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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搞三陪的。他们一脸愕然,我补充说,办公室主任。
断点 27(1)
许晓晴在电话里说,耗子,我那个还没有来。我不解地问他,哪个没有来?她加重语气说,你真是傻瓜!我是说我一个月还没有来例假!许晓晴的月经没有什么规律,原来是每月的1、2号,后来推迟到11、12号,再后来是28、29号。每次例假总是往后推,本来是月初的,来几次变成了月底。为了消除月经失调,许晓晴经常练瑜伽。她十分相信瑜伽,她说瑜伽是健康身心的宝典,瑜伽能实现自我与内心,机体与精神的完美统一,让人产生幸福、舒畅的感觉。
许晓晴练最多的动作是眼镜蛇的姿势和蝴蝶的姿势。按照许晓晴的理论,练眼镜蛇的姿势可以消除月经失调。这种姿势有三个环节:一是俯卧,双手收于肩前,下巴触地;然后由头顶牵引,让整条脊柱处天悬置状态;整个过程保持头部向上、向后伸展,眼睛向上方、后方看。二是双臂置于背后,一手握拳,另一手握住腕部,由头顶牵引,让整条脊柱一节一节向上牵引,加上双臂向后的力量,将头部和胸膛向上、向后仰起。三是双臂贴于体侧,双手手心贴于大腿的外侧,由头顶牵引,依然让整条脊柱处于悬置状态,一节一节向上牵引到最高,头部向左侧扭转向后,尽量保持眼睛向后看。每次在我家练,她总要让我帮她看看,看看动作规不规范,牵引的幅度够不够。刚开始我还照着她的要求帮她拉拉头、压压背,后来她练的时候我就去做别的事。许晓晴练了几个月,月经失调还是没有消除。后来她又练别蝴蝶姿势。她说练这种姿势,可以强化肛门的肌肉,强壮生殖器官。关于这一点,很难判断有没有效果。
例假迟迟没有来,加上上次用测试纸测试呈阳性。许晓晴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孕妇了。晚上睡觉时,她撩起睡衣,指着自己的Ru房,问,耗子,我的Ru房是不是比以前大了一点?还没有等我回答,她把我的手拉过去,放在Ru房上,问,是不是比以前硬了一点?我不知道她喜欢听到哪种回答。自从许晓晴怀疑自己怀孕后,言谈举止有些怪异,时而沉默寡言,时而滔滔不绝;时而欣喜若狂,时而忧心忡忡。看上去神经兮兮,不知是喜是悲。
许晓晴说,耗子,不管你有多忙,明天必须陪我去医院,否则后果自负!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我硬着头皮陪她去医院检查。
妇产科在三楼。一般的楼房九层才安装电梯,但妇产科大楼是个例外,只有六层楼也安装电梯。我第一次去那种地方,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行,浑身不自在。嘶声力竭的哭声时不时从挂着白色布帘的病房传出来,非常刺耳,我不寒而栗,好像置身于一个屠宰场。
护士每天都重复着那几种动作,有点麻木不仁了。她们冷漠的表情深深藏在口罩里。每天都有小生命在她们的手指间悄悄流逝,她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扼杀,就像一个烟民随随便便就掐灭手中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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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晓晴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我去挂号。然后带她去1号诊室。诊室里全是女人,她们表情各异。肚子比较大的女人满脸喜悦,那是来围产检查的。没有肚子的女人则是满脸愁云,可能是像许晓晴那样,做人流的。
我在许晓晴旁边站了一会,就被医生赶出来。我走出诊室,在长长的走廊里来回踱着。过了没多久,许晓晴拿着塑料杯出来。我问,怎么样?看了吗?她把手提包递给我,说,医生叫我先去验尿。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了,还是需要勇气的。许晓晴走向手术室时,一步三回头,在我的反复鼓励下,她终于黑着脸走进了那间恐怖的人流手术室。此时的许晓晴,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看上去像一个即将执行枪决的死刑犯,木讷、茫然而又无可奈何。有时候,女人的幸福是男人创造的,有时候,女人的灾难也是男人造成的。手术室关门的一刹那,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内疚感。
一声声凄惨的尖叫声从手术室传来,那尖叫声突兀而激烈,像一把利箭刺进我的耳朵。我打了个冷颤,手心里尽是汗水。我受不了这种让人肝肠寸断的尖叫声。为了远离那种声音,我疾步走到走廊东侧,站在楼梯口抽烟。楼下有一棵木棉树,许多花开了又谢了,地上洒满从树上掉下来的花瓣。
断点 27(2)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回头张望手术室,门口站着一个医生,似乎在向我招手。我急忙走过去,医生叫我进手术室。许晓晴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发白,像刚刚粉刷过的墙面。白色的床单盖到她的胸前,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如同一棵被十二级台风摧残过的小草。我坐到床上,她睁开委屈的双眼,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轻轻地把她扶起来,她将头埋在我的怀里,呜呜呜的哭起来,泪水将我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交往那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许晓晴哭得这么伤心。我不知道一个女人一辈子要哭多少回,但身心受到伤害之后的哭泣,最能打动男人的心。此时此地,如果许晓晴向我提要求,不管是有理还是无理,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但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不停地哭泣。
