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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四千马克,包括安装费。”无线电商人说,“这样您就有一套放心的设备了!”
价格不菲,但“蓝香蕉”又急需——从根本上说,它还需要新装演、新墙纸和新厕所,总之,需要整体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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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分期付款吗?”罗伯特顺便问。
“不可以,克朗佐夫先生。”无线电商人拒绝,“上次还欠八千马克呢!”
“我们马上一起还清。”
苏加尔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厨房,在面包上涂黄油。商人也没有受苏加尔的影响而改变拒绝的态度。
“很遗憾,克朗佐夫先生,”他说,“您父亲的承诺实在太多了。”
大厅里传来大声的讨论,打断了这里的商谈。
尤丽雅惊叫:“您真要这样吗?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手Yin?”
“不,”鲁迪平静地答道,“说什么呀,您只是把下面脱掉,此外不干别的!这又何妨?从来没做过吗?”
尤丽雅茫然四顾,大家都瞧着她。
无线电商人趁这个难得的时机匆匆告辞,从后门走了。
苏加尔挽住罗伯特的胳臂。
“你父亲同意你留下了,但是有一个条件。”
“这我知道,”罗伯特耳语,“他去过格拉夫那里吗?”
“不管你看见什么,也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应该告发别人。”
“咱们又要嚼舌头争辩吗?对我来说,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不作伪证。”罗伯特摇头。
苏加尔叹气。
“你要把大伙儿都毁了吗?”他有些绝望。
罗伯特没有搭理,只是睁大眼睛朝厅内看。尤丽雅坐在舞台上,一只手在两腿之间游动,另一只手捏揉着Ru房,同时发出轻微的呻吟。苏加尔也看舞台。尤丽雅的呼吸急迫了,继而喘息,双目紧闭,身体后仰,直到头部着地。她的手指搓揉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突然爆发出一声轻微的呼喊。苏加尔点头,对此,他真是始料未及呢。
就在当晚,鲁迪·克朗佐夫、苏加尔和尤丽雅在楼梯上相遇。罗伯特在演出结束后回房间了。一场夏季的暴风雨肆虐全城,大雨如注,湿漉漉的树叶急速地掠过街面,雷声隆隆,电光闪闪。
“您还要外出?”当鲁迪走过尤丽雅身边时,尤丽雅问。
“有个掷色小聚会,”鲁迪避开她,“我不想错过。”
“您又要掷色子?”尤丽雅担忧。
他点点头:“现在到了情况起变化的时候。总会时来运转的。”他转身欲走。
“您如果需要钱,”尤丽雅快人快语,“我姐姐给我留了一些。”
苏加尔竖起耳朵,克朗佐夫给他做了个手势,叫他下去。他悻悻地离开了。他们俩听到下面大门关上了,鲁迪·克朗佐夫才说:
“你真好,女孩。可是我不要,谢谢。我们会成功的,还有,刚才搞得真不赖。”
“您指我的节目?”
“真把我给熏倒啦。”
“是嘛,那就好。”尤丽雅莞尔一笑,“我羞得无地自容呢!”
“用不着。这就行了,因为您那样……那样……”他一时语塞。
她两眼紧紧地盯着他,似乎有所期待,蓦然说道:“您知道我现在要什么吗?”
“什么?”
“夜间告别吻。”
鲁迪迟疑了一会儿,就在她的脸颊上温存地吻了一下。尤丽雅失望。
“这就完了?这不是吻,是小吻。”
“嗬,”鲁迪说,“是我自以为是,还是你在同我调情?”
她扮了个鬼脸:“您的观察能力是惊人的。”
“就是说,你在调戏我。”他站在门当中。
“不。”
“不?”
“不,我想,我要弄你上床。天啊!”她咯咯地笑起来,同时以手掩目,旋又瞅他,“你从来没想到过?”
他点头算是回答:“那我现在就老是想着!”
她慢慢悠悠地走近。“那你就做呀,”她轻言细语,“做呀!外面下雨,昏黑一片——还能干什么呢?”
“倘若事情是另外的样子,”他稍作迟疑,“我就马上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他打开夜总会大门,苏加尔正在瓢泼大雨中恭候。他唉气叹气地踅了回来。
“那么,你需要一个内行人的夜间告别吻?”
“一定要。”
“就像我们圣保利式的吻?”
“是的。”
“完完全全、透透彻彻的?”
“当然!”尤丽雅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那好吧。”鲁迪·克朗佐夫双手搂着她柔吻。她的一双玉臂抱着他的脖颈,她的舌头焦急地寻觅他的嘴唇。不料,他猛然推开她,匆忙而逃。尤丽雅目送他走掉,愕然。
她没有发觉罗伯特从房间里出来,偶尔瞧见了这场好戏。罗伯特神不守舍,低头凝视,狠咬自己的手,似乎因痛苦而想叫喊,继而怒不可遏,使劲地踢墙,踢啊,踢啊。
脱衣舞表演(一)
暴风雨正在他们的头顶呼啸。旧货车的刮水器不停地刮掉瓢泼的雨水。苏加尔和鲁迪并排坐在车内,两人似乎各想各的心事,在不长的行车途中一直保持缄默,直到苏加尔突然冒出一句:“表演厅的座位必须重新刷漆,墙纸也要更换。”
“咱们不要拿尤丽雅的钱。”鲁迪断然说道。
“假如她愿给,为什么不拿?”
