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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头。
“快跟我说她是谁!”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了。
他低声说:“同事。”
我更加愤怒起来,他所有的同事我都认识。我看着他,等他自己告诉我是谁,他终于说:“你见过的,小叶,是她勾引我的。”我顿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可鄙,在自己家里做的事情,还说是别人勾引的。“她自己来的。”文晓无力地说。
“她怎么可能自己来?这是你家!”我更加愤怒了。
“她打电话,说她在我家附近,想上来坐坐。”
文晓还想解释,却让我觉得更加可恨:“她到你家来,你就要跟她上床吗?”
我失望地看着他,想起小叶,那个貌似平凡的短头发秘书,我们一起游过泳,吃过饭,吃饭的时候小叶对文晓很照顾,不停说老板尝尝这个尝尝那个。后来有一次去文晓办公室的时候,小叶看我的眼神有点异样。我又想起了梦里的短头发女孩,问他:“你们在一起是不是很久了?”
他说:“没有,没有在一起。”却不敢抬头看我。
我不想继续问下去了,我已经失望透顶,不需要知道更多了。我的头似乎被人用铁锤猛锤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耗尽了我的思维,我的心跳也变得微弱,就像走到了生命的边缘,奄奄一息。我热烈的爱情圣火被突然浇灭了,只留一缕烟飘散在寒冷的冬天。
“我已经死了。”
文晓坐在地上没起来,柔弱地说:“我也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文晓终于站了起来,要去洗澡,准备去上课。临走前他远远地看着我,说:“兰,我去上课了,这是刚给你买的樱桃。冰箱里有做好的酸奶早餐。等我回来。”我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力气回答。门开了,又关上了,整个家空气凝固,我一个人呆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拿了行李不辞而别,又不甘心,就这样完了吗?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灰白的天空,北京的天为什么总是那么灰啊!我看了一眼桌子上那个装满樱桃的碗,又试着劝慰自己,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他有生理需要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可是他怎么可以骗我?我用力闭上眼睛,任眼泪淌着。哭着哭着又有声音在脑里说,可是他这样做是不想伤害你啊,你这么长时间不在他身边,他一个人无亲无故在北京,肯定会很孤独的。我开始止住眼泪,想了想,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我们一次机会,因为我是那么爱他。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累,不知不觉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中午文晓回来了,他坐在我身边,轻声问我想吃什么。我心里堵得厉害,根本就感觉不到饿,就说不想吃,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们怎么办?”我问他,想看看他的态度。
“不知道,你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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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还应该要你吗?”
他眼睛低垂不说话。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
“不会了,真的。”他轻轻地、坚定地说。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这是我的警告。他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傍晚文晓送我去机场,在出租车上,我们一直没说话,司机似乎也怕打扰我们,连交通广播都不放,整个世界只有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我麻木地看着车外,机场高速两旁的树叶子都掉光了,一片一片的死灰。那个用过的套套和上面的日文像恶魔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文晓把我往他怀里揽了揽,我的头很痛,痛得让我没有任何力气,任由他摆布。
我心里不停重复着“怎么会这样”,还是不能接受这是事实。文晓把我揽得更紧,我的眼泪禁不住又流了出来。文晓也哭了。
我很快换了登机牌,进了出关口,委屈而仓皇地逃走了。
第十三篇 FORGET AND FORGIVE(1)
多哈终于开始冷了起来,可以穿小夹袄了。小适懒懒地躺在我家的沙发上,讲着她的罗马艳遇,说在酒店遇到一个意大利帅哥,帅得一塌糊涂,她差点和他上了床。
谁知道你有没有和他上床,两个星期前你还在向全世界宣告你的男朋友去曼谷找你,你们如何如何幸福呢,我心想。
小适见大家没反应,就问:“你们都怎么样啊?海子姐,想你老公吗?”
海子说:“当然想了。”
“你不怕你老公有外遇吗?”小适接着问。她总是通过放肆地寻找男人来掩饰内心的不安全感,想必,这个花心姑娘也曾在爱情上受过重创?
