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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收了彧罗,嘉兰整个大陆控制起来就容易了,你懂不懂?!”
“我不懂,你懂。”司徒空的话听起来虽然有点无赖,不过脸上却挂着淡定的笑容,打量脾气急躁的将军搁下,摇摇头,“军事战略上的事,当然是你这个常胜将军比我有远见,有策略。不过么——”
“不过什么?”尹正盛气凌人地挡在司徒空面前,年已二十九岁的他又高了不少,却纤瘦如柴,虽然常年驰骋沙场,却没见他练出半点肌肉,此刻就像根杆子似的竖在那里,在司徒空看来,就是一副讨打样。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会放电的眼睛往尹正脸上一扫,马上就吓得尹正起一身鸡皮疙瘩。
“彧罗一打恐怕就是一年半载,你不准备回来,迎娶你的新娘么?”
这一说,弄得尹正有些局促,尝尽了司徒空狐狸的一面,却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暗算他,且一刀就见血。
他别扭地转过脸去,故意踱向别的地方:“他……还好吗?”
司徒空淡淡笑道:“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皇羽门的规矩我跟你说过,像他那种人,整天和肮脏的勾当打交道,就像丢了一块白玉在污水里,染不黑,却也被污水吞没了。难为他熬了那么多年,你再不出手,我看他就要香消玉殒了。”
想起前几日见到的皇乙轩,不禁皱起眉头,即使实实在在看着那副身影,却总觉得隔天似乎就可能听到他病逝的消息。
“皇羽门是个沉重的背负,尤其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每天看尽人性的丑陋,精神上的摧残胜过□上的……”
年轻的将军笔直地站在窗前,亦如当年威风凛凛。只是深深的眸没了轻狂,微微蹙眉时,更显得深沉暗幽。
十年了,又有哪一天,他不是拆成分分秒秒,数着过的?
这些年,只听闻皇羽门背地里继续着的肮脏阴谋,却又何曾不惦记着在面对那些事时的小银,心里承受了多少?
那样一个打从心底排斥阴谋诡计的人……
“喂,有烟吗?”听起来,像是故意叉开话题。
司徒空轻轻叹了一口气,视线回到电脑和文件上,手指勤快地动起来,“没有。”
尹正一愣,回头大为不满:“你又没老婆管教……”
“小戒让我戒掉。”
“呵呵,他到底是你儿子,还是你管家婆啊!”
司徒空默默轻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家的仆人们十年来都没见他们的皇主人笑过,那张日渐消瘦的脸始终是阴沉着的,那日益瘦弱的身躯也始终端坐在皇主人专用的房间——静思阁,似乎除了当今新皇召见以外,几乎足不出户。
皇主人通常都纹丝不动地打坐,偶尔在庭院里散步,让皇刖冉陪同到西宅的图书馆去,那说明心情好。要是心情不好,有时可以望着院落里的莲,发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这种生活方式在皇家的人眼里到不稀奇,历代皇主人都经过残酷的试练,和孤老一生的誓言,维持着冰冷的心活在这世上。最多,不过是皇乙轩的忧郁让人不得不为他可惜。
昔日意气风发的军人,怎么就沦落至此了?
这天,皇乙轩不但到庭院里散步了,还让皇刖冉陪着下棋,输一局赢一局,常年缺乏户外运动让他体弱多病,积劳成疾,皇刖冉怕他累着,就劝说他回房休息。
“皇主人,明天‘无限度’的人要过来,您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无限度”的人一来,就是三五天的折腾,各种隐秘流派的骚扰,各个委托人的交易,皇主人虽然不用出门,却随时需要决策判断,黑道上的事就是生死厮杀,凭他的性格,事情不结束,他就睡不着。
“我不累。”皇乙轩眼神淡淡的,凝望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拾起一枚摊在掌心里,“黑子和白子互相瓜分着地盘,然后互相吃掉对方,看谁吃得多,吐得少。”
他轻轻叹了一声,看着满子的棋盘,“这黑白两色,就像世界,被分成了两半。你说,我是在黑的里,还是在白的里?”
皇刖冉听着这伤感莫名的话,却见感叹之人一脸的淡漠素静,爱莫能助:“皇主人,您还是去休息吧。”
皇乙轩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捏住手中的棋子,而后,挥起大袖,将棋盘上的子一把抹散:“也对,这世界的黑白,已经和我无关。”
他起身,在皇刖冉的搀扶下慢慢沿长廊走回皇玉庭,路经一池的红莲,不禁停住脚步:“今天是什么日子?”
皇刖冉被他唐突一问,愣了半响:“1月20日,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
皇乙轩沉浸在满目的红艳之中,轻轻地咬唇:“我要去九灵山。”
“皇主人!”
