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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摩丝”说,“回大队。”
他的人马上车走了。
他和狄青坐了我的车。
我以20多公里的时速驾着车慢速行驶。宽敞的大路上行人车辆已经不多,路两边的建筑物上和树上挂满的霓虹灯闪闪烁烁,桔红色的光明明暗暗地在我的眼前和车内交替转换。透过后视镜,我发现“摩丝”和狄青面色凝重。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此刻的心情异常沉重,我想他们俩人也应该是一样的感觉。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她本应该象这个城市里其他的孩子一样,正享受着父母无私的关爱和呵护,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这是人生最为幸福的一个阶段,精彩的世界才对她展现出朦胧的一角,可她却与之匆匆告别了。没有任何理由让她来承受这世间的一切仇恨啊!
我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它们迷糊了我的视线。
07
晚上11点,我参加了“摩丝”召集的紧急会议。
勘验、尸检人员汇报了他们的初步结论,大致是:被害的女孩名叫于亭,现年15岁,市中区第五中学初中三年级的学生,身高1。62米,系被绳索紧勒颈部窒息而死,没有发现其它伤痕,没有受到性侵犯。谋杀发生在她家客厅中间略外,现场整洁有序,无撕打搏斗迹象。客厅及房内各处器物没有位移现象,也无财物丢失。可以推测,凶手比较熟悉于亭的家庭成员情况,摸清了其父母每日外出的规律,在于亭打开屋门的瞬间就迅速地控制了她,并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勒死于客厅,然后脱光了她的衣服,然后关门离去。凶手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于亭的尸体被刻意摆成了一种造型,但这说明什么问题,目前还不得而知。
这起案件的发生,把“摩丝”他们带入了一种思维矛盾的境地,我也是如此。从每个案件的表现来看,这些案件有如此之多的相似,但它们又是如此多的不同。我想简单地说它们是同一人所为,与简单地说它们不是同一人所为,同样是困难的。当然这对我以前同一凶手的观点是一个最大的打击,起码于亭没有被刀刺阴户,她姓于也不是姓李,坦白地讲。这一系列案件对我来讲完全是一块毫无光亮的黑幕,我什么也看不到。
“摩丝”紧锁双眉,狠命地抽了一会儿烟,然后一字一顿地安排工作。
“大刘,李伟,你们俩明天上午就到红星小区,了解昨天晚上6时至8时在院子里的每一位该宿舍区的人,问他们是否在这期间看到过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尤其要重点问一下有否从中单元进出的陌生人。还有,中单元的各住户一定要诸户详细了解,包括他们这期间来访的亲友。”
“明白了队长。”
“老吴、小黄,你们明天到五中,向有关的老师和学生,了解于亭在学校的情况,重点了解一下于亭有无关系不好的同学。”
“好的队长。”
“狄青,你抓紧看看验尸报告,特别对勒痕做下深入分析,重点是与孙丽的勒痕做些比较,看它们之间有没有联系。”
狄青点了点头。
“今天就到这里吧。”
与会人员相继离开了会议室,散去了。
“摩丝”轻轻拍了拍狄青的肩膀:“辛苦一下。”然后神色忧郁地去了他的办公室。
“你先回去吧,我得工作。”狄青对我说。
我没有回答,固执地跟在她的身后进了技术室。
狄青拉开一个冷藏箱的门,从中拿出一个小的塑料袋,塑料袋的挂牌上写着:编号:D,姓名:于亭,类别:颈部取样。
她拿着袋子,走到显微镜前,坐下来,轻轻地拉开塑料扣,用一把不锈钢制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皮肉,放到显微镜的底盘上,然后把右眼贴到显微镜上端的视孔上。她一手不断地旋转调整显微镜的刻度,一手用镊子来回调整那块皮肉的位置,一遍遍地重复着。
我屏住气息,生怕打扰了她。我感觉时间象是凝固了。
过了许久,她总算站了起来。
“有什么发现?”我急不可耐地问。
她拉着我的手来到显微镜前:“你来看一下。”我发现她脸上有一种兴奋的表情。
我急忙坐下来,把我的右眼放在已经被她暧得温热的视孔上。我学着她的动作,右手用镊子轻轻地调整那块皮肉,它被放大了几十倍,我清楚地看到了那块皮肉上一道鲜红的勒痕,绳索的纹路依稀可辩。可是我不知道它能说明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清晰的勒痕,还有绳索的纹路。”我一动不动地说。
“纹路的方向呢?”
“什么方向?”
“显示用力的方向?”
我仔细地寻找,不断极力地寻找,我看到那些纹路略略向一方倾斜。我告诉了她我的发现。
“这个倾斜的方向应该是于亭颈部的左侧。”
“我明白了,你是说,左手用力较大?”
