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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村人也的确回报以不悦的眼神。    
历劫归来(5)
我爸爸人高马大,常常自称是村子里最强壮的人,他露出结实的臂膀上自由女神的刺青,示意我大声回应他。 “当然是真的啊!”我故意大声说道,我爸爸满意地将我抱起来,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不过我看他根本不关心、或根本也不相信山王说的是不是真的。 狄米特的严父知道他的儿子机灵过人,要编谎话绝不会挑这么玄奇的题材,所以他看着狄米特,露出难得的好奇表情说:“狄米特,这件事回家后好好跟爸爸说一说,好吗?”狄米特点点头,看了孤伶伶的海门一眼,狄米特父亲于是向海门招招手,要他一起到狄米特家过一夜。 “海门不能跟你们走。”村长走了过来,摸着海门的颈子说道。 “啊?”海门诧异道,收容他的远房亲戚一家人都站在村长旁边。 “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商议,抱歉了。”村长强笑道。 狄米特的父亲点点头,也不便多说什么,与狄米特母亲牵着辛娣与狄米特就要回家。 我坐在爸爸的脖子上,看着海门一愣一愣被推到那群怪里怪气的村人中间,我忍不住大喊:“你们可不要欺负海门!” 海门很高兴地回过头来,随即与山王都被众人簇拥到摩赛爷爷家里。 从此以后,村子就断成了两块。 一块,是永远都不相信这段冒险的村人。 另一块,则是总是躲在角落聚议、鬼鬼祟祟的犹太人。 我一觉睡到隔天中午,醒来时全身真是酸痛得不得了,下了楼,我爸爸悠哉悠哉地坐在院子里跟三只大狼狗一齐吃东西,我妈妈则跑去隔壁聊天了。我随便刷牙洗脸,吃了点番茄沙拉后,顺手在餐桌上拿了三个苹果,便跑去“不知道通到哪里河”找狄米特他们。 狄米特跟山王躺在大石头上晒着太阳,海门则单手撑着石块,全身倒立做着我无法叫得出名字的运动,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他办得到。 山王的精神很差,狄米特只是慵懒地在大石头上假寐,但山王则是真的睡着了。我将两个苹果丢向狄米特,狄米特随手轻松接住。狄米特的脸上又多了顶宽帽子,那是去年山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昨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坐在单手倒立的海门旁边,他被那些村人拖进摩赛爷爷家,不知道遭受到什么样的责难。 “真够奇怪的,大家挤在摩赛爷爷家里,围着山王东捏捏、西瞧瞧,把山王弄傻了,我们问他们到底要跟我们说些什么,他们却又干他妈的不说话,只是叹气。我发誓我这辈子绝对不叹气,那样子倒楣透了。”海门说着,我瞧见他伤痕累累的身子,他竟已经把绷带给拆了下来。 海门真的很像怪物,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痂结得很完整,连腹部那一大片紫黑色的瘀血也转成鲜红色的。也许那天晚上变成野狼的,应该是最接近原始生物的海门吧。 我将苹果塞在海门的嘴里,海门另一只手抓着苹果,没几口就吃完了。 狄米特半睁开眼睛说:“我刚刚已经问过他们一遍了,他们几乎一整夜都没睡,那些人除了嚷着要找盖雅爷爷回村,其他什么也没做。” “疯了,真是疯了。”我用指甲轻轻刺着海门脸颊上的裂痕,然后用力一按,海门却没有一点痛苦的神情。 “你不痛吗?”我瞪着海门两只倒立的眼眸子。 “痛啊。”海门也瞪着我。 “那干嘛不叫?”我问。 “我是男子汉啊。”海门认真地说。 “说得好!” 摩赛爷爷拄着拐杖,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我没好气地看着摩赛爷爷,说:“你大头啦!阴阳怪气的老头!” 摩赛爷爷就像平日一样笑咪咪地看着我,说:“小娃儿,昨晚真是抱歉啦!” 海门闭上眼睛,索性不看那讨人厌的老头子。 “海门小子,这么想变成男子汉啊?”摩赛爷爷慢慢坐下,将拐杖放在一旁。 发疯以前的摩赛爷爷有时会来这里找我们聊天,他最喜欢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纳粹的恶行恶状;也因为摩赛爷爷曾经参与战争的关系,他说的故事比起狄米特妈妈在课堂上讲的故事要生动几千倍(当然也残忍几千倍)。我听得入神时常忘了要帮他按摩,而海门三人则会跟摩赛爷爷一起喝啤酒。 “嗯。”海门打了个哈欠。 “为什么这么想当男子汉?”摩赛爷爷打量着海门。 “关你什么事?”海门无精打采地说。 “还在生气啊?”摩赛爷爷一副事不关己的白痴模样。 “这里每一个人都在生你的气。”狄米特的脸埋在大帽子里。 “是吗?哈哈哈。”摩赛爷爷笑笑,跟昨晚根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老头子。 “你来道歉的话,怎么没有带啤酒?”我质问。 “啊?我忘了!”摩赛爷爷大悟。 “所以下次才能原谅你。”我说。 “我要跟外公一样,当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海门突然说道:“你刚刚问我的。” “那可要更加努力锻炼才行啊。”摩赛爷爷想了想,又说:“你外公可是个了不起的人,是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摩赛爷爷笑了笑,红着脸说:“他还是我的偶像咧!”    
