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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5日,雷尼尔将军的队伍赶上了德塞的队伍,海军上校佩雷率领着几十只船驶向罗塞塔;7月6日,迪盖的队伍(克莱贝尔的部队)紧接着出发。同一天,维亚尔将军临时指挥梅努的队伍向开罗进发,第二天下午,拿破仑和他的随从率部踏着通向拉马尼亚的干枯运河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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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法老的领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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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塞的先头部队所遇到的问题也落到了后继部队头上,包括迪盖部队,贝利亚尔记道:
离开亚历山大港朝罗塞塔进发还不到3个小时,军队行军的秩序就大乱。离开亚历山大港仅1。5英里,我们就进入了沙漠,到了上午10点,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我们在沙丘中行走,口渴难耐,没有水,每走一步都有人倒下……后来我们得知已经有3个人活活渴死了。
到罗塞塔的一路上都是如此。由于缺水,军队行进极其艰难,一路上的水井不是被投毒就是被毁,泉水也被掩盖起来。
尽管如此,缪拉和达马斯的骑兵还是最终到达了罗塞塔,和所有人一样,军官洛吉尔的精神为之一振。“我们是在中午入城的。”他在日志中记道,“这个城市似乎相当不错。所有的居民都站在他们的屋子跟前,所有的店铺都开着门……尼罗河和尼罗河上的许多船只使我们兴奋不已。这是自我们踏上埃及土地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到高兴。”事后证明也是最后一次。罗塞塔是埃及少有的几座有着平静的花园和田野、老百姓和店铺开着门欢迎法国人的城市之一。
受伤未愈的将军梅努到达罗塞塔,他将成为这里的军人总督;迪盖将军继续向南行军,沿着尼罗河分水陆两路逆流而上,到33英里远的拉马尼亚和拿破仑的主力会合,挺进开罗。
拿破仑的队伍7月7日出发,第8天早8点到达达曼胡尔。一路发生的是许多悲惨故事,其一是米瑞尔旅长之死。米瑞尔没有经过多少训练,军龄不到9年,但还是很快升到了旅长。他最近曾经和德塞发生争执,他认为整个远征军的计划安排是十分愚蠢的,并坚持认为应该鸣锣收兵、班师回国。那晚,他在达曼胡尔的营地徘徊,后来人们在沙土中找到了他的尸体。萨瓦里上校认为他是被阿拉伯人杀死的;但他的武器钱财和衣物都完好无损,而阿拉伯人通常是要对尸体断肢和剥光衣服的。事实上,绝望的米瑞尔是在沙漠上用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自杀的。这事不能声张,拿破仑对他的死没有表示同情和理解,而是对他的这种背叛自己和军队的行为十分震怒。
在许多人眼里,离开亚历山大港后的第一站达曼胡尔似乎并不是个吉地,而是个孕育着凶险的地方——首先是马群受惊,然后是米瑞尔的悲惨自杀,接着是拿破仑的副官发生的事。当他们在达曼胡尔扎营之后,阿拉伯骑兵杀死了哨兵,直接朝拿破仑的营帐而来。拿破仑立即命令他的副官克鲁塞召集人马将他们赶走。年轻的克鲁塞纵身跃上战马,迅即召集了15名卫兵向阿拉伯骑兵冲去。双方交火的时候,克鲁塞处于劣势,拿破仑大声吼道:“抓住他们,妈的!冲啊!”但克鲁塞显然过于谨慎,让阿拉伯人从眼皮底下不慌不忙地跑掉了。“将军大发雷霆,”布列纳回忆道,“当克鲁塞回来时,拿破仑指责他对自己不忠,并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拿破仑当着众军官的面骂克鲁塞是个胆小鬼。克鲁塞不禁泪流满面、羞愧难当,后来,他对布列纳透露道:“我不能这样活下去了。我要战死疆场。我不能在他的眼里做一个忍辱偷生的人。”尽管后来的几个月克鲁塞参与了所有的大小战役,死神一直没有光顾,直到次年他才倒在了阿克城下。
惧怕阿拉伯人袭击的情绪与日俱增,特别是他们的狙击手和骑兵使拖得过长的法军队伍中的掉队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割断落伍者的喉咙,抢劫其仅有的一点财物。但最令法国人毛骨悚然的还是少数几个被阿拉伯人轮奸后死里逃生的人诉说的故事——阿拉伯人在杀死法国人之前先将他们鸡奸。对于惯于在欧洲征服的城镇奸淫妇女的法国军人来说,这个消息令他们哭笑不得。当一个士兵报告这件新鲜事时,拿破仑只是挥手一笑了之:他不是还活着吗,那又怎么样呢?对法国掉队的军人进行鸡奸和斩首的事一直延续到部队抵达开罗,如果说这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使法国军人再也不敢掉队了。
7月10日,德塞和雷尼尔的部队抵达了拉马尼亚,完成了从亚历山大到尼罗河57英里的艰苦跋涉,走完了进军开罗的第一段路程。
