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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红着脸放下背袋,及时扶住又要跌坐地上的她,猛力地摇着她,“小妹!你没事吧!”
“叫我小姐!”被重物击中的她,神智有些不清,忘了把他臭骂一顿,反而抚着左顿抱怨道:“没事才怪!你……你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杀人砖吗?很痛耶!”
“不是砖头,是书。我跟你讲过了,本人还是个学生,你偏不信,硬要为那四块钱争出个胜负。瞧,老天降祸,罚你那颗多疑的心。”他蹙眉盯着她的左颊看。
岳小含听他口气狂傲又笃定,好象所有的罪孽都是她一手造成似的,二话不吭便抢下自己的书包,大剌刺地推开他的手,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要不是你这头老山羊多此一举,硬要塞那张臭钱给我,我也不会摔个四脚朝天。那二十块算我消灾纳福用的。至于这一百块,哪,还你!”
说罢,她嘟着一张红唇,双掌使劲地把那张纸钞揉搓成团后,用力地往他身上掷了过去,接着细腿一转,像个胜利女王般阔步远去。
看着她戏剧化的退场姿态,屠昶毅弯身拾起小纸团,慢慢地打开它,扯直对折后再收进裤袋里。终于,他摇了摇头,憋不住气地笑了出来,还赞了一句:“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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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女生实在有意思!
多年来,他始终觉得异性烦人,在这里攻读哲学研究所,也不曾遇见气味相投的女人,不料,却在他交出硕士论文的这天,碰上了这么一号小辣椒!
不过欣赏归欣赏,她才高三而已,就算她留级一年再加重考,顶多二十岁,配他这个“高龄”的老山羊是不相称了点。
岳小含抬起手臂,检视一下手肘,看着伤口上溢出的血迹慢慢在肘间的纹理处渲开,便从书包里掏出一条白手帕包扎起来。
喔!好可恶!一看到这个伤口,就令她想起那个讨厌的人。下次,她绝对不再假好心,给自己惹这么多是非。想着想着,她推开半掩的家门,跨进庭院,头一抬,就撞着从屋内走出来的表姐岳兰芯,也就是她舅公的孙女。
“啊!小含,你回来了!让表姐先恭喜你。”岳兰芯的口吻听来兴奋得可以放鞭炮了。
岳小含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冷然问道:“恭喜我什么?太岁当头日也值得你恭喜?”然后瞅了一眼打扮得冶艳的表姐,就近掀起她的迷你短裙,讽刺道:“哟!夕阳都西斜了,表姐你还穿得这么凉快去约会,小心感冒事小,若引来一些色狼可不好玩!”
岳兰芯一听,打掉她的手,脸红脖子粗地抚平裙摆,讪然道:“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倒是你得收敛收敛那张嘴,以免明儿个嫁了人,自找苦吃。”
岳小含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反而双臂交抱,然后抬起一手端着下颔,微微噘起唇,故作姿态地说:“死相!快点啦!受不了了!”
岳兰芯暗吃一惊,看着表妹模仿自己的神态,脸色刷地惨白,想是巧合,但为了不撕破脸,她还是忍怒转身,踏着喀喀作响的高跟鞋离去。
“哼!假正经!我们岳家不是出寡妇就是出荡妇,我看你两样都逃不掉!”岳小含在她表姐身后做了一个鬼脸,不过倒是为自己这一毒招抚手叫好。
她的表姐岳兰芯,平常在她奶奶及外人面前总是装出气质高雅的模样,举手投足端庄得无剔可挑,把她这个粗鲁不文的女张飞比下去倒算好,偏偏她奶奶要她向表姐看齐,学个淑女样。
要她岳小含学岳兰芯那个骚样?那可糗大了!
因为在这个兰花世家里,有很多不雅的事是严禁拿到台面上说的,所以一干人托了她奶奶不欺同宗的道德思想的福,在岳家白吃白喝,而且还白拿薪水。
第一号欺世诬民的人就是她舅公,连她这个小女生都看得出舅公是多么的奢侈、不擅理财,而她那自以为是的奶奶却完全没察觉到。第二号招摇撞骗的人就是她表姐岳兰芯,平常她信誓旦旦,说什么长年到尾念兹在兹之志,无不以振兴“岳兰”的金字招牌为首要之务。哇!说得真好听,如果靠晚上去偷汉子也能成就大事的话,为什么还偷偷摸摸地跟别人约会?
