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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慢慢荡开一个笑,答非所问:“禁欲咒无解,我记得是你亲口说的。”说完靠得更紧,伸出一只手,去撩拨他的下身。
水下暗流涌动,一波又一波,在赤练胸腔慢慢燃起一股焚心之火。
“去找个女人吧,铜钱我已经又放出去一枚,也许这个女人就合你意,你就明白,在这世上,你也不是非我不可。”素云在他耳侧呢喃。
赤练大怒,□裸走出水池,一双长眼在黑暗里涌动绿光,披上他的赭红色长袍,拖着水渍扬长而去。
“凤仪出去了?!”
栖凤楼,迟雪还是呆样,愣了一会又问一遍:“她真的出去了?去了哪里?”
老鸨认识他,知道他穷,所以神情寡淡,道:“我不知道,凤仪大头牌的事情,我也不好过问。”
“她去了哪里,这件事生死攸关,麻烦了。”宣夜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
老鸨的脸色开始转缓,不过还是那句:“我是真的不知道,每年这时候凤仪都要出去,去哪里不许我们过问,她性子烈,我也不好多干涉。”
看来这句是真话。
半夏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迟雪开始抓头,不甚自信:“我……我我也许能找到她,只是也许。两天前我抹了她一滴血在眼盖,现在应该还有她气息的。”
“你两天没洗脸?”半夏翻眼看天。
迟雪有点怕她,不敢说话,只叫老鸨去端一盆水来,水一定要干净。
水很快就端来了,却很脏,铜盆也油腻腻的,一股脂粉味。
迟雪皱着眉,取自己额心一滴血,又取了眼盖凤仪残留的液体,混合到盆中,站水盆旁边作法半天,憋得满脸通红,最后憋出了一个屁。
满屋子的人皱眉,半夏素来刻薄,更是毫不留情面,“哈,又是个蒙古道士,弄个水盆就装神弄鬼了,你当你是谁?你念的那啥咒语,教我,我装的保准比你还像。”
迟雪是根棒槌,只当她说真的,连忙教她咒语,一字字教得还很认真。
半夏于是端起架子,也很认真地学,做魔戒里面精灵女王状。
水面这时荡起微澜,无风自动,一个诡异的五瓣花状波澜成形,转瞬就漫到盆边。
诡异的情形开始出现。
水盆里开始出现一个影像,依稀看得出是凤仪,正拿着块布,很怜惜地在擦一个墓碑。
墓碑上面只有两个字,——顾钦,凤仪却擦了很久很久,在每个勾画流连。
“我没有不开心,谁的人生都是如此,不如意多,偶尔欢喜。”她喃喃,带了酒来,却不祭奠,反而拧开壶盖大口便喝。
黄土下面的顾钦没有回应,早已作古,魂魄归西。
“我都没有在意,你又为什么在意?”一会功夫凤仪就已经喝大,醉眼斜向墓门,“为了救你我才出卖自己,有这个由头,便不算辱没,你为什么不懂?”
还是没有回应,壶里的女儿红也已经见底。
凤仪放弃追问,将头靠在青石墓碑,凉风有一搭没一搭吹着她发,很快哄她入睡。
过了片刻,她腰间荷包开始异动,一忽儿热一忽儿凉,隐隐发出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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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醉得深了,似睡似醒半睁开眼,迎头看见一双鬼火似的绿眸。
“这墓里睡的……是你什么人?”绿眸的主人轻声,赭红色长袍随风翻飞,在她身侧徐徐落坐,身体冰凉,靠上她肩。
“墓里睡的,是我男人。”凤仪答道,一贯的爽利。
“你说你曾经为了要救他……出卖自己?”
“嗯。”凤仪觉得热,抬手将衣领扯开一半:“卖身给男人,换他的汤药钱,贫贱夫妻贫贱事,没有什么稀奇。”
“那他为什么还是死了?”
“为什么还是死了?”凤仪仰起脸来笑,痴痴迷迷地:“因为他是个骄傲的男人……”
没错,顾钦是个骄傲的男人,凤仪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骑威镖行的镖师,人不论站在哪里,都像杆标枪一样笔直。
而那时候的凤仪,还是个勤快的渔家女,撒网下海喝酒,没有一样输给男人。
顾钦爱上她的侠气,为她和家人反目,抛下生计,两人赤手空拳来到京城。
“凭着我一双手,没有什么坎我们过不去。”
他这么说,飒爽意气。
那时候的他不曾知道,一向强健的自己到了京城居然立刻病倒,本来握刀的双手最终竟被煎熬成了十根枯柴。
就到了这种时候,他仍然每天清早起来,编竹篮和竹席,用他的佩刀破开竹子,编一程歇一程,永远的满头虚汗。
“是男人就该养家的,总不能吃老婆的软饭。”
他这么说,虽然脊背已经不能挺直。
这样骄傲的一个男人,在知道凤仪卖身给栖凤楼换他汤药费后,是什么反应可想而知。
从那之后,他再没说过一句话,从此药石不进,五日后便撒手人寰。
作为男人,他最后的尊严就是不成为她的负担。
“是我辱没了他,所以立碑时我都不敢写上自己的名字。”
凤仪苦笑起来,拿起酒壶,这才发现里面已经喝干。
“你后悔么?”赤练又追问一句。
凤仪醉得狠了,没听见他问什么,只是痴痴抬头,道:“他的手大,我的脸很小,我总喜欢把脸埋在他手心的,差不多能够全部埋下。”
赤练迟疑,慢慢把手递过去,凑到她跟前,拢住她脸,轻声:“是不是这样?”
