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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盛夏的夜晚凉爽舒适,与白天炎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缓缓地飘过密林,横躺在小溪边的巨石上,双眼微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倾听流水孱孱,感受凉风拂过,享受着难得的清静,浑身浸泡在月色之中,透着说不出的舒坦,白天的劳累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他的心头一片宁静,心神已经完全放开,与溪水共流,与树枝共舞,与轻风共飘,与月光共洒天地,与四周的树木同时呼吸,仿佛已经与大地共振,每一个细胞都在欢蹦乱跳。
突然间,他眼皮微动,一条身影飘然而至,略一翻身,懒洋洋地说道:“草兄,今晚怎么有闲暇?呵呵,来,躺一会儿!”
草飞子面色还是稍稍憔悴,而且目光有异,他静立片刻,默默地说道:“夏兄弟,他们正在开长老会,门主让你入席。”
“长老会?”陈凡轻笑道:“文山会海,你们百草堂的会议真不少。呵呵,你们的内部事务,小弟就不去也罢。”
草飞子摇了摇头,声音放得很低:“门主特意邀请,你还是去吧。”
“唉,既然如此,旁听一会也行。”陈凡一跃而起,伸了伸懒腰,挥挥手,身形一闪,当先奔向山洞:“走,听听那些老家伙的高论。”
与半个月前几乎一模一样,议事堂里座无虚席,五、六百人盘坐于地,所有的丹师和先天弟子都已经到场,不过,让陈凡惊讶的是,这一次没有起立、鼓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满含怪异,甚至于还隐含一丝敌意,草大嫂等少数人有些愤怒。
“夏道友,来,坐这儿。”百草子起身拱手,热情洋溢,满脸笑意,只是笑得颇不自然。
陈凡盘坐在他身边,一扫众人,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他摆手笑道:“你们继续,在下洗耳恭听。”
百草子面色尴尬,喉节微微颤动,想了一会,呐呐地说道:“夏道友,不知今天出谷有何收获?”
陈凡怔了怔,随即点点头,开心地说道:“收获很大,呵呵,幸亏及时出谷,碰巧探听到赤荒殿的毒计,不然咱们都大祸临头,在下真想找你们商量如何应对。”
百草子更是一愣,神情急切:“夏道友请讲。”
“好险啊!”陈凡轻叹一声,开始讲述白天的经历,除了心道与无影神觅之外,基本上如实告之,最后说道:“桑公世家手段毒辣,在下虽然截杀了两路信使,但是宁长老很快就会察觉,咱们必须想出应对方案,否则就措手不及。”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脸色苍白,百草子大惊失色,心神大乱,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夏道友,他们有金丹师,有数百高手、数十万大军,半个月内足以将此地变为荒漠,咱们该如何是好?”
陈凡边思索边说:“大家不要惊慌,敌人虽然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但咱们已经提前获悉了阴谋诡计,有矛必有盾,有水必有土,大家开动脑筋,集思广益,肯定会想到破敌良策。”
“对,夏道友言之有理。”百草子连连点头,转向众人问道:“各位,为了咱们百草堂的安危,夏道友不辞辛苦,冒险打探敌情,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嗯,如今形势危急,哪位有退敌之策?”
众人的士气一落千丈,对前途已经不抱希望,均低头不语,议事堂里的气氛极其沉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起来,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半晌,力长老抬头说道:“门主,夏道友,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数十万大军一起出动,这里的幻阵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即使豁出去与敌人拼命也无济于事……如果没有金丹师,咱们还能逃出一部分,现在是一个也跑不掉,只能在这里等死。”
众人份份点头赞同,目光黯然而绝望,金长老老泪纵横,起身说道:“门主,力长老说的是事实,本以为有了幻阵能够幸免于难,没想到是空喜欢一场……苍天啊,难道真的是天亡我百草堂?”
所有人都流下来了眼泪,先是几人忍不住哭出声来,其余人紧跟着放声大哭,大厅中一片哀伤,让人心酸不已。
陈凡眉头一皱,他没想到百草堂众人如此脆弱,敌人尚未进攻自己就阵脚大乱,完全丧失了理智,难道长期的安稳生活已经消磨了所有的锐气?失去了最起码的斗志?
“夏道友!”慧长老突然起身,大声说道:“在下想问几个问题,不知夏道友能否如实告之?”
他的声音极大,震动了整个议事堂,众人停止了哭泣,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陈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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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心有疑惑,点点头:“但问无妨!”
慧长老略一拱手,目光凌厉:“那位宁长老真是金丹师?”
陈凡讶道:“确实是金丹师,而且已经修至金丹中期。”
慧长老继续问道:“夏道友今天连毙九人,其中八名化丹后期,一名化丹中期?”
陈凡心中一动,一字一顿地说道:“正是!”
