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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个木雕的小鱼,是草鱼,我们家乡夏天很多,在河面上跳。”
“是啊。是我朋友送的。他雕的就是那里的草鱼。——他叫崔志焕。施蓉是他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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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们订婚的消息是在和丰元年,毕业的前夕。
清风明月的同学有的来自军队,有的来自平民。当时的朝廷还是王氏天下,政治腐败,贪污盛行,政府条令朝发夕改,各地藩镇势力坐大,割据局面正在形成,外敌虎视眈眈,不时骚扰。当时还是少年的他们热血涌动下,四处寻找报国的机会。听到名将施因要开办学校,又听说了清风明月的蕴意,便纷纷报名参加。倏忽间已经三年了。
虽然同学间情意深厚,却不得不面临着离别。他们要被分到全国各地,可能终生难以再见。
虽然没有正式公布大家的去向,不过私底下大家已经都打听明白了。大概分两拨,一拨到北方边境,一拨留在镐京。李奎叶、贺程、韩吕等人到边境,崔志焕则分到了镐京。
“镐京是个好地方。”知道去向后,奎叶恭喜志焕。
镐京是当时的重镇。也是清风明月的所在地。比起奎叶要去的边境好,实在好得太多。对奎叶的恭喜,志焕心不在焉的点着头。
边境是苦寒之地,而且经常和北方的邻国冲突,战死的可能性很高。那里历来是王公重臣被放逐之地,没有合适的罪名又想除掉谁,惯例是派到那里戍守。现在边境的郡王金不忌就是这样。而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则大多是家境不好没有背景的分配到那里。
上午老师给大家训话。老师对国家的前途很忧虑。把希望寄托在学生身上。
“记得我们是为了清风明月的理想来这里的,参加军队的。我们是为了令百姓过上迎着清风看明月的日子战斗的。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点。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能忘记这个初衷。”
学生们整齐地答应:“是。”
大家的情绪都不高。有的屋里传来了“呜呜”的哭声。借着酒劲,不再顾忌面子。平时不能说的话,都倒了出来。
志焕也一起喝了酒。不过他早早的退回到自己屋。奎叶却没回,想必正挨着屋子喝酒告别。他的朋友多,本人又分到边境,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平常不错的同学抓着他不放。
奎叶来到志焕屋里的时候,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他歪斜的走进来,看着志焕和志焕面前一桌的酒菜,脸上露出笑容:
“你,喝醉了吗?”
“醉什么?我看你比我醉得更厉害。”志焕勉强笑了一下,酒后脸微红着,伸手要扶奎叶坐下,却被喝醉的人打开了。
奎叶歪斜着坐下。桌上都是他爱吃的菜色,不过实在吃不下。酒意涌上头,人有些迷迷登登的。
“你知道吗?我喜欢这里。能有朋友陪我走到底。还遇到了象父亲一样的老师。结果大家都要分开。都在担心要去哪里。”奎叶仰着头停下来,脸上浮出一点笑容:
“我没有关系。
“我没什么。反正,我的人生本来就象杂草一样。”
清风明月的优等生李奎叶,任性的这么说着,笑着,酒意上了头,眼睛却明亮清澈,象醉酒的野生豹子。
另一个优等生崔志焕纵容地看他端起酒杯灌下去,直到醉倒在桌上。崔志焕一直看着,没笑。
“我喜欢你的眼神。”他静静的低低的说,轻轻为他戴上了手雕的小鱼。
晚上奎叶酒醒后看见志焕坐在床前正望着他。
“怎么了?”奎叶摸摸脸。
志焕笑了:“想不想看看我的未婚妻?”一边说,一边看着奎叶,象希冀什么。
奎叶按着还没清醒的头:“开玩笑吧?我怎么不知道?”
希冀从脸上消失了。志焕用力拉着奎叶向外走。
在清风明月的后院,奎叶看到了舞剑的女子。施蓉。
老师的独生女儿。
奎叶转头看看志焕,志焕正望着舞剑的施蓉。
“怎么样?”志焕和奎叶纵马在野地里小步跑着。
奎叶嗤笑说:“你好像完全被施蓉迷住了。”
“我看起来那样吗?”
奎叶笑着,没有回答。轻控着缰绳加快了步伐。
志焕追上去并肩而行,沉默了一会说:
“在水中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都能比你忍更久吗?”
说到这里,就见奎叶拨转马头挡住了他的去路,志焕不禁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看你这人,都说是我故意输给你的。”
“那么,你想和我再比一次吗?”
“当然,你以为我不敢吗?”
