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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4)
范院长在沈天涯肩上拍拍,笑道:“太阳不从西边出来,却,不可以让我来看看你大处长了吗?”沈天涯拱拱手,说:“太荣幸了!”范院长说:“刚才跟小叶一起到卫生局去办了点事;从这里路过,见财政大厦高耸在前,想起我们的女婿沈大处长就在这栋大楼里高就,思念之情顿生,就让小叶带着上来了,你恰好在处里。”
范院长把沈天涯说成是他们医院的女婿,谁听着不感到亲切?沈天涯当然知道范院长这些话是打埋伏的,他还另有所谋,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我既然成了贵单位的亲戚,亲戚来了,就好好说会儿话吧。”
说着,将两位让进会客室。小宋也机灵,进去倒了茶水,临走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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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阵闲话,范院长话题一转,说是要向沈天涯汇报汇报医院的工作情况。沈天涯笑道:“我不是医院的女婿吗?哪有丈人向女婿汇报的理?”范院长也笑了,说:
“亲戚是亲戚,工作是工作嘛。”也不罗嗦,程序式地说了说医院特别是筹建门诊大楼的情况,接着让叶君山从坤包里拿出一纸申请经费的报告。
这是一个请求市财政解决部分门诊大楼基建款的报告,申请数是三百万元。沈天涯瞧了瞧报告,说:“人民医院是我市惟一一家高等级的大医院,承担着治病救人的大任,市财政理应全力支持,不过今年税收短收严重,恐怕不能完全满足你们的要求。”范院长说:“这我清楚,我们也不仅仅只向市财政伸手,还会几条腿走
路,同时向银行贷款和向上级卫生部门求援,小叶告诉我,你们财政部门也兴砍价,我们打报告时多报些数,你们砍一刀下去,还有一大截。“沈天涯笑道:”她全是瞎说的。“范院长说:、”小叶可不是瞎说,她是我们的内线,早已打入财政局的核心,我们可是把她的话当做金科玉律,言听计从哟。“沈天涯说:”范院长你的口气怎么像是安全局的?“
范院长知道话不在多,移移屁股,有了去意,说:“沈处你很忙,不好老耽误你了,你这里能解决个五十六十万的,我们就挺感激了。”沈天涯说:“我尽力而为吧,范院长的事我敢不放在心上吗?只是这事我一个人说了算不得数,还得傅局长和贾副市长最后拍板。”范院长说:“话是这么说,但我知道你这里是最重要的一
关,你点了头事情就有九成了。“
就在范院长要起身的时候,一旁的叶君山又打开坤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大信封,要往范院长手上递。范院长没接信封,说叶君山:“你亲自交给沈处吧。”叶君山只得转而把信封递到了沈天涯手上。
开始沈天涯还愣了愣,不完全明白他们两个要搞什么名堂。直到叶君山把信封放到他手上,沈天涯感觉出了信封的分量时,才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沈天涯心里就有些怪怪的味道,要把信封往范院长手上塞,同时说:
“范院长你这就没必要了,对别人可以这样,对我也这样,却不妥了。”范院长挡住沈天涯,说:“沈处你不要见怪,我这完全是公事公办,如今办事都是有规矩的,你总不能让我到你手里把这个规矩给破坏掉吧?”一边说着,一边后退,推开会客室的门,跟叶君山走了出去。
外面就是处里的人,沈天涯总不好拿着一个大信封去追他们吧?只得把信封往贴身的衣兜里一插,去送他们。平时沈天涯能送客人出预算处的门,已算很客气了,今天这两个人自然不同一般,送他们下了楼。
来到坪里,两人就要上车了,范院长回头跟沈天涯招手。一眼望见财政大厦那个十分醒目的红顶子,那只招着的手就停住了,问沈天涯道:“用红颜色做顶子,一定有什么意图吧?”沈天涯笑道:“你看有什么意图?”范院长说:“我猜当初财政局的领导用红颜色封顶,肯定是想做了财政局领导以后还有更大的红顶子可戴。”沈天涯说:“不能排除当时领导有这样的意思,只是凡是到财政局来的人都不这么想,而是说财政大厦这红顶子一戴。昌都财政也就要赤字到头了。”
范院长哑然失笑,又将那个红顶子瞄了几眼,开玩笑道:“本来我也想我们的门诊大楼建成后,也搞个这样的红顶子,将来我也好官运亨通,早日做上卫生局长,你这么一说,我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了。”
范院长的小车开走后,沈天涯立即回了预算处,想接着做完仅开了个头的事情。可他心思老集中不起来了,刚才接住叶君山递给他的那个信封时生出的怪怪的感觉,依然还留在脑袋里,久久不能抹去。
沈天涯也不是头一回收人家这样的信封了,这虽然是一种行贿受赂行为,可过去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因为这差不多已成为一种习俗了,人家都是这么你来我往的。可今天给他行贿的不是别人,而是天天跟他一个锅子吃饭,一个枕头睡觉的人,想想这事不是有点让人不可理喻么?