“他不会!”海子很明确地说,“我们每天都通话的。”
我说:“你们真好。”心里却在想,我要是没有发现文晓和别人在一起,会不会也这么好?不会的,因为我们没有每天都通话。
海子说:“我老公对我很放心。可能结了婚跟没结婚不一样。”
我想,这跟结没结婚无关,而是跟人有关。
明明说:“我和我男朋友快分手了,我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块,说他还是学生,没前途。”我觉得想分手的是明明自己,很多女孩都这样,想分手又不敢说出真正原因的时候,都会拿父母做挡箭牌。况且,明明现在想要的,她的男朋友一定不能给。
海子与她老公的稳定是有原因的。首先归结于性格,海子和他老公都是保守体贴的人,这是稳固的基础。其次是婚姻,婚姻把他们和双方的家人捆绑在一起,一个人想撒野的时候,还是会有所顾忌的,人有束缚才能变得驯服。还有一点,就是海子老公的工作,他是公务员,按部就班,没有波澜,也就平静了。这些,我和文晓都没有。文晓喜欢自由,不善于用言语表达感情,可我又是个特别需要人注意的人。文晓没有家人在北京,我也没有家人在北京,他要做什么,除了考虑不伤害我,便无其他顾忌。文晓的工作,即使不伟大,也会让无数学生或者同事崇拜,因为文晓确实是个好老师、好同事、好上司。当然,文晓还是特例,他是美国人,他的美国护照是许多中国女孩瞄准的目标,他面临的诱惑比别的男人多得多。
虽然我可以分析文晓出轨的原因,却还是不能接受他的背叛。做错事是有理由的,可是错了就是错了。
“你回去怎么样?”海子扭头问我,我一个恍惚。
小适坐了起来:“你回去了?”
我停顿了一下:“是啊,想给他个惊喜。”
小适叫道:“呀!不会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吧?”
我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故作平静地说:“没有,只是他不知道我要回去,没有安排时间好好陪我。”
小适“哦”了一声,索然无味地躺了下去。这个小小的动作,让那枚尖针刺得更深,难道非要看到我难过你才开心吗?我决定不告诉她们真相,不让他们像说故事一样讨论我的事情,往我滴血的伤口上撒盐。
“看来下次回去要提前安排啊,这么远跑来跑去,不是闹着玩的。”海子说。
我笑了笑。
我渐渐郁郁寡欢,他们喊我去酒吧,我觉得没劲,喊我去逛街,我说要睡觉。文晓每天在他睡觉之前都给我发短信说“晚安”,那是他在告诉我,他晚上是一个人,可是我的心伤还没有愈合。
接下来我要去飞上海…仁川航班,能在上海待3天,中途一天仁川往返。那两天刚好是周末,文晓说要去见我,我这才好受点儿。
那天,文晓在外高桥皇冠假日酒店等我,我没有像以前那样扑进他怀里,我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第一天我们去了市中心,南京路上已经有了圣诞节气氛,许多商店门口都摆放着五彩缤纷的圣诞树。文晓说:“亲爱的,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我并没有购物的心情。
第二天我飞仁川回来已经是晚上11点多,回到房间的时候,文晓说他去买了一把刷子把浴缸刷了一遍,已经放好了水和浴盐让我泡澡,我顿时一阵感动,决定原谅他了。我们一起躺在浴盆里,文晓往我身上浇水,给我挠背,我的鼻子酸酸的。文晓吻起我来,带着深深的歉疚,把我的身体吻化在水里,可我的心还有点疼。
第三天文晓快走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机没有开机,不安地问:“你为什么关机?”他说:“我跟你在一起,不想有电话打扰我们。”
第十三篇 FORGET AND FORGIVE(2)
“周末谁会打电话打扰我们?”我追问。
“没有,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们,我想专心和你在一起。”他有点着急了。
我没有说话,却无端猜测了起来。
文晓终于走了,眼神复杂,有悔意,有难过,还有故作坚强。看着他的样子,我很想原谅他,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开口,因为我还没有彻底遗忘。
回来的航班上,见到了一批中国国家篮球队的运动员,他们要去多哈参加亚锦赛。同事们都很激动,看着十几个高高大大的帅小伙穿着同样的运动服走来走去,确实很新鲜。我也暂时把烦恼抛在一边,但我不大看篮球比赛,只认识姚明。
听说姚明在头等舱,我做完手头的事情之后就假装去头等舱溜达。姚明坐在1号座位上,已经睡着了。他把巨长的腿抬起来搁到墙板上,真是巨人哪!连头等舱这么宽敞的空间都不够放他的腿。
回去之后我提议过几天去看球赛,大家一致同意。
正好中国大使馆的高秘书来找卡航的空乘去给中国球队做拉拉队,真是碰巧,高秘书问我们能不能编排一些简单的节目,还要求统一服装,我们说除了公司制服以外没有一样的衣服,他就说:“那你们去买,我看看使馆能不能报销,应该没问题。”我们都很乐意。高秘书走之前说后天下午5点半来接我们。
明明要去飞了,我就和海子还有小适一起去City Center买“制服”。我们选中一款价格合适的粉红色运动服,帮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