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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无奈,却不好再多说什么,空坐了一会儿便要退下。
临走,杜倾雨想起什么,道:“唯铭王爷说想见你;你答不答应,他总归一番好意……”
我思琢片刻,叹口气,又望向窗外,似有似无说道:“见不见有什么的……”
我总归没答应见千云淇,倒是他来见我了。
本来还吩咐宫人托词拒绝,可就在这档,千云淇倒自己进来了。
“你……”我看着他擅闯,憋红了脸,万分尴尬。
千云淇依旧冷冽,却不再那么难以靠近,他走进我,坏笑着道:“怎么,你这是在编什么借口打发我?不如说来听听,说的过去,我就心甘情愿被你打发了!”
我哼了一声走进内室,千云淇也不客气,悠哉游哉、便随我进来。
“几个月不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早知道不如随我去了!”他讽刺道。
“你有什么话快说,说完了就走,我没功夫跟你耽搁!”我更不善。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道:“也没什么话说,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跟你说过,你若跟他生离死别就来找我,你为什么不来?”
“这可是你说的,我又没答应。”
转过身、不看我,千云淇又道:“那你这次答应吗?”
我轻笑:“怪事,我又没求你救我,你好心什么!”
“我说了不放过你。”千云淇侧脸道。
我有些恼,目光积怨片刻,别过头、不理他。
“你不说话,我就掳你走了!”千云淇说着就要上前。
“你敢!”我一拍桌子,威喝:“你再敢胡来看我饶的了你!”
千云淇霎时停住:“你急什么?又不是第一回被我掳了,你敢说一点不喜欢我掳了你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烦你都来不及!”我冷恨道。
千云淇默然片刻,稠着声音:“那好,上回我走,你说,我要的、你给我,此后别来扰你,你可记得?”
“记不记得怎么样?”
“记得,今天就照你说的,你给了我,我就走。”话未完,千云淇已走到我身侧。
“你休想!”我本能地想躲,才退后半步,就被千云淇擒住了腕子。
“上回可以,为什么这回不行?”千云淇说着把我攒在怀里。
“你放开我!”我吓得不住挣扎,苦于身子太弱,怎么也抵挡不开。
“我偏不放!你答应我的就得兑现!”千云淇说着打横抱起我,向软榻走去。
我恼羞之极,泪水早不知不觉肆溢:“你敢……千云淇……你敢我要了你的命!”
千云淇已经把我放在榻上,双臂撑在我身子两侧就往下落,可还有半尺距离却停住了,看着我,声色出人意料地柔和:“你既然都不想活了,为什么不成全我?”
“谁说我不想活了!”我趁机、狠狠打了他两掌道。
千云淇也不抗阻:“那为什么不跟我回去医治?这么着跟寻死有什么区别?”
“我……”我哽住,静下一刻,略有些明白他的用意了。
“你要不答应,我就拿了你原来给我的东西,然后就走。”
我失语片刻,再看他,竟窘得厉害:“你先起来再说压得我难受!”
“不行,你先说你答不答应!”
我又犹豫一下,颓然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好,那咱们明日就上路!”
“什么?”我诧然这么快?
“怎么,你又不答应了?”
我咬咬牙,终是说:“好,明天就明天!”
千云淇这才离了我,远远瞥过一眼,摔下句话便去了
明日一早我来接你!
我放不下心还是骗不了自己。
有休维寒暗中维护,想必 保千云戈一时安好绝不成问题。但、世事难测,他的性命,我赌不起。
于是用尽解数、再三央求,我终于知道了皇上的行踪;夜才深下去,我便准备好了、悄然没入碧销宫。
被宫人拦了我不怕,今天纵发生什么我都不怕,因我誓必成功。
终于被我闹得不行了,皇上才准我进去。
只是万没想到,掬魂竟也在这里。
我们相见、都忍不住诧了一刻,可掬魂看我却失了先前的锐气,眼中掠过一丝自卑便躲开了,再不抬起头来。
顾不得许多,我行过礼,便求皇上给我一刻单独相处。
皇上笑得诡异,却道:“你大可无视掬魂,现在咱们就算独处了。”
我再看掬魂他头垂的更低,美虽美兮,却有种憔败之感;固然知道因上次的事,他难免受责罚,只是没有大伤,倒是什么让他如此萎靡不振呢?
“皇上!”时间宝贵,也没功夫为掬魂费心,我于是谦卑道:“那销魂就斗胆说了。”
皇上不理我,依旧弄着折子。
“恳请皇上别难为三王叔丝毫!”我说着跪了下去。
皇上略顿,道:“恳请、别难为、丝毫……你还真会说话,销魂!”
“销魂知道没有任何籍口求皇上开脱,可还是免为一请!”我加重声气,连自己都觉得虚脱。
“既然知道没有籍口,朕又为什么答应你!”
