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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煦并无明确表态,已使得那小女子喜上眉梢,跟前跟后地不离他身侧,更是若有若无地暗示雪泠走远点。
她明白自己此时身份地位,自是谨遵法旨,不屑去与此等娇女计较。
倒是陈玥,她应当知道……
不过,世人有时可不正是愿装傻充愣,用以抹去其并不乐见的记忆。
雪泠闲来总爱一人在海边独处,毫不介意被晒黑。
所以当陈玥娉娉婷婷地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她是那样惊讶。
是那个视日光为畏途的陈玥吗?据梅姨讲她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哪怕日神最轻柔的亲吻也会对皮肤造成损害”。
陈玥穿着一件印花薄纱长裙,带着大波浪的长卷发飘拂,身姿袅娜,极尽风流之态。
雪泠纯以同性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美女,不卑不亢地打着招呼:“小姐,找我有事?”
她知道她会满意这个称呼,果然,见陈玥微笑,“你是个聪明人,檀雪泠。”
雪泠不发一言,等她下文。
“若我是你,不会留在这里继续痛苦。”陈玥以一种极为平常的语气说道,眼睛一直望着蓝色的海平面。
雪泠望着她娇嫩美丽的面庞,暗忖是什么使这个美女对自己带有莫大的敌意。当接触到她幽深的美眸时,忽然好似捕捉到一些陈玥极力掩藏的东西。
她……也在爱着陈煦吧。
撇开共同的一个“陈”字不谈,陈煦也不大可能对陈玥另眼相看。
他所喜欢和关注的从来不是她这一型。
看看他身边的人,那个不具有真性情?即便是看似玩世不恭的柏年,做人做事也是极为光明磊落的。
想到这里,雪泠不由有些自嘲地微笑,又在妄自揣度了,雪泠,你了解的不过是失忆前的陈煦罢了。
她望着陈玥因久等不到回答而略显深沉的乌眸,轻声说道,“难道离开这里便不会痛苦吗?”稍顿又及,“何况,世人多苦楚,又何止我一人?”
陈玥美艳如花的雪白面庞闻言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玉色,别有种楚楚可怜的美感。
雪泠微叹一声,转身缓步离去。
陈煦要做些什么,从来容不得旁人置喙。
陈玥是个聪明人,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还是不甘吧?
雪泠,她毕竟得到过,比之陈玥隐秘不可告人的暗恋强过何止千倍。所以即使她痛苦,也有着痛苦的资本。
而陈玥……越是无法得到,越难放手。就像故事里脱不下红舞鞋致死狂舞的少女,或者颈上被缠了命运红线的倾城那样,注定一生为此所累。
她带钟琪来,并不是大度,而是知道绝无可能。
对雪泠才真正有敌意,怕的是有朝一日陈煦恢复记忆吧?
那么,雪泠是否应感到高兴,因陈玥对她的防备超过所有其他人?
唉,嚣嚣尘世间又一个为爱神伤的可怜女人。
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怪陈玥,甚至还有点可怜她。
雪泠回去的时候,钟琪刚好掩面轻泣着出来。
她心中暗叹,陈煦对其母亲已经够宽容,你们拿他这番孺慕之情做文章也罢,可也不要太过。
她轻轻走进去,却看到他神清气朗地在看书,见到她便微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实际上已有一段时间未近到他身侧,无甚可累。但意与神会,便笑答,“哪里,您更加操劳。”
他放下书册,以欣赏的目光望着她,“有你在,我省却不少口舌。”
她的心一颤,却很快把持住。
嗳,已经越来越习惯他把她当作一个得力下属。她的心脏,也越来越强壮到对某些话听而不觉,不再像以前那样暗自痛苦。
他的视线又回到书页,状似闲闲的问,“你从柏氏做过?”
她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开始不可控制地加快,他……记起了什么?
“柏佑山今年正式从柏氏董事长的位子上退下来,由柏年接任,身边缺个得力助手。”陈煦接着道。
她的心彻底变凉,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冰冷。勉强着说了一句,“陆明姗不是很能干?”
“啊,柏年提到过。她下个月要嫁人了,已经交了辞呈。”
什么?雪泠惊讶中忽而了然,怕是陆明姗突然提出要结婚而离开柏氏吧。柏年一直事事倚仗她,此时突然撤了臂膊,不免乱了手脚。
处理那些琐事,向来不是他的特长。
她思忖着,突然间做了决定,“您希望我去救场吗?”深吸口气,“虽然我知道自己火候还不够,但……我会尽全力的。”
陈煦未料到她这么快便答应,一时未答,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半晌才说,“好,你准备一下,随时可以出发。”
她的心在他回话前的数分钟内一直悬着,至此才沉入谷底。
微笑,低头,转身离去。
希望……彻底破灭了呀。
当然,她也不是一个好兵,不然怎么会中途放弃?
