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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我总是把衣袖拉得长长的,遮住自己的手背。我听见哥哥说,他要跟着爹去打仗,不打仗怎么做男人。哥哥用削了一半的木头指着我的裤裆,他说,脱了裤子看看,你是个男人。我不会当着哥哥的面脱掉裤子的,虽然哥哥经常会当着我的面把他的家伙掏出来,他撒尿的时候喜欢往很高的地方尿,他那里除了Gui头是红的,其他地方都是黑的。有时候,哥哥能站在我前面把尿从我头顶射到我后面,哥哥让我也试试,我不行,我尿尿的时候总会把自己的鞋子浇湿。
后来,哥哥的枪削好了,哥哥见着人就会用枪指着他,然后让人举起双手。大院里没有人敢不听哥哥的话的,他们都知道哥哥那把枪是假的,可是他们还是会乖乖地举起手,手指向天伸开,一幅恐惧得颤抖的样子。哥哥也用枪指你母亲和你,你母亲傻傻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你却很利索地转过身,背对着哥哥把手举到头顶。哥哥用枪捅你的后背,他让你转过身来,院子里很多人在桐树后面看着你,你只好转过来,我和哥哥趾高气扬的站在你面前,就像两只好斗的雄鸡仔一样。你看看母亲,母亲不敢说话,人们都在远远的往这边望。所幸的是哥哥很快就觉得这个游戏没有什么意思了,他收好他的木头枪跑了,我看看你,你还在惊吓中发呆,我也跑了。
那时候我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像刚刚发芽的种子,浑身到处是生长不良的自然痕迹,头发稀疏而毛糙,头也小小的,胳膊却很长,垂下来几乎能到自己膝盖的地方,而且嘴很大。下人们最为骄傲的就是说,他又看见二少爷把拳头塞进嘴里面去了。不过倒是没人因此说过我拳头小。而我的哥哥却长得一表人才,像舞台上的演员一样俊秀,头发乌黑而茂盛,脸蛋和额头都方方正正的,肚子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排列着。也许正因为长得好看,哥哥从小就喜欢在人前活蹦乱跳。人们说,看看吧,大少爷真是漂亮,将来说不定要迷倒多少姑娘。他们看到我不这样说,他们会说,二少爷文静礼貌,就像个读书人。哥哥擦着额头上的汗问我,你愿意当读书人吗?读书人就要天天穿着长长的衣服,走路要像牛吃草一样慢,而且逢人都要作揖。
村子有个教堂,白色的尖尖的屋顶,随时都会有许多鸽子聚集在那里,咕咕地唱歌,一不小心房顶上的钟响了,鸽子被吓得四散飞开,向着遥远的天空飞去。那时候天是那么的蓝,一点杂质都没有。你母亲不让你去教堂,其实你连我们家的院子也出不了,我们家的院子太大了,有很多人在进进出出,可是你不能出去,你是新来的奴仆,专门负责在后院拔草,夏天,后院的杂草疯长着,快要把花儿淹没了,你每天都能拔几大筐。你们把盛满青草的竹筐抬到马棚里去。
路过马棚的时候,你看到了身着盛装的珍太太,她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轿子,一只秀美的脚一缩,有人做了个手势,轿子就启动了。
珍太太要去教堂接受弥撒了。
珍太太到教堂的时候,有人已经专门给她准备了一个宽松的位置,人们都离那个位置远远的。我爹的卫兵成群地守在教堂外面,枪杆闪着黑色的光。不过我爹是从来都不去教堂的,我爹只信自己。我爹说,他随时能叫人把教堂给烧了,他还可以叫那些留着大胡子的牧师给他点烟呢,如果他愿意,他甚至还可以让那些牧师在他们的信徒中为他选一个女人。不过我爹似乎对别的女人并不感兴趣,我娘死后我爹就只和珍太太在一起。那个时候能够只和一个女人睡觉的男人很少,所以等后来人们建立了教堂之后,总会有很多男人偷偷地去和牧师忏悔自己的风流故事,而牧师最后会把所有故事一字不拉地说给我爹。牧师说完故事,还等着我爹给他分发粮食和做饭的柴禾呢。牧师领了东西后,坚持要给我爹念上一段祈祷的咒语才肯走。
对教堂来说,珍太太是那里最尊贵的信徒,她的身上还带着长官府的花香,光影映在脖颈上,精神矍铄地站在众人前面,双手合在胸前。安静的时刻到来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喧哗,连教堂外面都没人敢说话,人们都知道珍太太在领着信徒在做弥撒呢。最后,教堂顶部的钟声再度响起,人们才敢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街上才重新会有毛色差劲的流浪狗出没。
梧桐树正在开花,粉白的。你趁母亲忙着的时间溜到前院来了,弯着身子捡那些落地的花,梧桐花儿没有香味,只有颜色,你喜欢没味的花。这时候你又看见了珍太太,她从轿子上伸出一只娇小的脚,踩在满地的落花上,有人扶住她,你看见了她白嫩细长的手指,它们在春天也在盛开,比后院的花朵更艳丽。