当埃及人的船队从尼罗河到罗塞塔帮助法军增援急需的食物和弹药时,法军遇到了马穆鲁克第一次有组织的反抗。约300名被法军误认为是“贝都因”的马穆鲁克在拉马尼亚将法军搞得疲惫不堪。尽管随时可能遭到敌人骑兵的突然袭击,第一次见到尼罗河水的法军仍然兴奋不已,完全忘记了身边的危险。贝利亚尔旅长形容道:“快乐的叫喊声……每一个人都欢呼雀跃。”他们不顾指挥官的警告,冲出队伍,扔下滑膛枪和沉重的背包,兴奋地跳进混浊的河水里。“士兵们跳进水里,像牲口一样大口饮水。转眼间整个师团的人都来到了河边,河岸的一片西瓜地也瞬时被吃得一干二净……我完全相信我们在埃及的最大敌人就是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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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法老的领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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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4个先锋师在拉马尼亚得到了48小时的宝贵休息时间,但是,人们发现尽管这里的大麦供应不成问题,却无处烘烤面包。当仍然没有面包可吃时,大家不免牢骚满腹。7月12日下午4点,德塞率部继续向前赶路,同时,安德列奥西将军接到命令将数百名炮兵和装备装上沿尼罗河逆流而上的随军小舰队。他们刚刚出发,拿破仑就接到报告:埃及最强大的马穆鲁克军事指挥官穆拉德贝伊率大军在开罗城外挡住了南去的通道,并正在朝他们的方向逼近,随他们而来的还有尼罗河上的一支舰队。
拿破仑为终于有机会和敌人决战而心情愉快,他命令德塞快速沿尼罗河挺进到舒布拉希特,并做好黎明时发起进攻的准备。
法国远征军踏上埃及土地12天之后,双方即将展开一场决定胜负的战役。
这天凌晨2点,拿破仑命令部队拔营,向舒布拉希特进发。据探子密报那里已经有约4;000名马穆鲁克骑兵在村庄到尼罗河一线摆开阵势,部署了大炮和炮舰,严阵以待了。法军在抵达舒布拉希特之前攻占了两个村庄,在那里将其5个师组成了5个大方阵迎战马穆鲁克骑兵。法军刚刚将寒光逼人的刺刀上好,穆拉德贝伊的骑兵团就嚎叫着开始发起冲锋了。
法军用榴弹炮和火炮还击。马穆鲁克几次冲锋都被打退。在法军强大火力的逼迫下,马穆鲁克不得不避开和法军的正面交锋。
与此同时,尼罗河上的法国舰队因遭到马穆鲁克舰队的拦截,处境十分危险。一艘军舰被炸沉,马穆鲁克登上了两艘法军的帆船,经过激烈白刃拼杀法军才将其击退。但马穆鲁克顺流而下的舰队来势很猛,佩雷的舰队几乎招架不住了。正在此时,法国炮舰一炮击中马穆鲁克旗舰上的弹药库,整个旗舰顿时灰飞烟灭,敌军大乱。佩雷舰上的科学家和平民也拿起了滑膛枪参战。正如后来贝尔蒂埃说的那样:“当和祖国的敌人作战时,每一个法国人都是战士。”
战斗结束后,拿破仑抓住战机,命令他的骑兵和步兵立即发动追击,在舒布拉希特将敌军围歼。
结果,法军在舒布拉希特遇到的是12;000敌军,他们是由农民、奴隶和马穆鲁克骑兵组成的混合队伍。尽管敌军人多势众,法军在舒布拉希特与埃及敌人的第一次真正较量中很快取得了胜利。从贝尔蒂埃的报告看出法军伤亡很少,而马穆鲁克军死伤300多人。但是,一支强大的劲敌还在前面等候着这支侵略军。
在舒布拉希特进行了一番抢劫之后,法军稍事休整;7月13日,拿破仑命令继续行军。炮兵和车队很快就陷进了沙丘和干枯的运河河床里,对于一支自埃及登陆以来一直缺乏食物和睡眠的疲惫之师,“这次行军是最艰难的”。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兵相继死于饥饿、干渴、暴晒和劳累。但拿破仑不顾军心动摇、士气涣散甚至反叛,毫不犹豫地强行命令全军日夜兼程挺进。“将军是在拿军队赌博,”贝利亚尔说,“眼下军官多有不满,任其士兵在沿途的村庄偷走他们需要的一切物品。”甚至连担心遭到贝都因人的袭击的恐惧也不起作用了,掉队的士兵愈来愈多。由于拿破仑匆忙而草率的“计划”,仍然无法为疲惫的部队找到食物,军队完全没有能力提供后勤给养。结果导致愤怒到半疯狂的法军完全不顾拿破仑的禁令(包括违者就地处死),在他们经过的一贫如洗、毫无自卫的村庄里肆无忌惮地疯狂砍杀。除非军队得到食物和饮水并能躲避难以忍受的炎热,否则是无法维持军纪和秩序的。
最疯狂的抢劫是由维亚尔师进行的,该师所到之处都导致一片恐怖。“很难想像还有比他们的军纪更加糟糕的军队了。”洛吉尔上校不止一次地伤心说道。“村民的哭泣和他们妻子的叫喊声交织成一片可怕的喧闹”,妇女爬上泥巴房子的平屋顶上,大声嚎哭,发狂般地挥动着她们的头巾,而“总司令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当他看到这些场面时,他愤怒地命令迪盖将军负责恢复军队的秩序和理性”。背负着沉重的背包,在这片荒漠上日复一日地行军,在地狱烈火般的7月酷暑下,他们的喉咙渴得冒火,黄沙的灼光减弱了大多数人的视力,他们的脚被沙和鞋(如果他们还有鞋的话)磨出了血泡,这一切都使得士兵和军官的忍受力超过了极限。更糟糕的是,“指挥官当着士兵的面,公然对抗拿破仑的命令”,洛吉尔悲哀地记述道。当迪盖发现了一处可供几个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