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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良玉凝视着她:“熙之,我只是希望你开心。只要你开心,无论什么我都会做的。”
一口气闷在胸口,蓝熙之好一会儿才道:“石良玉,你何苦如此?萧卷虽然不在了,但是此生我也不会再嫁给别人了。”
石良玉见她脸上又有些闷闷不乐的,赶紧转移了话题:“熙之,今晚我叫他们准备了其他菜肴,你看看喜欢不?”
蓝熙之见他不再继续那令人尴尬的话题,也松了口气,赶紧道:“嗯,真有点饿了。”
几样小菜都是以前没见过也没吃过的,味道都很不错。吃完后,两人又聊了会儿,品鉴了一些书画,看看夜色不早了,蓝熙之道:“我先去休息啦,你也去休息吧。”
石良玉点点头:“我就住在你的隔壁,你需要什么可以叫我。”
“哦。”
她并不知道石良玉也是住这栋院子的。
石良玉见她意外的样子,伸出手去,轻轻拧了拧她的面颊:“熙之,这里是我自己的寝宫。我选择这里的时候,就估计你会喜欢这里的环境,所以专门给你留了一间屋子,按照你喜欢的样子摆设。只是,那时我不敢想象,这么快就能看到你住进来。熙之,你喜欢不?”
蓝熙之点点头:“还不错。”
石良玉看她一眼:“熙之,我明天有事要离开,不能陪你,你一个人在家里不要闷着,可以随便出去走走。邺城虽然算不得富庶繁华,但也有些有趣的地方,你四处转转吧。”
“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又是宫里的事情?”
石良玉笑道:“你不要担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石良玉怕她忧心,从来都很少和她谈自己的事情,但是,他不说,并不代表蓝熙之不知道他处境艰难。
蓝熙之道:“你现在虽然是太子,可是,那些羯族人并不服从你,你一天没继位,一天就不安全,你得处处小心……”
“呵呵,熙之,我总不能提前把石遵杀死吧?”
蓝熙之想起“余宅”那场屠杀和石遵闯到大臣家里吃“仙肉”、“尝鲜”的令人发指的残暴,心里发冷,道:“这个暴君,即便杀了也没什么,他多活一天,千万人就要多遭一天罪……”
她眼珠一转,忽然道:“石良玉,你在这里背靠黄河,不如即刻伐木造船,一有机会,渡河而下,何必非要那么被动的等待石氏家族先下手?”
石良玉对于这个问题不知已经想了多少次了,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如今听蓝熙之一说,喜不自禁地拉住她的手道:“还是熙之了解我,呵呵,我尽快着手准备……”
蓝熙之见他喜不自胜的样子,轻轻拿掉他的手,笑道:“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不理解你理解谁?”
石良玉点点头:“熙之,我们都只有彼此了,这一辈子,我一定要加倍对你好。”
“呵呵,你先去休息吧,休息好明日才有精力出去做事情。我等你回来才走。”
等自己回来,她就要离开!
石良玉心里一紧,面色不改,笑道:“熙之,你也好好休息。”
朱弦出击
豫州府邸。
朱弦如热锅上的蚂蚁,孙休也是忐忑不安。
“朱大人,堡主临走时要我转告您,叫您万万不要去找她,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朱弦一直知道蓝熙之和石良玉关系很好,可是,听孙休的叙述,蓝熙之可不是去和石良玉叙什么友情的,她分明就是被石良玉抓走的。若是以前,他还不认为石良玉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是经历了妹妹的惨死后,蓝熙之早已和石良玉反目成仇,如今,她又落入石良玉手中,后果真是难以预料!石良玉对朱家恨之入骨,也许,妹妹的惨死也并不足以消灭他心中的怨恨,会不会也连带恨上了蓝熙之?
孙休又道:“我们如何才能救出堡主?”
太子府戒备森严,石良玉帐下雄兵十万,要救出蓝熙之谈何容易?
孙休疑惑道:“赵国太子没伤及宁镇坞堡一兵一卒,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抓堡主一人?他抓了堡主有什么用?”
朱弦心里一动,忽然想起石良玉三番五次地抓蓝熙之,可谓用心良苦。他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就十分崇拜蓝熙之,莫非,是喜欢上了蓝熙之?这个念头让他心里骇然,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朱大人,堡主真能自己回来?”
朱弦再次摇头,石良玉若肯轻易放过蓝熙之,又怎会抓她走?他越想越害怕,真不知这次石良玉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孙休,你先回去主持宁镇坞堡的事宜,不可慌乱。陈崇,你和解思安这段时间代替我全权负责豫州事务……”
“朱大人,您?”
