩连一桩。”“倘若你真爱我的话,”汤米打断了她,“你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可不喜欢得理不饶人,”塔彭丝说,“但是—那好——你问吧。”
“你是如何知道莫尼卡是牧师的女儿的?”
“噢,那只是略施小计而已,”塔彭丝快活地说,“我看过她要求与我们见面的信。有一位迪恩先生曾是我父亲的代理牧师,他也有一个小女儿叫莫尼卡。她比我小大约四五岁吧。因此,我就按照这个事实大胆推理而得。”
“啊,原来如此,你的脑袋瓜还真灵光呢。”汤米说,“喂,你听,时钟敲响了十二点。塔彭丝,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汤米。对莫尼卡来讲,这也是一个快乐的圣诞节——当然这也全仗我俩。我真是快活极了。啊,可怜的姑娘,她的遭遇曾是那么悲惨。汤米,你知道吗?我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里发酸,喉咙发哽。”
“啊,塔彭丝,我亲爱的。”汤米温柔地说。
“汤米,我亲爱的。”塔彭丝说,“你看我俩是愈来愈多愁善感了!”
“圣诞节只是一年一度,”汤米充满深情地说,“我们的爷爷、奶奶们都是这样说的。我期望每逢圣诞都有许多的真理出现。”
第十六章 大使的长统靴
“我亲爱的伙伴,我亲爱的伙伴!”塔彭丝一边喊着,一边摆弄着一块涂了很多黄油的松糕。
汤米瞪着眼睛看了她一两分钟,然后咧嘴笑了笑。他低声说道:
“我们应该小心加谨慎为好。”
“那是当然,”塔彭丝兴奋地说,“你猜不到吧,我现在是赫赫有名的福琼博土,而你是贝尔警监。”
“你怎么可能成为雷金纳德·福琼呢?”
“那是因为我特别喜欢吃热黄油。”
“那也只是让人高兴的一面,这谁都学得会。”汤米说,“但还有另一方面,那就是你必须能辨别被严重毁容的各种各样的面孔,以及让人惨不忍睹的形形色色的尸体。这你办得到吗?”
塔彭丝将一封信扔给了他,算是作为答复。汤米看后,惊奇得连眉毛都扬了起来。
“啊,是美国大使伦道夫。威尔莫特。真奇怪,他怎么会有求于我们呢?”
“明天十一点正我们就会知道的。”
第二天,美国驻英大使伦道夫·威尔莫特先生准时到了布伦特先生的办公室。他清了清嗓子,以极为庄重且富于个性化的表情开始讲话。
“我此次专程来拜访——布伦特先生——请原谅,我是特意要与布伦特先生本人谈话的,不知您是不是——”
“当然是的,”汤米说,“我就是西奥多·布伦特,本侦探所的头。”
“我一向喜欢和部门的头打交道。”威尔莫特先生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样做都要让人满意些。布伦特先生,我刚才正准备说的是,这事让我很生气。当然,此事也勿须去打扰伦敦警察厅。因为不管怎样说,我本人并未受到丝毫的伤害。事情报可能是由于一个小小的误会所造成的。但是,我却看不出这误会又是如何产生的。我可以肯定地说,这其中毫无犯罪的迹象,然而我只是想澄清这件事。如果对所发生的事情不知其来龙去脉的话,这会使我很恼火的。”
“那是肯定的。”汤米说。
威尔莫特继续讲述下去。他说话慢条斯理,任何琐碎的细节也不漏掉。最后,汤米好不容易才插上嘴。
“你所说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他说,“一周前你乘坐‘游牧号’轮船到达伦敦。不知怎么搞的,您的长形帆布用具袋和另外一位先生的混淆了。那位先生叫拉尔夫·韦斯特哈姆,他姓名的首字母与您的相同。于是,您拿了韦斯特哈姆先生的帆布袋,而他却拿了您的。韦斯特哈姆先生很快发现了这个错误,便把您的帆布袋送到了大使馆,然后把他自己的取走了。您看,我没说错什么吧?”