被挑衅的志焕当即和奎叶一起潜到河底,象以往一样面对面站着。
他们常常进行憋气的比试,每次都是在奎叶要坚持不住时,志焕自己放弃了。
但这无人看见的最后一次,志焕赢了。奎叶闭气时间太长,晕过去了,志焕把他抱上岸。
奎叶晕过去了。
志焕赢了。
因为这样,志焕想说的话没能说出口。
10 人间杀手
刚出建里,就碰上一拨。奎叶没有出面,都是施蓉挡住那些杀手。施蓉象蝴蝶一样翩翩,煞是好看。一个娇俏的姑娘面不改色的挡住几个精壮男人。
奎叶只出了一次手。一个男人冲过施蓉,眼看刀就要落在王吉身上了,不知从哪飞来一柄剑正正击在那人后心,那人倒地,施蓉利索地补上一刀。原来击中那人的是剑柄,剑身刻着“清风明月”四个字,正是奎叶成天握在手里的锈剑。
施蓉结果了剩下的,过来看了看,冷笑说:“什么时候‘人间杀手’也慈悲了?”
王吉这才看见奎叶坐在树上,戴着那个笠帽。
“施姐真是厉害。”王吉真心真意的崇拜。
施蓉又冷笑一声,——她现在动不动就冷笑:“我算什么厉害?李奎叶出手才是无敌呢。”
奎叶从树上落下来,轻得连尘土都没起,王吉纳罕的睁大眼,却见奎叶伸手把他抱在怀里的锈剑取走了。
王吉笑道:“你的剑上还刻着字呐:清风明月。什么意思?”
奎叶还没说话,施蓉又抢先开口:“他哪里知道什么意思?早忘了。亏你还成天捧着这把剑。”后半句直接冲着奎叶嚷了。
自从有天两人密谈以后,就成了这种情形。施蓉见了奎叶就没好气,奎叶则一声不吭。
“把剑给我。”
见奎叶不理睬,施蓉蓦地出手。纤纤手腕疾快地落向奎叶周身大|穴,杀机毕现。奎叶沉肩侧身,不动手不动脚,在施蓉的攻击下躲闪。
“你无心为他报仇。还要他的剑干什么?”施蓉恨恨停手。
“……”
“连这些爪牙都不忍杀?!你为他们卖命的时候,怎么从不手软?你杀了这边多少人?”
施蓉突然转向王吉,目光象刀锋一样,刺得王吉身上一颤。
“你知道别人怎么叫他吗?——‘人间杀手’。不是杀一个人、两个人的杀手,是荼毒人间的杀手。这边的官员、将领不知有多少死在他手下。只要被他盯上了,没人逃得掉。李奎叶的大名可是响震南北,小兄弟没听过吗?为了杀他,南边也派了无数高手,到头来都是有去无回。金不忌坐稳江山可有他一半功劳。”
施蓉狠狠笑着,盯着奎叶的脸。恨不得生啖其肉似的。
王吉张大嘴。转头呆呆看着奎叶。黑色的笠帽遮住大半脸,宽大的灰袍鼓荡着风,包住了整个身体。静静站在树下,和刚见他时一样安静孤独。怎么也不象那么厉害的杀手。
灰袍和笠帽是在建里买的。奎叶不太注意衣着,但坚持买了这件大袍,把自己紧紧裹住。
“王吉。”施蓉继续说,“我劝你不要去鹿鸣了。你不知道,我可清楚,那批人不是普通的杀手,要是我没猜错,是北边的。不信你问他。他根本不想杀他们,怎么保护你?”
王吉不由去看奎叶。他记起奎叶第一次救他时,他的确听到那些人叫他‘大人’。
“奎叶……”战战兢兢的,王吉求助的看着奎叶。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北边的吧。”奎叶不看他,淡淡的开口,“派来的人越来越厉害。你最好听施蓉的话回家吧。”
“奎叶……”
“我是一个杀手。施蓉说的,都是真的。还想问什么吗?”
“不是的。”
“我杀了很多人。”
“不要说了。”
“接近我的人差不多都死了。”
“奎叶!”突然爆发的尖叫让奎叶停下来,王吉冲过去抓住他, “你救过我,我还没谢你。我是想说这个。——奎叶,奎叶不是坏人。”
一下子静下来。奎叶吃惊的望着山民,山民唐突的抓着他不放,一脸愤愤。连施蓉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发泄过后,倒没了力气。半晌才提步迈过地上的尸体,冷冷道:“你们不走是想留在这等人抓吗?”
之后几天两人再没吵架,彼此也不说话。奎叶一向话少,施蓉也变作闷葫芦。中间又遇见一拨杀手袭击,施蓉发狠的杀个鸡犬不留,奎叶也不做声。
施蓉削下尸体的衣襟,慢慢擦她沾着血的长剑。“上次那六个人你都杀了?”
奎叶“嗯”了一声。
最先对付王吉的只是几个流氓大汉,王吉逃脱后出现了六个带着血腥气的杀手,因为奎叶意外的介入,六人死亡,王吉却安然无恙。主使人大概没料到杀手全部死亡,没留一个活口报信,很长时间没有动作。王吉等得以安稳了一阵子。现在重新蹑上他们,派来的杀手也越加难对付。
“看来,王吉是惹上大人物了。再这么下去,说不定不动营也会出现呢。”
施蓉笑着,轻轻拢了拢散落的头发。纤细的手腕在乌黑的发鬓上盘旋着,充满小女儿的娇态。不管何时何地,总是干净整洁,施蓉给人的印象完全与杀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