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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为什么他哥哥要放弃自己的事业。
他摇摇头说:“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你爸啊,他知道的。”
我厥起嘴:“他就是不告诉我嘛。”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什么话,今年十二月我就满十八了。”我看起来很幼齿吗?
“咦?我们同年耶,我比你大两个月。”
“真的?你是今年毕业的吗?”
“是啊,我考的是应天,我哥原来就是那儿毕业的。”
“天啦!同学!我也是,你哥是我的偶像,我就报了应天。”我兴奋的抱住他。
这个巧合让我们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两人坐在床边东拉西扯的说了没完。
季宇悠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本相册,大部分是他以前的作品。真是遇到知己了,我连忙说:“你真该到我家看看,我积了四大本。,其中还有你哥的。”
他神秘一笑,直接翻开相册最后一页。
这是……
闪电图。
我叹息着抚摸它们:“早听说有这么一组照片,但是没在任何展览的记载中看到,我还以为根本不存在。”
“这是哥哥最喜欢的作品,完全没有使用任何预测仪器,单靠经验和运气,用了十几卷胶卷,只有这么几张是最完美的。”
“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我可能连一张也抓不到。”不愧是季宇凡,这样的天才用来挑水烧饭实在太可惜了。
“好是好,但你看这些照片的标题。”季宇悠哭笑不得的将相册递过来。
“阴沟水”、“一闪一闪亮晶晶”、“米老鼠的筷子”、“鱼网破了,大家快逃”……
真是惨不忍睹的标题…………
“墨叔取的,我哥还说好,可我感觉不出来……”
“我也是……”
正惋惜着,敲门声响起,严庭推门进来,“夏儿,不早了,还不睡吗?”
“我今晚睡这儿。”我拍拍床。
“铺的床在隔壁,你睡这儿,人家小悠睡哪儿?”说着就要过来抱我。
不要,好丢人!“我……我要和小悠睡。”
严庭的眼睛眯起来,直直的瞪了我几秒,然后摆摆手说:“随你。”
哎呦,怎么有点心虚呢?我果然不适合当不肖子。刚想说我和你去,他就转身走了。
“你好像怕你爸。”季宇悠爬上床说。
“怎么可能?本少爷谁都不怕……”话还没说完,只听见隔壁“轰”的关门声,我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仿佛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
“你真好,还有爸爸,我连老爸的面都没见过,几乎是我哥把我养大的。”他钻进被窝,招呼我也进来。
“小悠……”我关了灯,爬上床,心里堵了个问题却问不出口。
“恩?”
“没什么,睡吧。”我翻了个身背对他,嘴说着睡吧却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
小悠,你没有父亲,如果有,他会这样吻你吗?如果他吻了你,你会像我一样想哭吗?那仿佛是上一世的悲伤让我失去了对他所有的抵抗,连带心跳都变的不正常。
严庭,严庭,除了养父,你还是我的谁?
夜色如水,无法浇灭内心的烦躁,直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才起身下床,推开房间的门,赤脚走出屋外。
明月当空,照亮近的,隐藏远的,让看不见的部分留下夜色的神秘。田间的虫鸣阵阵传入耳中,悦耳动听,令人迷醉。
这样的夜色,这样的天籁,还有让我不解而又神伤的你,组成了一幅唯美的画面,敲醒了记忆的某角。
“哗哗……”不是虫鸣,而是海浪声……脚下不是坚硬的水泥地,而是柔软的细沙……还有…………
“唔……”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画面。
“宝贝,怎么了?”严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接着身体被腾空抱起。
“爸……我好象想起过去一些东西。”
“什么?”他略显吃惊的看着我,但脚下没停。
“我过去是不是住在一个无人岛?不一定,说不定我是个岛国王子,啊~~~那我爸就是国王了。”
“美死你。”严庭将我放到他床上,刮了一下本人的帅鼻,语带宠溺的说:“我要是国王,你不怕我取一堆妃子来虐待你啊?”
“本少爷是那种好欺负的吗?”我钻进被中。
“是,你不好欺负。”他顺着我的话说,人也爬上床,习惯性的抱住我。
感觉脚底有些脏,我曲起腿在他身上蹭蹭,“爸,我能碰到你的脚了。”
“恩。”
“我快有你高了。”
“恩。”
“你老了。”
“你这小鬼……”
被中一阵打闹。
一会儿,我问:“你怎么这么晚不睡,跑出去吹凉风啊?”
“睡不着,你呢?”
