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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憧憬
如火的太阳炙烤着这座古老的城市，建筑物投下的阴影中有时会抹过一丝和缓的微风，但仔细感觉，它们也是温热的，并不爽人，不会让人的心情更加轻松。
按照预定的时间，铁笑天迟了将近一刻钟，车停到停车场，等在会所门前的米秘书和大禹集团的两位高级行政人员迎上前来。
这间名为“帝临”的会所可能是这座城市最为引人注目的建筑，每天来这里聚会消遣的人物都是把持着城市命脉的官僚和商贾，他们掌握着这座城市的绝对权力和大半财富，甚至可以决定城市和城市中小人物们的命运。这里金碧辉煌，但却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
从阳光炽烈的户外进入阴凉幽雅的建筑物中，铁笑天自然地收缩瞳孔，吸一口凉爽的空起，放松了被西装革履束缚的身体，“米秘书，替我通知明月和孙小姐，我一会儿有事要离开，请她们来招呼这些人。”
没有看到柳小薇，米秘书已经感觉奇怪，从铁笑天下车直到进入会所，在他神色中隐约表现出的从未有过的焦虑和烦躁让她感到了事态严重，“张小姐、孙小姐的安全人员都被郎先生调给了……”
米秘书始终习惯称呼张明月为张小姐，平常，铁笑天常常因此莞尔，也因此尽量回避提到张明月，但是今天，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一摆手，打断她，“照我说的安排吧。现在没问题了。”
走进宴会大厅，铁笑天一扫之前的阴郁，一边同各位达官贵人们热情地招呼着，一边走向几位地方政要所在的主席。
谦让着落座之后。这一席的官员们一同转变话题，内容无一不是盛赞大禹农业基地的规模宏大、效率惊人云云，态度一律是大力支持等等。铁笑天笑容可鞠，应对自如，看得一旁的老狼禁不住暗暗佩服这位领导者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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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太太和孙小姐已经在路上了，半小时之内都会赶到。”
*********************“老板，柳小姐的手术完成了。”
向同席的几位官员打过招呼，铁笑天吩咐米秘书。“我不等她们了。太太和大多数客人都打过交道，孙小姐有她照顾就可以了。她们来了之后，你先回一趟办公室，S市有位客人带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给我，你接收之后带到XX医院来。我在医院等你。”
出门时，铁笑天碰到了率先赶来的张明月，陪在她一旁的是原S市检察院的检察官赵小姐。来到X市，这位赵小姐的职务并没改变，只是单位所在的地域由S市变成了X市。
“赵小姐如影随形啊！”铁笑天半开玩笑地说道。
赵小姐紧了紧挎在张明月臂弯的手臂，有意无意地说道：“今天是周末，我休息。不过，这么多大小官员都这么支持大禹，看来铁董事长想没有作为都不可能啊！”
铁笑天微微一笑，看了看时间，“最近，大家一直都在忙。我也没有机会同赵小姐切磋，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有这样的机会。是不是。赵小姐？”
“希望是。和铁董事长几次交流，确实得益不菲。”
铁笑天颇言深意地笑了笑。简单向张明月交代几句，和老狼疾步走向停车场。
上车前，他又看了看会所的门庭，嘴角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
柳小薇的伤势不轻，但没有生命危险，子弹虽然穿透右臂，幸好被防弹背心阻挡，没有射进身体。手术进行得很顺利，麻醉药效过去之后，她应该很快苏醒。
铁笑天守在柳小薇床边，看着她沉睡的怡静面容，心潮起伏不定。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这条道路，结果会怎样呢？可能柳伯伯的飞天公司会丢失一些对某些利益团体有价值的东西，但小薇一定不会失去父亲，自己和小薇将会顺利毕业，双双进入飞天公司，事业一路坦途，组成一个和谐的小家庭，过着平淡但快乐的生话……可是现在，可能在某一个交错的时空里，另一个自己正在那样生活，但在这里却完全不是……既然命运改变了生活，那么就要面对，尽管代价可能会高得令人难以承受……他们像鬼一样缠上了自己和自己挚爱的家人，那么，给予他们的就应该是毁灭！
病房的门被轻轻叩响，铁笑天轻轻将柳小薇的手放到雪白的被子下面，检查了吊瓶和各种医疗器械，慢慢地挪动脚步，走向门口。
老狼陪着米秘书站在门外，铁笑天向他们点点头，轻轻关好房门。
三个人来到隔壁的会客室，这是高级病房附属的一个布设雅致的小房间，窗帘拉在两旁，窗外眩目的阳光挥洒进来，没有病房中的昏暗和静谧，让人感觉稍稍舒服一些，但空气中医院独有的味道仍然浓重。
米秘书放下带来的东西，“董事长，来人带了个口信，说是刚刚接到消息，有位鼎叔已经定好了时间，大概后天就会赶到HK特别行政区的‘家里’。‘家里’打不通您的电话，所以……”