“不。”鲁迪语气坚决。
“你喜欢她,是吗?”与其说苏加尔在问,还不如说在肯定。
“我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是畅销货呢,真美呀。”鲁迪笑了,但是很快换了个话题,想知道苏加尔是否同罗伯特谈过。
“毫无希望。”苏加尔说。苏加尔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一个德性:顽固。
“格拉夫说,朝小家伙开枪,绝不是他手下的人所为。”鲁迪·克朗佐夫说。
“你相信他?”苏加尔一面反问,一面停车。他们站在无线电商店前,那个商人正要关门打烊。
苏加尔下车,绕过载货平板,朝无线电商人走去。
“哈啰,苏加尔。”商人有些惊奇。
“有人想同你聊聊。”
“现在?我没空!”
无线电商人想朝他的小轿车走去。
“您还是抽出点时间为好。”苏加尔冷冷地说。
鲁迪·克朗佐夫此刻下了车。
“他妈的,以后,世界上一切时间都是你的了。”苏加尔不高兴,“你死了,所有的时间就都是你的了。”
商人吓了一跳。
“克朗佐夫先生,”他结结巴巴地说,“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等着您道歉。您过于怠慢了他。”苏加尔说,一面揉手指。商人见到苏加尔的双手,就像家兔见到蛇一般。
鲁迪对商人默视。
商人蓦然心悸。鲁迪·克朗佐夫的表情叫人毫不怀疑,他是下了决心的。
“请两位等等!”商人乞求。
“不,”苏加尔说,“现在您听着。在圣保利,鲁迪·克朗佐夫的话至今还是管用的。”
商人这才明白,此前他在“蓝香蕉”有些放肆。他怎么能叫鲁迪·克朗佐夫付现钞呢?而且说话口气也不对啊!所以,他结巴着答应明天一早就把新的音响设备运去安装,而且价格特别便宜。
“等您手头宽裕了再付钱,行吧,克朗佐夫先生?”他怀着敬畏脱帽,“别见怪,克朗佐夫先生!”
鲁迪到现在一声没吭。
商人告辞。鲁迪·克朗佐夫和苏加尔这时大笑,笑得简直要把肚子里的一切都喷出来。
尤丽雅坐在打开的窗户边等候。雨小了,风还在屋角处狂啸。她瞧见货车拐进了海伦大街,便一跃而起,站在镜子前照了照,然后匆忙走到房门边。她身着睡衣,透明得像一丝不挂。她听见他上楼的脚步声,遂打开房门。
他惊奇地打量着尤丽雅。尤丽雅说:“我正想去洗个澡。”声音有些打飘儿。
鲁迪离她更近了:“你这儿有酒喝吗?”
猛然,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她闻到他的呼吸,察觉他的手在她的两腿之间游动,然后谨慎地把他推开。
“我求你现在别进来,”她声音有点沙哑,“因为我不想同你有什么关系。我认为这是摆脱你的最可靠办法。你是这样搞游戏的,我说得对吗?”
“游戏规则是可以改变的。”
一扇门突然“啪”地响了。他飞快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尤丽雅目送他走开。罗伯特睡眼惺忪,踢踢嗒嗒地穿过走廊去厕所,这时瞅着尤丽雅,也不打招呼,愤怒的眼神又朝父亲刚才溜进去的那扇门看。
对于拘押待审的人来说,一般生活条件比判了刑的苦一些。这不仅仅因为家人的探视以及个人的自由被严格限制,而且还因为几乎所有被拘留的人到了某个时候总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清白无辜,对事实上的清白无辜也会产生怀疑。马克斯得知父亲来探视很高兴,失望的是坦雅没有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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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子好吧?”他问。
“他感冒了,他天天都在问你。”父亲答道。
“罗伯特怎么样?他到底撤不撤回证词?”他急着问这问那。
父亲坐在空荡荡的探视室里的硬椅上,一动不动。
“相信我吧。”他语气安详。
“监狱里有很多传说,”马克斯凄苦地说,“人们说,这个城区的所有人越来越不尊重你了。”
父亲躲避他的目光。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你是国王!”马克斯嚷嚷。
格拉夫紧闭双唇,欠身挨近儿子,小声说:
“咱们要当心,要非常当心。”
看守进来了,格拉夫飞快地塞了一张纸币给他,他受之无愧。
“请您帮个忙,让我们单独再呆一会儿。”
看守出去了,格拉夫重新落座,微笑。
“律师对我们的处境很谅解!”
格拉夫继续说:“有句中国谚语,叫做‘朋友之敌是我友’。并不是克朗佐夫在搞我们。”
“那么是谁?”马克斯有些惊奇。
“IEG公司的猪猡们。”
马克斯根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