“我也是。”
睡意渐渐侵蚀了神经,我贴近这副温暖的怀抱,在令人安心的气息中慢慢沉入梦乡。
4。
“咔嚓。”
“恩……爸,别吵……”钻钻。
“咔嚓。”
“宝贝……再睡一会儿,别吵……”抱抱。
“哈哈哈哈~~~宝贝~好肉麻。”
“呜?”抬起一只眼皮,只见一个黑色的镜头正对着我和严庭。“啊!!!”这一吓非同小可。
严庭被我惊醒,下意识的将我护在身下。
“唉呦,宝贝,你看你爸好疼你哦。”偷窥者南宫墨举着一台傻瓜相机笑的像只狐狸。
“南宫墨,你进来不敲门吗?”严庭看清来人,立刻气焰高涨起来。
“哼,这里可是我家,你能拿我怎么着?宝贝~~~你说是不是啊?”南宫墨冲我眨眨眼。
啊~~~~臭严庭,早叫他改掉叫我宝贝的坏习惯,他总是自作聪明的说在人前不叫,人后叫。这回露馅儿了吧,我成别人的笑柄了。呜呜呜呜……
“景夏,快起来吧,今天有个集市,我一起去。”季宇悠从南宫墨后面露出脸来。
“啊,恩、恩。”我红着脸从被子里爬出来。
“我也去。”严庭臭着脸嚷嚷。
“你想去?”南宫墨坏笑着凑近他,一字一顿的说:“就、不、带、你、去!”
哎~~~~争吵再度开始。这两个人哪像朋友,明明是冤家。
严庭最终没跟来,被他的“朋友”打发去晒鱼网了。
我和季宇悠跟着南宫墨出了门,三人挤在一辆摩托车上,颤颤微微的向集市驶去。一路上,我总担心会遇上交警,驾车的南宫墨语带炫耀的说:“这是哪儿?农村。”摩托车一颠一颠的载着三人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两边稻田里的植物随风摇摆,季宇悠哼起小调,传入我耳中,扬起愉快的心情。农村真好。
终于到达集市中心,我却望而怯步。这……这么多人……已经不能用磨肩擦踵来形容。如果可以,人都能叠起来了。人声鼎沸,摊位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散落着,汹涌的人潮让摊主们纷纷学起了孙悟空,能爬多高就爬多高,树上的、墙上的、车上的,占着地势之利,他们大声吆喝着,挥动手中的东西。
我是看傻了,但是习以为常的季宇悠一把拉过我的手跟在南宫墨后面,呜呜~~~~我的肠子都快挤出来了…………
“小……小悠,我能不能在停车的地方等你们啊?”我费尽力气大声说。
“……”他似乎没听见,硬是拉着我向前走。
“小悠!”我又喊。
他回过头来,脸上居然泛着一丝红潮,不会是被挤的喘不过气来了吧?刚想问,他又握紧我的手向前冲。呜呜呜呜~~~~不要啊~~~~~
目标——内衣摊。人还没看到,就听见南宫墨讨价还价的声音:“你当你是超市还是商场?居然这么贵!”
脖子上挂着用内裤连接成的“围巾”,一脸“我冤枉”的摊主回道:“我不是说买五条送一个胸罩了吗?而且我已经让你一块钱了!”
“XX的,我要胸罩给谁戴?一家三口都是男人。”
“那我再让你两块,不能再多了,你买的是男式的……”
“男式的怎么了?凭什么比女式的贵?”
…………………………
我站在一个不太拥挤的角落,欣赏着南宫墨经验十足的杀价表演,心里想着为严庭带点什么回去,可是这些粗劣的东西他会喜欢吗?
“昨晚……昨晚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啊?”我抬起头看着几乎环抱住我的季宇悠,他的脸贴着我的脸,一下子……有种暧昧的感觉涌上心头。
“昨晚,你和你爸……”
“啊,恩,恩……我是怕他不高兴。”我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
“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难道你们平时就睡在一起吗?”
“哈、哈、怎么可能。”的确,我和严庭平时几乎都睡在一起,可为什么我有一种慌乱的想要掩饰的冲动呢?有种朦胧的意识似乎在慢慢觉醒,父子之间……父子之间是不是不该这样呢……
“夏儿,我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干吗?
“我们以后可以做好朋友吗?”
“没问题。”呼……原来是这个,我还真怕他追问严庭的事。
心里松了一口气,我闭上眼,回忆起三年前的那个冬天。
从长达一年的睡梦中醒来的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严庭,他告诉我他是我的爱人。爱人是什么?相伴一生的人。
他的吻,他的温柔,让我一度相信了他的话,可是,当一次家长会上,我的同学对我说:“你爸真年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