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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已经很满足了。”她悄然地理在璋云的胸前。温暖的体温、璋云的味道是她九年来的奢想,在这段日子守着他,真的很满足了。
“睡不着?”沙嗄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我作了梦。”旭日闷闷地说:“梦见我们结婚、怀孕生子。”
“是美梦。那很好啊。”
“就因为是美梦才惊醒……我从没作过美梦……我怕是一场空……我怕我的幸福如曇花一现……”
“女人家都会胡思乱想的吗?”她腰际的手臂使了些力,让她贴紧着他的身体。“后天就下山了。到时候住进医院,每晚可就没有取暖的身体,不多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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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抱你,抱你一辈子。等我开刀完,我会缠着你,直到你烦、你厌。”韦旭日皱皱鼻,忽然仰起脸看着他。“定桀问我,要不要写遗书……”
“那个混蛋!”
“別气,別气,他也是为我好。”她吐吐舌,小声笑了。“我告诉他,我不写。因为我还有一个承诺要实践,我要花五十年的时间,去整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该不会是我吧?”他微笑:“花五十年的时间,去当一个被整的男人,非圣贤恐怕难胜任。”
“嘻。”
费璋云的神色稍稍严肃了些,若有所思地玩弄她的发丝。“明天我要下山一趟。”
“啊?”
“傍晚公司传真过来,出了点紕漏,叔叔走了,非我不可。”
“我跟你下山。”
“不!”他轻笑注视她担忧的脸孔。“我们还有一天的假期,没必要白白浪费。明天下午下山,午夜前我一定回来。”
“我弄宵夜等你。”她的双手贴着他的胸膛,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保证不会再烤焦。”
“随你。別忘把你放在盘子上,等着我就好了。”
韦旭日的脸蛋习惯性地又红了起来。
他轻笑:“想不想看旭日东昇?往东走十分钟,能看完全程的旭日东昇。”
“嗯,想看。”
在她额际上轻咬一口。“那就乖乖闭上眼。时候到了,我会叫你。”
“上医院的峙候,我想带一张结婚卡在身边。”
“我可以在你的皮带拴上一个心甘情愿的新郎。”
“嘻——”她闭上眼,枕着他的臂。嘴角悄悄掀起,笑着。
翌日,黑夜——
阴沉沉的小木屋里点着小盞灯。从窗口望进去,小盞黄灯摇曳不定。
他从靴子里拿出袖珍型的利刀,俐落地滑进门缝里,轻轻挑起木閂。“喀”地一声,小木屋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晕黄的盞灯擱在客厅里,显然防着有人回来,一时看不清路。
他的嘴角露出诡异笑容。
小木屋里有两扇门,左边的通往浴室跟廚房,右手边的是臥房——
袖珍小刀紧握在侧,悄悄地走向右边,推开房门。
里头一片漆黑。
透着星斗,勉强可以看出床的位置有隆起,像是熟睡般。
他无声息地靠近,袖珍小刀举起——
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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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反应。
他诧异,警觉到不对劲,迅捷地往房门退去。
“碰”地一声,门重重关上。
灯光遽亮——
站在门边的男子笑容可掬地看着他,热络地打起招呼:
“嗨,非裔。”
第十一章
汤非裔恐惧地瞪着费璋云。
“你……你怎么在这?”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小木桌上。
“在找这个?”费璋云打开掌心,里头是黑色的小窍听器。“大哥,你想要听我说些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何必花费心思在桌下装窍听器呢?”
汤非裔的眼底闪过慌乱,随即定下心。“我可不知道什么窍听器的事。”
“何必再装呢?”费璋云阴沉沉地笑了,玩弄掌心里的窍听器。“你认为在这种情況下,还能清白辩解吗?”
汤非裔赫然发觉右手里仍然握着小刀,床上毛毯被戳得稀烂。
“我……”该死!“你是怎么发现窍听器的?那个该死的女人呢?我亲眼目睹你坐上车下山的!”
“为了瞞过你,的确是要花点技巧。”费璋云悠闲地说:“清晨,我带旭日看东昇太阳的时候就掉了包,小李披着旭日的外衣回到小木屋,下午再换上我的衣服下山。如果你能再靠近点窺视,或者就可以分辨出其中的差別。”
汤非裔恚忿地咬着牙。为了隐藏行迹,他只能远远地看见一个穿着旭日衣服的女人畏缩在费璋云身边——
“当年在希裴车上的女留学生是你僱来的吧?”费璋云忽然问。
汤非裔沉默半晌,眼露杀机地盯着手里利刀。“是的,她是我僱来的!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瞞的;当年,经过中间人,我僱女杀手杀花希裴,那时候她正巧到美国度假,机会难得,真是天助我也!在外国杀人总比在这里来得有利;虽然没想到是用炸药炸死希裴,但希裴死了是事实……”
“她没死。”
汤非裔愕然抬起头。“没死?不可能!车里的尸体……”当年中间人还前来讨尾款,不可能骗他的。
“尸体是你僱来的女杀手。”费璋云的嘴角有抹悲伤。“显然你们汤家父子有共同的想法。当年,是汤競声在希裴车上装炸药的,而你僱人杀希裴,各別行动的后果是你的女杀手成了希裴的替死鬼。啊,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们父子?如果没有配合得那么巧,如果你们的野心没有足以到杀人夺产的地步,今天希裴恐怕真要枉死九泉之下。”
“爸也……”汤非裔怔忡着。
“你还不知道?多可笑啊!汤氏父子是一丘之貉。你在想什么?想如果当初你爸有跟你商量,结局就不是如此了?或者在想被骗的滋味有多不好受?”