历劫归来(6)
“是吗?”海门笑得很灿烂。我说过很多次了,海门真不是一个适合烦恼与忧愁停泊的好港口。 摩赛爷爷审视着海门身上的大小伤痕,若有所思地说:“这些伤怎么来的?” 海门一翻身,脸不红气不喘地坐在我身边,说:“当然是被大黑熊扁的。” 摩赛爷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说:“喔?那这些伤口为什么会被大黑熊给揍出来的?” 海门满脸疑问,今天摩赛爷爷似乎很唆。 “因为我打不过它啊!”海门没好气说。 “你怎么会打输大黑熊呢?”摩赛爷爷发笑:“你外公在你这个年纪时,力气只有我的一半多,根本没有你强壮,但遇上大黑熊的话,他却绝对不可能输的。” “啊?怎么可能?”海门讶异地说,我却听不出他语气中有任何气馁,反而充满了对他那从未见过的外公的无限崇拜。 海门的双亲故去后,除了我们这几个好朋友外,他便依赖着摩赛爷爷口中,那神气的外公拿着两挺笨重的机关枪,在德军里来回冲杀的英勇故事生存下去。 摩赛爷爷看着海门期待的眼睛,问:“你跟大黑熊打架,那场面一定很惊险吧?” 海门点点头,我的头点得更快。 摩赛爷爷又问:“那你在跟大黑熊打架时,脑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海门没有多加思索,便说:“把它打倒!” 摩赛爷爷的脸变了一下,看着海门说:“这也难怪你会输给一只笨熊。” 狄米特将盖在脸上的帽子拿下,看着摩赛爷爷说:“老爷爷,你说话真喜欢拐弯抹角。” 摩赛爷爷笑了,说:“只有真正的男子汉才打得过大黑熊,光是锻炼身体,是锻炼不出男子汉这种特殊生物来的。你们是海门的好朋友,你们可要帮帮他。” 除了昏睡的山王外,我们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摩赛爷爷。 摩赛爷爷看着张大嘴巴的山王,又看了看眼睛因为睡眠不足而充满血丝的海门,说:“至于锻炼身体这点小事,就交给老头子吧,哈!” 我观察摩赛爷爷的眼神,我想,这个头脑不清的老头子需要两个男子汉吧。 那天下午我在河边磨着摩赛爷爷,要他将昨晚部分村人与他自己的失态解释清楚,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什么,令我感到摩赛爷爷真的是一个很不讨人喜欢的老人。 “是因为以前村子里曾经有人变成大野狼死掉吗?”我看着摩赛爷爷的眼睛。 “哪有这种事……”摩赛爷爷一脸的鄙夷。 “是因为村子以前被大野狼攻击过吗?”我狐疑道。 “怎么可能……”摩赛爷爷的鼻孔喷着气,好像我的问题很幼稚似的。 “还是有什么森林恶魔大野狼的传说?”我看着呼呼大睡的山王。 “森林恶魔?小女孩说话乱七八糟!”摩赛爷爷打了个哈欠。 大概就是诸如此类的对话。 海门没有兴趣听这种无聊的对话,他的脑子没办法容纳这些东西;他全身泡在河水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慢慢没入水中一阵拳打脚踢,直到约六分钟后才探出鼻子来,随即又继续潜进水里殴打水流。 “海门,你这样跟软趴趴的水流打架,就算打了一千次也打不赢那只熊的。”我精辟地说。那水流实在不像话的没力,跟那天晚上大黑熊震撼大地的扑击比起来,简直不能构成像样的对手。 “这你就不懂了。”狄米特拿出陶笛吹着,幽幽的笛声飘在河面上。 “有什么不懂?”我看着狄米特那双深埋在宽大帽子里的眼睛。 “激烈的打斗需要大量呼吸,但疯狂的打斗就不能呼吸,呼吸会错失打败对手的机会。闭住呼吸还能在水中这样乱打乱踢这么久,海门真的是怪物。”狄米特说。 “你又不打架,怎么懂这些?”我问,不过狄米特说得好像颇有道理,那天晚上海门的确有几个机会可以把大黑熊打得乱七八糟,但海门却常在大动作挥击的间隙被大黑熊逆转,错失胜利的机会。 “但我懂海门啊!”狄米特笑笑,继续吹着笛子。 摩赛爷爷点点头,似乎颇认同狄米特的说法。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摩赛爷爷家里总是挤满了神色不安的村人,包括山王的爸爸妈妈,全在紧闭的大门内商议着鬼鬼祟祟的事,我们四个小鬼曾偷偷摸摸地想潜进屋子里偷听他们的对话,但都被机灵的村人赶了出来;但我注意到他们注视山王的眼神已经迥异于以往,山王似乎真的像我所猜的,根本就是他们对话的核心。为此山王却没有一丝不安,他总是自信过了头,根本没反省过变成一只野兽是多么不正常的事。 虽然我也会替山王担心,但又想想,变成野兽的又不是自己,于是安心多了。 直到巨斧村里的人急速变少后,我才开始烦恼村子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