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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早知道了吧……凶手是谁。”
“……”
“你也早知道吕望峰爱的并不是邱心悦吧。”
我悠然转身,直直看她的眼。
“因为我给你做了证,我自己也去做了一番调查。其实在发现狄斌(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顿了一下,见对方显然知道是谁后才继续)因为唯一的舍友不住宿而无人证明其不在场时我就该想到的,所有的推测都是建立在邱心悦确实是11点到1点之间被杀害之上的,可是,如果她的死亡时间并没有那么晚呢?
“‘据她的舍友说她那天和平时过的没什么两样,情绪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晚上八点以后就出去了,好像是和男朋友约会,十点钟回到宿舍,没说什么就躺下睡了,到了11点她舍友也躺下睡了,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心悦又起身出去了,后来都不知道她再也没回来过。’这是和我一起调查的男生给我提供的信息,没错,邱心悦当晚的行踪是这位舍友证明的,因为和警方开始估计的被害时间不谋而合,所以谁也没有怀疑。可是,这位舍友的行踪又有谁来证明呢,事实上当时已经遇害的邱心悦吗?
“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吕望峰知道是谁杀了邱心悦。我更敢大胆地揣测,他自己也牵涉其中。否则,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地掩饰真正的死亡时间,他又为什么这么巧,有那么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呢?这只能说明他就算不是凶手,至少也是同谋之一。可惜,白岚死了。他已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那天我自己无心叫出来的话,让我窥破了天机:我说你想杀了吕望峰最爱的人,可是,他其实并不爱邱心悦,狄斌说了,她常常找不到他,只能来找他诉苦。他们都以为吕望峰是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从你这里得到的信息,吕望峰的心分明也不在你身上,那么,他到底是在哪里呢?”
“于是,联合前面的推测,我又大胆假设,这个做伪证的人,这个口口声声说邱心悦是11点之后出门被害的女人,才是吕望亭的新欢。”
“只有这样,一切才合乎情理。邱心悦可能是终于发现了真相:她同宿舍的姐妹,原来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享用着她的恋人。她怎能不恼羞成怒?也许和白岚当场起了争执,一个失手,白岚就杀掉了她……”
我斜着眼看着真鸿,在我叙述的整个过程中,她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好半天没听到我再说话,才抬起头来。
“你好厉害,凉玉……”她强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很厉害吗?我自己倒不觉得。我的推理乍一听觉得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如果就是如此简单的话,有好几个问题根本说不通哩。
“可是,白岚的参与是无庸置疑的,别忘了,吕望峰身在别处聚会,你和我在一起,只有她,有可能处理那具尸体。
“先不说她为何要将死亡时间拖后吧,让我先来猜猜她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据我推测,她可能也知道一点微末的法医学知识,知道如果给尸体降温,就可以将死亡时间掩饰成延迟。可是,在学校宿舍里既没有冰箱也没有空调的情况下,她如何来冷冻尸体呢?白岚是化学系的学生,在她死后,听说警方去搜查了她所在的化学实验室。我虽然没有白岚那么专业,但也明白很多化学试剂可以通过其易挥发的特点起到大量散热的效果——酒精,于是我最先想到的是酒精。如果将酒精和水兑匀,酒精蒸发的时候同时也带动水的蒸发,就可以带走大量热量——这,也就是为什么尸体是赤裸的原因了,白岚不想在衣服上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于是脱掉尸体的衣服——很可能还仔细擦拭过尸体,以确保不留下任何酒精的气味。我问过警察,在尸体头脸部有没有发现被包裹的痕迹。因为如果这样做的话,当时白岚一定也用了衣服之类的包好了邱心悦的头脸再用酒精降温,这样,在邱心悦的脸上、口鼻边一定会留下衣服的纤维之类的物质,我相信,如果警方和我一样想到这个方法的话就一定会特意勘验出来。”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那个刑警队长。这人不过三十出头年纪,却已像狐狸一般狡诈了。上一次也是得助于他,我才没有成为嫌疑犯。这一次,我能分析到的东西,作为能获得更多客观信息的一方,他应该更早就洞悉了吧。那么,他是否也会知道我今晚到底干了什么呢?这样一想,心里微惊。
“好了,我说完了。该你说了。”我静静地看着真鸿。
“……呃?我说什么?”
“说出白岚伪造死亡时间的真相吧。”
“我怎么会知道?与我何干?”
“我刚才说过,我的推理乍听很有道理,细细分析却满是破绽。试想,如果是邱心悦发现了白岚和吕望峰的交往的话,没有准备的应该是白岚才是,她怎么会恰好带了一把刀来杀害她呢?难道是在宿舍里?不对,如果宿舍是第一现场的话,警察完全可以从血迹什么的勘验得出。那么,难道是白岚有心要杀害心悦?更不可能,她自己才是和吕望峰打得火热的一方,她不用妒忌邱心悦。
“再有,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告诉我如果吕望峰不来你就死呢?如果他是想拿你当替罪羔羊,你原本不知道此事,那应该是他约你不是你约他啊。你有什么紧急事件非要在那天晚上见到他不可?”