“费璋云!”汤非裔的脸漲成猪肝色。“你是怎么知道当年我曾僱杀手?”
“是北岡告诉我的。”轻松的神色不见,他冷笑:“是他告诉我,企图推旭日下楼的是你!”
“他不能说话!”汤非裔尖銳叫道,冷汗冒出额际。北岡从二楼滚到一楼,伤得不轻。
“他是不能说话,但能在宅子里推人,除了自己人还会有谁?一个个念出宅子里的人,只要北岡眨眨眼,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冒牌的花希裴也是你找来的,你把我当什么?无用的小虫?从我开始怀疑她是冒牌的希裴后,你以为我会怎么做?她是你找来的人,只消从你的背景往下调查,大嫂闹离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离婚的原因?半年前,你曾带你的情妇到德国整容,嗯?告诉我,日日夜夜看着你曾趾牧撑邮鞘裁锤芯酰啃孪剩靠志澹炕蛘呖吹剿拖氲交掖蟊实囊挪俊彼挠锲豳缤虏还丶喊愕囊趵洹?br /》
汤非裔握紧手里的小刀,瞪着他。“好吧!我承认冒牌花希裴是我带来的,从这点你又怎能发现当年我曾僱人杀了希裴?”
“你找人假冒希裴,无非是为了花家剩下一半的遗产。由此联想到当年另一半的遗产是由监护人汤競声拿到手。他是你的父亲,一但到手,不可能不对你将倒闭的公司伸出援手;希裴一死,对你对汤競声只有百利而无一害。汤競声亲口承认他只僱人放炸药,那是谁让那女留学生杀希裴的?除了你,还会有谁?让旭日中毒的也是你。从九年前之后,汤競声就后悔了。旭日是我所爱的女人,一旦结婚生子,花家的遗产更不可能到你手里,因而除了你会毒死她,还会有?”
“那么说,这是圈套,存心引我上当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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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来,我可以当以往的事不曾发生过。”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我?”汤非裔举起利刀,冷哼:“从头到尾我根本不想杀你的。我一直以为你是无用的小虫,如果你能继续行尸走肉下去,拿到花家遗产后,我甚至可以拨出一笔钱让你活下去。是你逼我的,璋云——”戛然而止。
一把枪对准他。
“我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费璋云微笑,笑容寒意十足。“我给你父亲的是一把没装子弹的枪,因为他良心上的苛责足以弥补他曾犯过的错,但你就不同了。”拉开保险栓,一扣扳机。
子弹“咻”地从汤非裔头上一吋飞过,嵌入木墙上。
“费璋云,你敢杀了我……”子弹从他脸颊擦过,血线从他脸颊滚落。他的腿一软,跪了下去。小刀从手里飞了出去。
“过去你想杀希裴,现在你又想动旭日。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伤害我的女人?”逼近汤非裔,再扣扳机。
“啊——”汤非裔尖叫,子弹落在他膝盖前的地板,不到一吋!“你……你……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啊!就为那女人——不要,不要!”枪抵在他的额头前。
“不要?不要什么?当你僱人杀希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恐惧?她的无辜?”费璋云的语气转为千年寒冰似的冷冽。
“璋云,璋云,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不能动手杀我!杀人要償命的,你要旭日怎么办,对不对?你可以找警察来,或者放我走……我保证会离你离得远远釣,再也不会让你见到一面的……”
“我向来篤信斩草除根。这,不也是你的信条吗?”顿了顿,忽然倒出剩余子弹,快速地放一颗进去。“我要你尝尝当年希裴所受的恐惧。”
“你……”汤非裔瞪着他转动枪轮,而后枪口再次抵住他的额际。
“俄罗斯轮盘,你有五次机会。”
“璋云,別……”
“喀!”
“啊,真幸运。空弹。”费璋云微笑。“第一发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就算中弹也是一剎那的事,没什么痛苦。接下来,我们可以试试看第二发——”
“璋云,既然希裴没有死,你就放过我……”
“喀!”
“嘖嘖,真是幸运过头了……大哥,需不需要帮你擦擦汗?这间木屋是我费家的,我可不希望沾上任何汤家人污秽的汗漬。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能用你的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