“丝毫不错,所发生的一切就是这么一回事。那两个帆布袋的式样肯定完全相同,再加上行李标签上写的姓名首字母都同样是R.W.,这就很容易造成失误。对此,我是可以理解的。我自己是在我的贴身男仆向我报告后才知道这件事的。那位韦斯特哈姆先生是位参议员,我一向对他很钦佩。是他叫人来取走他的帆布袋,并把我的那个送还了我。”
“但我不明白——”
“你马上就会明白的。刚才讲的只是事情的开始;昨天,简直太巧了,我竞碰见了韦斯特哈姆参议员。我以开玩笑的口吻对他提起了这件事。使我大吃一惊的是,他似乎并不知道我在讲些什么。在我讲述完所发生的一切后,他完全加以否认。他下船时根本没有错把我的袋子当作他自己的拿走——事实上,他的行李中压根儿就没有长形帆布用具袋之类的物品。”
“这多么奇怪啊!”
“布伦特先生,这事确实让人纳闷。这似乎是太莫名其妙了。如果有人想偷我的帆布袋,他很容易就能办到,完全犯不着采用这种兜圈子的办法。不管怎么说,我的帆布袋没有被盗,因为已经物归原主。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分析,如果它确实因误认而被拿走,那为什么要冒充韦斯特哈姆参议员呢?这真叫人摸不着头脑——正是想解开这个谜,我来想把这事的底细查清楚。我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事太平常而不愿承担。”
“噢,我怎么会呢?这事虽小,但颇有诱惑力。正如您所说,尽管它表面上看来让人莫名其妙,而在很多方面却需要让人信服的解释。首先,倘若真是偷梁换拄的话,那就应该查清偷梁换柱的目的何在。您刚才说,那帆布袋返回到你手中时,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少,对吧?”
“我的仆人说什么也没丢。他应该更清楚。”
“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袋里都有些什么呢?”
“主要是长统靴。”
“长统靴!”汤米感到很失望。
“是的,”威尔莫特先生说,“是长统靴。很奇怪,是吧?”
“请原谅我再问一下,”汤米很有礼貌地说,“你没有把任何秘密文件,或者类似的重要东西缝在靴子的衬布里,或者塞在空的靴跟里吧?”
那位大使似乎被这个问题逗乐了。
“即令是秘密外交文件,我想也用不着那样鬼鬼祟祟的。”
“当然,这只会发生在小说里,”汤米略带歉意地说道,并且很得体地微笑着,“但是您看,我们至少已讨论到有关这件事的一些实质性问题。谁去使馆拿那个帆布袋——我的意思是——另外的那个帆布袋?”
“估计是韦斯特哈姆的一个仆人吧。据我所知,那是个极普通的人,并且沉默寡言。我的贴身仆人看不出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您知道那帆布袋被打开过吗?”
“这我可说不准。我估计没有。你也许想问我的仆人几个问题吧?对这事,他应该比我更能准确地回答你的问题。”
“威尔莫特先生,我想这将是最好的办法了。”
大使先生在一张名片上潦草地写下几个字,然后把它递给了汤米。
“我想你宁愿亲自到大使馆去做调查。对吧?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叫那位仆人上你这儿来。另外,我还应该告诉你,他的名字叫理查兹。”
“威尔莫特先生,谢谢您!不用麻烦了,我应该亲自上大使馆去。”
大使先生站起身来,看了看手表。
“啊,上帝!我还有一个约会呢。恐怕要晚了。就这样吧,布伦特先生,再见。我把这事交给你处理了。”
他匆匆忙忙地走了。汤米望了望塔彭丝。她刚才是以鲁宾逊小姐的身份娴静地坐在那儿,一直在记事本上迅速地写着,“老搭档,你对这事的看法如何?”他说,“刚才那老家伙说,发生的整个事情让人莫名其妙。你看出了什么名堂没有?”
“我是什么也看不出。”塔彭丝轻松地回答道。
“不管怎么说,这终归是个开始!很显然,这件事的后面肯定有很复杂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