铁笑天苦笑着摇了摇头，难道这就是代价？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躺在医院，而自己的部署却奉了自己的命令正要同那些给她造成伤害的人洽谈合作。他们的会面应该是在欢快和谐的气氛中进行，而小薇却要承受痛苦。
“米秘书，最近一段时间，我要守在医院，你代我向太太和孙小姐交代一下。告诉她们，柳小姐还没度过危险期，伤势很严重……”
老狼并没向米秘书透露有关柳小薇的情况，铁笑天简单的几句话让米秘书大吃一惊，“我……我马上回去！”
房间里只剩下铁笑天一个人，他打开米秘书带来的那只漆封严密的袋子，随手一翻，袋中的物品倾在茶几上。这是三份护照和一个加密的微型电脑磁盘。
打开护照，三份的名字分别是：铁笑天、柳小薇和熊惟。铁笑天使用了自己原来的名宇，也许是为了掩饰，也许是为了自己的对手……护照是由Y国的一个附属岛国签发，签证是德国，出入境记录已经完整，日期是几天前。
把磁盘插入微型电脑，铁笑天打开一个个文件，这些文件除了街道交错繁复的一张张地图就是资料完整的人员档案，不同身份的人被分门别类安置在一个个文件夹里，包括个人情况、家庭成员状况、相关照片等等等等极为详尽完备。铁笑天带着欣赏的目光审视着电脑屏幕，这个马然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不知道相同的文件会不会同时摆在对手的案头，铁笑天很早就开始怀疑马然，但他不愿意把自己变成一个多疑暴戾的统治者，他始终相信，自己从事的事业是光明的，他希望用这个感召自己的部下，哪怕是对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敌人。
难以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马然，或者是其他人，吴铁诚、老狼的部属……不论是谁，德国之行的这段时间这个人不会露出庐山真面目，因为他们也需要这项世界瞩目的高科技，那么就让上校的同事们先舒服地作壁上观吧，等自己凯旋归来再同他们面对面的斗法。
送走米秘书，老狼回来的时候，铁笑天正在等他。
“老狼，柳小姐的恢复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继续按照计划召集你原来的部下，扩大力量，同时，新进人员的训练还要尽快进行，挑选一些有潜质的人员充实你的安全核心。这段时间，除了明月和孙小姐之外，我谁也不见，到外界开始怀疑的时候就适当安排记者做一次采访，但时间的间隔不能过短，只要让人相信我始终滞留在X市，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老狼习惯性地接受命令，“您什么时候出发？”
“我需要等待柳小姐康复，不过，应该很快。柳小姐的伤势不会耽搁太长时间。总之，不论我什么时候走，你都要做好事情，不能被外界有丝毫杯疑。另外，尽快给明月和孙小姐更换安全人员，把朱达他们两个调来这里。”
工作一一交代清楚，老狼不无遗憾地说道：“我倒是有点羡慕周路他们几个。我每天在这里搞‘教学’工作，说实话，真闷！”
铁笑天起身拍拍老狼厚实的肩背，两个人并肩来到窗前，“这次去德国，虽然困难不小，危险也时刻存在，但几方之间的斗法是明刀明枪，几乎可以算是简单的肉搏，成功与否就看谁更狠辣。不过，如果成功，真正艰苦的时期才是刚刚开始。最可怕的不是战场上的敌人，而是曾经的战友和伙伴……”
老狼看着窗外的景致，嘴角忽然露出笑意，“再见到那些兄弟们的时候，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子。可能都能说几句像模像样的德国话了！他们也应该算是海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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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你的话好像有股酸醋的味道！也想去海外镀镀金？……等我们的西北不再是黄沙漫天的时候，你老哥想去哪里，带上嫂子和你的宝贝小狼，我一定大开绿灯！”
两个男人互相轻轻捶打着彼此的肩头，这是战友的亲昵。
此时，窗外阳光灿烂。
下卷 烈火与涅槃
第一章 荒漠
落日在前方遥远的天际，静谧的光辉将云层染成深褐和金黄。
一辆轻型越野车孤独地行驶在荒漠中，车轮的飞转声起滚滚浓烟，在车尾拖出长长的尘沙，像紧追其后的荒漠魔兽。
一路上除了戈壁就是沙漠，荒无人迹的原始风景，油彩般厚重质朴的画面震撼人心。透过车窗望出去，是一望无际的苍凉广袤，偶尔在天空掠过的飞鹰和大地上不知哪里跑出的几头野畜将风景点缀得更具魅力。
夏哈甫。阿迪里很不习惯被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男人简称为〃夏〃，他努力领导纠正了几次，但对方似乎很难记住〃夏哈甫〃这三个简单的字符，始终那样更加简单地称呼他。或许人家根本就不屑记忆，这样的人，几年当中夏哈甫碰到过很多。
这一趟是夏哈甫的最后一次，中间人意外地事先转来了全部报酬，这些钱足够他和阿依木快快活活地生活到一百岁，还包括了计划中的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