“各位,刚才都听清楚了吧?”慧长老向四周一扫,又转向陈凡,声音变得异常阴冷:“夏道友,那么在下有些不明白,你一个化丹后期,如何窥探金丹师?如何击败八位化丹后期?甚至于五名化丹后期在一起,你居然毫发无损。哼,请夏道友向大家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话还没讲完,陈凡就愤怒到极点,浑身微微颤抖,好容易强行压下怒火,闭上眼睛,勉勉强强听到最后。
慧长老得意洋洋地盯着陈凡,众人也看着他的脸色,厅中依然是鸦雀无声,不过,气氛更加压抑、更加诡异,涌动着一丝暗流。
陈凡纹丝不动,众人也一动不动,也许在等待他的回答,也许不敢听到他的解释。
许久,许久,陈凡睁开眼睛,露出一丝微笑,不过是冷笑,瞥了瞥百草子,见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敢正视自己,再看看其他人,目光中有疑惑、有仇视、有害怕、有恐惧,唯独没有了信任、没有了尊敬,心中不由一叹,缓缓地问道:“百草门主,各位,你们是审讯在下吗?”
“夏道友,请不要误会!”百草子慌忙缓和气氛,拱手说道:“几位长老心有疑惑,只不过向夏道友核实一下,请夏道友息怒……”
“门主!”慧长老轻喝道:“先祖遗训,任何人都必须以本门的利益为重,如今百草堂已经到了灭亡的关头,更不能将个人感情参入公务之中。”接着对陈凡说道:“夏道友,非常时期行非常事,你是一位隐世高人,应该能体谅咱们的心情,在下的要求很简单,请夏道友在众人面前说明一下自己的理由。”
“体谅?哈哈……”陈凡放声狂笑,笑声满含冲天的怒火,满含无限悲愤,猛的站起身来,怒目而视,厉声说道:“好一个先祖遗训,好一个非常时期,好一个体谅,哼,很简单?是吗?慧长老,在下不屑与你说话,不屑与你同处一室,不屑与你同伍。”一指众人,怒目而视:“还有你们,一群混蛋,都是扶不起的软蛋,夏某瞎了眼,竟然异想天开救你们百草堂,哼,从现在开始,夏某与你们无关。”说着就大步向门外走去。
“你……你……站住!”慧长老气急败坏,大喝道:“金长老、力长老、鱼长老,快拿下!”
陈凡瞥了瞥蠢蠢欲动的几位长老,然后紧盯着慧长老,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敢……拿……我?”
慧长老被他的眼神逼得连连后退,“腾”的一声抽出宝剑,大吼道:“背叛百草堂就得死。”
“找死!”陈凡缓缓地向他走去,一步一个脚印,眼中渐冒金光,迅速扩散到全身,仿佛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金人。
“金丹……天啦……他是金丹师……”所有人都头晕目眩,紧接着惊骇失色,份份狂叫。
慧长老吓得浑身颤抖,“当”的一声,宝剑落在地上,自己也瘫成一团泥,露出恐惧的目光,语无轮次:“你……你……金……金……丹……难……难……怪……怪……”
陈凡冷哼一声,大步跨过他的身体,金光渐渐减弱,到了门口时已经完全消失,随即飘然而去。
飘上谷西的山顶,陈凡凝视着皎洁的月亮,心如刀割,他没想到百草堂居然众人如此忘恩负义,伤疤未好就忘了疼,难怪空有强大的实力而偏居山野,八万年也成不了气候,更没想到百草子居然如此软弱,昏庸无能到如此程度,毫无主见,以前被百许子架空,现在明知道慧长老是一个卑鄙小人,还被他左右。
也许他们已经安逸于平静的生活,也许他们这一代从来没经过大风大浪,唉,两万族人、上千修士、一百多丹师,竟然没有一个明辨是非的人,甚至于连一点点理智都没有,真让人不可思议。
“也许,我就不该救他们……也许,我不应该将秘诀交给他们……也许,我应该走了……”陈凡心中充满了失望,充满了后悔,还有一丝疼痛,百草子、草飞子,本来将他们看成生死之交,可是再深的友情也无济于事,在他们的眼里,百草堂重于一切,只要为了狭隘的门中利益,所有的情谊都化为乌有。
陈凡喃喃自语道:“情义为何物?利益为何物?情义为重,还是利益为重?有人为友而赴死,信念坚如磐石,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不可动摇,这就是真正的生死只交。也有人为私利而舍弃情义,薄情寡义,平时是鱼龙混杂、无法分辨,唉,为什么总是患难才见真情、危难才见真义?”
陈凡不由痴了,痴迷于悲愤,痴于伤心,痴于迷惘,他的心灵一片空洞,对身外之事浑然不顾。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亮渐渐西移,不知不觉中,天空渐渐泛白,东方隐现红光,彩霞片片,而且越来越盛,灿烂而辉煌,耀眼而夺目,又是一个新的早晨,又是一个崭新的一天。
抖了抖身上的露珠,陈凡长叹一口气,飘下山谷,忽然愣住了。
整个谷底跪满了人群,黑压压的一片,所有的修士都在,还有数千凡人,大部分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体瘦弱的妇女、尚未学步的婴儿,他们都面向自己的山洞,一声不吭,百草子与数十位长老跪在最前面。
陈凡心中一叹,犹豫了片刻,瞥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的飘然进洞,立即关上洞门。
拣起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