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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机就在手边。皮皮立即上网查询。
今是“戊戌”日,纯阳, 到黄昏就是“丙戌”,再次纯阳。
她的脑中乌云密布。
多米诺骨牌忽然间倒向另一个方向。疑心发动,细节开始新的组合。
天天接触新闻的人都知道故事的背后还有故事。同一故事从不同的嘴里说出来,会有不同的版本。
那个和她只有一面之缘的苏湄,为什么会碰巧出现在舞厅?那个九百年前的故事她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的细节?
是偶然相遇,还是刻意安排?
祭司大人和她结婚,是为了更快地拥有她吗?
昨夜他那么卖力地“调动”她的情绪,是为让自己想要的东西到达最佳状态吗?
还有,还有……
慧颜的故事是真的吗?
起码第一次听时,皮皮很感动。因为这是个煽情的故事。皮皮在这方面缺乏免疫力。是那种看动画片都能感动得涕泪滂沱的人。如果是佩佩,可能会说这不过是某个玄幻小说的知音版。如果是小菊更要嗤之以鼻。
想到这里,皮皮从心底打出个寒噤,全身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难道今天就是她的末日?
进入百度,打了一句关键词:如何杀死一只狐精。
百度里跳出几万个相关琏接。
狐精最怕三样东西:雄黄、狗血和死掉的喜鹊。
她关掉了计算机。
冰凉的硬木地板,令她觉得足冷。她到衣橱找来双袜子,正要穿上,蓦地在旁边的墙镜里看见了自己的脸。
她吓了一跳,那是她吗?脸惨白,额泛青,眉间道黑气。双眼上各有个可怕的眼圈。瞳孔发暗,连眼白里都充满血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画了烟熏妆。
她木然地看着镜中人。
一双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头。她猛然转身,听见贺兰静霆说:“我吓倒了吗?”
她的心咚咚乱跳,强自镇定地说:“没,没有。”
他的个头并不小,为什么总也听不见动静。他从身后揽住她,将脸贴在的肩上,轻轻地摩挲着。胸前满是他的呼吸,甜美中荡漾着□。她感到一阵恐惧,想躲开,却被他搂得更紧。帘外雨潺潺,秋意阑珊。水珠划过树叶,一滴一滴,发出轻脆而枯燥的响声。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镜子,幽微朦胧的光线,镜中像有一道鬼影。身后的贺兰尤自不觉地吻着她的后颈,手从背后伸过来,解开衣带上的花结。她被挑逗得轻哼了一声,身子一倒,扑到镜子上,仿佛扑进一潭深水。镜中的人影拼图般地拆碎,道道呼吸勾起团团薄雾,顷刻间又被汗水化去。她像一道雨刮被他推来推去,镜中人揉搓得变了形,身子绞着汗,如一道暖风掠过冰凉的湖面。他的身躯有种无法形容的舒适,令她一次又一次地沉溺其中
他们像两个童年的孩子嬉戏玩耍,在镜中消磨了短促的晨光。
是啊,切都可能是假的,但彼时彼此的快乐定是真的。
他们紧紧拥抱,静静等待呼吸的平静。
过了一会儿,他问:“外面下雨了?”
“是啊,很大的雨。”
“我去洗个澡。”他松开手,拾起地上的睡衣,给她披回去。
“去看看外面的花店里有什么花卖。”她飞快地换衣服,佯装镇定地向门外走去。
他突然把抓住她:“别走,就在里陪着我。”
他的语气很轻,孩子气地乞求着。
“我会怀孕吗?贺兰?”忽然问。
“当然不会,”他能轻易嗅出身上荷尔蒙的含量,“今天不是日子。”
“你去洗澡吧。”她说。
“浴室在哪个方向?我记不起来了。”他伸出手,摸摸门沿。
贺兰静霆白天什么也看不见。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才太紧张,忘了这一点。
“在这边。”她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浴室的门边。
“你知道吗,皮皮,”他拉着的手,不肯放开,“供应热水会耗掉家庭用电的百分之二十五。”
“不,不知道。你是指……你想洗冷水澡吗?”
“不是。 我是指将来我们的生活要有环保意识。”他笑笑,,“如果我们一起洗,就会节约很多水,就对保护环境做出了贡献,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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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自己洗。”皮皮面无人色地,觉察到自己的口吻太冷漠,怕他起疑心,又呵呵地笑了两声。
他果然有尴尬,顿了一顿,又问:“皮皮,今天是几号来着?”
“三十号。”
“哦。”
“为什么要问这个?”