只是,长久以来的疲倦,在陈玥的一搅和刚刚的一幕后,突然让她心生厌倦。乍然听闻故人的好消息,更是无比怀念自小长大的香港。
就让她……回去吧。
与其日日悲鸣,不如抛却所有,一心投身事业,却还能自在过活。
雪泠与之娴前后脚回到香港。
曾经问她努力也该有个期限的之娴,如今却带着无限惋惜的神情,轻轻说道,“这么快……便要放弃?”
她苦笑,这么快?两年来她度日如年,不啻熬过数十个寒暑。镜中依然红颜如花,心境却早已苍老如六七十的老妪。
“两年前我的世界由彩色变黑白,如今刚刚有了些淡彩,你不会这么残忍地一下子揭穿吧?”她故作幽默。
之娴扁扁嘴,待要说些什么,之雅忽然夺门而入,“雪姐,真的是你吗?我想死你了!”说罢看了一眼因被冷落在一旁而叉腰怒视着她们的之娴,“那个……雪姐,你好有气质哟,美丽又优雅,为了拼搏事业回来香港,是我心中的偶像呢!对哦,中国人的钱一定要在中国人的地方花嘛!所以还是回来最好。哪像我老姐,花了柏氏那么多港元,两年的时间也没拐个帅哥回来,要知道意大利的男人可是视她这种平板长相的华裔为美女的呀!老大年纪一把了,回来捋捋袖子,眼冒精光,大有磨刀霍霍向全港帅哥美男的意思……恐怖呀!”之雅的碎碎念到此结束,被某个她口中的“老”女人揪住,很不客气地修理了一番。
雪泠不由捧腹大笑,一边笑得脸颊酸痛一边想,回来香港实在是个明智的决定。
柏年本在焦头烂额,甫见雪泠面上喜色。但仍不免抱怨,“以后要在员工守则里增加一条,结婚必须提前一年打报告,否则公司有权控诉!”
雪泠微微一哂,爱情到来的时候,任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又岂是一条死板规章能阻拦得住的?
柏年,毕竟不曾真正尝过爱情的滋味。
见他等着她附和的期待目光,不得不说,“结婚报告?你以为这里是中共军队?”
柏年犹恨恨不已,“至少她也该等我找到接替的人再走!”
雪泠端详着他,忽然了悟柏年如此气恼的真正原因。六年来陆明姗一直跟在他身后,无限深情款款。即便他并不接纳,也是极为受用的。如今一夕间她撤去所有柔情与付出,他难免会感到不习惯,甚至对获取她芳心的那个男人心生嫉妒,纯属雄性生物的强烈的占有欲与自尊心作怪。
“你看我是否合适?”她一本正经地问他,却达到种未预期的冷幽默效果。
柏年终于怒容尽去,“你答应签‘卖身契’?”竟半是认真地问她。
雪泠略侧臻首,装作仔细考虑,“好像我的陪伴之期早就超出,来去自由。”
柏年笑得眼睛弯成迷人的弧线,“出重金聘用你为柏氏总经理?”
雪泠装作被吓到,“啊呀呀,小女子恐难当重任。那个……借问一下如若业绩不佳可会被扣发薪水?”
柏年的桃花眼继续放电,“不会。但你的好友兼死党叶之娴恐怕会被整得很惨。她可比不得你有护身符,未来五年还要为柏氏做牛做马。”
“护身符?”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对,”柏年笑得不怀好意,“相比我们这些‘败家子’,檀雪泠小姐善管私蓄,几年来应有个不小的数目,便是开个小公司也足够。”
雪泠发自真心地微笑,这个柏年,倒也不糊涂,竟猜到了她的这个打算。
陈煦与她之间并无契约,允她来去自由,全凭心意。
既然……决定了要放弃,她曾想过摒弃一切重新开始,包括有关陈煦的全部人和事。
此次前来,便是想同柏年商榷,希望他能放之娴出来,两人跰手胝足做一番事业。
柏年却正色,“雪泠,做生不如做熟。何况创业艰难,不如留在柏氏协助我,一样可以达成你的心愿。”
雪泠凝神细思,不得不承认柏年讲得确有道理。
若能够令到自己忘记陈煦,哪怕是在跟他关系密切的柏年身边又怎样?
之前的想法,不免有掩耳盗铃之嫌。
心中若放不下,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
于是她微笑,伸出手与柏年相握,“成交!”
柏年装作在西装裤上擦擦手心里莫须有的汗,才与她握手。
两人相视而笑,都想起了陈曦所教授的爱尔兰式成交方法,往手心里吐口唾沫而后大力击掌三次,至此不能更改承诺,颇有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意味。
说起陈曦,她还真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不知他的教师生涯,过得怎样?
自是倾倒了一大片仰慕其男色的女学生吧。
陈曦得到消息,直接杀来柏年办公室。
“咦,今天这么闲,不用上课?”柏年揶揄他。
陈曦斜睨他一眼,笑道,“我的学生们都善解人意,听我讲有个朋友因被女人抛弃而失去了人生目标的事情,一致同意我放他们自修翘课出来。”
雪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