我的声音渐渐尖锐起来。而真鸿脸上的血色也在一点点流失。
“凉玉,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她似乎奇异地镇定了下来。我再次看见,一副冷漠的面具套在了她的脸上。她微微仰起了脸,雪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呈现诡异的妖娆之色。
“我仅仅是再大胆设想一下,那天晚上他不来而你绝望得要自杀的原因。”我淡淡地说。“是不是这样呢?是不是因为他承诺弄走尸体处理后会再来找你,他会给你做不在场证明?可是,他没有来。来的人,是我。”
纪真鸿的眼珠转动着,长发在风中飘舞。她慢慢张大了眼睛对准了我。我再度看到,她眼中那抹哀戚与绝望的神色。
这种神情,和我那天晚上看到的她,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并没有想到邱心悦会来找我。我并不知道她和望峰的关系已经有那么糟糕,其实,我和她一样,都是得不到他感情的可怜虫。
“凉玉,你知道吗?其实他追求我的时候我是喜欢他的。可是我想好好享受一下被喜欢的人追求的感觉。我怎么会想到,他对我的感情,只有那么浅。”真鸿脸上冷漠的神色未减,却又笼罩上一丝凄凉之气。
“由始至终,我们的感情只存活于我的想象之中。一旦进入现实,它便如肥皂泡一样轻易破灭了。而肥皂泡至少有五光十色。我们的感情,却只带灰白。有时我甚至疑心,我的不肯放手,只因为我恼恨他未曾成全,我幻想中的情深意笃。这一场演出,尚未高潮,就因他的退出,嘎然而止。令我茫然四顾,不知何以善终。”
我兀自冷笑。所谓感情,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但求彼时能够入戏。粉墨人间,即使清平盛世,又有什么矢志不渝的情意。有多少人舍得放下身段?有多少人最爱惜的,不是自己?
“邱心悦找到我的时候,我刚好和望峰在一起。我还记得她看到我们牵着手时脸色煞白的样子。然后她从怀里掏出刀子,她问望峰,是想她死,还是想和我在一起。”
我想起狄斌说过,邱心悦曾想过自杀。未料到她还有更愚蠢的招数,就是用自己的命去要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望峰没有明显的反应。邱心悦却突然冲过来,要打我。她手上还拿着那把刀子,刀锋对着我。我很害怕,不知怎么的就把它抢了过来。这时候望峰也想拉住她,拉扯之间,那把刀子不知怎么的就插入了她的腹部。当时望峰还拉着她的双手呢,她睁大了双眼,我们都眼睁睁地看着她像洋娃娃一样倒了下去。
“好奇怪,血流的并不是很多,可是她好像一下子就没气息了。我想打电话叫救护车。是望峰按住了我的手。他说,你疯了?她已经死了。你这是谋杀!我很惊慌,我觉得我只不过是自卫,怎么就成了谋杀,可是一片混乱中,的确是说不清。
“望峰的脸很黑。他说,搞不好连我自己也逃不脱干系。我问他怎么办,他沉思了一阵,说,这样吧,你先离开,我来处理尸体。
“我们是躲在学校的小树林里亲热的,为了避人耳目,特意找了很隐秘的地方,也不知邱心悦是怎么找到的。听到望峰的话,当时我还很感动,觉得他真的是对我有感情的,否则怎么会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我离开之前,他亲了我一下,说,他会有办法把死亡时间延迟。他让我上宿舍天台等他。他会来陪着我,做我的不在场证明。”
我冷笑。吕望峰哪里是在为真鸿着想。本来邱心悦死了,就属他俩嫌疑最大,他俩互作证人,警察会相信么?而他果然也把这性命攸关的事交给了深爱他的另一个女子——白岚,而他自己,跑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逍遥去了。
“而我等啊等啊,他却始终没有来。我越想越恐惧,就算他把死亡时间延迟,我不是还是没有不在场证明么?我也隐隐想到了,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他自己——他本没有替我着想……他、他真狠心!让我在天台上等他,也许他也期望着我能在绝望之中自己跳下吧。”
真鸿的声音颤抖了。
“可是,你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会上天台来。我的出现,成了你的救命稻草。”我淡淡地说。
“没错。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一线生机,所以缠着你想尽量拖延时间。而有了你的证明,我果然也逃脱了嫌疑。这一点,怕是他也没有想到的吧。”真鸿惨笑。
“而我第二天也知道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当时真的惊呆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还有一个人为他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