不过尽管岳小含受不了这一家子人,但她太讲个人操守与义气,不是四处打小报告的人。反正只要表姐不来惹她,她这自在逍遥的井水是懒得去犯表姐那“荡来荡去”的河水。
岳小含还没踏进屋内,就悉悉卒卒的交谈声,直到跨入门,瞥见奶奶和舅公正热烈地坐在太师椅上交谈。
“大姐!这不好吧!小含还那么小,无法体会你的用心良苦。我看不如牺牲我们家兰芯,她也够懂事了,平常也最景仰你这个姑婆,现在我们岳家出这种事,她说什么都该义无反顾地帮忙。我看还是让兰芯代替小含去受苦吧!”年上七旬的岳昭扬状似诚恳地劝说着,希望能改变堂姐的主意。
岳昭仪听着堂弟把屠家形容成|人间地狱,觉得他未免紧张过度了,不过看在他这么疼小含的份上,自然欣慰万分地笑了出来,忙安抚他。
“哎,昭扬,谢谢你的好意。你和兰芯的雪中送炭,我会铭记在心。但是姓屠的已清楚的指名道姓,且态度又坚持得很,除非照他的话行事,否则借贷一事连带作罢。现在对方已把咱们家的债务摆平了,照理就该在新年时说定,而受了人家恩惠的我们却推诿了三年之久,这已经很不应该了。”
“但……”我们兰芯的条件比小含好太多了,尤其对方是家财万贯的屠家!岳昭扬在心底沮丧的嘟哝着。
俗语说:人不自私,天诛地减。这么好的天赐良缘不留给自家人坐享其成,哪有客气让别人牵成的道理?于是岳昭扬还是不甘放弃,又想说服堂姐,无奈正欲开口之际,眼角余光扫到刚进门的小含,教他倏地吞下了所有的话,旋即换上讨好的态度。
“啊!小含回来了!试考得怎么样?一定都一百分吧。”
岳小含把书包往椅背上一挂,爱理不理地瞄了舅公一眼,懒懒地答道:“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国英数三科加起来,勉强凑上百分就该偷笑了。”
“喔!这可不好了,高三挺重要的。不过没关系,可以叫你兰芯表姐教你,保证你名列前茅。”
“是啊!是啊!名列前茅!”岳小含不想跟舅公闲扯淡,只得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连连称是,然后望向奶奶,点头请安:“奶奶,我回来了!下礼拜还有考试,我要进去温书了。”说着又走回椅前拎起书包,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小含,等一下,奶奶有话跟你说。”岳昭仪发出有力却不失威严的声调说道。
岳小含在原地停了一秒,考虑了一下,才转过身走到奶奶为她拉开的椅子,慢慢坐了下去。她刚坐定,眼光挪到坐在左恻正要开口说话的奶奶身上,右侧的舅公突兀地抢口──“小含啊!奶奶和舅公说有多舍不得你,就有多舍不得你。要你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的,谁教我这个做舅公的没本事,欠了高利贷公司一屁股债,应该是我这个始作俑者和你表姐担起责任的,现在却得由无辜的你来扛……我真是太惭愧了!”
听着舅公一席话,岳小含一脸莫名其妙,想今天在外面撞上一个疯子已经够衰了,没想到进了家门还得应付另一个“歪哥”。
她以食指在右太阳|穴上转了两圈,转头想跟奶奶打个暗号,不料奶奶歪嘴扭眉地横瞪舅公一眼,然后端正容颜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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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昭扬,怎么跟个婆妈碎嘴子一样没完没了。我说过这一切不关你的事,就没你的事。现在我要和小含谈个正经事,请你避一下,好吗?”
眼看岳昭仪神态肃穆地请他回避,他也没理由再强留下来搅和、静观其变,只怪自己求好心切过了头,不得不照她的话去做。
等确定岳昭扬郁卒着老脸离开客厅后,岳昭仪才松了一口气。屠世民一席洞烛人心的警告言犹在耳,教她不由得揣测起堂弟的动机。
“奶奶,你怎么了?不是要跟我谈正事,怎么发起呆来了?”
被孙女摇了一下,岳昭仪赶忙从思绪中跳回现实,望向孙女轻轻搭在她肩上的青葱纤手,便问:“你……知道最近家里发生的事了吗?”
岳小含一向和奶奶保持适当距离,若非必要也从不互吐心事,虽然谈不上十秒就会顶一句嘴,却也很了解对方,所以不打算装糊涂。
“知道啊!你和舅公向地下钱庄借了好些钱,积了六年多了,债一直没能还清。”
岳昭仪蹙起了眉头,厉色问:“谁跟你说的?”
岳小含迟迟不答,微微起身横过桌面,延手拿起一颗苹果往裙子拭了几下,然后大口啃了下去,鼓着嘴,溜转着活灵灵的黑眸说:“这房子就这么大,你们成天互咬着耳根,当然瞒不住人。更何况奶奶的学生一个个都跑了,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家里出了状况。”说话之际还不忘观察奶奶,见她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后,才继续低头啃着那颗苹果。
其实是她表姐那张嘴不紧,溜了口风的,但她岳小含有原则,没必要扯出这么多麻烦。
“你的耳朵倒是挺尖的。”岳昭仪的话似贬抑,实则充满讶异。
岳小含不以为怪,老实的说:“其实这年头进口花多,洋兰便宜、好栽又不费心力,今春下土,来年就看得到成果,现代人生活忙碌,事事讲求迅速、便捷,更重要的是只做可有所获的事,更何况人家都以大量人工培养的方式栽种兰花了,才不像你老是十法炼钢!最教人生气的是,你种了好几十年的金香国兰一旦分盆,被某些对兰花一知半解的知名人士买去后,就统统没再开过花。运气好一点的还有人留,较惨的就落得被人当野草丢弃的命运。”她话说到这儿,语气一顿,沉愠着脸说:“要是我,早改别的种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兰花是奶奶的兴趣所在,我还打算传给你呢。”
“我才不要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