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甩开了禧沙的手,他摇着头,坚持地追问。「告诉我,司珐尔真的命在旦夕了吗?他不是获救了,为什么
会说他病重?我要知道。」
眼看是再也瞒不下去了,晴绍推推露露的手肘,露露只好说:「是的,收到的飞鸽传书是这么说的。不知
是真是假,但自从七神山爆发后,他的身体就不是很好,加上为寻找陛下「遗骸」,不吃不喝地,日夜在满是
灰土的泥泞中……倒下己有好几日了。」
白衣男子身躯一晃。
「您不要紧吧!」三个人全都上前去搀住他。
摇着头,他喃喃自语。「我……我得回去。」
「您在说什么?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地逃出,怎么可以回去呢?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让。」禧沙死命抱住
他。「您就在这东蛮国和我一起住着,有智也大人的照顾,我们可以慢慢计划未来的!」
「就是啊!」晴绍也跟着劝阻。「您要让妾身的一片苦心付诸流水吗?要不是妾身及时派阿山去找您,现
在您早就己经……」
一想到当初绝望无助的时候,晴绍差点又掉下泪来。幸好,被遣送到港口,即将登船的那一刻,让自己想
到那号人物——阿山。前皇宫护卫长,于陛下失去双足的那日奉命送了封休书给她,然后承旨护卫晴绍回到北
狄,因为不愿在南夷露露手下工作,又不知该何去何从,此后一直留在晴绍身边,跟着晴绍由娘家嫁到新夫家
,再成为夫君的得力助手。
在晴绍的恳求下,阿山仗着孔武有力的灵活身手,突破那群押解的士兵,独闯禁地,直捣……
「当时千钧一发的努力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要使您不再受人拘禁,不是吗?」
飒亚为难地看着众人。
这条命是大家救的,他知道,所以为难。
无奈这颗心己经远扬,飘到那名正在等待着、召唤着他的另一颗心上。
「请……你们要谅解我的任性。」银瞳盈泌水泽,闪烁着。「就算知道是死,我也非回去不可。我不是不
感激你们给了我这条命,可是这躯壳己不是我能左右,我把它交出去很久了,现在我若是不赶回去,我怕往后
的日子……你们看到的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深深地一躬身,那从出生至今未曾向谁低过的头,为了能获得重回男人身边的机会,在众人的面前垂下了
。傲慢成了谦卑,谦卑却绝不是乞怜的。这让众人又怎么能不动容、不掉泪呢?
「您就那么样的深爱着他吗?」
觉悟,再一次地。禧沙晓得以前曾怀疑过、怨过,甚至是鄙视过这段畸恋的自己,在这一刻自己让步了。
够了。太够了。不是这样的一躬身教他动容而己,是映写在那双银瞳中的挚爱,比任何的言语都要能强而
有力地传达一切。
唯有爱,直教人生死相许。
又何必给什么答案呢? 白衣男子默默地转身,飘然离去。
搭上一艘回乡的船。
归心似箭。
落幕了。
西琉皇朝史上的一幕。
日后众人聊起,也许在言谈中不免遗憾,不免惋惜,却又带着钦羡的向往,只因那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体验
,而少数人更是有幸曾经身为那样辉煌年代中的一员,曾与那传说中的帝王与君主,接触过。
于灯火阑珊处,也许,会有人在秉烛夜谈时聊到——
「虽然这是不能透露的秘密,天下人也以为陛下早就死在那场叛乱中,可是看到还活着的飒亚陛下回来的
时候,所有的人都吃惊得不能动弹呢!」
「对对,就是这样,大家都以为自己是白天见了鬼。」
「可是啊,陛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路地跑、往宫廷里面奔跑,所有的人都忘了要拦下他。可能谁去
拦下也没有用吧?毕竟当时陛下的神情,就像是……对,回家的人,陛下就像个回到自己所属之地,那样理所
当然,不许别人拦阻啊!」
「咦?接下来?这谁知道啊,陛下进了宫,一路走到以前他居住的寝室,然后就打开那道门啦。」
「门内发生了什么?哈哈,你这人还真好奇啊,我说,你认为谁能看得穿那道门,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吗?」
「别问了,问那么多做什么?反正都是早己过去的事,现在是新人新时代,咱们西琉有番新气象,就不要
提那些陈年往事。喝酒吧!」
一盏灯,熄灭。
急切的脚步声喀哒、喀哒地回响在晶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穿越过一道道华丽的拱门,眼中却只有一个目标
。
来到一扇门前,半敞的缝中可听见里面有人咆哮着。
「拿开,我不吃,全都给我滚出去!」
「王上,您再不吃点东西会撑不住的。您要保重啊!」
「我无所谓,孤王要你们去查证的,到底查得怎么样了?据说在东蛮有人见到他,是真的吗?那是真的吗
!」
「启禀王上,目前还没有……」
「那就不要来烦我,走开。就算是孤王的一条命要丢到水沟里,那也是我的事,不干你们的事,给我滚!