“约了人谈生意,怕误时间。”
水声一响,皮皮拿着随身的小包就往外跑。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这次贴晚了。因为最近有点担心自己的毕业论文,所以赶着写论文去了。发觉自己毕竟不是强人,如果脑子里装满了论文,写小说就找不到感觉。
再就是这文我原来以为会写得很长,结果发现它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长,所以我会在下一章停更,不然就不能保证出版商所要求我保留的字数。好在编辑哥哥说这文会在十二月出版,所以相信大家不会等很久。出版之后三个月我会一次性贴完结局。买V的朋友们请耐心等待。定柔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
43
外面大雨倾盆,她到对街的小店里买把伞,叫个出租向火车站开去。
这个月是旅游的旺季,火车站人山人海,人多气杂,贺兰静霆很难找到她。
去售票厅,排半个小时的队才知道开往C市的火车票三天之内的已全部售空。正在着急,手机忽然叫起来。她一个哆嗦,差把手机掉到地上。
果然是贺兰静霆的号码,她不敢接。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着,眼看着电池就要被耗光,她只得接了。
“皮皮,你在哪里?花店吗?”
“…………贺兰静霆你别来找我啦!”
那声音立即警惕起来:“出什么事了?”
“知道今是什么日子吗?”
他立即明白,沉默了一下,镇定地说:“皮皮,不要相信那些。我不会伤害你的。”
“只要你别来找 我,你就不会伤害 我。”
“皮皮,我正在找你。”他的声音很冷,夹着一丝怒火,“这是个陌生的城市,到处都有危险。无论你在哪里,呆在原地不动,我很快就能找到你。”
她蓦地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回答很自信:“我知道。”
她的心猛地一沉,随即瞥见手腕上那颗贺兰送给她的媚珠,一阵慌张地摘下来,拔腿向邮局跑去。她将媚珠塞进一个结实的纸袋,写上贺兰静霆的住址,寄了特快专递。
然后她关掉手机,站到候车大厅的正中央,看着漩涡般的人群在自己的周围缓缓移动,仿佛是银河系中某个不知名姓的小行星。
她慢慢地吁出了一口气。
贺兰静霆,现在找不到她了吧?
一个小时之后,皮皮从车站后门去南街,那里有几排密密麻麻的小吃店。找了好几圈才找到一家声称卖狗肉的火锅馆。她花了十块钱向师傅要了一瓶狗血,又去药店称了半斤雄黄,将两样护身符放到随身的小包里。
长途汽车站离火车站不远,买不到火车票,皮皮打算坐汽车回家。出了街口,在大雨中等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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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将她的伞吹翻过来。雨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将她淋个六神无主。旁边有个行人好心地帮她将伞翻过来,她道了谢,再回头时,就发现街对面的贺兰静霆。
他穿着件纯黑的风衣,戴着墨镜举着黑伞,领子竖起来,遮住半边脸。
他的右手拿着根盲杖。可是他的样子不像一个瞎子,更像一个杀手。
隔着马路她都能感到波涌而来的杀气,皮皮紧张地在雨中凝视,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媚珠不是寄走了吗?怎么贺兰静霆还是能找到她呢?她的身上会不会安装了电子跟踪器吧?
或者他其实并没有找到她,只是路过这里?
红灯在闪,秒表一点一点地变化。
这条街是去客运站的必经之路。她是过,还是不过?
正在当儿,贺兰静霆的头忽然朝她的方向偏了偏。虽然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他还是迅速觉察到了她。皮皮本来打算装作陌生人和他擦肩而过,又怀疑被他种下的香气会暴露自己。就在红灯变绿之际,她果断转过头,疾步向另一条街走去。
一阵猛然刮来的大风将她的伞吹到几米之外,仓皇中她顾不得去捡,顶着大雨,快步向前走,像一只猎物逃离猎手的射程。
在途中她数次回头,都看得见贺兰静霆以同样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他的盲杖偶尔在路面上轻敲几下,可是他走路的样子令她觉得这只不过是为了让行人让路的一种伪装。
这时迎面走来一大群人,皮皮迅速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可是贺兰静霆却被他们挡住,不得不停下来让路。他们的距离迅速拉开。抢在红灯之前皮皮又过了一条街。那个红灯却正好将贺兰静霆拦住。皮皮终于将他远远地甩在另一条街上。
折进一个商场,她坐在洗手间里喘气,吓得忘记了冷也忘记了哭。不敢逗留太久,商场里充足的暖气会令她的气味迅速散发。她果断地出门,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贺兰静霆,便沿着一条小街向前走。没多久发现自己折入了一条小巷。小巷又深又长,还有众多的岔道。她在里头转了几圈,立即迷失了方向,不得不向行人问路。有人指着一条街口,说出了那里再向西走五百米就是长途客运站。
她像上只亡命之徒在风雨中奔逃。全身透湿。北方的深秋,冻得她牙齿咯咯地打颤。
拐过一户人家,眼看出了小巷,忽然不知从哪里闪出一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猛然止步,只觉浑身的血都涌到头顶。
人影慢慢向走近。
她连退几步,忽然举起那瓶狗血,大声道:“你别过来!”
他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