下班后,沈天涯等其他人都走掉,关了门,把身上的信封拿出来瞧了瞧,发现里面的钱并不多,仅仅三千元。沈天涯又觉得那个范院长也小气了一点,递上的报告那么大,送的钱就三千元,不是等于没送么?
晚上回到家里,沈天涯把装着三千元的信封放在桌上,对叶君山说:“你们那个范院长也真逗,要给我送钱也不换一个人,偏偏由你来送,让我觉得怪不是滋味的。”叶君山说:“有什么不是滋味的?我送的就不是钱?”沈天涯说:“你送的钱当然也是钱,可世上有老婆向老公行贿的么?”
叶君山觉得沈天涯有些书呆子气,于是开导他道:“给你递这个信封时,我可没把你当做是我的老公,我只觉得你是财政局预算处的处长,而我是人民医院财务处副处长,医院财务处副处长给财政局预算处长送钱,这不是正常的业务往来么?而且送了钱可以给我们医院带来好处,我觉得脸上好有光彩的。”
沈天涯一时无话可说了,心想这个叶君山看来比自己容易进入角色多了。又瞥一眼桌上的信封,说:“你不数数,不怕我隐瞒收入?”叶君山说:“不数我也知道是三千元。”沈天涯说:“这么大一个医院,送三千元你们也出得了手?范院长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叶君山诡谲地笑了,说:“你别怪范院长没见过世面了,他没见过世面,当得到这个院长?我不是跟你说过么?送给范夫人的那条手链,我还差了人家三千元钱哩。”沈天涯说:“原来你从中做了手脚。你给你们卫生局领导送钱时,是不是也要从中搞点动作?”叶君山说:“那我怎么敢?坏了领导的事还了得?”
第十八章
像突发的地震一样,郑副局长几个被抓这事在财政局里产生了空前的极大震动。两三个星期以来,局里人各怀心事,各生悲喜,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处室里已经不是上班办公的场所了,早变成了煮粥的灶台,大家惟一要做的就是一件事,添柴加火,让锅里的粥成天咕噜咕噜地沸腾不止。
概括起来大约有这么两种情形,一是跟这个案子有牵连的,主要是当年将财政周转金借给投资公司的处室和经办人员,他们拨给公司资金时是得过好处的,没得好处就把钱借给人家,这世上已经没有这么低智商的主了。而资金要从银行经过,不用说银行里是留有存单的,检察院已通过这些存单掌握了可靠依据,随时会找相关人员。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明白,这些人也就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于是坐卧不宁,惶惶不可终日。
二是跟这个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主要是没管资金的处室和个人,平时他们见手中有资金权的处室呼风唤雨,左右逢源,心下早就恨恨的了,这一下好不容易出了郑副局长这事,自然情绪激昂,奔走相告,巴不得这些处室的人一个不漏地被逮了进去,也好凑在一旁看看不要买门票的热闹。
关于这事的传说也一时多起来。有的说银行里也抓了人。是银行清理过去的呆账时发现的问题,加上当时给投资公司贷款的银行领导和职员已经更换,银行见贷给公司的钱回收无望,便只好向上汇报,结果像牵小鱼一样牵了一串出来。有的说是郑副局长没能将上层领导抹平,他尽管花了很大力气上蹿下跳的,有些领导还是没人他的圈套,关键时候不肯为他说话,另外公司人员之问由于利益分配不均,出了内奸,拿着当年分钱的本子去了检察院,才酿成了这样的后果。有的则说是财政局有关处室因为公司给的好处太少,见公司的人一个个财大气粗,富比石崇,心里慢慢失去平衡,悄悄举报给了检察院,不然检察院的人是不可能掌握有效线索,撕开缺口的。
还有些人竟把这事跟傅尚良联系起来,说是傅郑二人为了权力之争,积怨已久,傅尚良早想将姓郑的挪开了,一直苦于找不到突破口,后来终于掌握了姓郑的在分管投资公司期间的一些情况,跟检察院的有关领导打了招呼,答应只要他们搞掂姓郑的,安排检察院的办案经费时一定给予重点倾斜。
但有些人不同意这个观点,说傅尚良跟郑副局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利害冲突,主要是郑副局长姓得不好,不该姓这个郑字。为此经常会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小误会,比如上级领导到财政局来视察,或外地客人来参观,或有人来办事什么的,见大家都傅局长傅局长地喊傅局长,郑局长郑局长地喊郑副局长,以为傅局长是副局长,郑副局长是正局长,该找傅局长的都找郑副局长去了,而把傅局长晾在一边,傅局长恼火得很,觉得太没面子了。早就视郑副局长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快点把他做掉,结果终于被傅局长抓到了把柄,郑副局长也就在劫难逃了。
这些说法真真假假。扑朔迷离,多数人不过是人云亦云,根本弄不清里面的详情,丰要是跟着凑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