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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理由不说话,”我说,“受伤害的是我,不是你!”
但她还是不跟我说话,后来是爱格尼丝帮了我的忙,“你不是说自己是个木匠吗?”她说,“为什么不给她做个木头娃娃呢?”
爱格尼丝就是这么善良,尽管她知道米兰达生她的气,却还想着安慰她。那天下午我和爱格尼丝一起上山找了一根桤木的老树枝。晚上米兰达睡觉后,我就用那根树枝刻了一个娃娃,又从厨房弄来浆果汁,给娃娃画了头发、鼻子、嘴巴和手脚,爱格尼丝还在娃娃脸上擦了点胭脂。做好娃娃后我把它放在米兰达床上,然后躲在离屋子很近的地方。我听到米兰达开门进去,片刻之后门又开了,米兰达跑出来叫着,“爸爸!爸爸!这太棒了!”
她把娃娃抱在怀里亲个不停。“费里西塔!她叫费里西塔!”她高兴得两眼放光。每次她很开心时就会跳着转圈,这次也一样。
这一天我记得特清楚,因为那天吃晚饭时,乔凡尼口气坚决地再次提出要费德里克出钱帮他赎罪,而且态度很不耐烦,情绪激动,眼镜上起了一层雾。他摘下眼镜一面擦,一面瞪着费德里克,眼里满是愤怒的火花。费德里克一直在啃骨头,啃完后把骨头扔给尼禄,“我是不会付给那个蠢猪一个子儿的,不要再罗嗦了!”
“你侮辱我们,”爱米丽尖声叫起来,“要是没有我的嫁妆和我哥哥,这宫里还不知是个什么烂摊子呢。”
费德里克慢腾腾地站起来,用袖子揩去下巴上的油。我就站在他身后,他猛的转身朝我脸上揍了一拳,把我打倒在地。要不是我及时滚开,他肯定还会踩我几下。大臣们都跟着费德里克走出了大厅,谁也不愿意站在乔凡尼这边。乔凡尼还坐在桌边若有所思,听他姐姐在他耳边轻声嘀咕。
《试毒者》 第三部分沉睡的狮子
Potta!沉睡的狮子要发威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会事什么时候,但我肯定会有事情发生。更糟的是,我强烈的感觉到这件事会影响到我。我夜不能寐,从前毫不在意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开始让我烦躁不安,比如说裤子上破了个洞,端菜的盘子太烫,别人说话太冲等等。所以米兰达向我哭诉说托梅森把费里西塔扔到地上,摔断了它的胳膊时,我立即怒气冲冲的跑去找他算帐,恨不得把他杀了。
我在圣卡特林大教堂的小礼拜堂里找到了托梅森,那时他正准备做晚祷。“尤戈,”他吃了一口苹果,“我一直在等你呢。”他说完挪到了长凳中央,这样一来我就轻易抓不到他了。“我有事要告诉你。”他把搭拉在脸上的头发弄到耳后。
我没做声。他四下看了看,确信周围没人才说,“费德里克又拒绝了花钱替乔凡尼赎罪。”
他要是以为这点伎俩就能骗过我,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等等!”眼见我翻过一条长凳,他赶紧说,“你知道吗?乔凡尼的母亲帕尔要从威尼斯来这里。”
“那又怎样?”
“威尼斯!”听他的口气像是怕我从未听说威尼斯一样,“那里有很多专门下毒的人,”他接着说,“他们甚至有价格表呢!杀一个商人是20个金币,士兵是30个金币,而一个公爵是100个金币。”
“你怎么知道的?”
他耸耸肩,意思是这是世人皆知的,“卢卡告诉我的。”
“帕尔会带一个下毒的人一起来吗?”
“谁知道啊?但如果你是乔凡尼的话,”他不屑的说,“难道你不会——?”不等他说完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是怕我揍你,才编出这些鬼话吧。”
他用力拍了一下额头,无奈的甩手,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是你要我给你做眼线的,”他急了,“不相信就算了!”他说着往过道走去。“好好想想这件事吧,”他走出教堂时指着我说,“到时候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躲过了一劫。
我没有追出去,因为他说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人人都知道威尼斯下毒的人多得不计其数。他们整天调制各种毒药,一有机会就拿出来实验。任何一个地主、富裕商人或是有钱的普通人(帕尔就是这样的人)都请得起下毒者。我闭眼祈祷,可浮现在眼前的既不是上帝,也不是耶稣,更不是圣母玛丽亚,而是我哥哥维拖雷那张可怕的脸。
我那天晚上站在餐桌旁的感觉和进宫后的第一次晚宴上一样糟糕,紧张得口干舌燥,胃都缩成了一团,端上来的每一道菜都比第一次更让我胆战心惊。牛奶布丁上来后,我把它端到鼻子下使劲闻,然后把盘子转了一边,又仔细闻了一遍,最后我挖起一小块放到手上,尝了一口,说“牛奶不对劲。”
费德里克立刻拉长了下巴。“不对劲?”他说,“不对劲是什么意思?”