为了不让公司的人知道自己去做人流手术,第二天,许晓晴照常上班。我给她电话,问她感觉怎么样?她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后来她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说,还好。声音嘶哑,语调低沉。我说你要注意休息。她客气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准备说再见的时候,她突然冒出一句:以后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放下电话,我想了半天,她最后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理解她讲这句话是有潜台词的,意思可能是如果再怀孕,我宁肯把她生下来,也决不去做人流手术。
差不多一个星期,我们都没有见面,我担心见面,双方都控制不住自己,违反妇科纪律。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着,以后怎么样与许晓晴相处才好?万一真的又怀孕了,该如何处理?一想起这些问题,心里禁不住生出一点烦躁来。
断点 28(1)
上午开党委会,讨论基建问题。学校没有基建科,其职能由总务科行使,谢志锐列席会议。
诸葛校长主持会议。他说,学校很快就要合并升格了,厅党委决定将院本部放在我校,我们要尽快完善校园设施,该维修的要维修,该改建的要改建。零零星星的基建项目不少,我的意见是请一个工程队进驻我校,负责学校的日常维修工作,下面请总务科科长谢志锐介绍有关情况。
谢志锐将桌面上的文件夹摊开,显然,他会前已作了一些准备。他说,这段时间我们总务科根据诸葛校长的指示,先后与三家工程队接触,并逐个作了一些摸底工作。一家是增城的,一家是从化的,另一家是广州的。下面我将这几家工程队的基本情况向各位领导作个汇报。
明人眼里都知道,前面两家是陪衬的。谢志锐介绍后,在坐的委员都没有吭声,你看我,我看你。诸葛校长说,怎么样?听了谢科长的介绍,大家都发表意见吧,看看选哪一家好。省厅有规定,大工程要投标,小工程至少有三家以上参与竞争。学校的维修项目,如果单个项目来看,都很小,但如果到年终结算,每年都可以超过一百万。贾志坚校长在位时,没有找固定的工程队,根据维修需要,寻找不同的工程队。吴之华当校长的一年多时间里,也是沿袭贾校长的做法。
诸葛校长见大家都没有吭声,他先表态说,让工程维修队进驻我校,是为了使维修更及时、质量更保证。以前有些维修质量不过关,想返工人都找不着了。如果工程队长期住校,一旦出了问题,马上可以弥补。
一个电话打断了诸葛校长的发言,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将胸前咪头插入手机里,又将听筒往耳朵里塞,说,喂,哦,你好,我正在开会,下午给你电话,好,就这样。
诸葛校长接着说,工程队尽量找离我校近一点,有什么事找老板都方便一些。谢志锐附和说,最近就是岭南建筑工程公司。诸葛校长问,看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意见,就按总务科的意见办。诸葛校长所讲的总务科意见,就是选定岭南公司。
其他人没有意见,即使有意见,也不会提。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提了也是白提。
这样的会议都开得很短,只要诸葛校长把他的用意传达出来,很快就可以搞定,根本不需要讨论。刚回到办公室,许晓晴给我来电话。
文昊,我流血了!许晓晴说话时带有哭腔。
流什么血?哪里流血?
我下面流血了!
是不是来例假了!
不知道。可能是刮不干净。
你去医院看一看。
我怕!我快要死了!
没那么严重!你先去医院看看再说。我有点不耐烦。
你能不能来看我?
你先去医院,我忙完再说。
许晓晴的公司就在医院对面,走过人行天桥,就是三院门口。
我整理好党委会记录,跟冉清明说,我去邮局取个包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又是三楼,又是让人发麻的妇产科。
我站在303房门口,有个医生从里面出来,瞟了我一眼,问,你是不是许晓晴的老公?我没有吭声。她语气很不友好地说,如果来晚了,要出人命的!我没有想到问题是这么严重。
许晓晴躺在病床上,两个眼睛都哭红了,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的吓人。有个护士在给许晓晴打点滴。我小声问护士,要打点滴?护士调整着输液管,可能是在调整输液的速度。她说,是呀!你老婆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要连续吊几天。我看了看支架,上面挂着两支瓶装的,还有一个胶袋,估计输完液至少要三四个小时。我走出门外,给办公室打电话,说外面有点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