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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地区,我们是第一家!”侍者总管结结巴巴,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没错儿。”坦雅向他点头,让他放心,意思是餐厅好她才来的。
第二天,坦雅和公公一起把丈夫从预审监狱接回。马克斯·格拉夫被关押一百五十二天后终于被释放。魔术师供认自己杀害了拉雅娜。马克斯手里夹着小行李卷,穿过监狱大墙上的一扇小铁门来到户外,安详地向“三明治”保尔致意,拥抱妻子和父亲。格拉夫抱着儿子简直不肯放开。摄影记者的照相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电视台摄影记者也奔过来了。
奥尔嘉想知道马克斯是否还怨恨致使他坐班房的见证人。
马克斯紧绷着脸。
“当时某人看得不是很真切,有人就揪住了另一个人算账。这另一个人于是就失去了好几个月自由!”
记者们想摸摸他的底,看他今后有何动作。
“对那个见证人?”马克斯反问,“我要抽烂他的嘴巴!”
“今天咱们先好好庆贺一番,高兴高兴。”坦雅打断丈夫的话,把丈夫从记者们的包围中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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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老在Ru房上摸来摸去,”莎洛特提醒道,“走路步幅要小。你这样做不符合妇道。”
“新装上的Ru房总是痛。”卡琳叫苦。
“那玩意儿甜美着哩!”米琦站在走廊里的镜子前,审视和检查自己的化妆效果。
“你猜猜,我为这付了多少钱?”卡琳问,“真正有弹性的!”
“你们可得按时间来演出呀。”罗伯特提醒大伙,然后在收款处旁边坐下。
“你不去呀?”尤丽雅问,她发现罗伯特是惟一没有换装的人。她本人身着潇洒的晚长裙,看起来很有吸引力。
“我不去会更好些。”罗伯特回避。
“你同马克斯谈谈心不就结了?”鲁迪建议。他又告诫其他人,行为举止务必得体,因为他们是应邀到豪华餐厅去赴宴。
“你得了吧,”米琦抗议道,“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当他们一行离开“蓝香蕉”,叫了两部出租车去易北河大道时,罗伯特望着他们的背影微笑。
有几位男士离这里不到六百米远,也在准备参加格拉夫为儿子举行的丰盛筵席。但这些人本来没有被邀请,是某某人请他们去的。
“魔术师什么都招供了,”施密特·韦贝尔用电话告诉大力士,“马克斯·格拉夫今天被释放了。现在,请您证明您有能力取代魔术师。”
大力士意欲向这个了不起的人物证明自己的能力。
“要打死一条蛇,光斩断蛇尾是不够的,必须斩断蛇头!”施密特·韦贝尔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对大力士要求过高了。他的本意是想杀他个鸡犬不留,这样才万事大吉。
大力士挨个扫瞄手下的人,并且问是否已经准备妥当。塔赞点点头,给手枪装上子弹。
为庆贺儿子出狱,格拉夫也邀请他在慕尼黑和法兰克福的业务伙伴乘飞机前来吃喜酒。那些先生个个身着深色西服,女士们一袭晚礼服。大多数嘉宾对这个餐厅的豪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考究的陈设和出手的大方使他们感到有些吃惊。席间大都是为马克斯的生命、爱情和被释放祝酒,而且总是一口一杯,所以,嘉宾一开始竭力保持的矜持姿态很快就让位于无拘无束的洒脱了。
吃过四道主菜的第一道——野鸭胸脯肉,煎烤成玫瑰色,浇上维辛产的胡椒调味酱汁,配上烤得焦黄的红薯——松雅和马克斯就亲热到了相互咯咯逗笑的地步。格拉夫坐在餐桌的另一端瞧着儿子,然后用手臂搂住坦雅耳语:
“孩子会长大,关系会破坏,爱情会终结。这没什么特别的,事实本来就是这样。”
坦雅微笑,想起了埃彭多夫大学医院那位原籍波兰的心脏外科大夫,她有时同此人幽会。
“我有时欺骗他。”她挑逗地说。
“你丈夫?”
“你感到惊奇?”坦雅问。
“不知道,”格拉夫答,“有一点点。”
“反正我要对他的行为实施报复。”坦雅说。
格拉夫抓住她的玉臂。
“你取得的成就大一些,也就报复他了。”他对她耳语,发出咝咝的齿音,“领导一个公司吧,我用你。”
她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上,还厮磨着,以表示谢意。
他问她究竟有何志向,同时向她祝酒。
“童年时的志向?”坦雅问。
格拉夫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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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公厕的清洁工。”坦雅笑道,“我以为她们赚大把大把的钞票,又不费力。”
格拉夫笑。
“现在你赚得更多,做得也更多了。有你这个人我很高兴。”
她举目凝望,满心欢喜,吻他,吻他的唇。马克斯看见这些,又转过头去看松雅。
奥尔嘉姗姗来迟,是直接从电视台来的。坦雅向她问候、致意。自从在海港为孩子搞生日聚会起,这两个女人有了亲善的关系。
当侍者端上四道主菜中的第三道——克列瑟韵产的鲜鱼片,浇上法国第戎芥末调味汁,配上加拿大产的大米饭——这时,鲁迪·克朗佐夫感到他的喉咙像被绳子勒紧了。他尽量不引人注意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松了松领带,努力保持平静而均匀的呼吸。
“你不舒服?脸色不好!”尤丽雅有些担心地问。
“我马上就回来。”鲁迪边耳语边起身,外出时身体略微有些打晃。人在阳台上可以眺望易北河上的美景,河里已漂动着最初的浮冰。鲁迪紧紧地扶住栏杆,呼吸着清新而冰冷的夜间空气,按摩着左臂,消除了麻木的感觉。
尤丽雅尾随鲁迪而至。
“咱们是不是宁可快点上医院去?”她不放心,问。
“马上会好的!”鲁迪叫她别担心。
尤丽雅思忖,现在同他谈话是否妥当。
“最近我思前想后,想得很多。”她细声细气地说,一面寻找词句,“我以为,咱们不应当把事情弄糟。明白吗?”