“我率几名精兵潜入邺城,一定要救出蓝熙之。”
“是。”
临近除夕越近,府里灯火辉煌的气息就越浓。丫鬟仆妇虽然大多是汉人,但是,她们久居赵国,也渐渐淡化了除夕的观念,这府里兴高采烈来去的人众似乎并非是因为除夕。
府里到处布置一新,又时常有侍女来量量蓝熙之的身形,蓝熙之追问,她们却只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给她做几身新衣服而已。
屋子里的新衣服已经多得可以每天换一件了,还做那么多新衣服干啥?蓝熙之心里暗生警惕,却又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更为不安的是,自己在这里呆得越久,朱弦就越是可能来寻找自己。虽然自己已经吩咐孙休转告朱弦不要来找自己,但是,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石良玉抓走,朱弦怎会置之不理?这些年,朱弦对于当初萧卷的托付可是忠心耿耿地执行着。石良玉对朱家已经恨之入骨,朱弦若再找上门来,石良玉如何肯放过他?
她常常不经意地在四处走走看看,想发现有没有什么刺客的消息,但是,府里一直都风平浪静的,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儿。
但是,她的这点“安心”很快就遭到了严重的打击,因为她这天早上起来,她发现府里已经到处贴上了大红的“喜”字,仆从们正紧张地准备着各种美酒佳肴。
这完全是谁要娶妻的架式,怎会如石良玉所说的“我怕你害怕黑夜,所以为你点了许多灯笼”?
可是,偏偏这两天石良玉又外出了,没法向他问个清楚明白。她心里焦急,连画也无心画了,早早地收了笔墨,在院子里来回往复地走来走去。
连日下雪,树梢上已经挂满了雪花冰凌,走了一会儿,蓝熙之觉得冷飕飕的,一名侍女走了出来,恭敬道:“小姐,您请进去吧,暖厅里生了火。”
蓝熙之点点头,来到暖厅里。
暖厅里这些天布置了许多冬日里罕见的花木,也不知石良玉是从哪里弄来的,每一件都摆放得恰到好处,使整个房间在隆冬里也显出浓郁的春天一般的气息。
蓝熙之取了几幅字画,就地坐在光洁的地毯上细细欣赏。旁边就是温暖的火炉,四周还有开放的花木,蓝熙之看了半晌,一阵睡意袭来,便歪着头靠在一张小几上睡着了。
石良玉进来的时候,灯光早已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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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下,他见蓝熙之靠在火炉边已经睡着了。一边侍奉的侍女正要去叫醒蓝熙之,石良玉摇摇头,低声道:“你下去吧,吩咐准备好晚餐。”
“是。”
绿意森森的暖厅里静悄悄的,石良玉仔细地看着地毯上熟睡的女子。
太子逼婚1
绿意森森的暖厅里静悄悄的,石良玉仔细地看着地毯上熟睡的女子。
她穿一身白色浅淡花边的裙裳,宽大的水袖、裙摆都是那样的淡雅素净。赵国的女子都是窄袖高领,他一看到就很讨厌,相信蓝熙之也不会喜欢。所以,他亲自为她准备了许多南朝女子习惯的那种美丽裙裳。
她睡得正熟,旁边摆放的砚台墨迹未干。
她的白色的衣裙散开在地,淡淡的,有些一尘不染。认识许多年,他从来不曾见她这样恬静的样子,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久违了的恶作剧的念头。
他在她身边坐下,拿了毛笔,轻轻在她的裙边上画了起来。那是一支墨梅,淡淡的,稀疏勾勒出浅淡的枝丫,随意地绕着衣服上原有的淡淡的花纹,他自己一看,配合得几乎是恰到好处。
他的动作异常的轻柔,她还是微微抖动眼皮,看样子立刻就要醒了。石良玉偷偷笑了一下,毛笔一歪,一点小小的墨迹沾到了她的清秀的脸上,她的被温暖的炉火映得红通通的面颊立刻显得滑稽起来。
蓝熙之睁开眼睛,忽然发现一张脸如此近的在自己眼前放大,她吓了一跳,正要起身,却被石良玉一把抱了起来,将她的画好的裙裳的衣摆牵开,免得被弄花了,才笑道:“熙之,你看我画得好不好看?”
“唉,石良玉,你先放我下来,我这样头好晕。”
石良玉笑嘻嘻地将她轻轻放下,拧了拧她的面颊:“熙之,要吃饭了……”
“嗯,”蓝熙之细细看自己裙裳下摆画的疏疏的墨梅,笑了起来,“你的画艺越来越高超了。”
“可是,比起你,还是要差一点啊。”
“快差不多了,反正,我自己画这个也未必比你画得更好。”
“呵,熙之,你喜欢吗?”
“我很喜欢,真是好看。”
“那好,熙之,我以后常常给你画。”
蓝熙之不理会他的话,却道:“你这些天到哪里去了?”
石良玉见她关切的眼神,又是开心又是喜悦,又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她的腰:“熙之,我才离开两天,就跟离开二十年似的,仿佛许久没见到你了!以后,我们一天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他的那种燃烧的眼神实在太过强烈,蓝熙之有些害怕地推开他:“你不是说要吃饭了么?怎么还不吃?”
“好,熙之,我们马上就去吃饭。”
今天的菜肴不同往日,桌子上有一盘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