」
劝说无效的一群人,垂头丧气地鱼贯步出房门,而在看到伫立于门外的人儿瞬间,个个都诧异惊慌。
「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银瞳的主人竟有些顽皮地笑了笑。
众人脸上窜过心领神会的默契,彼此相视一眼,散去了。
被遗留下来的人儿,先在门前做几下深呼吸,颤抖的手紧紧交握住,似在祷告也似在寻找力量,最后挺了
挺笔直的背,抬起头,坚定无比地推开那扇门,并说:「慢着,你要丢掉的话,就给我吧!」
我回来了。
一步,两步,走了进去。
我回到你的身边了,司珐尔。
尾声
十年后
沙沙,蔚蓝的海水拍打在珍珠光泽的沙滩上,撞击出璀璨浪花后,又缓缓地退去,潮来、潮往。
一名年龄不详的长发男子,半身打着赤膊,腰系薄布,手拎着一枝银色镖枪,在洁白如云的沙滩上留下长
串足印,来到岸边——
远眺时,宛如晶冻般可口的绿波轻柔荡漾,其实底下流动着危险暗潮。不熟悉此海域的人,一不小心就会
被浓、乱、密的海草给掳获,成为水中鱼儿的饵食,但对于早把这片海洋摸得熟透的他而言,深海就是蕴藏丰
富食物的宝库。
「扑通!」划出美丽弧度窜入水中,修长的身躯没有一丝的赘肉,金褐色的肌肤与五彩缤纷的鱼儿们争奇
斗艳,也毫不逊色的闪烁着绮丽波纹。那自在悠游的模样,仿佛由人化身水中的生物,如瀑如云的黑发也飘散
在身后,既是他的翅,也像是他的羽。
扑噜噜噜,无数的泡泡从口鼻中窜出,享受过片刻的沁凉自在后,一双少见的灰眸迸出银芒,牢牢地盯住
了那正要钻进海底岩缝中的红色大龙虾。
(这家伙,上次失手没逮到你,这会看你跑哪里去!)
势在必得的,双腿使劲一推,激起些许波动。
只见身手矫捷的男子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地就以手中的长枪准确刺入龙虾的背,捕获它。
(啊哈!)
得意地在水中转个圈,这回踢水,是为了往上升起……
「呼!」
破水而出的瞬间,先吐出掺杂着咸味的海水,再大大吸口饱满的空气,活过来了。男子扬高手中的镖枪,
望着那在热烫阳光下依然在枪顶活蹦乱跳的大龙虾,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哼,想躲过我的镖枪,你还早得很呢,笨龙虾。今晚就把你煮成一道「清蒸有眼无珠之愚蠢大龙虾」。
」
仰躺于海面上,任由海水承载他的身子。
这一刻的宁静是得来不易的。
飘着、荡着,突然他感觉有道视线正如影随形地追着自己。蹙起英挺的眉,利落地翻身,浮沉在起伏不定
的水中,只露出一双眼眺望着沙滩。
那儿,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虽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却穿着黑色长袍,和四周自然狂野的景致格格不入,凸现存在感——不,说不定
就算脱下那黑袍,那种存在感也丝毫不会削减才是。
(你看啊!让你高兴看个够,大爷我怕你看不成?)
穷极无聊的,以手拍打着周身的海水,就是不想游回去。不想游回那家伙的身边去。打昨日吵完架的余怒
,尚未平息,为了什么而吵架已经不重要,八成是些芝麻绿豆大的事,争执着谁对谁错的过程中,真正让他火
大而无法消气的,是对方不知悔改地想用「身子」来说服他的这点。
(别以为每次耍那一招我就会乖乖听话,我可不是被你哄大的,哼!)
索性,再下水去捉点别的鱼儿来丰富晚餐的菜色吧!
正当他打算重新钻入水中时,岸边的男人有了动作。唰唰两下解开衣带,褪卸黑炮后,那副身经百战,日
夜锻炼,如同淬炼过后最精纯的钢,让人打从心底感叹造物主奢侈手笔的健美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