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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图全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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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看验看,回府听参吧。”知县跪下说:“卑职等求大老爷开恩免参,卑职生死感恩!”李雷道:“你不用求我,回衙候信吧。“二人诺诺连声,不敢多言,只得相验尸首府上的吩咐买棺盛殓,强盗用芦席卷起,一起抬往荒郊埋葬。二位老爷回过李雷,打道回衙。心中悬怕,不知怎生发落?这且不言,再说李雷在南书房与邵青商议,写了一道禀启,用了金图章,即刻差人送上南京经略大人看过了,禀启发两支令箭,把知县蓝桥城守金洪提去问了几句,将二人枭斩辕门示众。大人委官下来知事。两个尸首自有两家的人收殓,扶柩回籍。这都是李大麻子的恶处。大人听信,枉杀无辜。不知后事何如,且看下文分解。
  



                        


第二十七回    活阎罗出城捕盗 恶奸人乡村遇雨


  词曰:
  春夏秋冬转眼间,才说今年,又早明年,时光迅速意凄然。记得红颜,却又衰年。
  琴棋书画乐平生,名不闲争,利不闲急,眼前休负好光阴。花下清樽,月下清樽。右调一剪梅
  话说李大麻子遭英雄之吓,罪归知县城守,写禀启去后,听说大人将他二人斩了。将事办完,与邵青在南书房坐着闲谈,叫声:“老邵呀!这些强盗平日聚在何处?你可知道点?”邵青道:“大老爷,门下那一日在西关外瞧见一起人,跑马射箭的,想必那一方就是他们的窝巢,亦未可知。”李雷道:“今日早早吃了酒饭,带领教习,何不前去访拿一回?如若拿着,岂不是好。”邵青点头道:“大老爷言之有理。”李雷着人去请冲爷摩云老师罗定仇双王炳王洪,再传四楼教习,家人答应去了。吩咐备了关东酒饭。众人见过了李大麻子,大家吃了一顿,外边有人备了牲口马匹,李雷率众出了龟牢。吩咐张三说:“家中门户要紧,火烛小心。”说罢上了坐骑,后边是冲天贼上马,邵青骑牲随后。和尚同罗定仇双王炳王洪皆上坐骑,再后众教习家人内侍等,也有坐马的,也有步下的,后边带着火食担子、茶担子,一应俱全。各人都带着兵器,明为打猎兴围,暗是捕获强盗,纷纷拥拥出得西关,到了城外,走有五六里路程,忽然四面乌云陡起,倾刻间云头相接,细雨微微落下。李雷叫声:“老邵呀!下雨了。”邵青道:“大老爷,今日没得雨。”李雷道:“何以见得没得雨?”邵青道:“门下今日未曾出府,摸过脊背上干燥,未曾发潮,所以晓得没得雨。”“老邵呀!如此说,你到不是个…早出晚了?”“大老爷,门下不是什么早出晚,转是个切磨箴。”二人正然讲着笑话,只见一个霹雳过去,淋盆大雨下个不止。李雷连忙着人取过雨衣换起,众人皆换了雨衣。邵青也问道:“我的雨衣可曾带来?”回道:“邵先生临动身之时,说今日决不下雨。所以小的们未曾带来,现在府中。”李雷骂道:“瘟龟不灵,就是踱踱也不为过。”说着说着,雨下得大了。李雷叫声:“老邵呀,不好了!雨下得不住了,快些找个所在躲躲才好呢。”邵青无奈,找了一个大树林子内权且躲下。谁知雨大遮不住,各人浑身衣服尽皆湿透。李雷又骂:“瘟龟!这个所在怎好躲雨?快些再找好地方,不然着人将你龟壳打碎。”邵青无奈,走出树林,催开坐骑,冒雨找寻。只见前面一个大庄子相离不远,忙叫家人快快赶去报知:“那个庄上的庄汉,叫他庄主好好出来接待!”有两个家人答应,催开坐骑,上了大路,冒雨冲风赶到庄上。过了吊桥,勒住丝缰,大叫一声:“呔!庄汉们听着,我们是城内李大老爷出城打围射猎暗拿强盗,在路遇雨,要上你的庄子躲躲雨。叫你们庄主出来,小心接待!”喊了一声不答应,又喊了一声。
  且说庄门内坐着四位庄汉,见天气偶尔下雨,在一块闲谈。这个说:“雨下好。”那个说:“下到明日更好。”这个说:“今年定是个丰收了。”那个说:“好像何处喊叫什么?”四个站将起来,对外一望,只见两个人坐在马上,冒雨站着。庄汉便问道:“你这爷是哪里来的?为何站在雨内喊叫?”“呔!你们这些老儿,忒也耳闭!我乃城中李大老爷前来兴围打猎,偶尔遭雨,要来这里躲避一刻。快去报知你庄主,叫他小心接待!”庄汉一听,连忙进内通报。李府两个家人回转,报知李雷。李雷领众投庄。