珍太太的浴盆太大了,水冒着热气,有粉色的花瓣,花瓣在水面上像一艘艘小船,随着水纹荡漾,整个房间弥漫着潮湿的花香,没有阳光的时候花儿就是那种味道,向着你全身袭来,你很快也会潮湿起来。你站在浴盆前面,专门把那些干了的花瓣往水里面撒,你看着珍太太在水里闭上眼睛,你把花瓣撒到了她身上,花瓣伏在她身上,慢慢地膨胀起来,不过它们再也膨胀不到以前的样子了,它们伸展开来,嫩嫩地动。灯光把浴室照得微明,微明最好,你和一个丫鬟静静的站在浴盆旁边,一个加水,一个添花,卫兵手在门外,透过门帘你能看见卫兵脚上穿着的牛皮长靴,长靴上别有一把匕首。
珍太太说了,加水,丫鬟提起黄亮亮的铜壶,把壶嘴对着浴盆边上,水贴着盆边流下去,你看见珍太太的身体微微在动,花瓣从他身体上往下落,Ru房露了出来,小肚子和长着黑色荫毛的阴埠也露了出来,Ru房和阴埠分别象征着女人的生命,它们在珍太太身上盛开着,亮丽而湿润,凸起和凹陷在你眼前像图画一样闪烁。你把花篮抱得紧紧的,贴着浴盆的边,你听见珍太太快乐地呻吟了一声,Ru房在水中抖,抖出涟漪,花向四散漂去,你连忙又往里撒了一些进去,花瓣把珍太太的身体盖住了,盖得密密麻麻的,不过|乳头还是露出来了,那|乳头血红血红,你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胸部,你的胸部太小了,只有两个指头脸般大小的小疙瘩,小米粒样的|乳头惨白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一个丫鬟说,女人没有血色,就不是女人。以后你就盼望着流血,你在浴盆里看到了珍太太两腿之间鲜红的肉,她穿衣的时候腿一张,红色的肉也张开了,它们躲在黑色的毛发之下,被血染得红红的。可是你看看自己,你什么也没有,你那里光秃秃的,肉是酱紫色的。你盼着流血,像珍太太一样流血,把它染红,像玫瑰一样鲜艳而且芬芳。
秋天就要来了,草儿开始枯黄,霜降来了,你北边的家乡还在打仗,你们回不去了。看来你们要在南边过冬了。
入冬前的一个晚上,一帮土匪在村子里洗劫了一户财主,他们把财主杀了,抢走了财主的女人。下人和丫鬟筛糠一样哭着跑到长官府,要我爹主持公道,他们还成群地跪在教堂前面。神父说不要跪,上帝不要看到人下跪。可是没人听他的,人们哭丧着脸要神父为他们死去的老爷做最后的祷告,神父答应了他们,在教堂后面的草地上,神父把刚从井里吊上来的水用手指弹到财主身上,财主的尸体躺在草地上,面色苍白铁青。
祷告结束后,我爹带着卫兵把财主的尸体运到山岗上埋葬了。财主的钱被抢光了,连做墓碑的钱都没有,就连棺材也是下人们伐掉他们门前的一株白杨树做的。我爹说,天下看来真的不太平了,北边的战火已经烧到我们家门口了,那些土匪说不定就是发了疯的造反农民呢。
我爹让人火速给首都写了一份报告,报告上说,北边的局势越来越不稳定,造反的人打着〃要吃饭〃的旗帜,纠集了很多农民。目前,他们正在不要命地进攻北部县城,死人都快要垒到城墙那么高了,再这么垒下去,迟早有一天刁民会沿着尸体攻进城的,即就是他们攻不进来,尸体的恶臭也会让瘟疫流传开来,到时候全城的将士就会全部毙命,如果真是这样,瘟疫势必会向南蔓延。我爹说,国家会帮我们想到办法的,只要国家的物资一到,他就组织人们到北边去帮助国家守城,他从外面袭击,和北边的部队对造反农民两面夹击。我爹让人用快马把报告送到首都去了,他叮咛送信的人,一定要把报告亲手交到住在金水居的项策将军手里,亲眼看着将军把报告看完。
几天之后,项策将军的批示下来了,一些枪支和粮食也紧跟着下来了。项策将军说,国家一直非常重视北边的战事,他让我爹收到物资后即日起就启程北伐,不过项策将军还说了,大凡打仗就会死人,民众是国家的基石,既然北边打仗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我们就一定要保证不能再让更多的老百姓去送死了。我爹把枪支发了下去,可是他没有派人去北边,他让人在村子北面修建了防御工事。我爹说,要不了多久,北边农民就会攻城成功的,那时候他们就会一窝蜂地来向我们进攻,我们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连城墙都没有。没有城墙,他们会很容易就攻进我们的家。
我们的村子被战争的阴云遮住了,每天早上,士兵们早早就起来在村头广阔的空地上操练,操练的声音很大,他们像发情的公鸡一样把身子挺得直直的,倒下,爬起,尘土飞扬。为此,人们起得比平时早了,他们早起并无事可做,而是把双手缩到袖筒里站在土卯上看士兵操练,一大群人像看戏一样聚在飞扬的尘土中,士兵喊口号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喊,士兵把枪在身上抖得叭啦叭啦响的时候他们就紧闭起紫黑的嘴唇,舌头顶着牙床发出类似的声音。带兵官并不在乎人们围着他们,操练中的士兵更是欢喜的不得了,他们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