“皇上”我说着慢慢起身,暗自抽出袖中匕首,便往自己心口刺去。
皇上一下察觉,猛然丢过砚台朝我手臂砸来。
匕首歪了一下、还是半割在胸膛上。
我又要刺入,皇上大叫一声“住手!”,我停下了。
血已经殷透了衣襟,我忍着疼,固执地看着皇上;他疾步过来,气极地夺过我手上的匕首、远远丢在地上。
“你给朕滚!”皇上吼着、扬手逐我。
我不动,依旧倔犟地站着。
“来人!”他回到宝座上,侧过脸去。
三个宫人进来,见状,都有些失措,忙跪下等待王命。
“把这个人给朕拉出去!”
宫人答应了,便来拉我。
我不抗拒,依旧疼的要命,但还是断断续续道:“如此……销魂,懂了,皇上替我转告五王叔……明日不用来了……替我收尸便好……记着……把我和三王叔……葬在一处!”
之后的事,我全然不知了。
夜里被恶痛恼醒,发现又躺在自己的住处,于是把头埋在枕间,咬着唇,落下泪来。
“唉……”只听一声无奈的叹息自寂静中传来。
我止住泪水,小心望去像又不像……
回身朝我走来,暗色中总算看清是皇上。
“可把你怎么好呢!”皇上走到近前,喃然道。
“皇上……”我声细如蚊。
“你求朕的事,朕答应你;但你要保证非把自己医治好了不可,你回来之前朕必不动三王叔毫发。”皇上沉声说道。
“当真!”我欣喜若狂,就要起身,可扯动伤口才知道疼的厉害。
皇上忙稳住我,看了看又道:“还有,以后不许威胁朕,朕最讨厌人威胁你拿命相逼,朕恨不能要了你性命……”
我才要认错几句,却觉着他这话奇怪“拿命相逼”和这“要了性命”……总归是懒得计较,只卑顺道:“销魂知道错了,等销魂回来,任凭皇上责罚!”
“你也不用说这话,倒是哪回真罚得了你,还不是让你……”皇上说着,却停住了,于是又叹一声,不再说话。
我注视皇上片刻,仍忍不住,于是诺诺问:“皇上,掬魂他他没什么吧?”
皇上轻笑:“他害你丢了只手,你还问他;难道你不恨他吗?”
我一时无言以对,拧住眉,暗自思索恨吗?真是奇怪,我居然一点不恨。我知道自己决非大度之人,可对掬魂却只有叹惋,没有别他。
“你放心,他再也做不了乱,朕已经罚他一辈子不许出碧销宫。”皇上又道。
我抬头对上皇上晶亮的眼,终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或是好事,也或是坏事。
好事者,于他那么个绝代姿容,再不能入世招惹尘埃了,多少人免去劫数、多少人卸去悲哀;
坏事者,命终究是自己的,光彩如君、灵动如君,却是出师未捷身已没,那此后的死寂与空怆,断去双翼的、你能否承担?
你不是我,不能经我的万险千难;我不是你,也不能解你的形只影单。
唯盼着垂恩者慕怜,肯稍微赐福一些吧。
我忍痛起了身,幽暗中格外淡定:“皇上也以体惜我之心、体惜掬魂些吧,同病者自然相怜。”
皇上不语,于是再辨不出七情六欲夜,已快去了……
早知道这么疼,当时就下手轻些我举着断了手的那支胳膊,在自己伤得不轻的胸口附近犹豫。
碰也是疼,不碰更想把那疼从胸口拿开似的,左右为难。
明日又要赶路,不知受不受得了,千云淇那家伙若知道了……
不过,皇上总究答应了,也算舍身取义义,什么义……
明日要不要去休府跟娘道个别呢?道别也没意思,两个人、四只眼,都不舒坦,倒是折腾什么……
不知均赫王府怎么样,上次也没去看销云阁竟让他烧了,以后回去可要住哪儿呢,反正东苑我不喜欢……
……
一夜被那伤口连累,胡思乱想着天已经泛白,我才要小心翼翼翻个身子,突然想到件事,直吓得忘了呼吸。
顾不得许多,我披件绵袍就奔碧销宫,一路、不知喝退多少宫人。
到了、还是被拦住。
宫人再三劝阻,都说皇上仍睡着可这事不解,我也断不敢走。
大约是吵醒了皇上,我总算被传了进去。
内室中,皇上正青着脸穿戴,身后的銮榻上躺着个人,被帷幕遮了,只看见条手臂。
“你又闹什么,朕一早还要上朝,你是要折腾死人才甘心吗?”皇上系着衣扣,愤懑说道。
我自知莽撞,忍不住垂下头,可依旧道:“皇上,有件事不说清楚了,销魂实在不放心离开。”
“什么事?”皇上瞪着我问。
“我说了,皇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