“不,”鲁迪答道,“不完全明白!”
尤丽雅叹气:“我对你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有时,你让我感到害怕,但是在你身边我又感到安全。”
鲁迪慢慢地朝餐厅大门走回去,尤丽雅紧紧相随。
“真正的爱情也许是凤毛麟角,”她沉思地说,“大多数人只是对它梦想罢了。它也使一切都变得复杂化,使一切都不那么单纯。”她顿了顿,凝视鲁迪,“你倒是吭气呀!”
“还是你说吧。”鲁迪驻足。
“我大概说多了,是吧?”
“完全是冒险!”鲁迪说。
“我想……”尤丽雅立即更正,“……不!你胡说。完全冒险?我知道我爱你。本来,咱们俩在某些方面不匹配,但我至今还没遇到一个更愿意与之一起生活的人。所以我想——我认为咱们应该冒险。”
他带着疑问看她。
“娶我吧!”尤丽雅说。
“什么?”鲁迪的话音听起来是发自内心的惊吓。
“完全的冒险。”她微笑。
鲁迪也微笑。
“你心窝里感到有我吗?”他问。
“当然啦!”尤丽雅答道。
鲁迪朝外面寒冷的冬夜看了一会儿,继而把她搂在怀里,低语:
“尽管世风日下,尽管上帝创造的万事万物被破坏,但是我看着你的眼睛,就知道这是上帝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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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亲吻。
“蓝香蕉”的人们离开布列塔格纳餐厅,想尽快回夜总会,就在这时,一家社交娱乐服务公司的货车驶入直通餐厅的单行道,在后门旁停下。卡琳看了看手表,叫了一部出租车。
“孩子们,孩子们,东西真好吃,饭后甜食我吃了双份!”
米琦跑不快,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装着为苏加尔留的整份套餐,是她请侍者总管打的包。
“我还要到格拉夫那里去感谢感谢,很快的。”鲁迪说。
尤丽雅握住他的手。
“你的感觉如何?”她问。
“好极了!”鲁迪微笑,回餐厅去了。
惨淡的月色笼罩着那条侧巷。格拉夫的一个保镖走近货车,颐指气使地用一个手部动作命令司机旋下旁侧的玻璃,问道:
“这么晚您有何贵干?”
“我们把脏了的餐具运回去。”大力士答。
保镖点头。大力士向前欠身,掏出无声手枪朝保镖的腮帮子连放三枪。第二个保镖被响声惊动,从后门冲出来,看见同事倒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掏枪就被身后一个人抱住。塔赞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割断了他的喉管,只听见发出咕噜咕噜的喉音。大力士对无声手枪吹了吹气,沉默不语,然后同塔赞朝正门奔去。带假面具的另一些汉子从货车上跳下,再经过厨房进入餐厅。
鲁迪·克朗佐夫对格拉夫的盛情邀请感谢再三。格拉夫又给奥尔嘉斟酒,并对这位年轻的女记者说,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一些正派诚实的公民把妓院视为公众生活中令人恼恨的事物。世界各地都有妓院,任何时代都有妓院,诗人和作家赞颂过妓院啊。
他向女记者祝酒,举桌欢呼。鲁迪正欲出去,却忽然发现大力士的麻脸出现在门里。他立马向大家发出警告。马克斯抬眼一望,连忙拽倒父亲,把奥尔嘉和坦雅也一并带倒,躲在一张翻倒的桌子后面寻求保护。大力士朝餐厅内射出一排子弹,鲁迪不由自主地趴倒在地,子弹从他身上掠过。大力士满心以为“色子鲁迪”已被“解决”,于是随着一声粗野的嚎叫冲进来,盲目对周围扫射。他的帮凶也从厨房冲过来,这样,参加晚宴的人们受到了交叉火力的袭击。
宾客纷纷卧倒在地上。一名女侍者因反应太慢而丢了性命,塔赞的一梭子弹击中了她的后背。桌子翻倒,杯瓶粉碎,灯罩爆裂,以吧台做掩护的“三明治”保尔从枪套里拔出第二把手枪。
他猛然跃出吧台,冲入弹雨中,双枪齐发,把从厨房冲来的两个人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