“牛奶坏了,大人。我担心您吃坏肚子。”
我本以为他会感谢我,把牛奶布丁扔掉,然后吃些水果,不料他生气的把餐桌上的几个盘子扫到地上。让人把厨子克利斯托弗洛叫来。
“尤戈说牛奶是坏的。”
“他的脑子坏了还差不多,”克利斯托弗洛凑到布丁前闻,“大人,尤戈是个傻子,他要造反了呢。”
“我替公爵品尝食物已经一年了,”我冲他大叫,“对公爵胃口的了解比对我自己的还多。我要是傻子的话,你就是个恶棍。大家迟早会知道真相的。”
“你是说我在食物里做了手脚吗?”克利斯图弗洛拿起一把刀朝我比划。
“够了!”费德里克说。他把碗递给克利斯托弗洛,“把它吃了!”
克利斯托弗洛傻眼了,他脖子上的肿块又变大了。
“大人,难道他不是—”
“把它吃了!”费德里克大声吼道。
克利斯托弗洛吃了满满一勺布丁。“很好吃,”他说完又吃了两勺。然后打了个饱嗝, “大人,您要我全部吃完吗?”
“不要!”费德里克说着从他手里把碗抢了过来去
“要再去做一些吗?”
“当然,”费德里克不耐烦的说。
我想趁费德里克还在吃的时候溜出大厅,可是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他问,“你要去哪?”
“他想去吃点布丁呢!”谢奇引得大家都笑了。
其他仆人后来告诉我说,我走了以后,大厅里的人还在继续谈论我,他们都认为我肯定是一时发疯才会说那些蠢话。皮耶罗说我那么无礼,公爵却没杀我,真算我走运。贝纳多说要是人人都这么不守规矩的话,一切就乱套了。但我不在乎他们的话,因为费德里克是这么回答他们的:“他越是怕死,就越是对我有利。但他如果下次再敢这么做,我会让他把东西吃下去,看他有没有瞎说。”
谢奇为了安抚克利斯托弗洛,给他了一些钱。虽然布丁没有毒,我却并未因此受罚。我大大的松了口气,恨不得立即带爱格尼丝上山跟好好爱上一场。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宫门已经关了,而她又从来不让我在宫里碰她。
《试毒者》 第三部分下毒的事情
对帕尔的到来费德里克并未表现出很在乎。当然,不得不说他在比武中杀了一个人,征占了一座村庄还烧光了那里的房子,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他平时也有可能做出这些事。他又找来了一个名叫比安卡的妓女,她美貌窈窕,但不知为什么很少把额头露出来,总是披着头巾或戴着帽子,看上去像个阿拉伯人。
“他还真把她当作阿拉伯女人呢!”费德里克带着比安卡离开餐桌后,爱米丽尖声说。
我非常理解费德里克为什么不喜欢爱米丽而偏爱妓女。就算他更喜欢母羊或母鸡,我都觉得很正常。因为不管身材、长相、还是声音,爱米丽都丝毫没有吸引力。曾有人跟我说爱米丽年轻时也很苗条漂亮,性情随和,可是跟费德里克在一起的这些年她已变得不成样子了,我一点都不怀疑她想毒死费德里克身边的妓女。有机会的话,她甚至会加害比尔卡或费德里克本人的。
我整天想着下毒的事情,饱受折磨。跟爱格尼丝一起躺在山上的林间空地睡觉时,我梦见自己吃的东西全都长了绿毛,爬满了虫子,还梦见自己的肚子裂开了,蛇虫纷纷钻出来。我醒来后发现爱格尼丝又坐到那棵树上去了。
“我在这能看见波斯尼亚,”她说。她说要是儿子还活着的话,此刻会在做什么。我以前从未觉得这些话让我心烦,可现在我脑子里想的全是乔凡尼的愠怒,爱米丽的尖叫,还有他们的母亲帕尔就要从威尼斯过来了。于是我转过身去,懒得听她说话。
可我又能怎么样呢?这几天我冥思苦想,几乎想破了脑袋,突然冒出来一个主意。我可以先试试我的护身符到底管不管用!怎么之前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上帝总是会给我答案。但要试护身符的作用,就必须有毒药。
那天晚上我瞅准机会出了宫,沿着哭梯前往科索里城。这些石梯还是费德里克的哥哥保罗在位时下令修建的,据说费德里克毒死保罗后,雨水从石梯上滚滚而下(虽然当时是夏天),就像泪水一样,从此人们就把石梯叫做哭梯。那天晚上很暖和,秋天的落日给整座城洒上了一层桔黄的光芒。马路上传来孩子们的叫声,一扇窗户里飘出一支摇篮曲。我拐弯时,看到皮耶罗坐在椅子上低头打盹。我正犹豫要不要把他叫醒,他却突然睁开了眼。
“尤戈,”他厉声说,“你来这干什么?”
我毫不犹豫的请他告诉我各种毒药的性能和解毒方法。
“毒药?”他笑了,“我对毒药一窍不通。”说完他摸了摸脑袋,像是在找新