凤仪点头,将脸埋下,眼泪悄无声息坠在他掌心,一边婆娑他的手掌,“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我记得你的手总是很热。”
“因为我已经死了,现在是鬼。”赤练轻声,配合她的幻觉,代入成为顾钦。
凤仪捧着他手,眼泪疯了般涌出来,一时泣不成声。
“因为想念我,所以并不怕我这个鬼,对么?”赤练捧起她头,舔干她脸上泪水。
那是一只细长的舌头,前端分叉,猩红色,标准的蛇信。
可惜凤仪已经醉了痴了,没有发觉,只顾着抱住他,辗转长吻,仿佛要一气吻尽这些日子的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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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擦墓碑,谁的墓碑?”
水里影像都已经消失半天,迟雪才说话,反射弧非一般长。
“墓碑上有字,是顾钦。”宣夜的观察力很好。
“顾钦……”老鸨抚额头,依稀有印象:“这名字倒耳熟,是谁呢……”
“那是小姐以前的夫君。”倒是服侍凤仪的丫鬟出来解了围:“我记得小姐有次提过,说将他葬在东郊。”
宣夜和半夏立刻便没了人影。
“喂!”反射弧超长的迟雪隔半天才喊,当然的是留在原处,没能追上。
东郊的墓地很大,宣夜和半夏却很快感受到了那股邪气,几乎立刻便找到了凤仪。
这时候的凤仪骑在赤练身上,衣衫大敞,两只酥白的Ru房颤动,热汗混着呻吟,不胜淫糜不胜欢快。
宣夜见状也不说话,只将月莹临空抛去,刀锋尖利,堪堪便斩下了赤练一缕鬓发。
变故突生,凤仪也立刻从梦中醒来,看向赤练,立时惊恐,双眼睁到最大。
此刻的赤练还有人形,面容俊美妖异,但下肢已经见了原形,拖着的是一条腥湿蛇尾。
“你你你……你是谁?”一向英气的她也结巴起来。
“我是谁不重要。”赤练笑,□仍然留在她身体,两只手握住她腰,将她架在自己胯上:“重要的是我已经看上你,既然这里有人叨扰,那我们就去我家洞府继续。”
“我靠!”半夏呸了他一口:“你这谱倒摆得倒大,以为自己是谁,杀殿么?当我们是死人?”
那头赤练却是笑了,果然有些杀殿风格,轻蔑地一抬嘴角,道:“如果你们挡我,那你们便是死人,一点没错。”说完挺胯,居然又在凤仪身体里冲刺了几个来回。
宣夜盛怒,五指撩动,月莹光华大盛,逼近他头脸,最后终于刺破他肌肤,在他眼下划下一道长痕。
赤练眸里的绿火更甚,伤口缓缓淌出鲜血,盯牢宣夜,一字一句:“我最恨拿刀碰我的人,所以,现在你已经是死人了。”
说话间坟地便掠起一股腥风,他抱着凤仪伸高,长尾横扫,一记便劈中了宣夜心口。
半夏睁大眼,发觉宣夜动作迟缓,居然不能躲避,只将月莹握在掌心,挥手割下一道光痕,将自己割出了战圈。
“快走。”他这两字都说得有些挣扎:“我状况不好,你快走,不要回头。”
“什么叫状况不好!”半夏哑声,想起自己和他在山洞初见,他说自己发病,连动弹都不能,“难道说你出这种状况,都没有预兆的吗?”
“没有……”宣夜咬牙,将刀反转,使出所有潜力,逼退赤练一丈:“你快走。”
“你们谁也走不了。”半空里赤练轻笑,终于完全现出蛇形,赭红色身形掠起一股腥湿阴森的风。
半夏来不及惊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铺天盖地而来,混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将她和宣夜一起裹了个密不透风。
半个时辰后,迟雪和老鸨一起赶到坟场,那里就只剩下了宣夜和半夏。
情形无比诡异,半夏是被拢在宣夜怀里,宣夜曲膝,似乎是想尽力保护她。
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他们两人却好像被捆住,而且越捆越紧,都能听见骨头被压迫的咯吱声。
“你们这是怎么了?凤仪呢?”老鸨燃起一枝火把。
有了光亮,半夏从缝隙里看去,依稀看到一块块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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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蛇纹,她确信无疑,而且包着她和宣夜的东西极薄,能够透光,所以他们绝对不是被吞进了蛇腹。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包住他们而且越收越紧的是一张蛇皮,一张似乎铺天盖地,带着血腥气,像是新鲜剥下的蛇皮。
“到底是怎么了!”老鸨又追一句,将火把凑到宣夜跟前,虽然依旧没看见那所谓的蛇皮,但也发觉此时的宣夜不对。
蛇皮内收,已经完全覆住了他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