“准备飞艇,马上就出发。”
皇主人过的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日子,不能轻易在外界露面,因此只有夜间上山。
山顶上没有地方停泊飞船,晚上也不会开放缆车,所以他们只有徒步上山。
不论春夏秋冬,酷热严寒,皇主人都只能穿一种服饰,代表身份的唯一服饰——白色的和服。
宽大的袖子,长长的下摆,行动起来本就不方便,加上皇乙轩这两年身体越来越纤弱,爬山尤为吃力。
皇刖冉顾虑山上风寒,好几次关照主人披上外套,皇乙轩却像没听见似的,一心只念着山顶。
他不是不冷,而是冷惯了。
山顶上风再大,他依然无动于衷,在龙桦树下伫立良久,轻轻地抚摸树干,他悠悠默叹,忽而觉得多年干涩的眼竟湿润了,急忙闭上眼睛,忍下了,却觉得心口痛得不能呼吸。
而后,他慢慢步向悬崖边,面对明明只有无边黑暗的景致,却仿佛很陶醉。
他一直沉静地肃立不动,白色的身影在黑夜里显得异常飘渺虚幻,仿佛随时会倒下的样子,皇刖冉看得心寒,忍不住劝道:“皇主人,晚上山顶很冷,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想再待一会。”他淡淡地说,其实已经冷得失去知觉。
可是,这难得的机会,他不想那么快结束。
不是每年的这个日子他都能来九灵山,皇主人的行动并没有那么自由。
既然来了,就不想走……
'“等不到你来,我就从悬崖上跳下去。”'
狂,我好冷,只是这彻骨的冷,不是因为山顶的寒风,而是因为……你……
零点刚过,他面对空茫无边的黑暗,微微地扬起了嘴角,没有人看见他一瞬即逝的笑容。
狂……生日快乐。
于是,仅仅只是在山上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冬日寒冷刺骨的湿气便让他病倒了。
有御用的医师在旁看护,他躺了两天,病床上的他只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死。
'“这十年,你就慢慢熬吧,等什么时候疯了,你也就解脱了。”'
十年了,这种日子可以结束了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去见尹正,只是麻木地等待着这个期限的到来。不知是在等一个答案,还是等自己的死期。
看尽了世间了丑恶,看透了世间的人性,却发现,自己已被家族的枷锁铐住。
如今的他,放不下皇羽门。
所以,无数次的病魔缠身,他都熬了过来,家族的每个人都认为他撑不过几年,他却一撑就撑了十年。
让自己冷漠地看待那些卑劣的行为,他再也不知道微笑的滋味是什么。
最多,只是听着皇刖冉谈起小轩闹别扭的事迹取乐,慢慢地觉得,或许十年来陪着自己的,只有那个,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小轩。
可惜,他不能与他交流。
十年来,小轩出现的次数极少,一方面是药物控制了他的人格,另一方面是,作为“第二人格”,他其实在行动上非常有局限,必须服从皇乙轩原本人格的意志,当皇乙轩有着“不想离开皇羽门”的强烈意志,小轩也就会自动消除反抗的意识。
总而言之,就像他自己说的,其实他和皇乙轩是同一个人,拥有共同的记忆,自然在情感和意识上会达成一致,不可能完全背道而驰。
“如果我离开皇羽门,这身体就会慢慢失去行动力,要是小正知道我这样糟蹋这个身体,肯定会生我的气。”某一次,小轩这样说道,在皇乙轩不想笑的时候,他的妖娆也带着一份彻骨的冷淡。
对于皇刖冉曾经骗过自己这件事,小轩的态度比皇乙轩直接得多,第一次把皇刖冉打得爬不起来,第二次把他踹到池塘里去,第三次罚他在屋外淋一夜的雨……久而久之,似乎也玩腻了,便渐渐不再折腾他了。
小轩只有夜晚会出现,而永远不会在白天现身,所以通常情况,他都会在回廊边睡一整夜,要不然就让皇刖冉叫人给他按摩,因为皇乙轩经常失眠。
随着体质日益变差,小轩的行动能力也下降了不少,最初总是能耍得皇刖冉团团转,慢慢的,越来越跑不快了,没到几步就被抓到,然后便怒怒地狠狠咬皇刖冉一口。
“这个家伙真废真废真废!”他时常在庭院中生气地跺脚,咒骂自己的另一个人格,“病怏怏的一点也不像个男人!可恶!真可恶!”
于是,皇乙轩恢复本性时,有时会发现自己睡在院子里,不过对此,他也渐渐淡然视之了。
这天,小轩突然和皇乙轩交替,吓得正搀扶主人回房的皇刖冉脸色大变,连忙松手退得远远的。
“你、你怎么在白天出现了?!”
小轩恶恶地瞪了一眼,甩甩长发:“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他太累了吧,没用的家伙,这点小伤就撑不住了!”
小轩比皇乙轩对伤痛的忍耐力强得多,同样,他作为“战士”的能力也胜过皇乙轩无数倍,可惜身体是共用的,如今他也没那么容易做剧烈运动了。
“皇主人……受伤了?”皇刖冉愣了愣,上下打量,回想昨晚看着主人沐浴更衣时,还没见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