“对,左撇子。”
我不由得一下站了起来:“那么,同杀害孙丽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还不能肯定,这需要比较后再说。”
狄青又走到那个冷藏箱前面,拉开了它,从中取出另一只塑料袋,不用说,那是一块孙丽的颈皮。
她把它拿到显微镜下又重复了先前的动作,然后一会是这个,一会儿是那个,来回地交替,转移,眼睛再也没有从那个视孔上移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它是那样的慢,那样的长,好象每一秒钟都是一个漫长的冬季。我心急火燎地来回走动,期盼着她会猛然间抬起头来大叫一声。
我望了望窗子的外面,城市的霓虹已经全部隐去了踪迹,只有满天的繁星在深遂的夜空眨着神密的眼睛。抬腕望一望手表,已是凌晨4点。
突然出现了一个令我期盼的声音,“是了。”狄青高兴地叫了一声。
狄青站起身来,双手掐在腰间,上身向后仰了仰,又转了两圈,那是她的腰在痛。
我连忙跑到她跟前。
她高兴地说,“你来看,你来看,两个人颈部的勒痕有一小段完全吻合,尽管它们很短,但这足以说明,是同一条绳子的痕迹。”
我来不及坐到椅子上,弓下身子把右眼再一次放在那个温热的视孔上。我在里面看到两条勒痕上下并列地放在一起,特别是狄青所说的那相同的一段,被她调整到最佳的贴近位置。我细细地观察这两条勒痕的形状,发现在狄青调整好的那一小段,两个纹路显示出,绳子旋拧的形状、走向是一致的。
“是的,应该是同一条绳子。”我站起来高兴地说。
狄青摸起了电话。
“摩丝”立即就过来了,他听了狄青的结论,也趴在显微镜上看了一遍,然后直起身。
“是的,是同一条绳子。”
“那么。”我说,“孙丽不是宫成一杀的。”
“对,另有其人。”
“我操,全成了无用功。”我恨恨地说。
“那调查宫成一的事情?”狄青征询地问。
“让他们转移方向。还有,老吴他们明天,不,今天去五中的事我看也可以免了。”“摩丝”边说边摸起了电话。
“好了,你们休息去吧。看来我们遇到了一个强硬的对手,我们的工作量大很了啊,急也急不来,狄青,我们到10点钟去找于春光。”
“我也去吗?”
“你不能去,这不太合适。”
“那好,昨天一夜没睡,我可得睡个好觉了。”
狄青收拾了东西,我们准备走人。
可是我手机的铃声忽然响了。
妈的,奇怪,谁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看了看号码,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是于春光。”
“谁?”狄青和“摩丝”同时瞪大了眼睛。
“于春光。”
我边说边摆了摆左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扣死电话,我高声说道:“快快快,跟我走。”
08
深夜的路上没有行人和车辆,我加足了马力,把车子开得飞快。一边开我一边说:“于春光身边没带你们的号码,所以打了我的电话,他听说我正同你们在一起,让我们过去,说有重要情况。”
“他在那儿?”
“丽都酒店1105房间。”
泊车、上电梯。我们不到一分钟就到了11楼。顺着走廊猩红色地毯,借着走廊暗淡而温柔的灯光,我们找到了1105房间,接着轻轻扣响了房门,门先是闪了一道缝隙,然后就打开了。
“谢谢你们,这么晚了……”于春光想说句客气话,但没有说完。
我想他还不知道,时间不是这么晚了,而是这么早。再过上一个多小时,就会天光大亮。
我们走进去,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浓的刺鼻的烟草味道,房间里只开了一个瓦数极小、十分昏暗的廊灯,兴许是刚刚打开的。床罩没有从床上取下来,完全是人去房空被服务员打扫整理出来的样子。显然,他一直没有合过眼。
我说:“打开灯好吗?”
他点了点头。
我打开了壁灯、台灯还有镜前灯,房间里立刻明亮起来。
明亮的灯光下,于春光头发蓬乱,目光呆滞,完全失去了局长的风采。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他没有让座,径直坐在了茶几边的沙发上。
我坐在另一个只沙发上,“摩丝”拉出写字台下面的凳子,狄青坐在了对面的床沿上。
“我本想到明天给你们说的,但是……我等不到。”
“我们理解。”
“摩丝”说完就停下了。他没有再说话,他在等待于春光继续说。
“我夫人被她娘家人接走了,我谁也不想见,除了你们,所以……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我们还是谁也没有说话,我们知道他会说下去的。
“好象是你在我家里问过我。”他对着“摩丝”说,“问过我……同谁有什么仇或者过节,我当时没有告诉你,你知道……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当着我夫人面说的,特别是我死了女儿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