  且言这个庄主姓程,年过五旬开外,一生忠厚。闲住在家,好下盘棋儿。只因棋品不好,把些亲戚朋友下得路短人稀,家门清净。这位太爷见没人来与他下棋,整整骂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手下有书童叫做黄子,被他老人家骂得不耐烦,在庄后找了一位相公,姓员名小溪,已今入泮黉门,只因为人不端,被学院访察革去秀才,此时闲居在家。黄子请来陪太爷下棋,谁知武艺比太爷高些,杀得太爷走投无路。太爷大怒,把棋盘一摔,只气得手足如冰,骂了声:“黄子你狗头!请来这位员小溪,乃是畜牲心,杀起老头来了!与我赶出去!”黄子无奈,将员小溪拉到背后,叫声:“员相公,你不知我家爷的性格?他吃赢不吃输。你胜了他,自然生气。你此刻让他一着,让他赢两盘,然后相公再赢他。天天打和,相公包你不欠事。”员小溪点头会意,复进去叫声:“太爷,门下一时冒犯,望太爷恕罪。并且先前面上有些黑气,大为难看。此刻精神陡长,必然要赢,请太爷再着一盘。”笑脸相陪,太爷方才息怒,坐下对着。你道员小溪如何模样?生得兔头蛇眼,鼠耳鹰腮,龟心鳖胆,鸡肚猴肠,满口之乎也者,一肚子男盗女娼。闲话少叙,且说这一天下在书房,同员小溪着棋,下在高兴之际,庄汉进来,将李雷要来躲雨说与黄子,黄子走进书房叫声:“太爷,城里李大老爷出城打猎遇雨,要借太爷庄上躲雨。请太爷示下定夺。”太爷心无二用,一心在棋上,说的话共总不曾听见,眼望着棋盘,手拈棋子,宁神半晌,将棋子一放,说道:“就是这么罢。”黄子听讹,认做依允,急忙跑出说与庄汉不提。
  且说程太爷与小溪下了一会,只见黄子跑进来说道:“太爷,不好也,天大祸降事下来了!”程爷说:“黄子,我太爷与人下棋,你怎大惊小怪的,把我棋都闹输了。这等惊慌?想是你家里烧起来了?”回道:“不是小的前来打岔,李大老爷已今进了庄门,请太爷快去迎接。”程爷道:“黄子,我的庄子,是与你合的么?不遵我示,擅自做主,就让人前来躲雨?”回道:“已禀过太爷,太爷吩咐就是这么罢,所以小的才让他进来的。”“胡说!你何曾禀我?好大胆的奴才,还强嘴么?”员小溪在旁说:“方才尊管是禀过的,太爷一心在棋上,未曾存神。如今李大老爷业已进庄,事也如此,不能推他出去。太爷出去与他略微谈谈,等雨住了,送他出去便了。”太爷叫声:“老员呀!你可曾吃了饭么?”回道:“昨日吃了一顿粥。”太爷说:“何不早说?”吩咐拿饭与员相公吃。粮五斗米,挑两担柴,合五百钱送到员相公家里去。黄子答应,先取饭,后送物。员小溪闻言满心欢喜,称谢不已。程公吩咐起身,手扶柱杖离了书房。
  到了庄厅,一声咳嗽进了厅来,只见李麻子坐在坑上,全然不动。却是为何呢?只是程公乃是乡村打扮,想不过是村中富户老者,形容故此,李雷不把他打帐,便问道:“你是庄主么?”答道:“老朽便是庄主。”“你莫非就是李大老爷么?”说罢,在旁边坐下,吩咐献茶,茶毕叙了几句寒。李雷看见两边摆着兵器架子,架子上面插着刀枪剑戟鞭鐧锤抓,内中有一件兵器不认识,便问冲天贼,回言不识。又问罗定仇双摩云和尚等,皆回不识。李雷便问道:“老人家,你庄上是谁会用这般兵器?”程公见问,笑道:“大老爷要问我这根哭丧棒,说起话长呢。好在此时雨还未住,说几句谈谈与你大老爷听听:我有个小犬。。。”李雷回头叫声:“老邵呀!你晓得小犬是什么东西?”“大老爷,乡下人称儿子叫小犬。”李雷道:“知得了。儿子就叫小犬。”又问道:“老人家,你有几个小犬?”说:“一个。他生下来就像土奚头儿似的,生长六岁,跳石磙玩耍。到了八九岁颇有气力,将石磙子搬来搬去,不以出奇。长到十二三岁上,庄汉打倒了十几。出外生事闯祸,难以拘束,老朽无奈,写了一封书信着人将他送进京中,投我的舍舅。谁知舍舅不在京中,去了个空,小儿就流落在京中,无依无靠,十分困苦,遇着几个泥腿子把小儿不打帐,欺他年幼,我的小儿与他打赌,说我今睡下,你们把石头打我的肚子,看是何如。说罢睡下,那些泥腿子拿了一块大大的石头往小儿肚子一撞,一声响亮,石头碰去数丈,把些泥腿子唬得目定口呆,这才服了。才将小儿他请去吃酒,以为相识。小儿终日就与他们在一起玩耍。。。”李雷闻言大笑道:“老人家,你忒也无知。你的儿子不过做了一个泥腿子,何足为奇?如此希罕。后来便怎么样?”程公道:“也罢,雨既然未住,左右无事,再来谈谈。”又吩咐献一回茶,茶毕又开言道:“大老爷,我的儿做了泥腿,那一日在望月桥上看月亮,谁知酒吃大了,就睡桥上,却却那一晚八大公爷带领手下出府玩月,行至桥边,只见远远的一支白虎睡在桥上。。。”李雷道:“哎呀!老人家,想是你的儿子被虎食了?”程公道:“大老爷有所不知,那支白虎就小儿的元神出现。那时公爷走近前来一看,不见了白虎,见一条大汉睡着打呼,叫人推醒,手下人问道:你是谁?八大公爷在此,还不起来。小儿听说,走到公爷面前跪下说道:愚民不知公爷驾到,失于回避,望公爷恕罪。公爷问道:你是那方人氏,姓甚名谁?小儿便回道,小民江南溧水人氏,姓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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